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假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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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假動作
> 誒，現在就去罷. 什麼？ 不是說好今天去圖書館的麼. 有說過麼.今天沒空.下次. 可是```那```好罷.你要早點回家啊. 知道了呀. ［一］即使背對著看不見你的臉卻依舊能察覺到語氣中的厭煩.我看著你逐漸模糊的身影最終消失在馬路拐角.才伸手揉了揉酸脹的眼眶.
還是有很多的話想對你說的.但好象再也沒機會了. 我張張嘴想叫住你卻依舊未能開口…
其實認識你.只不過是去年夏天裡發生的事.這樣算起來，距離應該不是很久遠才對
那些我們以為還很近的．以至於完全不用考慮它會被彎進哪個罅隙．沿途中斷在哪個時光的泛黃舊事．實際上已經成為了記憶中一個微小的點．在潛移默化中無聲的渲染開來．＂你一個人回家沒問題麼．＂＂放心拉．＂＂可是｀｀｀｀還是我送你罷．＂＂不用了．我可以的．＂＂那好．你要小心啊．我走了．＂依舊記得起第一次與你相見的畫面。
你的校服扣大開。低垂著頭。頭髮不倫不類的染成酒紅色。或許男生染紅髮會讓人覺得受不了。但在你身上顯出一種另類美。那時的我駐足在弄堂口。望著小巷裡的清冷心裡發怵。你走近，看也沒看我就往裡走。我遲凝，看見越來越黯淡的視線裡你漸次模糊的背影。然後一句“喂”就這麼喊出了口。
“喂。”
你沒回頭。繼續走。直到聽見我第二次的叫喊聲。
“幹嗎。”
你轉頭時口氣不佳。想象的出你應該皺緊了眉。
而我的視網膜裡被映象出來的是一整個關掉燈似的世界。
也許你並不知道，我當場想說‘沒什麼’的心境就在你突然語氣轉變的一句‘怎麼了'中瓦解。碎的四分五裂。
“我看不見。能帶我進去麼。”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我拽緊書包帶子，甚至有些出汗的右手被你握住。明知看不見你卻還是仰起了頭朝我所以為的你在的方向看去。
一片朦朧的淡黃光線。周遭像起霧了一樣渾濁。我堅信你就在這個位置。但卻至今想不通那些光是從別人家窗上投到外面的燈光還是你澄淨的雙眼。
“你看不見麼。”
“恩。”
“那你``````”
“哦。你誤會了。是夜盲。有光就能看見的。”
理所當然有了這樣一段對話。臨走時你打開了樓梯口的燈，說了句小心點就衝進了夜幕。我慌忙跑到門外。隱隱約約你的輪廓只能看清幾條邊線。
從頭至尾我都沒看見你的正面。
從頭至尾我們都可能是彼此眼裡的匆匆過客。
瀲灩春陽或是清
冷白光。
總會有那麼些人。有稜有角的存在於你的心房深處。
而那些人中，必定有一兩個是空白鏡頭。
記得相貌，記得一舉一動。
卻始終不能和框在記憶裡的名字相提及。
最終走到有燈的地方時你揮揮手。不知是太熱了還是想表達那句沒說出口的再見。
喂.沒印象啊.我是L.坐你前面三個的. 空氣裡有肢體擺動的幅度圈.你努力比劃著什麼.我聽見了你的聲音，卻看不清你的動作.
>>後來才發現，你與我之間，始終隔了三個座位的距離。
說近不近，說遠卻也不遠。但就是有不知名的情緒在僅有的空隙裡滋生。
我不知道你昨天沒空還書是不是和兄弟們到哪裡玩了.倘若真是這樣.那我是否該慶幸自己沒去呢.
“你說。L這種人渣怎麼還會有人喜歡他呢。”
我側頭看向你。一半臉浸在光亮中。恍若透明。你微眯著眼看桌前的兄弟們講話。時不時笑幾下。附和的不多。也許是一直撐著頭的緣故。你看上去有很累的感覺。
“他麼```”
“你一定不知道呀```”
同桌後面的話被你兄弟興奮的喊聲打斷了。
“嘿。L昨晚和那女的發展怎麼樣了。”
還有很多拖著長長字尾的怪叫聲。我沒勇氣再去看你的臉。
我目睹你初見時的紅髮在第二次見時成了簡利的黑髮。
然後我又目睹你簡利的黑髮再次染回紅色。
其中只是短短三個星期。
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三個星期間發生了很多事。像平地裡泛起的潮汐。無論多麼聲勢浩大。在靠近末尾時還是恢復平息。沒有留下痕跡證明他真的存在過。
沒有那樣的你了。
沒有悸動和怦然心跳.
你在三個星期裡給了我一個囊括自己心思的假動作.
[二]第二次見面明顯沒有第一次那麼生疏了。
我一偏頭就看見你染回黑色的利落碎髮。你總低著頭。絲毫沒注意到站在前方的我。等到你拐進巷子時才回神似的轉過身。對著呆滯的我笑了笑。
牽著的依舊是右手。
“明天，要一起去圖書館麼。”
“誒？好啊。”
“你頭髮什麼時候染回來的。”
“昨天晚上。怎麼樣。好看麼。’“恩。還行。”
已經省去了很陌生的稱謂。彷彿一夜之間熟絡了不少。例外的是到了門口你沒鬆手。和我聊了會才走。
就是這樣的你。在我心裡那片最柔軟的區域踏出深淺不一的
腳印。
我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卻不想翌日午飯結束後從食堂出來你在小賣部等著。我從你身邊經過。似乎聽見一句若有若無的“放學等我下”我回頭看向你，你已和兄弟們漸行漸遠。
我從未和你在學校講過話。因此那句話我誤認為是潛藏在自己心底多日想要期待的。不敢言表的心緒。
然而，你真的說到做到，你借了15land的地下室而我借了池帶口公園。你送我回家並且停留聊到很晚。
這些發生在以前的事。它的後來悶不吭聲地響應成我無從得知的序位表。十分有規律的佔據著一行又一行。循規蹈矩的演化出未知的字眼。
>>> 你的書不還麼. 還啊. 那你什麼時候去圖書館. 不知道.到時候再說. 目送你走遠.我把書從你課桌裡翻出來.一併帶走了.
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好在馬路邊有延伸到很遠的路燈。所以回去的路上我沒有想太多。但是到了小巷，我習慣性的停住了。這幾乎成了默識.
不知道還會不會在見面時看清你蒼白的微笑.
不知道還會不會在天黑時緊牽你纖細的手指.
“你幹嗎帶我來這呢。”
“沒事。我找人。走罷。”
“那人是誰啊。”
我抬頭。看清了從裡面出來的你。和站在左邊的她。
你表情錯愕。放開了她的手。她心驚問你怎麼了。
我想笑給你看。咧嘴的同時發覺臉上癢癢的。你上前了幾步，在看見旁邊的她後又退了回去。指著我的臉說。“你。”
然後說“謝謝”。重新牽起她的手。
我摸了把臉.滿手心的淚漬.
“謝什麼。書我幫你還了。真是的。明天就要超期了。”
“是麼。謝謝你。”
“有什麼好謝的。”
“不。我就是想說聲謝謝。”
“誒。我要走了。這是你女朋友罷。很漂亮啊。”
我很心平氣和的走過你和她的身邊。真的很心平氣和。甚至平和到轉身走遠後也沒再回頭看你一眼。
回憶組成一個沉悶的格局。我和你停駐在最微妙的維繫中。思考該是左手放棄，還是右手繼續。
[三]“什麼時候去還書呢。”
“過幾天罷。”
“喂。”
“誒？”
“什麼事。說啊。”
“我，好象喜歡你。”
說出這樣的話，以後我就不能若無其事的面對你了.我不想讓你誤會什麼.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
>>>>那麼.我也可以一個人走夜路了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