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十三章

第一百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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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三章

第一百十三章

“踏踏踏——”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突兀。在這個被黃海之水沖毀的小村莊裡,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村民們能逃得都已經早早離開,而那些沒有逃過洪災的人,只在荒地上留下了支離破碎的屍骨,或有更多被草草捲入黃河支流中,不知埋骨何處。

王子騰自從在離開京城前收到了一封信之後,就變得心神不寧起來。這幾年他過的並不好,一直擔心著皇上有朝一日,會隨便用一個藉口摘了他的頂戴花翎,所以他都是小心翼翼地辦差,儘量閉門謝客。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會讓他與六王爺一起當欽差,負責救災事宜。

王子騰在接到聖旨的那日,就生出一種發自內心的不安,這裡面有著與郇旪辦差的忌憚,那位做事的手段狠辣,絕不允許在救災中有什麼意外出現,如果遇到了有人不長眼中飽私囊,那麼必將成為刀下亡魂。可是郇旪不怕那些小人的報復,王子騰怕啊。他又沒有一個皇帝哥哥,而且早年交好的那些人被殺的被殺、被貶的被貶,要他如何接下這個燙手山芋般的差事。

“籲——”兩匹賓士在小道上的馬,在小茅屋前停了下來。王子騰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按照信上的指示來到了這個小茅屋。現在只剩下了一門之隔,他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誰,是那事的幕後主子了。

這三十多年來,王家交好過不少勢力,除了有姻親關係的賈薛之外,還有那些四王八公們,這都是因為王家在建國之初,掌握著各個藩屬國的進貢與異姓王封地的事宜。雖然後來在王子騰的祖父過世後,王家已經沒有人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任職了,但是那些人脈仍然多多少少的留了下來。

王家與義忠親王的關係並不好,其中的緣由王子騰也不清楚,也許是因為義忠親王看不慣王家這樣幾頭討好的做法,王家也希望有能有從龍之功,而不是擁護當時的太子上位,那麼等待王家的註定只有消亡。可惜聖心難測,誰也沒有想到先皇后來把皇位傳給了王家根本就沒有押注過的郇昰,木已成舟後,只能想法子在新帝的眼皮子下面做些小動作。

偏生事情與王子騰的設想大相徑庭,郇昰一朝先有太上皇作保,先皇去了之後,在他來不及看懂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老臣們再也左右不了的定局。可是王家已經與各個勢力牽絆太深,王子騰身在局中退無可為,甚至在東平王要反的時候,他也只能在九門中做了內應。

如今腦袋還在脖子上,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保佑。就在他已經想要過安生日子,不再折騰的時候,那個神祕人出現了。在當初王子騰祖父過世之時,王家一度陷入了困局,朝中無人眼看就要被逐出權利中心,如果不是神祕人及時伸出了手,安排父親進入了吏部,那麼就沒有後來王家的富貴日子。

三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他還是一個備考的生員,那個帶著鬼面的幕後人,只要求王家記下這份恩情,而一記就是三十年。時間長到了王子騰都要忘記這件事情了,卻在離京的那夜接到了那封信,上面詳細地記述了當初父親為了謀求進入吏部是如何迫害了三位朝臣,而這些年王子騰那些牆頭草的一舉一動也都在神祕人的眼中。

王子騰冷汗淋漓地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他不知道這人找上他是為了什麼,時隔多年,他又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咯吱——”房門被打開了,王子騰看到了一個讓他十分詫異的人,就見那個先皇遺詔中說了無詔不得出京的忠順王,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忠順笑著打量著王子騰,這個人有些怕他啊,知道怕就好,這個世上不是你殺我就是我害你,他只想成為一個被天下人害怕的人。

王子騰不敢直視忠順的臉,這神情根本就不是在京城戲樓中看到的風流好色,而是那種讓人感到頭皮發麻的笑容。“下官不知王爺駕到,實在是失禮了,不知今夜王爺有何事吩咐下官?”

“吩咐?”忠順聽到王子騰的話,似乎有了一絲的不解,但絕不是裝傻,而是在嫌棄這個人不夠聰明,既然看到了不能離京的人出現在了面前,難道還不懂其中的內情嗎。“王大人想偏了,本王沒有什麼要吩咐你做的,只不過是來收債的。三十年前我助你王家一場榮華富貴,三十年後你王家還我一張昔日巨網,這個買賣很公平吧!”

王子騰當下一愣,然後把視線死死地鎖在了地面上,心中已經翻起了滔天巨浪,原來在這裡等著,原來忠順要的是所有舊時異姓王的黨鵬名單。王子騰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許多的人都已經在先皇與今上的清理中死了或者失勢了,但是總有那麼一些留了下來,特別是南安之地,南安王作為還有兵權的異姓王,在南邊一地仍有不少的勢力。

“王爺……”王子騰想要問一句為什麼,卻在抬頭的瞬間被那無比陰毒的眼神震懾住了,他知道如果拒絕忠順等待他的只有死亡這一個結果。所以話到嘴邊,王子騰深吸了一口氣,改了口,“王爺是王家的恩人,談不上買賣二字,這些下官自然願意奉上,只是東西在京城裡頭,時間是不知可否寬鬆幾日。”

“呵呵——王大人真的是拘束了。”忠順看著王子騰識相的樣子,臉上陰鬱的神情反而更重了,也不到是真笑還是假笑,他伸出了一隻手,比劃了一個三,“救災的事情已經臨近尾聲,明日你不是就要返京了嗎?本王等了三十年,還不能等這三天嗎?三日之後,本王會派人來收東西的,王大人已過不惑,希望不會記性不好。”

“下官不敢。”王子騰連忙搖頭表示他絕無異心,忠順王能在三十年前盯上王家,一定適有百般的手段,王子騰不會在這個手段陰狠的面前玩什麼心機,只希望在這個事情之後,忠順王能不要在盯著王家了。“三日後下官必將把東西準備好,只是以後……”

“交易當然是錢貨兩訖。”忠順打斷了王子騰的疑問,等拿到了東西之後,他不會把精力放在一個沒有的人身上。“本王是一個守信用的人,這點王大人安心吧。”

郇昰看著暗衛的摺子,這面記錄的正是王子騰在救災一路的動向,在回程上他確實與人接頭了,但是他們會面的那個地方太荒涼,反而不利於跟蹤與竊聽,暗衛也沒有能夠追上那個與他們接觸的神祕人,在一段水路上跟丟了,只知道這人是往江南方向去了。到底是誰呢?不論是誰總是與忠順斷不開關係。

“忠順那裡最近有沒有什麼動靜?”

“回皇上,忠順王府中最近也是與以前一樣,每日請著戲班子唱戲,沒有什麼異動。”

郇昰轉了一下手上的佛珠,感到有些不對,“王家呢?也沒有異常的地方嗎?”

“王家那裡也沒有什麼異動。”

都沒有任何問題嗎?忠順不可能是個求得天下太平的性子。

那裡柳湘蓮卻是匆匆忙忙地找上了薛蟠,進入薛府的時候,神色有點怪異,“薛兄,那事情有線索了。”

“柳兄這裡面莫非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你的臉色不太好啊。”薛蟠看著柳湘蓮,他的樣子像是發現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

“琪官已經死了,他們都視人命如草,早就已經是大大的不妥了。”柳湘蓮這番正是從江南那裡趕了回來,還接著聽戲的由頭去了忠順王常去的那個戲樓,見了一面那個忠順王,然後坐實了心裡面的猜測。“薛兄,江湖多有奇人異士,卻從不與皇家勢力為伍,這些不成文的規矩已經流傳了千年,卻總是有人破壞。人世間除了雙生子之外,很少能見到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先皇遺詔中義忠親王與忠順王,兩位無詔不得出京。七天前,我卻親眼在蘇州碼頭見到了忠順王!”

“什麼?!”薛蟠沒有想到柳湘蓮會查到這樣的事情,“你是說有兩個忠順王,一個在京城,一個在江南?”

柳湘蓮自己都不相信地點點頭,“確實如此,所以我才快馬加鞭地趕回來,卻在戲樓中見到了另外一位,這位在聽戲的與那個船上一瞥的人,外貌一模一樣,但是神情上卻是天差地別。琪官深得忠順王的喜愛,說不定就是發現了這個極大的祕密才被害了。”

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中,皇家對於雙生子的態度十分的極端,如果是龍鳳胎則是國之大吉龍鳳呈祥,但是如果是一樣的兩個皇子,那麼只能殺一留一,不然將來會擾亂日後的繼位封王等問題。薛蟠皺起了眉頭,“這個事情與江湖中人有何關係?莫不是五十年前有人救下了不該救的人?”

柳湘蓮也不知道那位是不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是把本該魂歸地府的陰魂拉回了人間,“四十五年前有個神醫仇針,他在京城的慈濟庵裡面救了一個被毒素入心脈的四歲啞巴小孩。等救了人之後才發現,原來那位是男扮女裝被養在了尼姑庵中。這人就是另外一個忠順,那個在江南出現的忠順。而仇針在三十年前也早就過世了。”

薛蟠的腦子有些亂,當初太妃生出了兩個忠順的事情先皇知道嗎?還是這人被他的母妃送到尼姑庵中,卻因為各種顧忌,不能讓他好好的正常活著,毒啞他、讓他被當做女孩養大,為的就是沒有可能再恢復皇子的身份。或者說他本就該死了,卻在中毒後命大,只是被毒啞了,逃過一劫被尼姑庵的人救了?

皇家的陰私時隔多年,誰也說不清,但是一個稚子被害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薛蟠似乎明白為什麼忠順會想把天下攪得天翻地覆了,無論他是透過什麼手段與自己的胞兄接上了頭,又是怎麼一步一步踏著屍山血海從地獄中回來,這都是一個從來不被期待的生命,一個從不能真正活在人間的人,對於這個人世自然沒有絲毫的愛戀。他的滿心仇恨都是對著大慶皇室,如不是生在帝王家,怎麼會有這樣一生的悲哀。

就在這個時候,王家人突然向郇昰遞了摺子,王子騰於下午暴斃了,臨終之際不知是猜到了什麼,只是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句話,‘身後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

一艘船已經從蘇州出發,前往福建,從那裡去到廣西。忠順算著日子,王子騰也應該死了吧,只有死人才能真的心安,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