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情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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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情痴 (2)
第32章情痴(2)
天空晴朗,萬里無雲,和曦的微風吹在臉上暖洋洋的。可是我沒有心情感受午後燦爛的陽光,我只想盡快找到沈豫鯤,他那個樣子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我先是找到藍寧的住所,但是未見到沈豫鯤的身影。於是我沿著東門大街一路尋去,每家茶樓酒館我都沒有放過,還不時的比劃著沈豫鯤的長相向路人問詢,可還是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等到我筋疲力盡的再次回到藍寧的屋子,卻見沈豫鯤東倒西歪的坐在地上,手裡抱著一罈酒,身邊已經堆放著幾個喝空的酒罈。他是一個愛乾淨的人,可現在身上這件衣裳恐怕已經穿了多日了,原本雪白的衣衫不知道從哪裡沾上的黑團團,像是剛從煤炭裡撈出來的,這幾天他就是這麼過的嗎?
心裡沒來由的痛著,對藍寧的感情怕是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已經種的那麼深了吧,人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懂的珍惜,胤禛如此,沈豫鯤也是如此,又何必呢?
我微微嘆了一口氣,想從沈豫鯤手裡將酒罈取下,誰知他用力推開我,“別管我,你讓我喝。”
我一下火起,將酒罈搶了過來,“喝什麼喝,你現在的樣子還像個男人嗎?你這樣做,藍寧能心安嗎?”
“是我害了她啊,”沈豫鯤的手猛力的捶著地面,“如果不是因為我,她就不會死。”
我小心的扶他坐到椅子上,他的身上有好重的酒味,我皺了皺眉頭,放下酒罈子,去裡屋絞了塊帕子出來,一看沈豫鯤又喝上了。
我又一次強行奪了過來,“好,你要喝酒,我就陪你喝。你要發瘋,我也陪你一起瘋。”我倒了兩碗酒,將其中的一碗推到他的面前,再舉起自己面前那碗一飲而盡,隨後將碗倒扣在桌面上,“該你了。”
沈豫鯤長舒一口氣,“那我們就一醉方休。”
待一罈酒見底後,我們都有些醉意了,沈豫鯤從懷裡摸出了耳環,對著耳環他又哭又笑。
“剛到山西那會兒,藍寧就和我說在我的人生道路上她只是個陪我走一段的人,不可能與我同行直到終點,我還笑她傻。”
“我和她認識那麼多年,但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她對我是那麼的重要。”
“爹要我們儘快成親,我知道這也是她的意思,可我一直沒有答應,如今卻連這小小的心願都沒辦法滿足她。”
“想想我真對不起她,這些年都沒有買過什麼首飾給她。這對耳環是我送給她的唯一一份禮物了,難得她一直戴著,我實在是有愧於她。”
沈豫鯤說話前後顛倒,語無倫次,我靜靜的聽著,不發一言,我要做的就是一個耐心的聆聽者,聽他講和藍寧之間的故事,講他們的過往,講他的悔恨。他著實壓抑的太久了,確實需要一種方式來發洩,他的苦不能和皇上講,不能和十三爺講,唯一在他身邊可以聽他傾訴的只有我。
看著他像孩子般無助,我心如刀割,他是為皇家在做事,可是卻害的他失去至親,他處處為皇上著想,可結果呢,根本沒有人在乎他的感受。我心裡涼涼的,這便是所謂的天皇貴胄,怎能不讓人心寒。
輕輕拭去沈豫鯤眼角的淚水,我柔聲對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相信藍寧的在天之靈也不想看到你這樣的痛苦。”
沈豫鯤啞啞的說道:“若涵,我心裡難受,你能明白嗎?”
我將他擁在我的懷裡,輕柔的拍著他的背心,“我明白,我全都明白,也好,或許哭出來心裡會舒服些。”窗外似乎有一個身影一閃而過,我有被人監視的感覺,但轉念一想,現在沈豫鯤和我都已無利用價值,誰還會那麼多事呢,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沈豫鯤說著說著聲音越發的哽咽,我的眼前也漸漸浮起一層霧氣,撇開我和沈豫鯤的交情不說,藍寧是我在這見過的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她所具備的膽識和勇氣是我這個現代人都及不上的,她對愛情的追求和專一也讓我欽佩不已,可是幾天前還在這裡和我說笑的可人兒,說沒就沒了,怎能不讓我感嘆人世的無常和人生悲歡離合的無奈。
沈豫鯤的頭逐漸耷了下來,靠在我的肩上沉沉睡去,他有幾天沒好好睡過了吧,抬不動他又不忍心吵醒他,我只得安置他趴在桌子上,又找了件厚實的衣裳給他披上,我自己也縮在一邊眯起了眼睛。
這一晚上我都沒睡塌實,我總是擔心有事要發生,我不時的起身看看沈豫鯤有沒什麼動靜,他呼吸均勻,倒是睡的挺沉,可是在天快亮的時候,他突然走出了屋子。
我跟在他身後,叫他的名字,他根本沒有理會我,而且越走越快。
他不會是夢遊吧?我不敢叫他了,只能悄悄的跟住他。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後,已然出了城,地上溼溼滑滑的,像是剛下過一場大雨。眼看著沈豫鯤拐上了一條小路,我連忙跟上,泥濘的山路似乎越來越陡,他在前面艱難的跋涉著,我在後面默默跟著,究竟他這是要去哪裡?
風呼呼的颳著,林間樹木發出陣陣響聲,如果是在平時我是絕對不會來這種鬼地方的,但是現在我顧忌不了許多,雖說走了幾十里路我已是大汗淋漓,身上的衣服都被浸透,但我的手還是冰涼的,正如我的心一樣涼。
又步行了大約半個時辰後,眼前出現了一座蕭瑟寥落的古廟。沈豫鯤上前幾步,用力的扣擊著寺門,過了會兒寺門“吱呀”的一聲開了,隨後探出一個光頭來。
“施主,請問你找誰?”光頭小沙彌詫異的問道。
沈豫鯤虔誠的雙手合十道:“小師傅,我找慧遠大師。”
小沙彌將沈豫鯤上下打量了一番,退後一步做了個請的手勢,沈豫鯤閃身而入,我在小沙彌關門前搶先一步進入,並不理會他錯愕的目光。
殿堂錯落有致,遮掩於參天古樹之中,院落幽靜,寺內懸著一口大鐘。
另一位中年僧人迎了出來,施禮道:“阿彌陀佛,施主有請。”
中年僧人將沈豫鯤引進內堂,我連忙跟了進去,心裡疑惑萬分,這裡是寺廟,是和尚清修之地,沈豫鯤來此做甚?莫非他……我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念頭驚住了。
中年僧人看都沒看我一眼,徑自領著沈豫鯤往裡走,我默默的跟在後面,只是希望自己猜錯了,事實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麼糟,如果著如我想的那樣,就只能見機行事了。
內堂,一位白眉老和尚正坐在蒲團上靜靜的打坐,沈豫鯤見狀也盤腿坐下,有模有樣的靜心打坐,我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良久,老和尚才睜開了眼睛,看了看沈豫鯤,再看了看我說道:“花開花落終有時,無心向佛莫強求,若得前世佛指引,今生必定成正果。佛度有緣人。阿彌陀佛。”說完他又閉上了眼睛。
我似懂非懂的聽完這番話,感覺佛理真是廣博精深,我看向沈豫鯤,他也是一臉迷惘之神色,一時無話。
慧遠大師突然說道:“施主遠道而來,先去歇息吧”
沈豫鯤忽的跪地就拜,“請大師收我為徒。”
我心一緊,他果然想出家,虧的我跟了來,既然有我在,便是拼死也不能讓他如願的。
慧遠大師搖了搖頭,“施主塵緣未盡,還望三思。”
“我心意已決,請大師收我未徒,”沈豫鯤長跪不起,臉上神色凝重,似下了很大的決心。
我飛身攔在他的面前,將他使勁的拖起來,“沈豫鯤,你瘋了,走,我們快些離開這裡,我決計不會讓你做傻事的。”
“姑娘,請放手,世間萬事皆是命中註定,不可強求,一切還看沈施主自己的意思,阿彌陀佛。”慧遠大師緩緩說道,話中之意全是針對我的。
我差點沒把老禿驢三個字罵出來,剛才還假惺惺的不肯收徒,現在又來做什麼好人。“大師,他只是一時糊塗,我相信他想清楚了定會後悔的。”
“若涵,你回去吧,”沈豫鯤轉向我柔聲道:“我想的很清楚了,你不要再管我。”
“不行,絕對不行,”我的腦子已是一片混亂,除了這兩個字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勸阻他。
驀的我靈感乍現,玉佩,沈豫鯤當年送我的玉佩,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忘了呢,這些年我可是一直隨身攜帶的。我取出玉佩在沈豫鯤眼前揚了一下,“你還記得著這塊玉吧?”
沈豫鯤從我手中接過玉佩,用衣袖擦了擦,眼中又添黯然之色,“記得,我自然記得。”
“那你還記不記得只要拿出這塊玉佩,你就得答應我一個要求。”我抹去頭上的汗珠,暗叫好險,幸虧還有這招。
沈豫鯤淡淡說道:“你要我做什麼?”
“我沒其他要求,我只要你跟我回去,從此打消做和尚的念頭。”雖說用他的東西來逼迫他做某事,是有些不那麼光明正大,但是眼前也顧不上許多了。
“除了這事其他我都可以答應你,”沈豫鯤一口回絕了我。
“我只有這一個要求,”為了讓他打消念頭,我只能耍無賴了,“當初你答應我的時候可沒規定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做。”
沈豫鯤還想再辯白,慧遠大師插嘴道:“萬物果然皆有定數,沈施主的定數在多年前就已結下,天意如此,施主請回吧。”
我感激的看了慧遠大師一眼,剛才錯怪了他,我心中對他滿懷歉意,沈豫鯤見慧遠大師也這麼說,只得長嘆一口氣,無奈的同我離去。步出寺院時,他還依依不捨的回望了一下,我真擔心他再回頭,好在寥寥數眼後他還是跟上了我的步伐。
下了山,沈豫鯤並沒有踏上回京城的路,而是拐上了另一條小路,我心中又開始犯嘀咕,他不會是見這裡不行又去找其他寺廟出家吧。
走到路的盡頭眼前逐漸開闊起來,一眼望去竟是片片的墳頭。我心下頓時瞭然,藍寧必定是埋在此處。
果然沈豫鯤在一方新墳前停了下來,墓碑上刻的正是愛妻藍寧之墓。
沈豫鯤駐足不前,深深的盯著墓碑上的字,然後跪了下來。我也跪在了他的身旁,只聽到他口中念道:“雖沒有香燭紙馬,我沈豫鯤在藍寧墳前發誓,此生唯有她一個妻子,再不他娶,這是我對她的盟誓。”
我胸口泛著陣陣暖意,得到這般的承諾藍寧此生該沒有遺憾了,只是沈豫鯤的誓言卻是在折磨自己。
我對著藍寧的墳墓磕了幾個頭,她絕美的容顏將永遠保留在我的記憶裡,終此一生都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