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6章 年殤 (2)

第56章 年殤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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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年殤 (2)

第35章年殤(2)

我回頭看去,弘時和他的福晉董諤氏一前一後的站在我背後,弘時看我的眼神不屑中又帶點平和,譏諷中又帶著無奈,而董諤氏唯唯諾諾的跟在弘時身後,活像一副童養媳的模樣,真是對奇怪的組合。

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弘時更多的是同情,在我可憐巴巴的歷史常識裡他也是個失敗者,不能改變,無法挽回,我看向他的時候多了份憐憫,不為別的,為的是他生長在帝王家的可悲。

我和他互相對望著,誰都沒先開口說話,我雖無名分,大家都心照不宣,按理他該和弘曆一樣稱呼我聲“涵姨”,但是他憋了半天就是出不來那兩個字。我並沒有為難他的意思,只是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化解尷尬,倒是董諤氏走上一步福了福身,不停的給弘時使眼色,不過她的一片好意在弘時看來是多管閒事的舉動。只見弘時怒目瞪著她,她馬上又退了回去。

最後還是翠翠拉了拉我的衣袖,說了聲,“小姐,時辰不早了,年貴妃該等急了,”我朝弘時和董諤氏微微頷首,翠翠提起禮盒,我們繞過了他們,直到走了很長一段路,我還能感覺到背後冷颼颼的目光像把利劍似的要在我身上穿個透明的窟窿。

走著走著,我忽然心裡透亮,困擾了我一晚上的答案呼之欲出,原來風華要的是扳指,當時弘時硬塞給我的翠綠扳指,原來如此,不知為何我竟鬆了一口氣,我對風華一直都有好感,我私心裡絕不希望她是壞人,既然她只想得到扳指,那說明她只是一個為情所困的普通女子。只是這份感情註定很艱辛,愛的越深,傷的也就越深,我自己就是典型的例子,我不希望別人重蹈覆轍,但是卻沒有資格去說服他人,有些事情直到撞的頭破血流才會明白,直到自己親身經歷過才會懂得取捨。

對了,扳指,被我放哪去了?我敲著腦袋想了半天,才回想起當日我離開紫禁城離開胤禛的時候,什麼都沒拿,惟獨帶上了這枚扳指,因為我總是想找機會還給弘時,後來發生了這許多事,我竟將它忘的一乾二淨。是了,扳指應該還在家裡,是時候交還給他了,或者交到風華手裡也一樣,她既然知道扳指在我這,想必她和弘時關係非淺。

我笑了笑,思路豁然開朗,心情也舒坦了許多,我拍了拍翠翠,示意她附耳過來,在她耳邊交代了幾句,她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把禮物交到我手上,於是我們兵分兩路,她去冷府取扳指,我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去看年貴妃。

年妃的臉色很差,較之一個月之前又瘦削了一圈,我心疼的握著她的手,她的手心冰涼,手臂細弱的如一幼童,彷彿一陣風吹來就能將她颳倒。

我心裡陣陣發寒,在危機重重的後宮裡,我一直沒有什麼朋友,只有她是真正關心我的,如今她又將成為政治和權利鬥爭的犧牲品。即便冊封為皇貴妃又如何,還是不能挽救她漸漸逝去的生命。

臉上熱熱潮潮的,我一摸,竟然溼了一大片,眼淚在不經意間決緹而出,我用力的擦了擦,感覺愈發的苦澀,總覺得年妃的現在便是我的將來,對未來的不確定使得我對今後的生活缺乏足夠的信心,我知道別人的命運,卻看不清自己的。

“妹妹別哭,”年妃遞給我一方帕子,帕子的邊角上繡著幾朵孤芳自賞的梅花,惟妙惟肖,應該出自她的手筆。我接過帕子,卻不捨得用它抹眼淚,怔怔的看著直髮愣。

年妃長嘆一口氣,從枕下掏出了一封信,“若涵,姐姐如今別無他求,只求你在我死後將此信交給皇上,我便心安了。”

那紙上淚漬斑斑,有幾處字跡都沾溼模糊了。

……

皇上,臣妾自知命不久已,古人云:鳥之將亡,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臣妾斗膽懇請皇上一事,請皇上念在往日恩情饒恕家兄。家兄曾為皇上率軍拼殺西北戰場,為平定叛亂立下汗馬功勞。請皇上毋以小失大,有損聖上惜才愛才的英名。

……

如果皇上重懲家兄,則有一將功成萬古枯之嫌,豈不讓眾臣及將士心寒,若陡生背叛之心,國家厄難則雪上加霜。

請皇上三思。

臣妾茉凡遺心頓首

我顫抖著雙手想將信紙摺疊起來,可是信中的每字每句都深深的烙在我心上,敲打著我的感官,我啞聲問道:“皇上還是沒來過嗎?”

年妃緩緩的搖了搖頭,我的身體僵直,他未免太絕情了,在這個時候她需要的是他的溫情,是安慰,而不是那一紙冊封皇貴妃的聖旨。年妃對兄長的愛戴和親情又有什麼罪,在她的信上沒有一句話是在怪胤禛,她筆筆都寫滿了相思,依然把他當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知道他何嘗不是牽掛她,只是礙於面子和皇帝的威嚴,這些真的是那麼重要嗎?

我站了起來,“姐姐,我這就去請皇上來,”說完,我轉身就走,未曾想到年妃緊緊的拉住我,“不要,妹妹不要去,我不能讓他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雲兒,”我喚來了年妃的貼身侍女,“給你主子好好梳妝一番。”

雲兒乖巧的應了一聲,我扶著年妃起來,“姐姐放心,你還是最美的,”我朝雲兒努了努嘴,“你主子就交給你了。”

九州清晏內掛著一副對聯:“唯以一人治天下,豈為天下奉一人。”以前是在養心殿中的,胤禛搬來圓明園的時候,連帶把對聯也搬了來,說的是我為天下,而天下不必為我,標榜的是帝王的胸襟。

我默默的看著熟悉的字型,等著王公公給我通告,不一會王公公就出來了,“萬歲爺請若涵姑娘進去。”

我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進去,胤禛正在一份奏摺上寫著什麼,我粗粗瞅了一眼,他硃批的字數都快超過奏摺上原先的內容了,果然是歷史上有名的工作狂。

他見我進來,摘下了眼鏡,微閉雙目,揉了揉太陽穴,“你怎麼來了?有事?”

我將年妃的信攤在胤禛的面前,他先是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隨後臉上的線條逐漸繃緊,又慢慢放鬆下來,接著又鎖起了眉頭,我一直觀察著他的表情,他放下了信紙沉聲說道:“是年妃要你拿給我的?”

“不是,”我斬釘截鐵的回道:“她原先是想讓我以後再拿給你的,這全是我自己的主意,和她無關。”

胤禛眯起眼睛直視我,我被他看的心裡發毛,良久他才轉過了身,又是靜默半晌他終於邁步走了出去,我急忙跟上他,王公公提著披肩兀自追在後面嚷著,“萬歲爺,您披上衣裳,萬歲爺,外面寒氣重,您披上衣裳。”這個時候誰都沒有閒情理他,我們走的快,沒多久王公公就被拉下了一大截。

我無法形容年妃在看到胤禛的一剎那所綻放出的美麗,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發自內心的感染力,讓我覺得世上再美的景色也不過如此了,只是這份美麗又能保持多久,一天,兩天?還是一個月,兩個月。

我曾在握她手的時候為她偷偷把過脈,脈象已是十分紊亂和微弱,即便是華佗再世也無能為力了,而她現在的好精神可能就是所謂的迴光返照。

我在心裡暗暗嘆氣,也為世事無常扼腕嘆息。

胤禛坐在床前,年妃羞怯的靠在他身上,他們小聲的說著往事,談著曾經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故事,議著曾經屬於他們的花樣年華。

我想這裡已經不再需要我,我把這甜蜜的空間留給他們,自己悄悄的退了出來,耳邊傳來的是年妃和胤禛的一問一答:

若不是我哥哥,你還會娶我嗎?

會,如果沒有你哥哥,我還是會娶你,也會憐惜你,愛護你一輩子。

他們說的聲音不大,可是卻一字不漏的飄進我耳中,我苦笑一聲,成全他們的是我,現在心有不甘的也是我,曾幾何時我也成為了矛盾綜合體。我討厭這樣的自己,討厭自己的虛偽。

接下來的幾日,胤禛都陪在年妃身邊,我一直沒有去打擾他們,直到十一月二十三日,年貴妃去世。

胤禛曾在發詔書封皇貴妃的硃批裡表彰她“秉性柔嘉,持躬淑慎,聯在藩邸時事聯克盡敬慎,在皇后前小心恭謹,……聯即位後,貴妃於皇考、皇妣大事悉皆盡心力疾盡禮,實能贊襄內政。”這是對她一生的評價,而這樣的光環卻也困住了她短暫的一生。

雍正三年十二月,即年貴妃去世不到一個月,年羹堯便以九十二款罪被勒令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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