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榮華:暫時沒想好
三拒前夫:大叔我已婚 毒女醫妃,不嫁渣王爺! 秦淮風月 七界第一仙 合成召喚 我的眼睛能透視 混世魔尊 娶個明星當老婆 末日之喪屍來襲 阿津苦逼悲催的清明假期
151榮華:暫時沒想好
當初方霖卓帶著這一行人出了城,分別之時曾經把一塊虎牢的金牌給了寶嫃,寶嫃便交給嶽凌保管。舒殘顎疈
寶嫃同嶽凌兩人都是外行,劉拓身為太子,常在劉聖身邊兒,耳聞目染,卻知道這塊金牌來頭非凡,正是虎牢中“天”字一宗的,持有者身份尊貴,通常行州過縣,只要有這一塊金牌,連知府也要恭敬出迎。
寶嫃心想一直呆在許劍這裡雖則安樂,但卻並非長久之計,當初方霖卓既然肯把這塊金牌給她,以他們那些人做事的方法習性,必然有極妥帖跟要緊的理由。
更加上許劍這件事,寶嫃細想了想,便有了主意。
她讓嶽凌拿著這金牌,只去見縣太爺,且叫他斂了笑容,——須知道虎牢的都是些神祕莫測的大人物,多半都是板著臉不苟言笑,像是藍雪塵那樣笑面狐狸的還是少數。
嶽凌揣著這塊金牌前去縣衙,這縣太爺雖然身在偏僻地方,但因周遭交際,對於朝廷上層卻也有些理解,對於虎牢那種地方,更是敬畏的非同一般。
嶽凌將金牌一亮,縣老爺先虛了半邊,又仔細認了認,看著上頭輝輝煌煌的“天”一字,嗅也嗅出這令牌來頭極大。
又覷著嶽凌那張似能下霜雪的臉,冷汗涔涔而下。
嶽凌也不說何事,只打著官腔不鹹不淡地說是經過此處,順便一觀縣太爺績效的。
縣太爺探不到底兒,越發惶恐。
正當他心中哭天搶地地擔心自己要倒黴了、戰戰兢兢那時候,外頭劉拓擊鼓鳴冤。
在大堂上縣太爺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因他知道嶽凌就在旁邊屏風後坐著。
以虎牢中人的性情,以持令牌人的級別,莫說是隨時都能把他這位縣老爺拉下馬,就算是先斬後奏,那也是稀鬆平常的。
因此許劍陳述完畢,又聽到劉拓跟寶嫃兩個一言一語地攻擊縣太爺之時,縣太爺差點兒便從椅子上滑下去。
對他來說這真是屋漏偏遇連陰雨,雪上更逢一層霜
。
縣太爺見過許劍,記得這獵戶憨厚老實,本來仍想含混矇混過去,沒想到許劍在寶嫃跟劉拓一唱一和之下居然有些“不依不饒”。
縣太爺暗中掃一眼嶽凌,卻看見他高深莫測的一張冷臉,剎那間縣太爺自發想到自己被押著人頭落地的悲慘情形。
能當官兒的也算人才,縣太爺雖則貪贓枉法,但卻是個極會變通的人,見無法按下許劍,當下就選擇了犧牲另一位。
當下縣太爺急使眼色喚了師爺過來,命他親自跑一趟黃府,警告黃老爺休要再生事,急急息事寧人為妙。
嶽凌把來龍去脈簡單地交代了一番,許劍似懂非懂,然而想到舊賬一筆勾銷了,又極高興,路過鎮外的小酒館之時,便買了一罈子酒。
中途劉拓走累了,許劍便將他背在背上,輕快地揹著他而行。
劉拓趴在他寬闊的背上,手摟著他的脖子,感覺身子隨著他每一步的邁出都晃一下,小太子心裡暖意四散,忽然道:“其實我……很喜歡現在這樣兒。”
寶嫃在驢上,聞言怔了怔。
嶽凌正在咧嘴笑,見狀也看劉拓:“什麼?”
劉拓道:“許大哥一個人住在山裡,也沒人跟他說話,那些人還對他不好……其實我想了想,這跟我住在宮裡是一樣的,從來也沒有人跟我說真心話,所有人背地裡也不知說我些什麼。”
寶嫃見他忽然有此感悟,心頭一動,劉拓卻又道:“唉,不過我知道,我還是要回去的。”
嶽凌見他雖年紀小,說的這些話卻同年齡絲毫不符,他暗中便嘆了聲。
許劍默然無聲,一手抱著劉拓,一邊用嘴把那罈子酒塞子咬去,握著喝了一口:“喝嗎?”衝著嶽凌示意。
嶽凌正有些口渴,見狀遲疑了一下,便也接了過去,仰脖子喝了口,烈酒入喉,滾燙**,嶽凌咂嘴咋舌,做盡鬼臉。
嶽凌急忙把酒又塞給許劍,擦擦嘴邊酒水問劉拓:“為什麼呢?”
“因為……”劉拓看他兩人把酒傳來傳去,便道,“許大哥我也要喝
。”
寶嫃道:“拓兒,你不能喝,會醉得。”
劉拓咂了咂嘴,道:“好吧……”眼睛看著寶嫃,慢慢道,“因為我想當個很好很好的好皇帝……讓天底下的人都有好房子住好東西吃,把所有貪官跟為富不仁的富商都抓起來,那樣像是許大哥這樣的人就不會被欺負。”
許劍聞言怔了怔,而後又喝了一大口酒。
嶽凌讚道:“太子,你真是越來越像是大人了。”
劉拓嘆了口氣:“可是我還是很喜歡現在這樣,自自在在地,怎麼辦……”
沒有人可以回答。
雪地上,許劍揹著劉拓,嶽凌牽著驢,驢上坐著寶嫃,小毛驢的蹄子發出輕輕的響聲。
閒閒散散地行著。
嶽凌喝了口酒,有些頭暈,撐了會兒,腳下有些步子錯亂,幾次竟跌趴地上,又趕緊爬起來:“沒事沒事!”卻已經露出幾分醉態來,逗得劉拓哈哈大笑。
劉拓笑了會兒,在許劍的背上大概覺得極為安穩,竟閉了眼睛有幾分像是睡了過去。
寶嫃抬頭看湛藍的天色,心中卻想到在連家村的時候,那一次,鳳玄推著獨輪車帶著她去感激,那時候她坐在車上,是何等的快活……而那些日子,是否也如同劉拓此刻所嘆息的一樣,註定了一去不復還呢?
如此又平平靜靜地過了一日,這天夜晚,大家夥兒吃過了飯,便圍在爐子邊上,那件獸皮衣已經縫好了,因為獸皮堅韌,寶嫃頗費了一番功夫,停停歇歇,總算完工。
許劍試了試那獸皮衣裳,只覺得比自己縫製的不知合體多少倍,便嘿嘿地傻笑。
寶嫃瞧著沒什麼地方修整的,便略微閉目養神,燈光下,神色溫柔動人。
許劍把獸皮衣裳脫下來,好好地放起來,便坐在小板凳上,一邊給劉拓撥弄那烤著的地瓜一邊看寶嫃
。
劉拓等著吃香甜的烤地瓜,見許劍心不在焉地,就小聲道:“你看我姐幹什麼?”
許劍嘿嘿笑道:“你姐真好看啊。”
劉拓得意:“那是……不過再好看你也不要亂想啦。”
旁邊嶽凌正在拿著根樹枝琢磨他的刀法,聽到兩人談話,便忍不住笑。
許劍問道:“為什麼啊?”
劉拓道:“因為我姐有姐夫了啊。”
“哦,”許劍答應,又問,“那你們這是要去找他嗎?”
劉拓想了想:“我們是不能去的,不過我猜他要回來了。”
許劍便撓了撓頭,不再多問。
劉拓盯著那烤地瓜,一手還撫弄著兩個小狗崽:“許大哥你留神些,別弄糊了……”回頭又對嶽凌說道,“昨兒我們去鎮上,我聽人說,京城裡的內亂已經平定了,並且神武王爺在邊疆大勝,不日就會班師回朝了,你聽說了嗎?”
嶽凌道:“我也聽說了。”
劉拓道:“那你說,……那些想害我們的人還在找我們嗎?”
嶽凌想了想,道:“不用擔心,昨天我亮了虎牢的令牌,天字令牌出現不是小事,因此這件事虎牢裡的人肯定會很快知道,方大人也自會知曉……”
劉拓一拍手:“不錯,這樣的話,他們就會來這兒找我們了。”
許劍聽到這裡,就把個烤好的地瓜翻出來,拍打了一下灰塵遞給劉拓:“那、你們就要走了嗎?”
劉拓捧著地瓜:“是啊……”急忙地剝皮要吃,兩隻狗崽子聞了香味,微微**。
嶽凌卻看向許劍,目光裡若有所思地
。
果不其然許劍低了頭,只是望著那爐火,劉拓正在吃熱乎乎地烤地瓜,忽然感覺到周圍不同尋常地沉默,便抬頭看向許劍,小太子心頭一動:“許大哥……”
許劍勉強地笑了笑,卻不抬頭,火光中眼睛裡竟有些……
劉拓忘了吃地瓜:“許大哥我們……”
許劍卻站起來:“我忘了餵狗兒了。”竟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
劉拓目瞪口呆,手上的地瓜垂下來也不知道,兩個小狗崽趁機舔了兩下。
嶽凌道:“太子,你捨得這裡嗎?”
劉拓張了張嘴,小小年紀,心裡卻也生出一股難過之意,看兩個小狗崽爭著舔那地瓜,便掰下一點來餵給它們,剩下的仍舊一口一口吃了,甜甜軟軟的地瓜在嘴裡,眼睛卻也覺得有些異樣。
寶嫃睡到半夜,忽然間聽到外頭狗叫了幾聲,然後似乎是許劍起身的聲音。
寶嫃探身,從窗櫺紙縫裡看到許劍手持鐵叉在外頭轉了一圈,似乎是沒發現異樣,便喝令那些小狗兒安靜下來。
寶嫃回身要睡,卻見劉拓抱著一隻胖乎乎的奶狗,幾乎是嘴對嘴睡得口水橫流,被子也被扯到肩下。
這炕就好似寶嫃家裡頭一樣,也是通著鍋灶的,每天許劍都會燒得熱熱地,因此睡在上頭格外舒服,蓋被子都嫌熱。
寶嫃忍著笑,替劉拓把被子扯了扯,正要翻身再睡,忽然間驚了驚。
“寶娘子……”黑暗中,有個人壓低聲音叫道。
與此同時,地上的嶽凌也一骨碌爬了起來:“什麼人?”
“是顧大人?”寶嫃看不清眼前是誰,但是憑著那個聲音,便認了出來。
嶽凌一怔:“顧大哥?”
顧風雨“噓”了聲,見嶽凌睡在地上,便也過去:“外面那人很是警覺,那幾只狗更是難纏,差點兒被發現了
。”顧風雨的輕功並非泛泛之輩,但是縱然能躲過許劍的耳目,要躲過那三隻土狗卻是絕無可能。
幸好那三隻狗兒最聽許劍的,被喝了聲後,便都乖乖地回窩了,聽得許劍也回了自己房間,顧風雨才悄聲道:“寶娘子,嶽凌,我是來接你們離開的。”
當初嶽凌本來日思夜想著顧風雨他們找到此處,此刻聽顧風雨如此說,他的眼前卻不由地浮現出許劍失落的神情來。
寶嫃也有些意外:“顧大人,是你一個人來的嗎?你……娘子呢?”
顧風雨聽她記掛尹素雪,聲音裡帶了一絲溫柔之意,便道:“她受了傷,我把她送回京內休養了……無礙的,多謝寶娘子牽掛。”
寶嫃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顧風雨又道:“多虧了那塊令牌出現,我們才知道你們人在此處……還請放心,廖知府一行人已經被擒拿歸案,不會再有人來刺殺了。其他來接應的人馬都在鎮上,本來想直接過來的……我怕會有什麼不便,就先過來探探。”
黑暗中寶嫃沉默了片刻,說道:“顧大人……我夫君他……怎麼樣了你可知情?”
顧風雨道:“寶娘子請放心,據確切訊息,王爺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
寶嫃只覺得自己的心狠狠地一顫:“真的?”
顧風雨道:“千真萬確,王爺不日就會回京,恭喜寶娘子……即將跟王爺團聚了。”
寶嫃伸手掩住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發出失控的叫聲,然而急促的呼吸聲卻仍出賣了她激盪的心境。
顧風雨道:“寶娘子,我們現在離開如何?”
寶嫃將手移開,停了停,終於說道:“顧大人,能不能……明天早上再走?”
顧風雨有心想問問為何,寶嫃又慢慢說道:“我想,起碼再過這一晚上……”
顧風雨聽了,只好道:“既然如此,那邊明日早上再來接您
。”
寶嫃道:“有勞顧大人了。”
顧風雨離開之時,又引了三隻狗兒叫了一陣。
寶嫃聽著狗叫聲漸漸消停,便重新歪在炕上,此刻卻全無睡意,一會兒想到鳳玄果真要回來了,連心跳也加快幾分,自然又想到昔日的好日子……如此翻來覆去,生生又熬過了兩個時辰去才睡著。
寶嫃早上是被吵嚷聲驚醒的,身子兀自很沉,腦中也昏昏然,寶嫃轉頭看看周遭,人仍在許劍家中,只不過身畔卻沒了劉拓。
寶嫃一驚,急忙起身,剛要喊劉拓,卻忽地聽外頭許劍的聲音叫道:“你們是什麼人?想做什麼?”三隻狗也跟著叫成一團,亂糟糟地。
緊接著,卻是劉拓道:“這些人不像是本地計程車兵,那個旗子……咦!是王師……這是王師啊!”
寶嫃不明白何為“王師”,只不過聽劉拓似好好地,聲音雖然有些驚訝,但卻帶著莫名的喜悅似的。
寶嫃皺著眉扶著額頭,鎮定了會兒後便慢慢下地。
嶽凌也不在屋內,寶嫃覺得身子有些沉重,便想到昨晚上顧風雨來的那一趟,心道:“難道是他們一早來了嗎?”
這時侯外頭響起劉拓的叫聲:“王師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喂,你們打哪來的?”卻沒有人回答,只有許劍道:“他們是什麼人?”
嶽凌沉聲道:“是王師,是神武王爺麾下的……王師。()”
剎那間,寶嫃恍惚了一下,彷彿自己聽錯了什麼,又彷彿有些不敢置信,她身不由己地往外走,將走到門口,看著門□進來的光,慢慢挪動步子,走了過去。
清晨的陽光下,雪地的反光讓她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耳畔卻響起了劉拓的尖叫聲:“那個是……”
寶嫃抬眸,望見在許劍的院子外頭,馳來了一匹戰馬,馬上的人長身軒昂,一身銀白鎧甲,未戴頭盔。
他的雙眸望著這邊,寶嫃眨了眨眼,同他四目相對
。
剎那間,搭在門邊上的手將門框握的死緊,寶嫃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聲一聲,極為清晰。
心跳的快從胸口裡蹦出來了。
與此同時,耳畔響起劉拓的大叫聲:“王叔!”小太子大叫一聲後,撒腿就往門口跑去。
寶嫃眼前發昏,眼睛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在面前若隱若現。
寶嫃想將他看的清楚一些,眼前卻更加模糊,最終順著門扇緩緩地滑了下去。
寶嫃再次醒來的時候,看著眼前熟悉的許劍房間,不由地苦笑了聲。
耳畔一片寂靜,寶嫃怔怔望著眼前,不由笑了笑:居然又做了個夢……還夢見他已經回來了,就在許劍的屋外……
寶嫃輕輕地嘆了口氣,早知道是夢,就撐到把他看得更仔細一些才暈過去啊。
她略微有些怨念,正想要起身,卻聽到身旁有人輕輕地喚道:“娘子……”
寶嫃皺了皺眉,疑心自己還沒睡醒,那聲音又道:“娘子,你怎麼不看我?”
寶嫃猛地反應過來,趕緊把眼睛閉上,聽著那聲音似乎在耳畔,寶嫃不想開口,生怕驚醒了這個夢,卻又忍不住道:“我怕會醒過來……”
那人沉默了一下:“娘子以為……是在做夢嗎?”
寶嫃“嗯”了聲,含含糊糊地低聲說道:“夫君,你別走好不好?我情願一直這樣做夢。”
肩頭忽地被握住,那力道如此清晰,有人在耳畔低低說道:“娘子,你不是在做夢,你已經醒了,我回來了,是真的……這次,是真的。”
他喃喃地說著,在她的頸間印下一個吻,她身上淡淡的甜香氣息如此熟悉,刺激著他,他的手微微發抖,竭力自控著,不敢太用力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傷著她,如此按捺著,壓抑著,在她的頸間,臉頰上,脣瓣上,印下一個個顫抖而熾熱的吻
。
寶嫃起初任憑他親吻著,有些迷糊,又仍有些害怕,一直感覺他的舌探進來,小心地碰著她的,寶嫃忍不住□了一聲,就感覺一雙鐵臂把自己抱起來,擁入懷中。
寶嫃嗅到一股極淡的血腥氣,跟鐵似的冷銳氣息,令她的身子有些不自覺的戰慄。
這個夢……好是奇怪。
“娘子,娘子……”他喃喃地呼喚著,手揉著她的背,從她的肩頭到她的腰,從腰間又再往下,連她的雙腿也不放過,像是要摸遍了她的全身上下每一寸。
寶嫃忽然覺得身子有些發熱,想要他別這樣,卻又不敢出聲。
正在這時侯,卻聽得窗外有個聲音說道:“拓兒,那個人……他是誰啊?”
是許劍的聲音。
然後劉拓的聲音,脆脆地回答:“他是我叔叔,是神武王爺!”
“真的是神武王爺嗎?!”
“那當然是真的,你沒看到那邊的王旗嗎?還有那些人,都是跟隨叔叔的親信,剛從邊疆戰場上下來的……”
“可……可是……如果是神武王爺,為什麼要來這裡啊?”
“要見我寶嫃姐啊!你好笨,我叔叔擔心寶嫃姐所以連京城也沒回直接就過來啦!你沒看到剛才叔叔小心地把寶嫃姐抱進去,都不許我們進去了嗎?”
寶嫃只覺得意識有些模糊:這個夢……
許劍猶豫著說道:“可……可是……不對吧?”
“哪不對啊?”
“你不是說你姐姐嫁給你姐夫了嗎?神武王爺是你叔叔的話,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你姐姐……嫁給你叔叔……”
劉拓啞口無言:“這個……這個……”
鳳玄在耳畔低低地笑了:“娘子,你瞧拓兒多糊塗,叫你姐姐,卻叫我叔叔,我真的有那麼老,配不上娘子了嗎?”
寶嫃慢慢地睜開眼睛,定定看了他片刻
。
她慢慢抬手撫上他的臉頰,他的鬍鬚又冒出來了,青鬱郁地轉了一圈兒,扎的她的手疼,寶嫃摸過他的臉頰,下巴,又摸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鳳玄張口,便將她摩挲過自己脣的手指含住。
寶嫃呆了呆:好熱……感覺……如此真切。
鳳玄握住她的手,低下頭來,眼神交纏地溫柔道:“我的好娘子,不要害怕,真的是我回來了。”
寶嫃聽到自己的心“咚”地響了一聲,像是堅冰解凍,然後春回大地,春水淙淙,天暖花開。
在鳳玄未曾回來之前,寶嫃堅強而沉靜,像是絕對不會出任何事,也能應付所有事,在劉拓面前如溫柔的孃親,在嶽凌面前似是善解人意的姐姐,在許劍面前卻也如同關切的親人一般,對許劍而言,她在縣衙大堂之前那一句“我家弟弟有冤”,那種鼓勵而溫暖的眼神,神情,他永遠都忘不了。
但是,自從鳳玄回來之後,寶嫃終究盼到了他,她的夫君,她的天。
身心皆放鬆,沉醉,盡數倒向了他,依賴了他,不捨得他。
就好像先前被她強壓下的柔弱,痛苦,患得患失,無所適從……全部都又變本加厲地回來了,令她幾乎無法承受,身子先有些撐不住,起初如著涼了似的,有些頭暈腦熱,而後便極倦怠,十分嗜睡。
在回京的路上,鳳玄片刻也不願意放人似的,將她抱在懷中,百般安慰憐惜,在她耳畔喃喃地說些動聽的溫柔情話,
又或者,這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彌補,那些鳳玄不在身邊的日子所欠缺的,通通都要他補回來。
兩人多半時間都是抱在一起,鳳玄自然不免要親親這心尖上的寶貝娘子。
但有些時候,卻要收斂,因為劉拓不時地會鑽進馬車來叨擾
。
劉拓其實是個聰明孩子,只不過鳳玄一回來,他不能親近叔叔不說,連疼愛他的寶嫃也不能親近,一時怎能接受得了?於是偶爾便硬要進來插上一腳。
一來二去,閒話裡頭,劉拓把從京內到京外所有發生的事兒都講了一遍給鳳玄,鳳玄聽著,當聽到在郊外遇到猛虎的時候,一張臉變得如雪似的,劉拓見狀,這才後悔不迭,趁著鳳玄靈魂出竅似的沒留心他,他趕緊連滾帶爬地竄出馬車。
劉拓下了馬車,爬上自己那輛車駕。
嶽凌正騎在馬上耀武揚威,他的大哥嶽凜先一步回京,他方才從一個相識的副官哪裡搶了個頭盔過來戴著,只當自己也凱旋而歸,見劉拓屁滾尿流似的竄出來,又手忙腳亂地爬上另一輛車,便問:“怎麼啦,王爺又罵你啦?”
“才沒有,”劉拓抬手擦汗,“只不過我不小心,把遇到老虎嚇到寶嫃姐的事說了出來。”
嶽凌一聽,差點從馬上掉下來,臉色不好:“你、你你……不是說不能說嗎?寶嫃姐先前也叮囑過,那些事兒不要跟王爺說。”
劉拓吐吐舌頭:“我只想跟王叔多說說話嘛,就撿些好玩兒的來說了,誰想到說著說著,就說漏嘴了……”
嶽凌瞪他,心道:“你要不是太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劉拓見他愛理不睬地,便道:“算了,我不跟你說,唉,我忽然很想念許大哥,方才我們離開的時候,許大哥在林子邊看了我們好久,我都差點哭了。”
嶽凌聽他提起許劍,便也心頭一沉:“其實我也捨不得許大哥呢。”
劉拓道:“嶽凌,你說……我求父皇,把許大哥傳到京城……讓他做個御前侍衛之類的行不行”
嶽凌忙道:“這當然不行,你別害他……你以為京城真的是那麼好混的啊?在宮裡當差,規矩尤其多,更別提那些底下的彎彎繞繞,許大哥那個人心實,你這樣就等同要害死他。”
劉拓撓撓頭,反應過來:“是啊……許大哥要走了的話,他那三隻狗兒怎麼辦,還有小狗,我真捨不得,本來想要一隻的……可是,當初寶嫃姐給的布老虎都給燒了,我怕反害了小狗兒……不過許大哥一個人在山林裡住著,以後沒了我們陪著他,他肯定也會難受
。”
嶽凌想了想,道:“且慢,許大哥一身好武藝……我看,倒是不如我跟我哥說,把許大哥調到京內,在我哥的麾下當個小統領,軍中比宮中要好得多,何況我哥的那些兵,壞心眼的極少,許大哥一定跟他們談得來,且他要搬家,狗兒之類的也都可以搬來,大不了另外買個房子讓他住,只不過我們經常能夠碰面,豈不是一舉兩得?”
劉拓一聽:“嶽凌,你行啊,這樣好!就這樣辦吧!只是你可別忘了,回去後趕緊跟你哥說,免得許大哥以為我們把他忘了。”
“你就放心吧,太子殿下!”嶽凌揚眉吐氣回答。
兩個人商量到現在才有主意,都覺得鬆了口氣,心裡同許劍離別的那份難過才消退了。
經過那鎮子的時候,早有一個副官頭前而行,把那頭小驢子牽著,送到了客棧店小二的手中,又給了他五兩銀子相謝,那小二摸不著頭腦,原來他的爹孃並未跟他說這件事,只覺得又高興,又惶恐,千恩萬謝。
車駕進鎮子之時,劉拓突發奇想,便衝嶽凌使了個眼神,嶽凌心領神會。
因為是神武王爺車駕經過,當地的縣官等人自出來迎接,烏壓壓地在鎮子邊上站了許多人。
鳳玄不欲理會,卻見劉拓被個副官抱著下馬,嶽凌也跟著翻身下來,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那跪地的縣官面前,劉拓道:“縣太爺,你可還認得我嗎?”
鳳玄見狀,車駕略停。
縣太爺聞言抬頭,一看到劉拓,驚道:“你不是前天那個小……”
旁邊的副官喝道:“大膽,怎敢對當今太子無禮?”
縣太爺一聽,晴天霹靂,眼前發黑:“太子?你……您是太子?”
一幫當地計程車紳們也各自戰戰兢兢,其中黃老爺更是面如土色。
劉拓哼了聲,眼睛掃一眼跪著的那些人,說道:“前日孤上大堂,你不知者不罪,孤是不會怪你的,且你那件案子辦的還可,你就放心吧……”
縣太爺幾乎哭出來,又看嶽凌站在太子身後,便哭喪著臉道:“謝……謝太子爺
。”
劉拓又道:“你且別太高興,孤就算回京,也會不時派人回來查探,你若是不痛改前非,小心你的……”小太子故意停了停,並不說完,只哼了聲,“明白嗎?”
縣太爺伏身在地,額頭貼著地面:“多謝太子爺不罪之恩,下官遵命,不敢有違……”
劉拓做完了這宗,便飛了一眼給嶽凌,轉身欲上車駕。
身後嶽凌往前一步,望著縣太爺跟一地計程車紳,淡淡道:“虎牢之人無處不在,各位平素做事,且記得對得起天地良心才好呢。”扔下這句後,便才也離開。
車駕重新向前,一直行出了二里地,那邊縣太爺才顫巍巍地起身,面如土色地望著遠去的王駕,手一拍額頭:“居然是太子爺!是太子爺!”
忽然間又想到一件事:當日那出言不遜的小傢伙是太子,那麼他旁邊那個女子又是何人?
但不管他們是何人,許劍那個人物了不得,萬萬無法得罪。
縣太爺回想起當日,若不是顧忌嶽凌這個“虎牢祕使”在場,管他什麼小孩兒什麼孕婦,肯定要懲治一番,如今想來,簡直後怕的要小死過去。
王駕又行了半天,在天黑之際,便到了京城。
宮內使者早就等候多時,需先把太子迎接入內。
劉拓前來依依不捨拜別:“王叔,我要回宮啦。”轉頭看見寶嫃卻在熟睡,劉拓輕聲又道:“等寶嫃姐醒了,王叔你同她說聲……”看著寶嫃,說完這句,幾乎就要落淚。
鳳玄道:“拓兒,你來。”
劉拓會意,便上前來,靠在鳳玄膝邊。
鳳玄道:“拓兒,你是從京內隨著寶嫃出來的,你可知道為何她好端端地要跑出來嗎?”
劉拓道:“我聽說,父皇要對寶嫃姐不利
。”
鳳玄見他果然懂事,便道:“那你可知,為何你父皇要對她不利?”
劉拓本就聰明,又出來歷練這許久,什麼驚心動魄跟酸甜苦辣也算小小地淺嘗過了,轉頭仰看鳳玄:“可是因為父皇瞧不起寶嫃姐平民出身?”
鳳玄摸摸他的頭:“你覺得,你寶嫃姐好不好?”
“當然是極好的。”
“那回宮之後,你父皇問……這段日子你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你會如何回答?”
這本是兩個完全沒有干係的問題,但是劉拓在鳳玄面前向來恭謹,又比素日多個心眼,他的小心裡一想,就道:“王叔,你是擔心……父皇更會因為我離宮的事遷怒給寶嫃姐?”
鳳玄嘉許看他一眼:“不僅如此,拓兒,你這一趟離宮實在任性且膽大妄為,若是回宮面聖時候應對的不好,那麼被你牽連的會有許多人,包括寶嫃,但若是你應對得好,不僅會安然無恙,對寶嫃來說……也是個機會。”
劉拓皺著眉認真地想了會兒:“王叔,你說的我明白了,我也記住了,拓兒會好好想想的,寶嫃姐對我那麼好,連性命都不要地護著我,我是絕對不會辜負她的。”
鳳玄見他說的一本正經,便微露笑容:“嗯,你是個懂事聰明的孩子,不過……其實也無妨,就算你父皇還是執意不肯容下她……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麼,我已經做了他所要的一切,我對大舜也是無愧無咎,以後不管如何,我都只會跟她在一起好好過日子。”
劉拓眼中又流露出戀戀不捨的光芒來:“王叔,我知道,不過你不要跟寶嫃姐離開京城好不好?我……我會想你們的。”
王師回京,因天黑便無法入城,鳳玄下令大部在城外安營,自己只帶著近身親衛百餘騎,從大開的德勝門**。
前驅車駕開路,剛進了城不由地便驚了一驚,近幾日倒春寒,入夜後天氣越發冷,京城百姓也絕少上街的,但是此刻,從城門處往內看去,那整整一條城關長街上,燈火通明,兩側整整齊齊,站著的竟全是人,有人手中打著火把,有人手中提著燈籠,盡向著城門處張望,等待王師
。
近鄉情更怯,縱然是鐵血征戰計程車兵們,見狀不由地都熱血湧動,紅了眼眶。
前驅鐵騎嘩啦啦地往前行過長街,閃出中間的王旗來,街道兩邊的百姓望見了,紛紛地便跪倒下去。
前一陣子,京城中滿城風雨,幾乎所有人都在流傳神武王爺病重,神武王爺患了腿疾,神武王爺的王師大敗……京師很快也要淪陷,種種流言,蠱惑人心,令無知的百姓人心惶惶。
但是如今,王師凱旋而歸,王騎入城,兵強馬壯,耀武揚威,彷彿天兵天將。
神武王,在百戰百勝之外,更幾乎成了一個令大舜百姓們真心誠意想要膜拜的無堅可摧的神話。
寶嫃模模糊糊醒來,耳畔是鐵騎的嘩啦啦聲響,身子卻暖暖地,被鳳玄用厚厚地長毛裘皮抱著擁在懷中,感覺十萬分踏實。
寶嫃睡得極滿足,以為人仍在車中,便懶懶地道:“夫君,我們到哪裡啦?”
鳳玄垂眸一笑:“進城了。”
寶嫃“啊”了聲,想爬起身來看,試著伸出手來摟住鳳玄的脖子,轉頭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幾乎怔住。
鳳玄將她往胸前一攬:“小心別掉下去。”
寶嫃羞紅了臉,縮回手來重新埋頭到他胸前去:“你幹什麼,你怎麼不叫醒我……”原來方才一看她才霍然發現,自己竟被他這樣抱著,堂而皇之地行在隊伍間,前頭是開路的車駕,兩邊是護衛的近身,地上是跪倒的百姓,前頭的百姓也往這裡看著,望見王旗之時,紛紛跪地,……她被抱在懷裡的樣子都也被看到了!
“夫君抱著娘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鳳玄感覺她窩在胸前暖暖洋洋地,此一刻心才徹底放了下來,在離開的這些日子裡,他的胸口總是空空地,想她想得心慌,實在不成的時候,就拿著小布老虎塞在那裡,想象著是她。
如今她真個兒就在這裡了,就好像坐在了他的心尖兒上,討喜地抱著他的心,安安穩穩暖融融地,讓他歡喜。
寶嫃不敢再抬頭,想把自己縮小點再縮小點,她的夫君明明是萬人敬仰的,偏又如此“胡鬧”,被人瞧見王爺抱著個人兒,該多古怪?成何體統……寶嫃想一想,都覺得面紅耳赤受不了
。
鳳玄察覺她的身子微微發抖,似乎試圖鑽來鑽去地,差點兒失笑:“寶貝娘子,你再躲,我便把你抱出來啦,讓大家都看看……我的娘子是什麼模樣的。”
他的聲音笑吟吟地,寶嫃渾身發熱:“不要,才不要。”伸出手來牢牢地抱住他的腰,又是害怕,又是喜悅。
兩個人旁若無人地,卻叫那些寒風中等候的百姓們大飽眼福之餘更大為驚豔,本來是想瞻仰王師風範,迎接王爺凱旋迴京的,全沒想到,馬背上的王爺,並沒有戴面具,平日裡猙獰冷酷的面具底下,竟是那樣一張俊美的令人傾倒的尊貴容顏!更何況……王爺竟還面帶笑容……
有人只顧著貪看,竟然都忘了跪地接駕,被旁邊人用力拉扯著才又伏身。
鳳玄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攬著寶嫃,人人讚羨敬愛王爺神威赫赫凜然不可犯,卻不知他自己知道自己正如春風沉醉意亂情迷。
若非還有一寸理智,早就俯身吻了下去……這一刻,他忽然很想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神武王爺劉鳳玄,而他懷中這個,則是他嬌美可愛的小娘子,他一生一世認定了的心愛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shirely扔了一顆地雷
抱抱萌物~~~
繼續加油中。。。鳳玄終於迴歸了,熱烈撒花~
五星!重要的兩件事:
第一:我發現噹噹網上購買《鳳再上》送價值七十多的年畫套裝或者價值百元的春聯年畫窗花等……我對這個促銷力度佩服的五體投地……沒買的同學不要猶豫,速度搶一本!就當買年畫送鳳再上了(哭)
第二:當你看到下面這張圖的時候,該明白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暫預計明天……建議收藏我的專欄哦,隨時刷刷見驚喜~~
然後終於鳳玄回來了,金風玉露一相逢。。。先撒個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