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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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3)
“大半夜的，你要去哪裡？”商念芝披了外套，面無表情地看著欲出門的應萊。舒榒駑襻
應萊頓了頓，聲音低啞，“菲然出事了，我去探探！”
“現在醫院也不給探視了吧……”商念芝冷笑，“每次陸菲然一出事你就撇下所有的事情去她身邊，你有沒有想過身為你妻子的我的感受。”
應萊的臉沉了沉，看向商念芝，“若不是當初你……”他隱忍地將後面的話憋了回去，放低了聲音，“我只是看看她，她現在是我很好的朋友，僅此而已。我知道你會難受，但請你諒解我。”
沒有說出來的話便是，陸菲然還在他心裡面彖。
商念芝走過去坐下，“你要這麼事事關心到什麼時候？”她已經受夠了。
他握了握拳頭，聲音更啞，有些虛，“等到她找到一個能保護她的人的時候！”“如果她一輩子不嫁你是不是就要這樣一輩子？”商念芝目光凌厲地看向他。
應萊想到許念少，心裡是怒的，但他也清楚地知道，那個男人，不會再讓這種局面繼續太久。但那些傷痕，卻也抹不去了酈。
他見到許念少，定會給他一拳頭。因為他，讓陸菲然受了多少傷害。
“不會的。”應萊迴應道，“老天給她這麼多磨礪，她會幸福的！”會幸福百倍千倍地過完接下來的一輩子。
她深吸了口氣，“明天再去吧，現在去也無濟於事，我打聽清楚了，手術成功，目前她在病房，情況穩定。”
她往臥室裡走，應萊很焦慮，但他還是妥協了，跟在她身後進了房間。
**應雲家**
“雲，你怎麼不睡？”嚴如靜揉著睡眼，打了個哈欠，看著坐在客廳處喝酒的應雲。
應雲將酒放下，聲音因為喝了酒有些低啞，“睡不著，你先去睡吧。”
嚴如靜走過去坐下，抱住他，“是不是陸菲然又出事了？”應雲擰了擰眉，沒有說話。
嚴如靜有些傷感地道，“你也只有在她出事的時候，才會這麼焦慮。”
應雲摟住她，“你別想多，她現在只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她出事，所以我很擔心。”“那我呢？”嚴如靜還是嫉妒著陸菲然。
應雲緊了緊手臂，“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愛人。這後半生陪我一起度過的女人。”
嚴如靜覺得自己開始有點貪心了，想要他的心，但也知道，以他和陸菲然這麼多年的情誼，這段曾經的情，還有他對陸菲然的在意，恐怕是不會消磨的。
他不否認陸菲然於他的重要性，卻時時地會顧著她的感受，讓她知道她在他心裡面，是排在陸菲然前面的人。
這點讓她好受了點，慶幸自己的選擇。
她想，若是應萊，早就披了衣服出門了罷。
“她不知道她有了身孕，這段時間心情不好，今天下午孩子沒了……”應雲黯然地開口，看看手錶，“很晚了，醫院也不給探視了。我明天要去看看她。”
這是在向她報備，嚴如靜清楚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只是不滿地哦了一聲。
他親親她的額，“親愛的老婆，去睡吧。”他難得叫她一聲親愛的，難得願意哄她，她也不敢再造次，乖乖地任他牽著往房間走。
**
許念少一整夜沒睡，一大早便出了門。
蔣國東醒來洗漱過後去找許念少，卻發現他不在房間裡，嚇的忙下樓去問，前臺說許念少已經將門退了，一大早便出去了。
他忙接著安小微前往醫院，卻沒找著許念少，急的直冒冷汗。
忙打許念少電話，卻一直沒人接。
許念少去了墓園，當場花大價錢買了塊地，請了人過來幫忙。
他靜靜地站在一邊，開啟盒子，看著裡頭那個差不多成形了的胎兒，是個男孩兒……
陽光靜靜地照下來，籠罩著他，似乎要蒸發掉一般，晶瑩剔透。他的眼睛刺紅，發腫，明顯一夜沒有睡好。
他伸手，手指輕輕地胎兒身上滑動，心裡又是一刺，刀扎一般地疼。
因為是給胎兒的墓，並不需要很深的坑，很快便也挖好了。他將胎兒移到一個更為舒適華麗地盒子裡，在旁人異樣的目光下親手放置到坑裡，並用手填上。
做完了這一切，由請來的人處理後置事宜。他靜靜地站在無字碑前，手撐著，這麼大一塊地，葬的只是一個胎兒。
但裡面，是他的孩子，他和陸菲然的孩子……
看看時間，他該離開了，他俯身，低低地道，“孩子，爸爸要去看媽媽了……”輕輕地親吻了一下碑，眼角落下一滴淚來。
處理完這邊，他才出了墓園，打的前往醫院。
他疲憊不堪地倚在車窗邊，終於拿出了一直在震動的手機。
“喂？”
“念少，怎麼一夜未歸，去哪裡了？”是許母，一夜未歸，還不接電話，他有抑鬱症，她就怕她兒子想不開。
許念少的喉嚨似乎被哽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呼吸沉重，“媽……”他的鼻音那麼重，聲音那般的痛苦委曲，聽的許母的心都揪了起來，“孩子，出什麼事了？”
許母怕的坐不住了，急問。
“孩子沒了……”許念少捂著臉，痛苦地嗚咽著，“我和她的孩子沒了……”
這一生，我們還能不能走下去，菲然，我和你的一輩子，還能不能有？
我，許念少，這一生，就只想要這麼一個女人。但，為什麼這麼難？
我愛她，陸菲然，只想娶她為妻，想和她白頭到老，耍耍賴，賣賣萌，吵吵嘴，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也很美好，偶爾帶她去奢侈旅遊。
簡單的生活，為什麼卻得不到？
許母愣住了，反應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孩子，陸菲然和她兒子的孩子，她的親孫，她不由地想到昨天那通電話，那頭傳來的陸菲然的隱隱的呼救。
聽著許念少崩潰地嗚咽，她頓時就慌了，“念少……”
許念少掛了電話，再度關了機，努力地平穩著自己的情緒。
若他分析的沒有錯，陸菲然在昨天之前還不知道她有身孕，如此，便瞞著她好了，瞞住她這個孩子的存在。
許母聽到那頭的忙音，慌地重撥回去，得到的卻是對方已經關機的提示。
許父正巧回來，他看看急地來回打轉的許母，隨手將公事包遞給管家，擰著眉問道，“出什麼事了麼？你這是在幹嘛？”
許老拄著柺杖緩慢地下樓，聞言也看向一臉焦急的許母。
許母沒發現許老，緊握著手機，焦躁地道，“念少那孩子跑h市去了……”她抿了抿脣，看向許父，有些亂，“阿誠，那女孩孩子掉了……”
許父愣了一下，“誰？”
“就是陸菲然……”她抿脣了抿脣，“該是念少的……那時……我正巧接到她電話……若是讓念少知道，可怎麼辦？他本就怨著我們不理解他，這下……”
“你說什麼？”許老聽了大怒，急急地下樓來，險些要跌倒，好在旁邊跟著個隨行的女傭人，忙扶穩了他。
他鍵步如飛，走到僵呆住的許母面前，“你說什麼，她有念少的孩子了？”
許母穩下情緒，有些沮喪，“是，可是掉了……念少剛剛打電話過來，很傷心。”
許老險些就要暈過去，其實他對於陸菲然並沒有太大的意見，畢竟他的妻子之前也不是什麼大家出身。他和老伴也是吃苦裡出來的，陸菲然那姑娘，他意見並不太大。但也想著，自己孫子，自是要配個優秀的才好。
其實不過一個孩子，多的是人想要為許念少生，但那個女人，是許念少拼了命想要娶回來的。而且到了她這年紀，她確實也希望她有個孫子抱抱了。
許老又氣又急，這個訊息來的突然，孩子是有了，但確流掉了……
h市醫院。
許念少回到了醫院，正巧遇上了在大門口急地一直打電話的蔣國東。
“還沒找到麼？”“沒有……”蔣國東揉著發緊的太陽穴，抬頭，見到滿面憂傷的許念少，他忙迎過去，“找到了，你先在那裡守著。”
結束通話了電話，他走上前便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罵道，“你上哪去了，是不是非要急死我們才甘心？”
許念少勉強扯了扯嘴角，“對不起，”頓了頓，“她醒了麼？”
“還沒有……”蔣國東黯然，“小微在上面守著，聽她說下午陸叔叔要去上班，陸阿姨這邊在跟她的單位請假，不確定是否能請成。我想……你可能有機會去探探她。”
正是上班的時候，事發突然，陸父陸母也不過請下來半天假。
許念少點點頭，失神地抬了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