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沒有硝煙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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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沒有硝煙的戰場
那他們還真是多心了。
譚月月原本還有些愧疚的心情，在他們理所應當的對待下不那麼強烈了。
孟家的餐桌和之前一樣，圓形木桌，寬敞明亮。桌旁坐滿了人，小念念和孟母做一塊，孟父坐在最中間的正位，身後的背景牆更換了，換成能挑起人食慾的橙色，餐桌旁邊立了些傭人，隨時恭候著。
她隨意挑了最靠門邊的位置，傭人隨即拉上玻璃門。
門外的一切聲音被隔絕了，譚月月有些不自然，她看向兒子。念念的溼衣服已經被換去了，頭髮是乾燥的，應該是孟母替他吹乾了，不得不說，孟家人對念念一直是體貼甚微，關愛至極。
小念念似乎是玩開了，現在這會兒已經是笑容滿面，沒有了之前苦巴巴的小模樣。
譚月月的心情稍稍輕鬆。
孟父環顧四周，見人都到齊了，重點在意了一下譚月月，桌上的飯菜冒著熱氣，他沉了沉性子，慍聲說，“難得我們一家子人聚在一塊，今天這頓算是團圓飯。”
他話裡的意思是，承認她是孟家人了？
譚月月有點受寵若驚，她沒回應，當作應允。
孟母微笑，“實在難得。”
她懷裡的小念念不安的扭動下，自顧自吃著面前的糕點。
孟父將目光落在譚月月身上，似乎看出她有逃避的心思，便主動問，“你一個人帶著念念，這麼多天不好過吧。”
底下手指緊緊絞在一起，她表面上強裝鎮定，強顏歡笑，“還好，念念一直都很聽話。”
“你最近工作都忙什麼？”
“嗯，一些外交部的事。”
“還順利吧？”
“很順利。”
孟父問什麼，她就答什麼，兩人在飯桌前這麼一問一答，分外奇怪。
孟母及時打破僵局，“先吃飯吧，吃完飯再接著聊。”
孟父瞥了她一眼，算是同意，“好，一會兒你陪爸爸下棋。”
“下棋？”
譚月月立馬呆住，她壓根不會下棋，除了五子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怎麼？有問題？”孟父疑惑。
不過看他的眼神，即使不會，她也得拼死下這盤棋。
譚月月深吸一口氣，“不，沒有任何問題。”
孟父微笑，“這就好。吃飯吧。”
集體開飯，小念念還不明白大人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伸出爪子四處叨叨著，孟母連忙遞過去一雙筷子，“念念，用筷子吃。”
小念念用筷子夾了許多肉，專門跑過去放進譚月月的碗裡，表示自己的立場。
“媽咪，多吃肉。”
譚月月瞬間就感動了，吻著兒子的額頭，欣慰，“謝謝念念。”
小念念跑回孟母身邊，在兩位老人錯愕的目光下，再也沒有給任何人夾菜，自己吃自己的。
孟母的心有點涼，突然覺得沒什麼胃口了。
身後的傭人們被孟父遣散，滿屋只剩他們幾人，譚月月才覺得輕鬆了，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哪裡都一樣。
飯菜的味道比她做的要好吃太多，她原本因為和陸開誠吵了架，所以沒什麼胃口，但是吃了兩口菜以後，不自覺就胃口大開。
她一連吃了兩碗飯，等她吃完以後，滿桌的人都已用餐完畢，傭人過來收拾桌子。
小念念被孟母帶去房間睡午覺。
譚月月則隨著孟父進了孟家的棋牌室。
這間棋牌室在餐廳的最裡面小隔層裡，從外面看起來小，但是裡面面積還是很寬敞的，至少不能用小字形容。
棋牌室放著許多張桌子，麻將桌撲克桌等等各式各樣的桌子都齊全。
孟父挑了最簡單的一張木桌，從桌子抽屜裡將自己珍藏多年的棋子拿出，還有一張滿是格子的桌布。
他把桌布攤在桌面上，棋子統統歸位，才讓譚月月坐下。
是象棋。
象棋譚月月沒有下過，但多少有些瞭解，中國象棋是由兩人輪流走子，在戰法上遵循古代孫子兵法中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的作戰思想，以“將死”或“困斃”對方將（帥）為勝的一種二人對抗性遊戲。
因為是第一次，孟父又是老手，她並沒有勝算贏棋。
那就算是，陪他玩這一把吧。
孟父瞧見她緊張兮兮的模樣，微笑，“第一次？”
“是。”實話實說。
“沒什麼好擔心，不用怕輸，既然你是第一次，我就讓這你些，等以後你成老手了，我再和你做比較。”
他本從不和女子下棋，若不是很久沒有下過棋，手心癢的慌，他也不會找譚月月陪他下棋，平時的這種時候，庭軒會回來陪他下一把，如今，再也無人了。
孟父嘆口氣，萬分無奈。
“不，不用，爸你用全力就好，輸也讓我輸的痛快些。”
譚月月嚴肅的說，手裡還捏著象棋子，她討厭別人的施捨，或是，承讓。
孟父又是一笑，這一回是為她天生骨子裡的傲氣，不得不說，這孩子倔強的很，性格與庭軒大差不離，也難怪兩人會走到一起。
“那我就，不客氣了。”
“放心，我或許還能贏呢。”
譚月月放下手裡的棋，目光藏著挑釁的成分，即使把握很小，她也得試一試。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話落，兩人無聲的較量正式開始，這一局，孟父先出旗，他動作利索，似乎連思索都沒有，出了當頭炮。
譚月月皺眉，他的棋直接威脅了中卒，剛猛直爽。
起炮在中宮，比諸局較雄，她思索了一番，跳馬保卒。
接下來的過程裡，孟老下了狠勁，譚月月士氣越來越弱，原本還能憑著記憶對付，到後來已經佔了下風。
象棋下了短短十五分鐘。
這一局，孟老勝。
譚月月甘拜下風，沒想到孟父真是一點也不相讓。
兩人一連下了三局，均是孟老贏。
為了讓孟老開心，她說了許多恭維話，氣氛稍稍好了些，聊天的話題也由外擴散。
主要是聊她現在的生活，還有念念的教育問題。
譚月月能從他的話裡聽出試探，關於她現在有沒有交往物件。
她一度沉默，其實有，但是不能說。
似乎是看出她的為難，孟父加上一句，“還是以前那句話，庭軒現在不在了，你可以和別人交往，甚至改嫁，我們沒有意見，但是念念是孟家的骨肉，必須由孟家撫養長大，你不可能帶著他走。”
譚月月臉色一變，忙說，“爸，我沒有這個意思。”
“當然沒有最好，等念念幼兒園畢業，你就帶他回孟家住，這裡什麼都不缺，而且依山傍水，環境非常好，對小孩子的成長
大有好處。”
孟父收棋子，邊收邊漫不經心的說。
話語裡的堅定，更像是一種命令。
譚月月垂下眼眸，情緒重新跌入谷底，“我知道了。”
兩人的交談在不愉快中算是徹底結束。
這件事情便成了譚月月心中解不開的死結。
她從棋牌室出去時，庭院已經是一片歡聲笑語，小孩子總是輕易就能忘記憂愁，譚月月看見念念滿面笑容不甚開心的模樣，就感覺受再多的苦都值了。
孟母一個星期只能見一回金孫，一刻也捨不得從他身邊離開，派人出去買了許多玩具衣裳，讓念念在孟家度過一個愉快的週末。
自從中午與孟父的交談以後，譚月月總是有意無意躲著二老，只在晚飯期間露過一面，吃了兩口，就又上樓去了。
她把念念留在樓下，陪著二老，對於這一點，她還是很放心，至少他們不會讓念念受傷，再說現在她什麼事都沒有承認，他們也不可能把念念藏起來。
小念念知道老媽在擔心什麼，還得故意裝作不知道，其實早在第一次見過孟叔叔時，他就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不過看見老媽這麼傷心，孟奶奶買來的東西用著都怪怪的，總覺得像是外人。
他偷偷摸摸藉著上廁所的藉口上樓，敲響了譚月月的房門。
“媽咪，是我。”
“念念？你怎麼來了？”
譚月月開啟門時，一臉吃驚。兒子不是正在陪二老？
“媽咪，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小念念閃身進來，看她臉色不太好，立馬擔心的問。
譚月月連連搖頭，將門關上。
“媽咪沒事，可能是因為早上淋了雨，睡一覺就好了。”
小念念點點頭，將手裡的感冒藥交給她，“媽咪，我就猜到是這樣，所以我特意找了藥，你可記得吃啊。萬一你身體出了問題，老爸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聽見**詞，譚月月一下子炸毛了，連連捂住念念的嘴巴，還開了門四處打量有沒有傭人，確定了沒有，才重新把門關上。
她嚴肅的板過兒子身體，“念念！在這裡不許提關於爸爸的任何事情，知道麼？”
“為什麼啊，我有新爸爸了，我不能跟別人炫耀嗎？”小念念皺眉不解，私下話裡的意思就是希望她能早日把這件事情解決，要不然每天這樣掖著藏著也太累了。
“不是不能，是……”
語塞，她不知道該如何跟兒子解釋這樣荒唐的事情。
“是什麼？”念念繼續問，藥盒在手指尖握得咔咔作響。
“這件事情媽咪以後會和你解釋，總之，你現在只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明白嗎？”
他似懂非懂的點頭，“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她鬆口氣。
“念念，大人之間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參與的，但是媽咪保證，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也不會讓你離開媽咪身邊，只要我還活著一天，就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譚月月底下身子，撫摸兒子的頭髮，眼眸裡滿是念念看不懂的憂傷。
她說的是自己的心裡話，卻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做到，不久的將來，她說不準會和孟家鬧的不可開交，到那時，念念又會怎麼想？
小念念不說話了，仍由譚月月一邊一邊撫摸自己，幾分鐘以後，他使勁把藥塞進她的手裡，轉身跑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