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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遭遇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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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遭遇綁架

一會兒,樓上傳來有人下樓的腳步聲。是兩個身材魁梧的平頂頭。他們下來後,先是打量了他一眼,然後不聲不響地坐在桌子的東西兩面,眯眼看著他,一聲不吭。

劉松嶽搞不清他們是嫖客,還是要宰他的窩主,心裡緊張起來。正在他疑惑的時候,又有一個人從樓上走下來。

一下樓梯,他就熱情地說:“劉松嶽,嘿嘿,你還認識我嗎?”

劉松嶽回頭一看,不禁大驚失色:“啊?是馬洪波。”

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在設計釣我。一陣失望和恐懼漫上心頭,心裡陣陣發緊,身上也象被毒蛇纏住了一樣不舒服。

“一個月沒見面了,好想你啊。”馬洪波裝作大大咧咧的樣子笑了笑,但笑得有些尷尬,也有些得意。他胖圓的臉盤油亮亮的,小眼睛發著賊光,顯得有些冷酷和狡猾。

“把你請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馬洪波解釋說,“因為我只有把匿名信事件查出來了,才能還自己一個清白,你明白嗎?”

“你要問什麼?”看著他的得意樣,劉松嶽心裡更加緊張,“問,你可以打電話問嘛,幹麼要這樣,設計把我釣過來呢?”

“不設計釣你,你肯來見我嗎?”馬洪波皮笑肉不笑地說,“不這樣做,你能說實話嗎?”

劉松嶽的脊樑骨直冒涼氣,知道這次被他們釣進來,弄不好會被他們打傷,甚至有生命危險。你看,他們請了打手,設了祕密而又偏遠的關押地點,還用大狼狗看門。完了,看來我要遭罪了。

劉松嶽心裡十分恐懼,表面上卻依然保持著鎮靜。他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在那張吃飯桌上坐下來說:“什麼事?你就問吧。馬洪波,我們畢竟同過事,而且是正副搭檔,我也沒有虧待過你,對吧?”

只一個月不見,馬洪波的腔調已經全變了。他在方桌東邊的凳子上坐下來,臉上帶著嘲諷的微笑問:“劉松嶽,我有些搞不懂,你在公司裡幹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辭職不幹了呢?而且連住的地方都換了,好奇怪啊。”

劉松嶽看著兩個虎視眈眈瞪著他的打手,心裡直發毛,背上也**辣地發刺。他連忙從口袋裡掏出金上海香菸,給他們發:“來,抽菸。”

然後用打火,機抖著手給他們一一點上,才笑著說:“辭職與這事根本沒有關係。我家裡窮,下海沒有成功,債務多,壓力大,所以想出去自己幹,多賺點錢還債,養家,供女兒上學。”

他停了一下,又強調說:“這是不能亂聯絡的,否則就要冤枉人。我們的關係不錯,對吧?不要弄得這麼神祕兮兮的,讓人害怕。”

“那好,我問你。”馬洪波象審訓犯人一樣,盯著他問,“既然你很乾脆,那我也就不用繞圈子了。你是什麼時候,把我那兩個證件,影印出去的?”

劉松嶽吃了一驚:“馬洪波,你在說什麼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根本不知道你那兩個證件是假的,再說,你的抽屜也是一直鎖著的,怎麼可能影印呢?你可千萬不能冤枉人啊。”

馬洪波繼續冷冷地問:“那封敲詐信,是不是你寫的?那天去拿錢,後來又象兔子一樣逃跑的,是你,還是你請的人?”

劉松嶽苦笑了:“馬洪波,你怎麼這樣問我?我在公司的時候,都跟你說清楚了,公司領導也來查過了,我根本不知道你有兩個假證件,不要說幹這事了。”

“那你說,這是誰幹的?”馬洪波追問,“我們辦公室裡只有五個人,兩人女人能幹嗎?不會幹對吧?那麼剩下來,就只有我們三個男人。你說,我們三人中,誰是內鬼?”

馬洪波的聲音不響,可在劉松嶽聽來,卻字字如雷,驚出一身冷汗。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心裡更加恐懼。

你看這兩個年輕的打手,目光比那條狼狗還要可怕,其中一個的臉上,還鼓著橫肉。他再次從口袋裡拿出金上海,給他們一人發了一支。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現在必須討好他們,穩住他們,然後再想辦法脫身。

劉松嶽說:“我用自己的人格保證,我真的沒幹。”

馬洪波的聲調變了:“不是你乾的,還有誰呢?是李錦軒?”

劉松嶽連忙說:“李錦軒也不會幹的。他這麼老實,又一天到晚伏在桌上搞預算,哪有時間幹這個啊?”

馬洪波眼睛裡露出凶光:“那照你這樣說,是我乾的?”

劉松嶽說:“你怎麼會幹呢?你是部長,又是尤總的親戚,絕對不會幹的。我懷疑,是製作假證件的人乾的。”

“他們沒幹,我們都查過了。”馬洪波無意中透露說,“也把他們請到這裡來過,可就是打死他們,他們都沒有承認。”

劉松嶽心裡一緊:天,這裡是他們專門關押人的黑牢?!

馬洪波象不認識似地打量著說:“劉松嶽,你只要承認,或者說出別人乾的證據,提供有用的線索,我就放你。”

劉松嶽說:“我既沒有幹,也不知道是誰幹的,總不能瞎承認,亂指認吧?”

馬洪波還是笑咪咪地看著他說:“你的手機呢?”說著,伸手從他腰裡拔出手機,在手裡顛著說,“這手機,我先給你保管幾天。”

劉松嶽心裡一緊,不敢伸手去搶回來。

馬洪波又說:“你要打電話,就用我的手機。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這兩天,你吃睡在這裡,我保證不會傷你一根毫毛。但兩天以後,你再不說,這兩位小兄阿弟,怕就沒有耐心了。”

劉松嶽這才大聲叫起來:“我沒幹,你讓我說什麼呀?這不是在刑訊逼供嗎?”

馬洪波猶豫了一下,又對他說:“另外,你欠我的三萬元錢,也要還我了。你現在,已經離開了天興集團,再不還,我到哪裡去問你要?”

“什麼?”劉松嶽驚愕地看著他,“我欠你三萬元錢?你搞錯了吧?”

馬洪波咧嘴笑著說:“你忘啦?前年那個工程,都是我化的錢,最後沒有成功,你不要還給我嗎?”

劉松嶽驚恐地叫起來:“那也沒有那麼多啊。”

“怎麼沒有那麼多?”馬洪波厚顏無恥地說,“這兩年的利息,就不算了?”

“馬洪波,你怎麼這樣啊?”劉松嶽急了,“當時你是怎麼說的?”

馬洪波冷酷地說:“還是先說那件大事吧,這錢的事,過幾天再說。走,去上面看看。”

兩個打手站起來,厲聲對他說:“走。”

於是,劉松嶽就被他們押上去,安排在三樓最裡邊的一個小房間裡。一個打手睡在他斜對面的那個房間裡,靠近樓梯口,看住了他。

劉松嶽哭喪著臉,坐在床沿上發呆。不一會,樓下傳來陣陣飯菜香。那女人在下面喊了一聲:“吃飯啦。”

兩個在下棋的打手,就起身下去了。

一會兒,馬洪波上來對他說:“下去吃飯吧。”

劉松嶽說:“我不吃。”

馬洪波說:“飯還是要吃的。”就拉他下去吃飯。

吃飯時,劉松嶽看著兩個臉色陰沉的打手,嚇得不敢伸筷搛菜。

馬洪波說:“飯要吃吃飽,數目也要作作好,快吃。”說著搛了一些菜到他碗裡,“我只要你說出內鬼是誰,不用害怕,啊。”

其中一個長得很英俊的打手,眼睛一瞪:“今晚好好想一想,明天就說出來。否則,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來,也喝一杯啤酒。”說著強行給他倒了半杯啤酒,要跟他乾杯。

劉松嶽畏懼地看著他,不敢喝。

“喝!”那個橫肉打手,蠻橫地命令說,“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劉松嶽嚇了一跳,只得端起來喝,手抖得酒直灑。

吃了飯,劉松嶽去衛生間小了個便,出來,在當地轉著,不知所措。

馬洪波說:“上樓去吧。要說了,或者有什麼事,就叫我一聲。”

劉松嶽就上了樓。他想關門睡覺,卻發現房間的門沒有鎖,裡面也沒有插銷,留著被拆掉的痕跡。

他才知道,這裡真是他們的黑牢房,這次釣他過來,也是馬洪波精心策劃的行動,心裡更加害怕了。他用那張木椅子靠在門上,在**躺了下來。房間裡只有一張小床,一把椅子,別的什麼也沒有。

他哪裡睡得著啊?仰天躺在**,眼睛看著天花板發愣。沒有刷塗料的小房間,真象個灰色的牢房。牢房裡有幾隻蒼蠅飛來飛去,一些蚊子在他的身邊,嗡嗡亂叫,先人一步,開始攻擊他了。

現在誰也不知道我在這裡,手機被沒收,房子裡沒有電話,樓下的前門已經鎖上,後門有狼狗看著,我就是插上翅膀,也難飛出這幢無人問津的海邊小樓了。

我就是被打死在這裡,也沒人知道啊。

劉松嶽惶恐地想,這房子是他們特意為綁架人而租的嗎?這要化多少錢啊?請兩個打手,代價肯定也不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