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綠羅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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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綠羅裙(4)
趙破奴來叫二人睡覺時,看到的就是星空下並肩而躺的二人。
雲歌kao在趙陵肩頭,嘀嘀咕咕說個不停,趙陵雖然一聲不吭,可神情卻是從沒有見過的溫和。
趙破奴心中暗驚,大著膽子上前說:“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趕路,趁早休息吧!”
趙陵眼鋒一掃,趙破奴只覺心中所思所想竟然無一能隱藏,腿一軟,差點跪下來。
“雲歌,我有些渴了,你去幫我拿些水來,再拿兩條毯子過來。”趙陵對雲歌說,雲歌笑點了下頭,大步跑著去拿東西。
趙陵依舊躺著未動,凝視著頭頂的星空,“雲歌的父母是誰?”
趙破奴心中震驚,面上卻不敢lou出半分異樣,恭敬地回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天山雪駝和汗血寶馬被譽為西域兩寶,先皇為了得到汗血寶馬,發兵數十萬攻打大宛,傾大漢國力,死傷無數,才得了寶馬。這世間有幾個人能用得起天山雪駝?還有大漠天上的王白雕,地上的王狼陪伴,雲歌又說了你和她的孃親認識,這般的人物在你認識的人中能有幾個?”
“我真地不知道。對方指點我們走出大漠是一番好意,又何必追究對方來歷?”
趙陵沉默了一瞬,輕描淡寫地說:“我不是想追查他們的身份,我……我想留下雲歌。”
趙破奴大驚失色,一下跪到了地上,“不可!萬萬不可!雲歌的父母肯定不會同意!”
“這裡不是你跪的地方,你起來。”趙陵脣角微翹,似笑非笑:“你是替雲歌的父母擔心,還是替我擔心?我倒想見見他們,只要扣下雲歌,她的父母即使是神龍,也要顯身……”
雲歌從遠處一蹦一跳地過來,身側的鈴鐺馱著毯子,“陵哥哥,水來了。”
趙陵向趙破奴揮了下手,示意他退下。
趙破奴面色沉重地起身而去,如果雲歌真是她的孩子,那當年……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不敢再往下想,心中只暗定主意,即使一死,也無論如何不能讓雲歌被扣下。
趙陵用毯子把兩人裹好。
一狼、一駝臥在他們身後,兩隻雕臥在駱駝身上。
草原的夜空低而空曠,繁星綴滿天,再加上他們這個奇怪的組合,有一種神祕幽靜的美。
“陵哥哥,你還會來西域嗎?或者去塞北?或者出海?聽說南疆苗嶺很好玩,我還沒去過,我們可以一起去。”
“恐怕不會,就這一次機會還是我費盡心思才爭取到的,這也許會是我這輩子走過的最遠的地方。你年紀比我小,去過的地方卻遠遠比我多。”
兩人沉默下來,趙陵忽地問:“雲歌,你的故事中從來沒有提到過長安,你願意來長安玩嗎?”
雲歌輕嘆口氣,“我爹爹和孃親不會答應,爹爹和孃親不許我和三哥踏入漢朝疆域,而且我要回家,不過……”她的眼睛瞬即又亮起來,“我爹爹說過兒女就是小鷹,大了就會飛出去,我爹孃從來不管我二哥的行蹤。過幾年,等我長大一些時,等我也能自己飛時,我去長安找你玩。”
趙陵望著她晶晶亮的眼睛,怎麼能讓這樣一雙眼睛蒙上陰影呢?
半晌後,他緩緩點了點頭,“好,我在長安等你。”
雲歌笑拍著手,“我們拉勾,誰都不許說話不算話。我到長安後,你可要盡地主之誼呀!”
趙陵不解,“什麼拉勾?”
雲歌一面教他,一面詫異地問:“你怎麼連拉勾都不會?你小時候都做些什麼?”
兩人小拇指相勾,雲歌的聲音清脆悅耳:“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兩人的大拇指相對一按時,雲歌自己又大笑著加了句,“誰變誰是小豬!”
趙陵第一次lou了笑意。他不笑時眼睛內幽暗黑沉,可這一笑卻仿似令滿天的星辰都溶化在他的眼睛中,黑眸內點點璀璨的光芒閃動。
雲歌看得一呆,拖口而出道:“你笑起來真好看,比天上的星星還好看。”
趙陵的笑意斂去,自己有多久沒有真心笑過了?是從那個夜晚,躲在簾子後,聽到父親要殺死母親時嗎?太想忘記,也在努力忘記,可是每一個瞬間只是越發清楚……
趙陵從衣領內掏出一個東西,掛到雲歌頸間,“你到長安城後出示這個給守門人,就可以見到我。”
雲歌低頭細看,一條好似黑色絲線編織的繩子,手感特異,看著沒什麼特別,掛著的東西卻很別緻,好象是女子的一副耳墜。
趙陵淡淡解釋:“這是我母親在臨走前的一晚上,拔髮為繩,用自己的頭髮編織了這個繩子,做了掛墜給我留個紀念。”
雲歌一聽,急得想拖下來,“你母親去哪裡了?這是你母親為你做的,我不能收。你要怕我找不到你,就給我你腰間的玉珮做信物吧!”
趙陵按住了她的手,“等下次見到我,你再還給我就行了,它雖是我最珍惜的東西,可有時候我也不想見它。掛在我心口,常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這個玉珮……”趙陵小指頭勾著腰間藏著的玉珮晃了晃,微光閃爍間,上面刻著的一條飛龍好似活了一般,“我自己都憎恨它,怎麼會讓你戴著它?”
雲歌並沒有聽懂趙陵的話,但看到趙陵幽黑雙眸中的暗潮湧動,雲歌心裡莫名一澀,她不禁乖乖點點頭,收下了發繩。
雲歌摸了摸自己頭髮,只有挽著發鬟的絲帶,脖子上戴著的竹哨是用來和小謙小淘交流的,手上也沒有飾物,腰間只有裝了薑片、胡椒、酸棗的荷包,這個肯定不能送人……從頭到腳摸完自己,身無餘物。
趙陵看她面色著急,淡淡說:“你不用送我東西。”
雲歌蹙著眉頭,“來而不往非禮也!啊……對了!我看你剛見我時,盯著我的鞋子看,好象很喜歡,我送你一隻鞋子,好不好?”雲歌說著話,已經拖下了腳上的鞋子,撣去鞋上的灰後,遞給了趙陵。
趙陵愣了一瞬,哭笑不得,“你知道女子送繡鞋給男子是什麼意思嗎?”
雲歌茫然地看著趙陵,眼睛忽閃忽閃。
趙陵盯了她一會後,脣角慢慢逸出了笑,接過剛有他手掌大的鞋,鄭重地收進了懷中,一字字地說:“我收下了。雲歌,你也一定要記住!”
雲歌用力點頭,“爹爹和我講過諾言的意義,這是我許下的諾言,我定會遵守,我一定會去找你,你也一定要等我。”
雲歌的眼睛專注而堅定,趙陵知道她人雖不大,心志卻十分堅定,此話定會實現,伸掌與她對擊了三下,“以星辰為盟,絕無悔改。”
第一次有人如此待她,珍而重之,若待成人,雲歌欣然而笑,忽想起昨夜的事情,“陵哥哥,你經常做噩夢嗎?”
趙陵沒有回答。
雲歌摸了摸他鎖著的眉頭,“我做噩夢,或者心裡不高興時,娘就會唱歌給我聽。以後你若做噩夢,我就給你唱歌,我會唱很多歌,我還會講很多故事。”
雲歌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花兒枯萎
冷風吹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雲歌的聲音猶有童稚,溫馨舒緩的曲調盪漾在夜空下,聽得人也輕快起來。
雲歌見趙陵微笑,心中十分歡喜。
雖是童謠,歌詞卻別有深意。雲歌對詞意顯然還未真正理解,反倒趙陵心有所感,一直沉默地凝視著雲歌。
歌聲中,雲歌沒有讓趙陵睡去,反倒把自己哄睡著了。
傻雲歌,能驅走噩夢的並不是歌聲,而是歌聲裡的愛意,是因為唱歌的人有一顆守護的心。
知道她睡覺不老實,趙陵輕輕地把她往懷裡攬了攬,把毯子裹緊了些。
自從八歲後,他第一次與人如此親近,他在用身體溫暖她時,溫暖地更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