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惡人魚的珍珠淚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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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惡人魚的珍珠淚水 (1)
“滴答”一聲，空洞的周圍突然有水滴落地的清脆響聲。
莎蕾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感覺有人正在用樹葉向自己的嘴裡送著甘露。
見莎蕾拉醒了，那人停止送水的動作，放下樹葉向後退著。
莎蕾拉坐起身子，用手揉了揉發漲的頭部，轉了轉脖子，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洞裡，幾縷陽光從頭頂上方的縫隙中灑下，顯得十分溫暖。
莎蕾拉用手撐著地面，卻不小心壓到了什麼東西，只覺得手心一陣清涼，低頭看去發現是一片盛著露水的樹葉。
莎蕾拉又轉過頭去，看向一直小心翼翼看著自己的人。與其對視的一瞬間，不覺被眼前這個女子驚豔住了。
女子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淺紫色的捲髮披散在胸前，透明如魚翼般的耳朵貼在髮絲旁，深紫色的眸子流轉著動人的光芒，此刻正寫滿警惕與擔憂。豐滿的身材，前胸處用貝殼與珊瑚擋住，她雙手抱著胸部，以及著鰭的手搭在肩膀上，而最驚豔的，就是她那張絕色傾城的臉，和下身呈優雅弧度的巨大紫色魚尾。
“你是……”莎蕾拉從未見過這麼美麗的妖精，愣了片刻後，小聲詢問道。
那紫色魚尾的人魚似乎受了驚嚇似的朝後退了幾步，最後靠到了石頭上。她緊緊地看著莎蕾拉的眼睛，張了張紅脣，卻沒有發出聲音。
“蕾拉！”突然，頭頂上方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莎蕾拉抬起頭去，剛想要回應，突然被捂住嘴巴，莎蕾拉驚恐地看著捂住自己的紫色魚尾妖精。只見她緊緊地皺著眉頭，衝她搖著頭。
莎蕾拉渴求地看著她。片刻之後，人魚緩緩鬆開了手，看了一眼上方，突然用魚尾猛地向頭頂上方一扇，一陣灰塵下陷，靜止後的上方又被沙子彌補了起來，再看上去，就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了。
緊接著一聲物體掉落的巨響傳來。“梅森！”莎蕾拉突然喊道，發現梅森被剛才那股沙塵拖了下來，莎蕾拉趕緊爬起來跑到梅森身旁。
梅森“哧”了一聲，站起身子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瞬間抓住莎蕾拉的手：“快走！”
莎蕾拉點了點頭，然後指向一旁那個紫色魚尾的絕美妖精。
梅森本沒有注意到身旁還有別人，此時轉過頭去，在看見妖精的瞬間，他瞪大了眼睛。
“她是……”莎蕾拉對梅森的反應有些不解。
梅森搖了搖頭，用警惕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對面的紫色魚尾妖精。突然，他人影一晃，閃身來到了魚尾妖精身前，手中突然變出一把匕首，搭在了妖精那迷人纖長的頸間。
“不要！”莎蕾拉猛地大喊道，梅森停住動作。
莎蕾拉輕輕搖了搖頭說：“梅森，先別動手，她……她似乎並沒有惡意……”
梅森咬了咬牙，不可思議地看向莎蕾拉說：“她一定是從宮獄中逃出來的人魚，怎麼會沒有惡意，難道她害的人還不夠多嗎？”
莎蕾拉被梅森的話堵住了嗓子，她看向人魚，人魚似乎十分哀求地看著她，紫色的眸子裡閃著淚光，蒲扇般纖長的睫毛輕輕落下，投下一片陰影。
“有什麼事情，先弄明白了再說，好嗎？”莎蕾拉在人魚渴求的目光下，帶著商量的口氣看向梅森。
梅森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放下握著匕首的手。
突然，人魚猛地抓住梅森的手，打下他手中握著的匕首，將他兩隻手臂都捆束住，死死地別在胸前。梅森被那股強大的力道控制住，一動也動不了。
莎蕾拉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不知所措地看著人魚。
似乎是人魚的力氣太大了，使梅森十分痛苦。梅森咬著牙齒，惡狠狠地看向人魚，俊美的面龐上佈滿了陰霾。他艱難地轉過頭來，對莎蕾拉說：“你快走，從這個洞向上走，出口就在珊瑚叢的下游！”
從地上撿起匕首，莎蕾拉並沒有聽梅森的話，她握著匕首一步一步地逼近人魚，人魚一心都在捆束住梅森的身上了，並沒有太注意到莎蕾拉的逼近。
莎蕾拉見機，猛地將匕首刺向人魚的尾巴。
藍色的血液瞬間噴出，人魚痛得使勁拍打著巨大的紫色魚尾，整個洞穴震動起來，頭頂的沙礫“嘩嘩”往下掉。人魚痛苦地發出尖銳的叫聲，她猛地鬆開抓住梅森的手，巨大的尾巴還在不停地拍打著洞壁，整個洞頃刻間就像要坍塌了一樣。
梅森忍著手臂的劇痛來到莎蕾拉身旁，將莎蕾拉護在身下，“噼噼啪啪”的大小石頭都砸在他的背上。金色的頭髮漸漸被汗水浸透，碧色的眸子裡流轉著痛苦的光芒。莎蕾拉緊緊地摟著梅森的腰，將頭貼在他的胸口，想要使用在魔法世家用過的魔法，手卻像是廢了一樣，什麼力都使不出來。梅森似乎知道莎蕾拉想要做什麼，低下頭艱難地貼著莎蕾拉的耳朵說：“這裡不同於魔法世家，這裡有結界保護，是使用不了魔法的……”
莎蕾拉咬著下脣，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做些什麼。人魚停止拍打魚尾，漸漸地停止了搖晃，沙礫也不再往下掉落。
梅森精疲力盡地倒在了莎蕾拉的身上，莎蕾拉看向人魚，人魚正捂著紫色魚尾上的傷口，眼神複雜地看向莎蕾拉。
莎蕾拉張了張嘴吧，發現嗓子有些發啞，她強忍著嗓子的劇痛說：“我知道珊瑚叢的衰退與你有關……”
人魚紫色的眸子看著莎蕾拉，絕美驚豔的臉上貼著幾縷紫色的髮絲。
莎蕾拉低下頭輕輕呼了一口氣，抱緊了倒在懷裡的梅森，繼續說：“我還知道，你，一定是因為什麼事情，才會來到海妖水城的……”
人魚的眸子在不停地顫動，她凝神看著莎蕾拉。莎蕾拉輕輕笑了一下，沒有血色的脣一張一合：“珊瑚中那些潛藏著的珠子都是你的眼淚……你的眼淚，會變成珍珠，而這些珍珠，表面有著劇毒，而它是詛咒的化身……”
人魚拖著巨大的魚尾，一點一點地移向莎蕾拉。莎蕾拉輕輕笑著，沒有去躲閃。人魚來到莎蕾拉身前，緩緩伸出了顫抖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人魚轉過頭看向那堆船隻的殘骸，又緩緩轉過頭來，顫動的眸子中漸漸聚起水光，最後抑制不住地順著臉頰流淌下來，落在地上，形成了碩大的珍珠滾動著。
這些珍珠緩緩攏聚到了一起，散發出淡藍色的熒光，它們漸漸浮了起來，停在與莎蕾拉平行的空中，繼續散發著淡藍色的熒光。
這些熒光中，漸漸顯露出似乎是記憶的影像，莎蕾拉一眨不眨地看著，白光一閃，這些，就是人魚的記憶……
天氣有些陰森，海面上氤氳著一層模糊的水霧，遠處深藍色的海浪和暗沉的天空相連，腳下的海水呈現出墨綠的顏色。海鷗低飛著，海浪一波接一波拍打著礁石，發出巨大的聲響。
漁網開啟後，所有人都驚訝了。
“啊……人魚！”老水手驚歎道。
所有船員都盯著這個絕美的精靈看著，紛紛發出讚歎的聲音。而這些讚歎中，卻暗暗包含著利益、金錢和……
施主薇驚恐地環著胸部，巨大的紫色魚尾盤起，絕色的面龐顫動著看向圍著她的人。
“快！把它放到水桶裡，搬進倉庫！”老船長摸著下巴，滿臉驚喜。他向船員命令著，卻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誰都知道，人魚是很凶殘的生物。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我來吧。”一個年輕英俊的短髮男子將帽子拿下，擼起袖子，踩著海水走了過去。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將施主薇橫抱起，小心翼翼地放進一旁準備好的巨大啤酒桶中。
“砰”的一聲，濺起不少水花。
“好了。”短髮男子拍了拍手，俊美無比的臉上露出笑容，“可以搬進去了。”
施主薇盯著短髮男子看了半天，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人，連魚蝦都避她如蛇蠍，而他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卻敢如此靠近自己。幾個水手見馬斯特平安無事，也便放下心來，走到施主薇身前想要將她抬到倉庫去。施主薇一拍魚尾，巨大的水浪便從桶中飛出，所有剛要靠近的水手都被嚇了一跳，立刻彈跳開。
“還需要我來嗎？”馬斯特露齒一笑，高挺的鼻樑襯得他這張臉無比好看。馬斯特毫不避諱地走到施主薇身前，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猛一用力，將桶也抬了起來，走進倉庫將桶放在甲板上。
馬斯特輕輕拍了拍施主薇頭頂，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晚上我來給你送吃的。”
然後，他站起身子拍了拍手，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厲害啊！小子，今晚就開箱啤酒慶祝一下！”老水手拍了拍馬斯特的肩膀，發出渾厚的笑聲。
晚飯後，馬斯特果然送了好多新鮮的魚過來，施主薇一直潛在水裡，不肯出來。
過了很長時間，見沒有動靜，她輕輕探出頭來，不小心與一臉笑容的馬斯特對視後又猛地縮回了頭。
馬斯特爽朗的笑聲迴盪在倉庫中，將盛滿新鮮魚的盤子放在地上後便離開了。
就這樣，日復一日，時間就這麼慢慢地過去了。從最初的警惕，變為現在的毫無拘束。
“怎樣？要不把它運到城裡賣了吧！”老船長和幾個老水手圍在一起似是在商討什麼事。
“好，那就這麼定了！”幾個老水手紛紛贊成地點了點頭。
“不過……馬斯特那小子一定會阻止……”老船長輕輕摸了摸下巴，突然露出神祕的笑容，對著幾個老水手壓低了聲音說道，“要不……”
砰——
夜晚，風漸漸颳了起來，布帆不停地來回拍打，海浪咆哮著發出巨大的聲響。
施主薇趴在倉庫窗戶上瞪大了眼睛，看著幾個老水手將蒙著嘴巴被敲暈的馬斯特丟進了海里，重物墜入水中拍打起巨大的水花。
施主薇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巨大的魚尾不停地拍打著桶壁，最後，“轟”的一聲，將水桶拍碎。
聽到聲音後的老船長和幾個老水手忙跑進倉庫，施主薇美麗的紫瞳顫抖著，閃閃的淚光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甲板上，轉瞬間變為顆顆珍珠。
老船長和幾個老水手見了珍珠，慌忙跑上前去，貪心地將珍珠抓在手裡。
施主薇不停地拍打著碩大的魚尾，一下，一下……
“船漏水了！”其中一個水手突然驚恐地跑進來叫道，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船帆被突然到來的暴風雨吹得東倒西歪，桅杆也開始向一邊傾斜。在魚尾不斷地拍打下，暴風雨不斷地侵蝕……
船，漸漸沉沒……
施主薇猛地跳進海里，四處尋找著馬斯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卻始終一無所獲……
她就這樣一直哭著，一直找著……哭得太久，恨得太深，化成珍珠的眼淚也漸漸變成了致命的毒藥……
播放影像的熒光漸漸消失。
莎蕾拉看向施主薇，她臉上掛著絢爛的笑容。
“你還是有感情的，對嗎？”莎蕾拉輕聲問道。
施主薇笑著點了點頭。
“你……還打算繼續守著這裡嗎？”
施主薇輕輕搖了搖頭，臉上依舊掛著燦爛的笑容。她不捨地看了周圍一眼，絕色的面容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似乎一觸即破，如同琥珀般美麗的紫瞳閃爍著釋然的光芒。
她似乎忽然感覺到，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著她。
她身上漸漸散發出白色的光芒，施主薇將手從莎蕾拉的臉上輕輕拿下，身上漸漸浮現出刺眼的萬丈白光。
施主薇幸福地笑著，她看向莎蕾拉和護著莎蕾拉暈了過去的梅森，笑得更加燦爛了。
“你要走嗎？”莎蕾拉突然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忙問道。
施主薇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緩緩抬起頭，身上的白光還在不斷向上擴散，她的身體一點一點消失，直到消失的最後一秒，她依然幸福地笑著。
直至，一切都消失不見……
金錢、利益、私慾、貪心，都是惡的驅使……
人魚的淚水，本是珍貴的珍珠，卻在怨恨中成為戾毒。私慾的背後，往往都站著死神。美麗的人魚也許早已去世了，只留下怨念的靈魂，在無盡的大海中發洩著恨意……
施主薇走後，莎蕾拉低頭看向閉著眼睛的梅森，輕輕笑了笑，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強撐著扛起，向出口走去。
原地，一顆流轉著美麗光芒的珍珠靜靜地躺在原地，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暖暖的光暈……
貝絲不停地在原地跺著腳。
“小姐，小姐……”
池然看向一旁皺著眉頭的秋凌，尋找一天了，依舊一無所獲，就連梅森都不見了，他們此刻都十分沮喪。
“秋凌，還要繼續找嗎？”
倚在石頭上的秋凌，突然直起身子，拍了拍肩上的銀雀赫露，堅定地說：“繼續。”
突然，聽見貝絲欣喜地大喊：“小姐回來了！還有梅森大人！”
池然和秋凌朝著貝絲跑去的方向看，一臉疲倦的莎蕾拉將梅森的一隻手搭在自己的右邊肩膀上，步履蹣跚地從遠方走來。
貝絲連忙跑到莎蕾拉身旁，激動地扶著莎蕾拉：“小姐！你可真嚇死我了……”
池然和秋凌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將梅森扶下來，兩人一邊一個駕著梅森走著，貝絲則扶著莎蕾拉。
貝絲一邊走，一邊問：“小姐你去哪裡了？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你和梅森大人究竟遇到了什麼事？”
莎蕾拉疲倦地笑著搖了搖頭，嗓子乾涸得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到了家中，莎蕾拉喝了一點水就休息了，梅森也被池然和秋凌扛到**。
“梅森和蕾拉沒事吧？”隨後趕到的浮絡斯著急地問道。
兩人搖了搖頭，池然回答：“不知道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梅森背上傷痕累累，好像是被石頭砸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