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討漿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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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討漿糊人
一天消費上萬元,甚至幾萬元,眼也不眨一眨;最差的人,每天勒緊褲腰帶,拾到兩三元錢的垃圾,就能活命了。
最好的人,有好幾套房子空關著,還千方百計地炒房;最差的人,睡在路邊橋下,還要被人驅趕。
但阿弟沒心思長年做小工,只是實在沒飯吃了,才去一些私人小老闆工地上做個十天半月,掙了幾百元錢,就出來東奔西走地跑中介。
他也一直賊心不死,妄想發橫財。可他沒文化,素質低,信譽差,比他更難,所以一直只是白日做夢而已。
這天,李錦軒正準備給阿弟打電話聯絡,手機響了。一看,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等它響完,他奔出去,用公用電話回過去。他打不起手機,要六角錢一分鐘,哪裡打得起啊?
“你是老趙嗎?”電話裡一個陌生的聲音問。
李錦軒警惕地問:“你是誰?”
“我是小何,那晚多虧你幫忙,我才沒有上當,你忘了?”小何有些動情地說。
李錦軒疑惑地說:“你是,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碼的?”
小何說:“我不是有老張給的名片嗎?昨天,我變著聲音給你公司裡打了個電話,一個女的接的,她說你已經不去了,我就問她要你的電話號碼,她問我是你的誰?我說是你的一個親戚,她才告訴了我。”
“哦,是這樣。那你……”李錦軒不明白他打電話給他幹什麼。
小何說:“我想,請你吃頓飯,表表我們的謝意。”
李錦軒連忙推辭說:“算了,算了,就不要讓你們破費了。噯,後來你們去找那個中介人了嗎?”
“找了,但找不到他。”小何憤憤地說,“打他手機,死也不接。唉,你真是個好人,我們後來到那個工地問的,根本沒錢開,假的。媽的,要不是你提醒,那晚我們可就慘了。所以,我們一直忘不了你。”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李錦軒說,“我只是覺得這種人,太不人道了。”
“喂,你出來吧,晚上一起吃個便飯,順便聊聊。”小何堅持說,“我們現在在郊區搞家庭裝潢,還可以。”
聽他這樣說,李錦軒才同意了。他乘車趕到中興路大統路口,跟他們碰了面。
他們要帶他走進一家中檔的飯店吃飯,李錦軒卻走進了旁邊一家小飯店,坐下後說:“你們賺點錢不容易,吃飽就算,不要浪費。”
說著,他自己拿起選單,點了幾個最便宜的蔬菜,要了一瓶黃酒,吃起來。
小何恭敬地站起來,舉起酒杯說:“老趙,說實話,上海灘上象你這樣的好人,我們還是第一次碰到。真的太謝謝你了,來來,我敬你一杯。”
跟他乾杯後,就介紹旁邊那個一臉苦相的老鹽城說:“這是我叔。”
李錦軒說:“外地人到上海來闖蕩,都不容易。”
小何嘆息一聲說:“唉,說起來,真讓人感到悲哀。高中畢業後,我當過村裡的會計,我叔是木工出身,在一些大工地上做過幾年工,都算是有一些見識的,沒想到我們叔侄倆,來上海一年多,被搗漿糊人搗得暈頭轉向,慘不忍睹。自己家裡的錢,都拿出來被搗光了,還借了一屁股的債,前後化了十多萬,一個工程也沒接著。”
老何也抖抖地給他敬了杯酒說:“老趙,你三十多了吧?是女兒還是兒子?負擔也不小吧?”
李錦軒點點頭。
“我快四十了,有兩個兒子。”老何滿臉憂愁地說,“都在上學,一個小學,一箇中學,費用大啊。再掙不到錢,他們就上不起學了。他娘,一直在吵著問我要錢,再不給,她就要跟我離婚。我,我都快急死了。”
李錦軒愣愣地看著他,沒想到這個這麼蒼老的人,實際年齡比他大不了多少。他紫黑的臉扭曲著,滿眼的心事和擔憂。
李錦軒看著,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小何說:“在上海灘上混,真的不容易。前一陣,我們弄得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想找老林算賬,卻找來找去找不到他,只得去一個裝潢工地打工。做完了,旁邊一家人家看我們做得還可以,就把他們兩室一廳的活包給我們幹,包清工七千元,工期兩個月,現在還在做。估計能賺一千多元錢。今天,我們到市裡來看另一家人家的裝潢,就想正好跟你見個面。”
老何又跟他幹了一口酒,問:“你怎麼不去那個公司上班了?”
他說:“他們搗漿糊,我看不慣,就不去了。”
老何說:“是呢,對搗漿糊人,我們最恨了。現在,我們還沒有這個實力,否則,非給老張這種傢伙,吃點辣火醬不可。”
小何氣憤地說:“你看那晚的一幫混蛋,樣子多斯文,穿得多體面,說得多好聽,卻都一肚子的壞水。”
李錦軒說:“我也想不通,為什麼這些人的思想品德都這樣差?”
“唉,那晚,我們真的相信得不得了,要不是你提醒,兩萬元錢就又泡湯了。”小何感激地說,“當時,我看見,其它人都一吹一唱,說得眉飛色舞。就你,一直沉著臉,一聲不吭。我就知道,你跟他們不一樣。”
老何說:“要不是老趙,我們的損失,說不定還不至兩三萬呢,他們白吃白喝白玩了你,就罷你了?不會的,他們還要想著法子詐騙錢,拖你下水,讓你越陷越深。”
李錦軒說:“他們就是這樣想的。”
老何說:“去年年底,有一幫傢伙,騙了我們三萬元錢,象模象樣地跟我們訂了合同,說過了春節就開工。我們把管理人員,機械裝置,都組織好了。可一過春節,他們全逃了,連人毛也找不到一個。”
小何咬牙切齒地說:“等我以後賺到錢了,一定要請黑道找他們算賬。不報復他們,我死不瞑目。”
李錦軒想到自己的處境,就有些急切地問:“你們那裡有小工做嗎?我現在暫時沒事幹,不知能不能到你們那裡混一陣子?”
小何爽快地說:“有啊,那裡的家庭裝潢活很多,只要你有人做,自己也可以去接的。咦,對了,新友裝潢公司有個大活,正在找包清工隊伍,他們知道我們的底細,不肯包給我們幹,我介紹你去談談看。”
老何說:“你到了那裡,要說自己幹過這樣的活,手下有很多人,否則,是接不到它的。”
吃完飯,一結賬,45元。李錦軒想,這還差不多,吃得實惠,又心情舒暢。他道謝後,就與他們分別了。
過了幾天,小何就打電話給他:“說聯絡好了,你過來吧。”
李錦軒就照他們抄給他的地址,來到郊區奉賢縣城,找到他們的裝潢工地。在工地上吃了中飯,小何就領他到那個裝潢公司去。
新友裝潢公司在一條大街上,有兩開間門面,規模比較大,裝潢得也很氣魄。
李錦軒走進去,發現裡面更大,後半部分的房子上還有閣樓。前面一間是業務洽談室,一間是設計精美的裝潢效果圖展示廳,廚具衛浴等樣品的陳列室,後面是辦公室。
小何領他走進總經理室,對一個額角很高的中年男人說:“田總,我朋友來了,這就是趙老闆。”
田總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打了一個哈欠,指指前面的圈椅,讓他們坐下。然後目光銳利地朝他刺過來,一開口就問:“你是哪裡人?有名片嗎?”
李錦軒從小包裡拿出以前印過的天興公司業務部經理的名片,與他交換。
“哦,江蘇人,還可以。”田總看後說,“你做過辦公樓裝潢沒有?”
李錦軒沒有做過,就猶豫著不敢回答。
這時,他感覺小何在桌下輕輕踢他的腳,他回頭乜了他一眼。小何咳了一聲,正襟危坐,一動不動。
李錦軒還是不吱聲,小何又踢了踢他的腳,他才知道小何是故意踢他的,意思是讓他快點吹牛。
李錦軒這才說:“當然做過。我賓館都做過,辦公樓裝潢,是裝潢中最簡單的。”
田總追問:“做過哪些?”
李錦軒腦子裡一片空白,回答不出來。
小何見他不出聲,馬上啟發性地說:“他去年負責的那個天目湖賓館,有一千多萬造價,你包清工多少價格?”
李錦軒配合他說:“我,只做了其中的三個層面。”
田總問:“那你現在在哪兒做?”李錦軒結巴著說:“在,在那個叫什麼?”他實在不會說謊,有點當頭愣。
小何又象真的一樣說:“你不是在四平路做嗎?”
李錦軒又順勢點點頭:“對對,我一時想不起來了,那浦東,我還有一個工地呢。”
田總窮追不捨:“你手下有多少人?”
李錦軒說:“二十多人吧,人,是可以調的。”
田總這才坐直身子說:“你看上去,挺老實的,給我的第一印象不錯。這樣,我們公司接了個160多萬的辦公樓裝修,包清工給你做,你多少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