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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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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6000字

薄情王爺的寵妃 嫁衣 淡月新涼 五九文學

夜色迷離,紅燭溫柔。

眼前的男子清俊若仙,絲絲含笑,紅色的喜服愈發襯得他面若冠玉,說不出的丰神俊朗。

青鸞看得幾乎移不開眼,忽然記起自己曾經想過究竟何種女子才能與他相配,卻萬萬想不到,如今坐在他身邊的竟會是自己。

花無暇正為她一點點取下頭上厚重的頭飾。

到底對女兒家的梳妝打扮不熟悉,偶爾青鸞會被他扯到頭皮,木木的痛,卻都被她忽略,所能感覺到的,只是他身上傳來的沉水香納。

他一向用這種香,今夜,似特別好聞。

青鸞沉醉在這種香裡,一不留神,臉竟然已經撞進他胸膛。

耳畔傳來他低低的笑聲,青鸞鬧了個大紅臉,直起身子,哀怨又羞澀的看著他羔。

他輕笑一聲,重新將她的身子拉入懷中。

“三哥。”青鸞靠在他胸口,看著眼前一片溫柔的紅,忽然決定收回未出口的下半句。

花無暇扶起她的臉:“想說什麼?”

青鸞明眸若水,想了想,紅著臉道:“想說,名正言順,真好。”

從前與他有過的那些親密,到今時今日,終於成了名正言順。她心裡再沒有惶然,再沒有顧忌,從此,她是他的妻。

花無暇深深看了她一眼,吹了眼瞼,湊過臉來。

青鸞呼吸又變得困難起來,眼看著他湊近,抿了抿脣,終於給足自己勇氣,承接他的吻。

衣衫委頓,紅綃帳落。

她如玉的身子被底下的紅褥襯著,有種觸目心驚的美。

青鸞終究還是害羞,在燭火投過來的紅色光暈裡求他:“三哥,把蠟燭滅了,行嗎?”

他低下頭來,深吻住她,良久,方才鬆開彼此,笑笑:“洞房,如何能少了花燭?”

青鸞被他的笑熨帖了不安的心,看著他俊美的容顏,有些迷離的笑。

花無暇再度俯下來,一路吻到她的耳際,一口將她的耳垂納入口中,細細的吮,驚得青鸞身子微微戰慄之後,方才低聲道:“一會兒,也許會痛,怕不怕?”

青鸞在出嫁前夕已經被宮中嬤嬤教導過,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意思,聲音又羞又輕:“不怕。”

他聽了,微微一笑,低頭又吻住她,手掌滑過她白皙的肌膚,彷彿是催促著她為自己而綻放。

青鸞意識有一絲迷離,忽然之間,卻聽房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青鸞頓時清醒!

花無暇已經先一步披衣坐起,青鸞從他臉上看到一絲極少見的冷峻,聽他道:“何事?”

門口頓了頓,傳來管家的聲音,透著一絲凝重:“三爺,奴才有要事回稟。”

花無暇頓了頓,回頭看向青鸞。青鸞已經拉被子蓋住了自己。如今繾綣良宵,就這樣被人打斷,青鸞心裡自然有一絲異樣,然而見他回頭,還是道:“管家定是有急事,你些去吧。”

花無暇伸手撫了撫她的臉,安撫一般:“我去看看,你先睡一會兒。”

青鸞點點頭,呈給他一個微笑。

花無暇看著她的笑,忽然又俯身過來,一個深遠綿長的吻之後,方才起身換好衣衫,走出了房間。

不等到他回來,青鸞自然是睡不著的,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半宿,卻仍不見他回來,心裡這才微微有些慌亂起來。

今夜原本是她與他的洞房花燭,若非天大的事情,怎麼可能有人來打擾?可是,究竟是出了什麼大事,讓他一去這麼久?

青鸞又是一整夜不曾閤眼,翌日一早,仍舊不見花無暇。

她梳洗完畢,眼見著廳中已經呈上了早膳,終於忍不住喚人去找管家來。

她曾在這府中住過一段時間,與府中的人自然也熟悉,見了管家也就直言道:“李管家,三哥他究竟去了哪裡?”

管家垂首站在那裡,道:“回皇子妃的話,昨夜是宮裡來了人,說是皇上有急事傳召。”

“皇上?”青鸞已經一下子站起身來,“皇上出什麼事了嗎?”

“來人並未說清,老奴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青鸞心頭惶惶,臉色都微微變了,躊躇了片刻,忽然咬牙道:“我要進宮。”

“皇子妃不可。”管家忙的上前兩步,道,“三爺昨夜離府時吩咐了,請皇子妃在府中等著三爺回來,不要擅自出府。”

今日原本該是她和花無暇進宮請安的日子,然而卻聽聞他昨夜離去前做了這樣的安排,頓覺有些不妥,愈發坐不住,對管家道:“三爺若是怪罪,自有我一力承擔。你幫我安排馬車,我今日非進宮不可。”

入了宮,青鸞立刻便往臨安宮趕去,卻驚見大殿前竟然聚集了一大群宮娥內侍,正亂作一團,忽見到她,立刻有兩個相熟的宮娥跑上前來:“青鸞姑娘——”話音未落已驚覺不妥,忙的改口:“三皇妃,你可算來了,小公主從昨天早上便一直高燒不退,又是嘔吐又是抽搐,太醫們都束手無策,皇上雷霆大怒,將我們都趕了出來,我們也沒有辦法。”

青鸞萬萬沒想到竟是念念出了事,聽那宮娥口述的情形,已經嚇得面無血色,來到大殿門口,不顧所有人的阻攔闖了進去。

她昨日離宮前就覺得聽到念念在哭,原來不是錯覺!青鸞一面自責,一面急急推開了皇帝寢殿的門。

殿中只有皇帝和念念兩人,此時此刻念念趴在皇帝懷中,向來瑩潤的小臉竟然微微泛青!

青鸞幾乎嚇得沒了力氣,上前喚了一聲:“念念?”

皇帝這才發現她一般,淡淡看了她一眼,仍舊抱著念念來回走動。

“皇上!”青鸞急著想看看念念的情形,忙道,“您讓我抱抱念念。”

皇帝又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仍舊是極淡的,過了片刻,才將念念交到她手上。

“念念?”青鸞抱住念念軟軟的身子,怎麼喚她都沒反應,又摸了摸孩子的額頭,果然是滾燙得嚇人。她心裡突然異常害怕,緊緊將念念抱在懷中,低聲道:“念念,念念不怕,姐姐在這裡……”

很又有據說從民間請到的神醫前來,為念念診治了一番,開出一道很偏的房子。皇帝皺著眉端詳那方子半天,終於命御藥房去煎藥。

——

青鸞親手喂念念將藥喝下,又守著她直到晚上,見念念臉色似乎好了一些,伸手一探,頓時驚喜得幾乎要落下淚來,轉身看著坐在書桌後眉頭緊鎖的皇帝,喜道:“皇上,念念退燒了!”.

皇帝立刻疾步走過來,伸手在唸念額頭上探了探,緊繃的神色這才微微鬆懈,揉著額頭長嘆了一口氣。

青鸞心中已寬,見他的模樣,又道:“您不會從昨天早上到現在都沒休息過吧?”

“你的臉色比朕好不到哪裡去。”皇帝淡淡道。

青鸞笑笑,卻猛然記起花無暇來:“三哥呢?”

皇帝看了她一眼,道:“朕有事讓他辦,讓人先送你回府。”

青鸞這才微微安心,又道:“我想在這裡陪著念念。”

“不必了。朕會讓太醫來守著。”

青鸞好說歹說,最後還是被請出了臨安宮,有些不甘心就這樣回府,又不知道花無暇究竟在哪裡辦事。走出臨安宮一段,青鸞忽然想起說過在她成親之後便要離去的淨虛,轉身朝著淨虛獨居的地方走去。

遠遠的便看見那屋中還亮著燈,青鸞一喜,加了腳步。

待走近了,青鸞才發現屋子前方竟然站著一個人影——不離!

“公主?”青鸞上前,有些疑惑的看著面朝屋子站著,卻一動不動的不離,“公主怎麼在這裡?”

不離看了她一眼,絕美的容顏上竟然流露出一絲悽迷。

青鸞心中一疼,轉身往那屋子看了一眼,步走了進去。

淨虛的房間門開著,他正在裡面整理東西。

青鸞伸手敲了敲房門,淨虛回頭,見是她,原本有些冷的神色逐漸轉為微笑:“你怎麼來了?”

青鸞走進去:“來看看你走了沒,好在還沒走。”

“明天就會走了。”淨虛淡淡道,為青鸞倒了一杯熱茶,又搬了一張凳子:“坐吧。”

青鸞捧著熱茶喝了兩口,終於忍不住道:“為什麼明珠公主站在那裡,你不請她進來坐坐?”

淨虛似乎猜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淡笑道:“你與她不同。我若是請她進來坐,那流言蜚語便會鋪天蓋地了。”

“你是出家人也怕這樣?”青鸞道,“不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嗎?”

“正是為了清者之清。”淨虛道。

青鸞微微嘆了口氣,道:“真是可惜。高僧,像明珠公主那樣的人,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動心嗎?”

淨虛看了她一眼,輕笑一聲,不作回答。

青鸞知道自己又問錯了問題,想了想,終於還是忍不住嘆息:“你若不是和尚該多好,像明珠公主那樣的人,實在不該受這樣的情劫。”

“人一生中有什麼劫數皆是註定,不為身份容貌而特殊。”淨虛仍舊十足一副高僧模樣,不逾矩半分。

青鸞覺得無趣,又道:“你明日就走,要去哪裡?”

“雲遊四海,天地為家。”

青鸞竟忍不住想生氣。他明知以明珠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拋頭露面一路跟著他,故而才選擇雲遊四海吧?

“那,祝你一路順風!”青鸞有些憤憤的回了一句,轉身離開了房間。

明珠公主仍舊在那裡,只是已經尋了石凳坐下,見到青鸞出來,微微一笑。

“公主。”青鸞上前,握住了她有些涼的雙手,“夜間風大,你早些回去吧。”

不離搖搖頭:“我要是回去了,便看不見他幾時走了。”

青鸞微微怔住,不離卻反手握緊了她,有些促狹的笑道:“你還是些回去吧,說不定三表哥已經在府中靜候你了呢?”

“公主。”青鸞忽然想說一些什麼,道,“你……不要再守著他了,也許,你命裡註定的那個人,不是他。”

“誰知道呢?”不離神色忽然變得溫柔起來,微微一笑,傾國傾城,“這大抵便是命吧。”

青鸞頂著深夜的寒涼回到府中,卻得知花無暇仍舊沒有回府。皇帝只說讓他辦事,青鸞怕牽涉朝政,也沒敢多問,可是此時此刻又忍不住擔心。皇帝信任他固然是好事,可是又有什麼天大的重要事,非要在他們的洞房花燭夜讓他去辦,而且一去就是一天一夜?

青鸞又一夜睡不著,翻來覆去的等他。

她連續幾夜未曾閤眼,到早晨終於覺得困倦起來,迷迷糊糊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一直到下午時分,青鸞才慢悠悠醒轉來,一看時辰,頓時嚇了一跳,來不及穿好衣裳,便喚了丫鬟進來問話:“三爺回來沒有?”

“回來了。”丫鬟答道,“中午時分就回來了,見皇子妃睡著了,吩咐奴婢們別打擾。”

青鸞終於歡喜起來,迅速換了衣衫,跑到書房找他。

悄悄推開書房的門,青鸞卻微微有些愣住。

他面朝著北面的窗戶坐著,微微有些懶散的模樣,卻不知在想什麼,臉上並不輕鬆的神情,讓人覺得很不安。

“三哥。”青鸞跨進門,輕輕喚了他一聲。

花無暇回過神來,見到她,神情微微一凝,像是吃了一驚的模樣,才又笑起來:“醒了?”

青鸞走近他,有些擔憂的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皇上讓你辦的事情太棘手?”

花無暇彷彿微微有些怔住,道:“是啊,是有些棘手。”

“他定然是信任你,才將棘手的事情交與你去做,你莫要太憂愁。”青鸞伸出手來,揉了揉他並未完全舒展的眉。

花無暇伸手將她扯進自己懷中,青鸞坐在他腿上,還是有些害羞,道:“你餓了嗎?”

花無暇看著她,忽然微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拉下她的臉來,含住了她的脣。

書房裡有些冷。

青鸞被剝到只剩一件貼身小衣時才突然意識到,他的脣伴隨著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遊走在她鎖骨處,青鸞身上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忍不住抱緊他,喚了一聲:“三哥——”

他的脣突然頓住,埋在她脖子處喘著粗氣,卻再沒有多的動作。

許久,他方才緩緩將她的身子按進自己懷中,又撿起被扔到地上的衣衫披到她身上,看著她羞紅的臉微笑:“還冷嗎?”.

青鸞剛欲回答,空空如也的肚子卻突然響了一聲,她頓時大窘,羞惱道:“不冷,餓。”

花無暇低聲笑起來:“好,讓人傳晚膳。”

兩人一起用晚膳,青鸞先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一小碗米飯,卻見他吃得極少:“三哥,你沒胃口嗎?”

他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三餐定時。”

青鸞知道他是在笑自己今天睡過頭,忍不住又羞惱起來:“還不是因為你——成親前一晚我就沒睡,這兩日又都等你等得睡不著——”

青鸞羞得說不下去,花無暇卻伸手握住她,道:“今晚不要再等我了,自己先睡。”

青鸞頓時一驚:“今晚,你還要走?”

“是啊。”他微笑道,“現在就要走了。”

青鸞覺得委屈,有些不情願的拉著他的衣袖。

“聽話。”他撫了撫她的頭,“你早些休息。”

他到底還是走了。青鸞白天睡了幾乎一整天,晚上哪裡還睡得著,不外乎又是徹夜難眠。

第二天早晨起來,腦袋便有些昏昏沉沉的,用過了早膳也不見好,青鸞便到花園中轉了一圈。回來時,正與管家迎面遇上。

管家見了她,臉上神情有些閃爍,拿在手裡的東西想藏又藏不了,唯有捏在手裡行禮:“見過皇子妃。”

青鸞瞟了一眼他手中的信,卻一眼就看見信封上“三皇子”三字,心中忽然仿似被什麼一擊,鈍鈍的就疼起來。

那三個娟秀的字,似曾相識。

她記得,皇帝曾經說過那封信夾在從南凌呈上來的奏摺裡,也就是說,從南凌來的信。而如今,那位身在西越的紅袖郡主,見到花無暇時口口聲聲喚的是“無暇”,並非循規守禮的“三皇子”之稱。也就是說,這封信不是她寫的。

她又想起紅袖曾說,花無暇即便離開南凌,仍舊與那位若水姑娘時常通訊。而花無暇曾經當著皇帝的面承認過——他心裡有人。若要說那時,花無暇所謂的心裡人是自己,青鸞沒那份自信。

管家見她神情恍惚,又喚了一聲:“皇子妃?”

青鸞回過神來,又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點頭,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回到房中,從宮裡帶出來的丫鬟穗兒正在整理東西,見青鸞回來,忙道:“皇子妃,這套嫁衣放進箱子裡裝起來吧,反正也不會再穿了。”

青鸞看了一眼她手裡捧著的鮮紅嫁衣,微微有些愣神,上前接了過來。

展開,是上好的蘇繡與絲線縫製而成的花樣。女子的嫁衣原本親手縫製最好,然而青鸞卻沒那麼好的女紅,因此這件嫁衣是皇帝讓人馬加鞭去了東邊定製的,足足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方才繡好,又送回京中。

皇帝嫁女兒一般的讓她出嫁,說是為了讓菀姨安心。所以,青鸞得以穿著這件嫁衣,嫁給自己想嫁的那人。

想起那日的情形,又想起今日在管家手中看到的那封信,青鸞嘆了口氣,想要拋開那些胡思亂想。

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了,青鸞轉過頭,看見花無暇站在門口,神色似是有些疲倦,眸色也有些黯然,看著她,卻仍舊是微笑的模樣。

青鸞也笑起來:“你回來了。”

穗兒放下手頭正在整理的東西,低頭走了出去。

青鸞將手中的嫁衣放到床邊,一點點的摺好,抬頭見他看著自己,便道:“方才穗兒在整理,問我要不要這件衣裳收起來。那丫頭真是傻,不收起來,還能做什麼?”

“別收了。”花無暇坐在圓桌旁,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反正過段時間,也許你還會穿上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