第八十章 獲悉真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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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獲悉真相（上）
尋羽強忍著翻湧不斷的淚水，飛奔進了南苑，“芹兒——芹兒——”
歐陽芹兒正搗著藥，忽然聽見尋羽的喊聲，也趕忙停止手裡的活，快步走了出來，“怎麼了？羽兒。”
“芹兒，救救奶奶，救救、奶、奶。”尋羽直撲進了歐陽芹兒懷中，哭聲不止，說完了最後一個字，便承受不住內心的悲痛，昏厥了過去。
“羽兒、羽兒！”
只覺飄飄忽忽，全身好像已經失去了重心，這裡是哪裡，為什麼她感覺似曾相識，而且經常出現在她的腦海裡，雲霧迷濛，卻不曾有個清晰的畫面。
“瑛鸞。”有人在喚她？瑛鸞，不，不是她，她叫尋羽啊，瑛鸞是誰？好像、好像是路文宸昨夜喊的名字！
“誰，究竟是誰？”尋羽漂浮在雲端，只道雲霧繚繞的下方，隱隱現出一抹紫色身影，“好好保重。”說罷這句，尋羽還沒討個清楚，頭腦一重，身子直直往下墜，“啊！”的一聲驚醒而來，尋羽微微睜開了眼眸，床榻的幔布輕輕逸動，她蠕動了一下乾渴的嘴脣，嚶嚀一聲。這是她的房間，她是在做噩夢對不對，爹孃沒有走，他們還在，只是離她很遠很遠。
尋羽吃力地支撐起身子，拍了拍隱隱作痛的頭，這時，歐陽芹兒推門而進，手裡還端著熱騰騰的碗。
“芹兒。”
“把這碗藥喝了，然後好好休息。”歐陽芹兒波瀾不驚的臉上透著微微的憂色。
“我沒事，奶奶呢，好了嗎？你給她熬好藥了嗎？”尋羽著上鞋子，著急地下了床榻。
“羽兒，你先把藥喝了好嗎？這事之後再說。”歐陽芹兒神色已經不自然了，尋羽更是焦急了起來，“奶奶是不是病得很嚴重，都是我不好，沒有及時發現，都怪我，但是芹兒你一定有辦法治好奶奶的是不是？”慘白的小臉急切地看著歐陽芹兒。
沉默了半晌，歐陽芹兒憂傷地搖
了搖頭，沉重地慢慢說道：“羽兒，我無能為力了，林大嬸她，走了。”
頓時鴉雀無聲，房間裡突然死寂一般，半刻迸出一聲大喊：“不——芹兒，你最不會騙我了，幾時也跟小妤一樣愛尋我開心了。別玩了好嗎，這藥我不喝，我要去見奶奶。”尋羽眼眸已然空洞無物，直奔門外走去。
“羽兒，冷靜點，我陪你去看林大嬸。”歐陽芹兒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好、好，我冷靜，你帶我去，帶我去。”尋羽身子一軟，差點癱下，歐陽芹兒及時扶住了受內心重創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的她，強忍著心裡隨之的疼痛，牽出一抹淡笑，“羽兒，走，我們去看奶奶。”
被歐陽芹兒攙扶著軟弱的身子，她形容憔悴地來到了林大嬸的房間，只一房之隔，可是她的腳卻像是被灌注了鉛一般，抬不起來，或者說是，她害怕看到這一幕，可是被掏空的心卻恨不得撲到林大嬸身邊，放聲大哭，早知道奶奶會走，她就不離開她半步了，都怪她，這一切都怪她自己！怵目驚心的白讓尋羽差點就昏厥了過去，屋裡早已佇立著司空蘊和路文宸，見到她氣若游絲的樣子，心裡被狠狠抽了一下，司空蘊快跑過去，扶著尋羽，而路文宸靜默地望著她，心痛更甚。
房間十分安靜，每走一步都會發出聲音來，每一個聲音一響，都會讓尋羽猛擊一下，走到林大嬸身畔的時候，整個人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她蜷縮在林大嬸身旁，執起林大嬸的尚有餘溫的攀著皺紋的手，輕輕在腮邊摩挲，“奶奶，羽兒，回來了。”
三人立在一旁噤聲不語，一直在靜默中糾結著疼痛的內心，哭吧，哭出來吧，羽兒，這樣會好受一點。
但是她沒有哭，彷彿靈魂被抽調一般，除了慘白的臉色，空洞的眼神，無它。
“你們先出去好嗎？我想跟奶奶單獨待會。”尋羽回眸，卻笑顏如花，這一舉動讓三人驚愕半天，才點頭應
承了下來，挪開了腳步，帶上房門，不再打擾她們兩人獨處的時間，這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再也不會有了。
“奶奶，都是羽兒不好，如果羽兒早就發現你身體不好的話，羽兒就不來這裡了，跟著奶奶在我們的老家好好的生活。”尋羽淌出淚水，因為爹孃離世的訊息已哭腫了雙眼，原本以為淚水已經流乾了，到這時，還是停不下眼淚，她不怕它的猖獗它的肆虐，她怕的是隻剩下她一人。
“奶奶，你累了吧，這麼多年來讓你操心不少，現在你想睡覺，就讓羽兒陪你一回好嗎？”尋羽漸漸合上雙眸，偎依在林大嬸的身上，慢慢睡去。
“羽兒、羽兒。”尋羽彷彿又回到了那片樹林裡，鳥語花香，樹林深處，佇立著三記熟悉溫暖的身影，“爹爹、娘、奶奶——”她飛奔了過去，突然感覺身輕如燕，低頭一看，原來還是一個小女娃，她還沒有長大，“真好，這樣羽兒就可以跟你們永遠在一起了。”
“不，羽兒，你已經長大了，應該學會擔當了，把信收好知道嗎？”面容嚴肅的男子化開了溫和的笑容，身邊的美嬌娘也靠在男子身旁，“羽兒，我們在這裡過得很開心。”
“是啊，羽兒，好好照顧自己，答應奶奶，答應爹孃。”她形容枯槁的面容竟也煥發著童顏鶴髮的光彩。
三人朝她揮手作別，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尋羽奔跑而去，緊追不捨，身子竟也越來越沉重，低頭一看，原來不是夢，這是真的，我已經長大了。尋羽漸漸緩下腳步，眺望遠去的三人，含淚牽出一抹爛漫的笑：“放心吧，你們的羽兒會好好承擔這一切的，我、會、很、堅、強——”
尋羽大夢初醒，眼角還滲著夢裡遺落的淚珠，她輕輕拭去，伸手撫摸林大嬸的額角，“奶奶，羽兒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空洞的眼神有回了光彩，纖手觸動到藏在衣兜裡的信封，毅然將它取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