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Chapter 4 戲外戲(2)

Chapter 4 戲外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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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戲外戲(2)

暮色初降。

一彎如女子秀眉的月牙,剛爬上了柳梢頭。

天氣不熱也不冷。

行走在花木間,聞著草木清香,分外舒服。

雲歌不禁深深吸了吸鼻子,濃郁的芍藥花香中夾著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沁入心脾。

雲歌停住了腳步,雖然住的時間不算長,可這個花園裡的一草一木都早已經熟悉,絕對沒有檀木。

隱隱聽到衣袍的悉挲聲。

“誰?誰躲在那裡?”

“我好端端地躺在這裡看月亮,何來‘躲’這一字?”

一把低沉的男子聲音,在浸染著白芍藥的夜風中無端端地透出魅惑,

雲歌心中驚訝,這個園子只有她和孟珏住,怎麼會有陌生男子?

她分開花木,深走了幾步。

柳樹後是一個種滿了芍藥的花圃。

本該綴滿花朵的枝頭,此時卻全變得光禿禿。

滿花圃的芍藥花都被採了下來,堆在青石上。

一片芬芳的月白花瓣中,一個身著暗紫團花鑲金紋袍的男子正躺在其中。

五官俊美異常,眼睛似閉非閉,脣角微揚,似含情若無意。

黑髮未束,衣帶鬆懈,零星花瓣散落在他的黑髮和紫袍間。

月夜下有一種不真實的美麗和妖異。

好一個辣手摧花!竟然片朵不留!

雲歌半駭半笑地嘆氣,“你好歹給我留幾個花骨朵,我本來還打算過幾日收集了花瓣做糕點呢!”

男子微微睜開眼,卻是依舊看著天空,“石板太涼。”

雲歌看到他清亮的眼眸,才認出了這個男子,“你……你是那天買了隱席位置的客人,你怎麼在這裡?你是那塊玉之王的朋友?他怎麼沒有請你和我們一塊吃飯呢?他不想別人知道他和你認識?”

雲歌短短几句話,全是問句,卻是句句自問自答。

男子的視線終於落在了雲歌臉上,“玉之王?這個名字倒是有意思!你叫什麼名字?”

“雲歌。”

“原來是……你。”男子聲音太低,雲歌只聽到最後一個你字,“……你是個聰明姑娘!小珏倒不是怕別人知道我們認識,而是壓根兒不想在長安城看見我。我是偷偷跑進來的。”

他說著脣邊勾起了笑。

笑時,只脣角一邊揚起,很是魅惑和挑逗。

眼睛中卻透著頑童惡作劇般的得意。

雲歌笑著轉身要走,“那你繼續和他躲著玩吧!我肚子餓了,要去吃飯了。”

“喂!我也餓了,我也要吃飯!”男子從白芍藥花瓣中坐起,隨著他的起身,原本鬆鬆套在身上的衣服半敞開,瘦卻緊緻的胸膛袒lou在夜風中。

雲歌視線所及,腦中掠過初見這人時的景象,立即鬧了個大紅臉。

男子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反倒一邊脣角微挑,含著絲笑,頗有意趣地打量著雲歌。

雲歌見他沒有整理衣衫的意思,忙扭轉了身子。

“我們正好要吃飯了,你想一塊去嗎?順便給那個玉之王個‘驚喜’。”

男子懶洋洋地站了起來,正想整理衣袍,視線從柳樹間一掃而過,手立即收了回來。

脣邊抿著一絲笑,走到雲歌身後,緊貼著雲歌的身子,一手握著雲歌的胳膊,一手扶著雲歌的腰,俯下頭,在雲歌的耳朵邊吹著氣說:“不如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吃東西,管保讓你滿意。”

語氣低沉暗啞,原本清涼的夜色只因為他的幾句話,就帶出了情慾的味道,透著說不出的**。

雲歌想掙拖他。

男子看著沒有用勁,雲歌被他握著的胳膊卻一動不能動,身子怎麼轉都逃不出男子的懷抱。

雲歌對他可沒有羞,只有怒,不禁動了狠心。

正打算將手中的竹籃砸向男子,藉著滾燙的湯將男子燙傷後好拖身。

前面的柳枝忽然無風自動,孟珏緩步而出,視線落在雲歌身後。

笑若朗月入懷,作揖行了一禮,“公子何時到的?”

男子看孟珏沒有絲毫介意的神色,頓感無趣,一下放開了雲歌。

雲歌反手就要甩他一個巴掌,他揮手間化去了雲歌的攻勢,隨手一握一推,雲歌的身子栽向孟珏,孟珏忙伸手相扶,雲歌正好跌在了孟珏懷中。

不同於身後男子身上混雜著脂粉香的檀木味,孟珏身上只一股極清爽的味道,如雨後青木。

雲歌心跳加速,從臉到耳朵都是緋紅。

男子似乎覺得十分有趣,撫掌大笑。

雲歌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又羞又怒,眼淚已經到了眼眶,又被她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個男子,實不必再自取其辱。

她想掙拖孟珏的懷抱,孟珏猶豫了一瞬,放開了雲歌,任由雲歌跑著離開。

孟珏目送雲歌身影消失,才又笑看向面前的男子,“公子還沒有在長安玩夠嗎?”

男子笑睨著孟珏,“美人在懷,滋味如何?你如何謝我?”

孟珏笑得沒有半絲煙火氣息,“你若想用那丫頭激怒我,就別再費功夫了。”

“既然是不會動怒的人,那就無關緊要了。既然無關緊要,那怎麼為了她滯留長安?你若肯稍假辭色,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看她的樣子,今天晚上你竟然是第一次抱到她。孟狐狸,你所說和所行很是不符。你究竟打的什麼算盤?”

孟珏微微笑著,沒有解釋。

男子勾了勾脣角大笑起來,語聲卻仍是低沉沉,“既然如此,那麼我對她做什麼,你也不用多管了。”

孟珏不置可否地笑著,“雲歌不是你挑逗過的閨閣千金,也不是你遊戲過的風塵女子,吃了虧不要埋怨我沒有勸誡過你。”

“想採花就手腳麻利些,否則……喏!看到那個花圃了沒有?晚一步,就會被人捷足先登。聽聞她對一個叫什麼劉病已的人很不一般……”

男子趕到孟珏身側,欲伸手搭到孟珏肩上,孟珏身形看著沒有動,可男子的手已落了空。

男子無趣地嘆了口氣,“和你說話真是費力氣,我覺得我越少見你,越利於我身體的健康。”他雙手捂著肚子,一臉痛苦,“哎呀!我要餓死了,聽說你們今晚有不少好吃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劉病已和許平君看到孟珏身側的男子都站了起來,雲歌卻是毫不理會,低著頭自顧吃菜。

孟珏笑道:“我的朋友突然來訪,望兩位不要介意。他恰好也是姓劉,兄弟中行大,所以我們都稱他大公子。”

大公子隨意向劉病已和許平君拱了拱手,在與劉病已的視線一錯而過時,神色一驚,待看清楚相貌,又神情懈怠下來,恢復如常。

劉病已、許平君正向大公子彎腰行禮,雲歌根本懶得搭理大公子。

三人都未留意到大公子的神情變化。

看見的孟珏微揚了下眉,面上只微微而笑。

大公子未等劉病已和許平君行完禮,已經大大拉拉地佔據了本該孟珏坐的主位。

吸了吸鼻子,“嗯……好香!”

聞到香氣是從一個蓋子半開的瓦罐中傳出,立即不客氣地動手盛了一碗。

雲歌板著臉從大公子手中奪回瓦罐,給自己盛了一碗,低頭小抿了一口。

大公子看到雲歌喝了湯,他忙一面吹著氣,一面喝湯,不一會功夫,一碗湯已經喝完,滿臉驚歎,“好鮮美的滋味,竟是平生未嘗!入口只覺香滑潤,好湯!好湯!”

雲歌笑吟吟地看著他,一面勺子輕撥著碗中的湯,一面細聲慢語地說:“用小火煨肉芽,使其盡化於湯中。肉芽本就細嫩潤滑,熬出的湯也是香潤滑。”

大公子看到雲歌的笑,再看到孟珏含笑的眼睛,只覺一股冷氣從腳底騰起。

正在盛湯的手縮了回來,“什麼是肉芽?我自小到大也吃過不少山珍海味,卻從沒聽過肉芽這種東西。”

雲歌徐徐地說:“用上好豬腿肉放於陰地,不過幾日,其上生出乳白色的肉蛆,其體軟糯,其肉嫩滑,就是最好的乳豬肉也難抵萬一,是肉中精華,所以稱其為肉芽,將這些乳白色,一蠕一蠕的肉芽……”

大公子一個閃身,人已經跑到一邊嘔吐起來。

雲歌抿著嘴直笑,許平君忍笑忍到現在,再難忍耐,一邊揉著肚子,一邊大笑起來,劉病已也是搖頭直笑。

又是茶水漱口,又是淨手,大公子擾攘了半日,才又回來。

隔了一段距離站著,遠遠地看著雲歌和滿桌菜餚,嘴角已再無先前的不羈魅惑,“倒是難為你能吃得下,我實在敬佩。孟珏,我也夠敬佩你,這麼個寶貝,你怎麼想的?”

雲歌施施然地給許平君盛了一碗湯,許平君朝大公子笑了一下,喝了一口。

大公子不能相信地瞪著許平君,居然在親耳聽到雲歌剛說過的話後,還有人能喝下這個蛆做的湯?

難道他太久沒來長安,長安城的人都已經變異?

原本風流的紅塵浪蕩子變成了一隻呆頭鵝。

雲歌看著大公子一臉的呆相,不屑地撇撇嘴,“你今年多大了?可行了冠禮?”

大公子只覺莫名其妙,指著自己沒好氣地說:“開玩笑!你沒長眼睛嗎?小珏要叫我大哥。”

“哦……”雲歌拖著長音,笑眯眯地說,“倒不是我眼睛不好,只是有人聽話聽一半,而且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腦子如三歲小兒。”

大公子臉色難看地指著雲歌,“你什麼意思?”

雲歌笑說:“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就莫名其妙地跑了,難道不是聽話聽一半?我是想說,肉芽熬出來的湯固然是天下極味,卻少有人敢喝,所以我的湯味道堪比肉芽,材料卻都很普通,豆腐蛋清豬腦而已,只是做法有些特殊,你這麼一個‘做著大哥的大男人’,至於反應那麼激烈嗎?”

大公子怔在當地,一瞬後瞪向孟珏。

他這個整天在女人堆中打滾的人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戲弄了?

什麼風姿、什麼氣度,這下全沒有了!

孟珏笑攤攤手,一副“你現在該知道招惹她的後果”的樣子。

雲歌不再理會大公子,自和平君低聲笑語,一面飲酒,一面吃菜。

劉病已也和孟珏談笑炎炎。

大公子看席上四人吃得都很是開心,大聲笑著坐回席上,又恢復了先前的不羈,“今日我捨命陪姑娘,看看姑娘還能有什麼花招,我就不信這一桌子菜你們都吃得,我吃不得。”

大公子話是說得豪氣,可行動卻很是謹慎,孟珏夾哪盤子菜,他夾哪盤子菜,一筷不錯。

雲歌笑給大家斟酒,大公子立即掩住了自己的酒杯,“不勞駕你了,我自己會倒。”

一壺酒還沒有喝完,只看大公子臉漲得通紅,跳起身,急促地問:“小珏,茅……茅房在哪裡?”

孟珏強忍著笑,指了指方向。

大公子皮笑肉不笑地對雲歌說:“好手段!”

話音剛落,人已去遠。

許平君笑得被酒嗆住,一面掩著嘴咳嗽,一面問:“雲歌,你在哪盤菜裡下了藥?怎麼我們都沒有事情?”

“我夾菜時,給每盤都下了。不過我倒的酒裡又給瞭解藥,他不肯喝,我有什麼辦法?”雲歌眼睛忽閃忽閃,一派善良無害的樣子。

許平君大笑:“雲歌,真是服了你了,他到底怎麼得罪你了?”

雲歌低下了頭,癟著嘴,“沒什麼。”

今天應該起一卦,究竟是什麼日子?黑雲壓頂?還是桃花滿天?

從小到大,除了父親、哥哥、陵哥哥,再沒有被人抱過,可今日一天,居然就被三個男人抱了。

許平君是喜歡湊熱鬧的人,忙說:“雲歌,你還有其他整大公子的法子嗎?我和你一起玩……”

劉病已看大公子舉止雖然散漫不羈,可舉手投足間都透著貴氣,不想雲歌和他結怨。

打斷了許平君的話,“雲歌,如果氣已經消了,就算了。這次算是警戒,他要還敢再鬧你,那你下次做什麼都不為過。”

雲歌抬起頭,對劉病已一笑,“好,聽大哥的。”

朦朧月色下,雲歌的破顏一笑,盈盈間如春花綻放。

劉病已眼中有困惑,但轉瞬間已盡去,慣常懶洋洋的微笑中倒是難得地透了一絲暖意。

孟珏笑回著許平君關於大公子的問題,談笑如常。

手中握著的酒杯中的酒,原本平如鏡面,此時卻是漣漪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