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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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人一旦開始走厄運,是擋都擋不住的!上次我遇見變態,和乞丐呆了一宿。這次,我在警察局。
我不停地將嘴巴伸到手裡捧著的熱水杯旁吹吹,吹起一陣陣的熱氣想迫切地喝點水的樣子。但其實我的嗓子雖然因過度緊張而發乾的厲害,卻一丁點兒水也和不進去。我只是在做出這一連貫的動作,汲取一杯水的溫度讓自己慢慢鎮定下來。
在三個小時錢我身處在龍蛇混雜的街頭,用阿K心愛的相機略帶享受得拍著我想定格下來的一切畫面。緊接著便戲劇化的經歷了挾持與槍殺等等一系列讓人心驚膽顫的事件。我渾身依舊冰冷,喉結上下滾動,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那歹徒倒在血泊裡德畫面,我的雙眼盯著他太陽穴破開的黑窟窿,那裡還不斷地湧出黑紅色的血,熱烈,冷卻。我感覺更加的冷,胃裡像有隻孫猴子折騰似的難受,吐又吐不出來。
“我……”我決定說說話,也許這樣會好點。“我可不可以見見剛剛打死那名歹徒的那位……同志?!”“警察”和“殺人犯”兩個詞同時浮現,我不由得停頓了一下。
“當然,請您稍等。”
“麻煩你了。”我對這樣的回答很滿意,並報以一笑,我想,我已清醒冷靜。沸騰的經歷也猶如一張張放進電視機裡連動播放的照片。
——
“站住!”
有吹著口哨與逃亡的聲音。我剛一抬頭就被一個結結實實的黑影子撞了個趔趄,屁股上的衣褲與地面接觸的前一秒猝不及防的我又被一支粗壯有力的胳膊勒著脖子提了起來,並向後拽。我險些在不清不楚的狀況下斷了氣!老天爺啊!這是又給我安排的哪一齣好戲?!
等我好不容易喘上氣了才可悲的發現我是被某可怖分子挾持了,他冰冷刀尖正戳在我的太陽穴軟脖子的大動脈上。也就是說,我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死翹翹!說我不怕是假的,我能感覺我的心跳都在顫抖,恐懼的不行。我雙目如找不到母親的小鹿般慌亂地看向對面的警察與圍觀的人群,也許它們已經發出了求助訊號,而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到底是該有多麼的可悲?我開始想念小雅,十分百分千分萬分的想念!這丫頭一定是我的保護神,怎麼她一不在我身邊我就可以發生這麼恐怖的事?雖然我盡力讓自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可我還是沒能從驚恐中將自己完全拉出來。我不能阻止自己的身體發抖。
“都退後!都給我退後!”身後的人開始怒吼,我耳朵嗡嗡的亂響。
“老土。”怪我多嘴,因為受了電視劇的薰陶,覺得這樣的話真的是說得沒意思,可我居然在這樣的時刻說出來口。關鍵是我自己耳朵聽力被身後的人炸嗡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實際音量到底是多麼的可悲!
“你說什麼?!嗯?!”
真是天要亡我不成?
我眼一閉,嚥了咽口水,識時務的降低了自己的音量,特孫子的諾諾回答:“沒,沒什麼。”天知道我是多麼想再次將心底的那句髒話罵出口!人在鋼刀下,不得不閉口啊!
敢不閉口還怒吼的不是警察就是歹徒了。可惜,我只是快魚肉。我再三鎮定的陪著歹徒與警察對恃,尿都憋出來了,還沒得救。也不想著害怕了,就是急。急著急著我就開始在心裡詛咒暗罵,一句“去死吧”剛落下,就炸的一下聽見了槍聲,甚至還有血濺到我臉上。我驚嚇的轉身就看見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
“還沒緩過來吧?”一位挺著將軍肚的男人在我對面坐下,桌子上還放了幾塊巧克力,就像某次阿K變魔術那樣。“吃吧。”
他一笑我就一下子放鬆,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到了洪金寶,可能是他們都有個大大的將軍肚的緣故吧。看著挺親切。“你怎麼看起來像剛剛不是殺死了一個人,而是殺死了一條魚要做飯給女兒吃的樣兒?”一開口,我說了句很白痴的話,問了個完全沒必要問得問題。
“哈哈,真是謝謝你了!我正發愁晚飯做什麼給女兒吃呢,你這個提議不錯!”
“……”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我走了。”真讓人掃興啊,我興致慘敗的起身走人。
“哎,怎麼一見到我就這樣兒了?這麼……失望?”
“對啊,我還以為能遇見個帥哥,然後再一見鍾情二見傾心,三見以身相許,結果是個胖老頭。能不失望嗎?”我掃了眼眉開眼笑的警官,手搭上門把,一扭,“不過謝了!大叔。”
回到工作室,老馬再次用他那張馬嘴發出驢一般的笑聲,毫不憐憫地嘲笑了我,並賜予了我楊千嬅某部影片裡的“光榮”稱號——超級背後!氣死我了!真想一揹包扣在他腦袋上啊啊啊~~!!!
可老馬那個不識抬舉地東西偏偏還拍拍我的肩膀,笑臉可恨地對我說:“薔薇,我老馬今兒個算是真得服了你了!這種事,我活了大半輩子了都沒碰上,你……”
“夠了!”我爆發了一整天的不爽,板凳都沒坐熱,扯起揹包又走人了。頭也不回地要求:“我很累,給我一禮拜的休假。不批我明兒也不來了!”
“行。在家好好休息,最好別出門!O(∩_∩)O哈哈~”
這下,我稍稍鬆下來的拳頭再次緊巴巴的擠到一塊兒去了!最近情緒很不穩定,我說不清是因為阿K還是小雅。
聽信子說,阿K在過世的前幾天還提及過我和小雅,而小雅回老家後交了一大堆朋友,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就是沒有愛人。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切謊言真相大白,如果有朝一日小雅知道阿K已經死了她又會怎樣。挺煩的。或許是我自己沒調解好,所以總感覺備受壓抑的窩囊氣。
老馬性子就那樣,大大咧咧的比我還沒心沒肺,但雖說這樣其實他也照顧我不少。他算是個過來人了,我在他面前頂多就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小破孩。他做得最大的善事就是從不在我面前說起阿K的任何事。
回到清冷的家七弄八弄已經天黑了。我溼著頭髮躺**突然悲從天降,稀裡糊塗的就哭了起來。我總是反應很慢,哭得很慢,以至於莫名其妙。我最需要安慰的時候親近我的兩個朋友一個死了,一個走了。這到底是為什麼?我難受。很難受!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陪小雅阿K一起去看電影,片名我忘了,只記得裡面有個女主角總愛躺著哭,她說:讓眼淚埋沒在頭髮裡,被髮絲吸收,這樣別人就看不見自己的眼淚。
我哭了一場,睡著了醒來時間不過十點。頭悶悶的疼,一站起來胃也墜得疼。衷心覺得自己過得太潦倒狼狽。正埋頭在冰箱裡找點能速吃的,卻意外地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本來不想接,但對方反覆打了好幾次。一接起,聽見第一句話我就被震到了!
“喂,小鐘啊,我是警察局的老趙,下午咱們剛見過面。”
奇怪,難不成還有什麼沒完結?這個點了找我問話不成?“啊,趙警官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沒,你吃飯了嗎?不如來我家一起吃飯吧。”
“什麼?”更奇怪了我。
“哦,那啥,我見你下午作得記錄裡面說自己是一個人在陽城待著呢。估計也沒人給你壓壓驚,來我這兒,我給你熬碗湯喝!”
我忍不住笑了,“現在的警察還管這個啊?”
“不是,看個人嘛。”他在電話那端哈哈笑了幾聲,好像料想我會拒絕似的,又忙開口說:“我有事想請你幫忙,你看我一天到晚的都在局裡也沒空去找你,你要是有空啊,就來一趟吧。怎麼說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嘛!”
我的好心情一下子被勾出來了,敢情我碰上了一個周伯通,這說話語氣完全是老頑童式的嘛。我也沒再婆婆媽媽,一口應允。問清了地址我就開始收拾自己,準備光鮮亮麗地過去蹭飯。如果小雅在,肯定又得說我幾句。我就是那種特擰特裝的人,別人越覺得我該有點事,我就越會把自己搞得屁事沒有。有點活要面子死受罪的味道。
朝著鏡子心中自嘲的美美笑了笑,然後美美地出來門。想想這一頓“鴻門宴”就覺得很好玩,讓人匪夷所思摸不著頭腦的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