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誰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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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誰是鬼
孫洪興不會聽自己的,就是聽,其它人也不會聽。但他真的不想看到他們無故地被拖入另一個更為殘酷的宰場。他同病相憐地想,要知道,你們這些貪婪的嘴巴一張,再去**猥地一人一個小妞一抱,就將給這兩個本來就貧窮的農民家庭造成怎樣的災難嗎?弄不好,他們的子女因此而上不起學,他們的父母也因此而看不起病哪……
想到這裡,他見小鹽城正在廁所門外,激動地低著頭打轉,就不顧一切地站起來,裝作去上廁所的樣子,走到他面前時,輕聲說:“快走吧,別傻了。”
他將要解釋的話用目光默默地注入小鹽城眼中,就一頭鑽進了廁所。
在這種要受騙上當的關鍵時候,往往只要有人使一個眼色,或輕輕咳一聲,就會讓人恍然大悟,迷途知返。
果真,他從廁所裡出來,小鹽城就臉色灰白地站在桌邊,有些氣憤而又無奈地對桌上人說:“對不起了,今晚沒人來給我們送錢了,以後再說吧。”
說著,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與老鹽城一起,匆匆走出了飯店。
“奇怪。”老張陰陽怪氣地說,“我剛才聽那個小鹽城給人打電話,讓人送一萬元錢過來的,怎麼突然走了呢?”說著,懷疑地瞥了李錦軒一眼。
這時,送鹽城人出去的中介人老林回來,苦著臉說:“媽的,他們是怎麼發現的?到外面把我罵了一通,還說要找我算賬。好在他們不知道我住在哪?否則就麻煩了。”
老羅罵罵咧咧起來:“這兩個鹽城人,絕對是充頭,完全可以一步步走下去,讓他們出點血的,唉,這次精力白化了……”
於是,大家就不歡而散。
這件事以後,老張和老羅再也不跟李錦軒打交道了,什麼事也不讓他知道,象敵人一樣提防著他。只要他在辦公室,他們跟客人說話,聲音都壓得很低,不讓他聽見。
但過了幾個星期,還是讓李錦軒撞上了一件事。
這天中午,老張和老羅被一個客戶拉到外面吃飯,吃到下午兩點還不回來。這時,有個老闆模樣的人走進來問:“張總在嗎?”
李錦軒問:“你是哪裡的?”
那老闆說:“我的浙江諸暨的,跟他約好,今天來交二十萬元定金的。”
李錦軒心裡一動:他們又在騙人了,而且是騙大錢啊。
祕書小鄒抬頭看了那個人一眼:“這錢交給誰呀?”
那個老闆說:“張總說,他要帶我去直接交給業主。”
小鄒“嘿”地一個淡笑,不就吱聲了。
李錦軒雖然不再過問老張他們的事,但還是搞清了他們的底細。他們操作的工程不是沒資金開,就是早已訂掉了。他們是在跟另一幫裝扮業主的人串通好搗漿糊,搗得比真的還象,搗得許多建築老闆暈頭轉向。而他們嚐到了搗的甜頭,就越搗越瘋狂,幾乎天天在外吃喝玩樂,來找他們的人也越來越多。
李錦軒知道他們一旦搗到米(騙到錢),就滑腳逃了。本來他不想再管這種閒事,反正不是自己的錢。可那個老闆客氣地走過來,給他發了一支金上海,還衝他憨厚地笑了笑。
李錦軒的心就又軟了,原來他也不是大老闆啊。大老闆怎麼發金上海煙呢?都是派頭地甩紅中華的。
他心一軟,就輕聲問:“你瞭解這個工程嗎?”
那個老闆說:“我看過資料和現場,張總說真的,我相信他。”
李錦軒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對他搖搖頭,又朝外呶呶嘴。
那個老闆身子一震,恍然大悟般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他再次衝他搖頭,呶嘴,那老闆才轉身逃一般走了出去。
不一會,老張從外面回來了。
“咦,他怎麼不在這裡?”他拿出手機,打他的手機,撥通後一聽,就叫了起來:“這傢伙怎麼回事?中午還給我打了電話,說拿了錢出來了,怎麼突然關機了?小鄒,你看到一個矮胖子來過沒有?”
小鄒說:“來過的,嗯,剛才還在這兒呢,怎麼沒人了?”
老張問:“你們有沒有跟他說什麼?”
李錦軒靜靜地坐在辦公桌邊,一動不動,但感到老張在背後懷疑地盯著他。
小鄒偷說:“我們誰也沒跟他說話。”
“奇怪。”老張生氣地在當地轉起來,“真是出了鬼了,都說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變了呢?”
他坐到自己的辦公桌邊,不停地打他手機,一直關機。
“媽的,那邊還在等著我呢。”老張罵罵咧咧起來。
一直到四點多鐘,他桌上的電話才響了起來。老張拉起來接聽,聲音響亮地喊:“哎呀,真是急死我了,他已經帶了錢來了,又突然走了。現在一直關機。剛才我不在,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麼?真是出了鬼了。”
你們才是鬼呢。李錦軒心裡罵道,專門白吃別人血汗的混蛋。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他想跟孫洪興開誠佈公地談一談,勸勸他,不能再這樣搗漿糊了。順便也問他借點錢,把房租付了。一個月馬上又要到了,女房東的臉又開始陰下來。他一直想跟他開口,可多少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實在開不了這個口啊。
至於另外一件事,他就不想多管了。
那個星期天,他到五角場去,無意間看到孫洪興與小鄒從繁華大酒店裡親暱地走出來,然後一起坐進車子,開走了。
小鄒是河南人,本科生,嬌小玲瓏,長得人見人愛的甜美。他知道老闆與祕書有一腿,在上海灘上是很正常的事。
可他搞不明白,韓春玲怎麼就不管他呢?公司里根本沒有什麼文祕的事幹,怎麼會讓他化兩千元一個月養個小蜜呢?
他妻子不管,你管什麼呀?這天,他好容易侯孫洪興一個人在辦公室裡,就走進去,把門關了。在他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笑著說:“今天沒出去啊?”
心事重重的孫洪興,把目光從手裡的一份檔案上投到他臉上,問:“你聯絡了幾家?進展怎麼樣?我急死了。”
李錦軒說:“我前後聯絡了十多家,現在有意向的五家,有兩家考察了現場後,反饋回來說,他們準備先訂購兩套,一百萬一家,過幾天就來訂聯建協議。還是兩家,說要等看到有關的批文才考慮是否加盟,另外三家說過一陣,才給我答覆。”
孫洪興焦急地說:“最好抓緊點,再拖下去,這地塊就危險了。”
“好的。”李錦軒點點頭,“我再催催他們。”然後望著學生,欲言又止。
孫洪興忽然想起什麼事似地,壓低聲對他說:“對了,老張他們對你很有意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本來,我不好意思問你,今天正好。”
李錦軒心裡一震:“對我有意見?”
孫洪興輕聲說:“他們懷疑你,吃裡爬外,手臂朝外彎。”
“他們還說我呢,哼。”李錦軒激動起來,大聲說,“我正想跟你來說這件事。說實話,他們這樣做,我非常看不慣。做人,總得講點原則,不能太缺德。”
“這兩件事,真是你乾的?”孫洪興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不認識地看著他,手裡不停地顛弄著一支原支筆。他垂下頭,不吱聲。
這是預設。孫洪興默默地注視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辦公室裡寂靜無聲,氣氛有些緊張。
“是我乾的。”李錦軒猛地抬起頭,迎視著學生的目光,理直氣壯地說,“但我認為,我沒有做錯。”
“唏,輕點。”孫洪興緊張地將一根手指豎在嘴邊,“不要被他們聽見,更不能承認,千萬不能承認。他們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你不知道,他們跟黑道有聯絡,你搞不過他們的。他們能這樣有恃無恐地做,白道黑道都搞得定的,所以我才跟他們交朋友的。”
“我就不相信,邪倒能壓住正了。”李錦軒氣憤地說,“孫洪興,你怎麼能讓這種人在公司裡瞎搞呢?要是他們騙了錢逃了,受騙的人,難道不來找你這個法人嗎?”
“我怕什麼?”孫洪興說,“我就說這幫人根本不是我公司裡的,我還要找他們呢,他們能把我怎麼樣?”
他仰在椅子裡,關下眼皮,沉吟了一會,才撩開,有些不高興地說:“李老師,我不是說你,你真的太老實了。象你這樣,要想在上海灘上,做成什麼大事,恐怕很難,真的。你反對損人利己可以,但你也應該不損人而利己才對啊。你給別人做了好事,他們給你好處了嗎?”
李錦軒**起伏著,覺得他的思想有問題,想好好勸勸他,就坦誠地說:“孫洪興,你已經算是小有成就了,又想幹一番大事業,就不能為了貪一些小利,而影響了公司的聲譽。信譽無價啊,象那天晚上吃飯,你們白吃了人家不算,還要宰人家……”
“哈哈哈。”孫洪興禁不住仰天大笑,笑得全身發抖,還笑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