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為救火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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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為救火狐
更新時間:2012-10-23
瓊華宮。
靜王爺的住所。
“染飛煙,能告訴本王,你這是在做什麼嗎?”
屋裡外來一聲陰沉的聲音,語氣裡壓著些許怒火。
蘇予墨倚劍站在門外,將目光移向在他身側那臉色極冷的柯亦。
屋裡,沒有什麼聲音,蘇予墨心中有些不解,可也不敢冒然的衝進去,沒多久,便從裡面傳來個聲音
。
“來人。”
聲音的主人,似乎怒火不小,柯亦臉色一變,迅速推門而入。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站在廳中,手中抱著奄奄一息的火狐,臉上卻是一臉倔強的看著靜王的染飛煙。靜王坐在堂中主位,臉色陰鬱,心情似乎極其不好,從外面帶回來的畫鏡姑娘,此時正一臉煞白的站在王爺身側。
看模樣,王爺火氣小心,柯亦不敢掉以輕心,俯身小心的問道:“王爺有什麼吩咐?”
靜王眼色陰暗的看向他,一臉面色表情,冷清的吐出幾個字:“你回府也有一個多月了,有關靜王府的禮儀,想必你也應該與王妃說個清楚,怎麼今天還來個當眾落水這等難堪的事,你這多年的老管事是怎麼當的?”
見他眉眼中生了薄怒,柯亦知道靜王是真的發火了,慌忙解釋道:“王妃數月一直臥病在床,奴才根本沒法去教授該有的禮儀。”
靜王不說話,目光陰冷的看向染飛煙,柯亦不知道他的解釋能否過關,顫悠悠的拭去額頭的汗。
就在他心神不寧的時候,一個聲音及時的為他解了危機。
“不是柯管家的錯。”
聲音清脆而明亮,柯亦微微側目向染飛煙望去。
靜王微挑眉尾,睨視著她,冷哼一聲,問道:“那你說是誰的錯?一個身為靜王府的主母,竟然當著眾僕役丫環的面跳到水中,成何體統?傳出去還讓別人說我靜王府府規不嚴,柯亦教禮不嚴,不是他的錯,難道是本王的錯?”
飛菸頭腦悶痛,但是依舊犟著性子反駁:“這並不是任何一個人的錯,是你們這些人的思想太過迂腐,才會把這件事情看的那麼重要。”
現代時去沙灘游泳,穿比基尼,晒日光浴也屬正常,在這裡只不過落個水,便像是犯了彌天大錯一樣。
靜王那俊朗的眉眼,微微夾著森冷的笑意,他開口道:“哦,那依愛妃的意思是,本王的思想迂腐,愛妃的思想開放了?”
開放?對於這個古老的帝國,就意味著行為放.蕩與思想不潔的像徵,這兩個字眼時常用在青樓女妓的身上
。
如果眼光可以殺死一個人,那此時她可能早被死在靜王陰寒眼神,一來是被他的眼神迷死,二來就是被那銳利的寒光給殺了,她聽到他說。
“愛妃是在責怪本王了處事不對了?”
她哪裡敢,好歹在人家的地盤,再怎麼樣也要低調。飛煙沒底氣的小聲反駁:“我沒這個意思。”
“那愛妃是什麼意思?”他挑眉反問。
“我真沒什麼意思,王爺聽錯了。”撐死了不承認,好歹死豬不怕開水燙。
“看來王妃不到死到臨頭,還是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了?好吧,既然這樣...”他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柯亦。”
“呃,奴才在。”柯亦如夢初醒,連忙應道,小心的抬眼望向自家主子,只見他的一臉慍色,眉頭死鎖,道。
“將染飛煙手中的火狐奪下,給本王就、地、處、死。”他的語氣加重,聲聲擲地。
染飛煙一臉錯愕,半晌才反應過來,驚吼道:“你,你不能處死它。”
柯亦微抬眼角向僵硬的挺直脊背的飛煙望去,只見她警惕退了一步,來回巡望著自己與靜王,手中死死的護著似乎已經斷了氣的火狐,她這幅模樣,倒像老雞在護住小雞。
王爺的命令不可違抗,可是她這幅不妥協的模樣,倒讓自己為難了起來,一邊是王爺,一邊是王妃。
還未等自己反應過來,飛煙依舊是那一副衝氣十足的口氣,對一旁的靜王說道:“好吧,我承認是我的錯,我不該說你的決定是錯的,不該反抗你,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不能這麼殘忍的傷害一條小生命,你就大發慈悲,放過這隻可愛的小火狐吧。”
柯亦冷哼,對於她提出的這個要求,他不置可否,是否因為她太過天真,沒等王爺說話,柯亦便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果然,他聽到靜王冷笑道
。
“你憑什麼讓本王放了它?”
飛煙一愣,喃喃道:“我...我沒有錢。”
柯亦慶幸,幸虧自己站的穩當才沒跌倒在地,他到今天為止,這才理解什麼叫雞同鴨講。
她身上的確沒有錢,更沒有任何可以與他交換火狐性命的財寶,說直白點,就是,她沒有什麼可以憑藉著讓他放過火狐性命的東西,所以她憑什麼呢?她也不知道!
可是...
昨天,他還對她那麼好,那種寵愛,那種眼神。是啊,她是他的王妃,這個理由夠嗎?
飛煙的話哽在喉嚨,吞不下吐不出,讓她難受極了,想了半天,終於還是開口求道:“可是,我很喜歡這隻火狐,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饒過它吧?”
陽光透過窗櫺,灑進屋裡,那深藍色的眸中深深的倒映著她那殘疾的半張臉,那目光微微帶著灼熱,她似乎真的將昨夜自己對她那一點點溫情,記在了心底。
王妃?她還真以為她就是靜王妃了?
他臉色有些不耐煩,忍不住冷聲打擊她:“可是,這小牲畜傷了鏡兒。”
一句話表明了他的態度,王妃又如何,他不會放過小狐狸,因為它傷害他的鏡兒。
飛煙肩膀瞬間垮了下來,她望向畫鏡那蒼白彷彿失血過多的臉,又看向她手上的包紮過的傷口,那白色的布紮上的紅,頓時覺得有些刺眼。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傷害都已經造成,如果非要用一條命還予給別人的點滴傷害,那豈不是太不公平?人是有貴賤,財富之分,可是生命沒有,動物雖然和人不同,可是終究也是條生命,你就放過它吧。”
靜王目光幽暗深沉,有片刻的凝視著她,道:“即使它不抓傷了鏡兒,它也不會逃過今天一劫。”
“為什麼?”她問。
“本王沒有必要回答你
。”他冷聲,扭過臉去。
飛煙倔強的站著,即不會放手,也不會妥協,她目光灼灼的看著坐在輪椅中,那依舊風華俊秀的男子。
氣氛一時陷入尷尬境地,柯亦站在原地不動,細心觀察著當前形勢。
見兩人陷入沉默,一旁一直沉默的女子,終於開口道:“王妃就不要為這牲畜求情了,免得傷了和氣,今天無論如何,這牲畜都逃不過此劫。”
聽到有其他人插話,飛煙這才算正眼看她一眼。
畫鏡,這個名字在她醒來後到現在的幾個時辰內,聽了不下數十遍,剛剛那一眼也是匆匆,未來得及仔細看她一眼。
畫鏡一身翠綠的長裙,紡紗織錦做成的白色披肩,與印有荷花的白色抹胸,裝束簡單大方,她身子骨顯得極為纖細,看起來很柔弱,臉色也很蒼白。
飛煙仔細一瞧,才發覺,原來第一眼的判斷總是容易出了錯,畫鏡的臉色不是因為失血多,而是因為她本身就是個病美人,那似乎像是一汪清泉般的雙眸,始終帶著水氣,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
原來,靜王好這口,她是不是也要裝裝柔弱,指不定,逗樂了他,他就願意放過了小狐狸?可是!
這張臉這麼醜,逗也只能算個丑角吧,飛煙打消這個念頭。
南陵國真是個盛產美人的地方,不僅山美,水美,美人更美,哦,還有,男人更是帥到爆,可是個個脾氣不太好。
她的話,讓飛煙感到莫名,道:“為什麼今天無論如何,它都逃不過此劫?”
難道說,不管它有沒有抓傷畫鏡,它都註定會死?
畫鏡淡淡一笑:“這隻火狐是王爺到西單國的草原上,親自獵獲回來的,而獵火狐的原因,就只是為了要了它性命,取它皮毛而已。”
飛煙一驚,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他們抓住它,只是想取了它的皮毛,做成氅子,便於用來冬日裡取暖而已。
飛煙將目光移向懷中的小東西,此時它已經奄奄一息,只有那微弱的心跳,證明著它還活著,那圓圓的火紅色的毛,已經開始逐漸轉冷,明亮的眼晴,有些哀怨,也有些霧氣的望自己一眼,接著無力的合起
。
那麼可愛的小東西,為什麼要殘忍的剝去它們的皮?飛煙深深的打了寒顫,頭也越發悶痛。
半晌。
她才將目光鎖回靜王那張使冷凝的臉,找回了聲音:“說吧,你要怎麼才肯放過這條火狐的性命?只有你說出,我就拼進全力去做,只要你肯放過它一命。”
靜王目光清冷,看不出情緒,只是扯了扯嘴角問道:“你就那麼想要救它?”
“是。”
看她態度,語氣果絕,他目光冷清道:“那好,本王就允了你的要求,放過它,不過...”他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如同愛妃所說,傷害已經鑄成,為了使雙方都能夠感覺到公平,它傷了鏡兒,這筆賬還是需要還。”
“那王爺的意思是?”她冷笑,問道:
“將它的前爪留下來吧。”
“不可以。”飛煙驚呼。他要將它剁去了前爪,好殘忍的要求。
“哦,愛妃還有異議?”他挑眉輕問。
“難道,你非要傷害它不可嗎?”
“王妃剛剛不是說要公平嗎?現在這樣豈不是會讓人感覺你的話前後不符,有意私心偏袒?”
飛煙臉色一白,竟然無法反駁。沉默抓緊她僵硬的喉嚨,讓她心慌、窒息。屋外聽到了靜王的命令,走進來兩個奴僕,徑直的走向她,欲要奪去飛煙手中的小東西。
飛煙一驚,愕然一吼:“你們要幹嘛?”
她機警的後退一步,就在這時,一股暈眩襲上了腦袋,那股一直緊緊圍繞她的悶痛瞬間在腦袋上炸開。一直強忍暈眩的她,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