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解甲:問客何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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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解甲:問客何為來
寶嫃被男人抱著,在地上滾了幾滾,那人始終很有技巧地將她緊緊攬在懷裡,小心不讓自己壓到她,到最後他一手抱著寶嫃,翻了個身,一手在地上用力一撐,滾動終於停了。舒蝤鴵裻
頭頂雨水瓢潑,地上泥水交縱,寶嫃壓在了那人身上,昏頭昏腦,幾乎分不清剛剛發生了什麼。
她驚魂未定裡頭,迷迷糊糊地看過去,在漫天飛舞的電光之中,她終於將面前之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而就在看清男人的臉那瞬間,寶嫃不能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雙眼被雨跟淚泡得酸澀,只看見眼前一個模糊的影子晃動,她無法相信,於是竭力眨了一下眼,將淚跟雨水擠出去,重新瞪大眼看向男人。
幾乎以為自己眼前出現了幻覺,寶嫃嘴脣哆嗦著,失聲叫道:“……珏哥?”
天色陰暗的像是黑夜,只有一道道閃電,將身下之人的容顏照的雪亮,長眉,直挺的鼻子,硃紅微抿的嘴脣,鎖著的眉頭裡卻橫著威嚴,而底下一雙眸子,被雨水澆潑,像是洗過一樣格外明亮銳利
。
“珏哥,真的是你?還是我……我已經死了?!”寶嫃語無倫次,幾乎不知自己在說什麼。
男人望著壓在身上的小女人,忽然之間將她一抱,又輕輕地往旁邊一放。
寶嫃猝不及防,並未站住,便跌坐在泥水中,男人怔了怔,似乎猶豫了一瞬間,卻又極快地一躍而起,往前拔腿就走。
頭頂的雷聲轟然更響了,本來呆若木雞的寶嫃在這一剎那卻好像反應過來一樣,她極快地從泥水裡爬起身來,以一種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敏捷向男人撲過去。
從背後牢牢地將人抱住,寶嫃顫聲道:“珏哥,珏哥你回來了是不是?”
“你要去哪?”她忽然極為大聲地叫起來:“珏哥!你去哪裡就帶著我!”
男人背對著寶嫃,兩道軒挺的長眉微微皺了起來,眼神閃爍,悶悶地說了聲:“放開。”
他邁步往前走,寶嫃卻死死地抱著他不放,男人皺著眉邁出一步,寶嫃便被他拖著往前。
她半邊身子拖在泥水之中,卻始終不肯不放手。
男人越發皺眉,停了步子,想去將她的手掰開。
寶嫃察覺,又驚又怕,大哭著叫道:“珏哥,你別不要我,你要去哪……珏哥……難道你是不要我了嗎?!”
男人的手一抖,停了停,卻又堅定地將寶嫃的手拉開。
他的力氣竟是極大,完全不容抗拒,將寶嫃的手掰開,向著旁邊推去,順勢鬆手。
寶嫃猝不及防,身子一晃跌在地上,水花濺起,寶嫃半臉沾了骯髒泥水,她卻不顧一切地起身,拼盡最後的力氣抱住男人的腿,死死不放,哭著叫道:“珏哥,你去哪,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容易等你回來了,他們還說你死了……不管是人是鬼都好,嫃娘都想跟著你,珏哥……我很想你……”
男人腳步邁動,田寶嫃死死抱著他的腿,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男人看:“珏哥,別走,別再離開我,你要去哪裡,都帶著我,就算是去森羅殿我也要跟著,不要讓我一個人……”
她嚇得呆了,哭得傻了,顛三倒四,聲音沙啞,淚眼汪汪
。
兩人身上都全溼透了,寶嫃蜷縮在男人腿邊,嗚咽著,力氣雖小,卻仍舊死死地抱著男人的腿不放,雨點打在她的頭臉上,濺著冷冽的水花。
因為哭的厲害,她一邊哽咽,那嬌小的身子也不時地跟著一抽一抽地。
男人仍舊皺著眉,忍不住抬手,在寶嫃的頭頂微微一遮,大手將雨水遮了些去。
寶嫃抬起頭來看他:“珏哥……”
男人沉默著,目光閃爍,望著纏在自己腿上的小女子。
她可憐兮兮地坐在地上,一雙眼睛被雨水跟淚沖刷的極明澈,又帶著可憐的微紅,仰著頭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她如斯弱小,在他眼裡,類似那種一根手指便能摁死的東西般渺小柔弱,卻又有種柔韌的堅持。
男人俊美的面孔上有幾分忍耐:“別哭了。”
寶嫃仍舊呆呆地看著他,似乎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但身體卻仍本能地靠著男人,手也未曾放開分毫,似乎怕一鬆手,他就會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男人的目光從寶嫃面上移開,望著周遭黑漆漆的天色,片刻後嘆了口氣,悶聲道:“水裡涼,快起來吧。”
寶嫃呆呆地不動,男人又是一嘆,稍微用力,在寶嫃的手臂上握著一提,便極為輕鬆地將她提了起來。
寶嫃身不由己起身,搖晃著站住,雨點打在身上臉上,噼裡啪啦地,她忍不住縮了縮肩膀,望著男人,半是膽怯半是盼望地:“珏哥……”
男人看看她在雨水中瑟瑟發抖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眉,無奈地又嘆口氣,悶悶地張開手臂,將寶嫃護入懷中,像是母雞把小雞護在自己翅膀下一樣
。
寶嫃被男人抱著,感覺他強壯寬闊的懷抱,只覺得如夢似幻,渾身陣陣顫抖,不知是冷是怕,哆嗦著道:“珏哥,珏哥,你不走了是不是?”
男人鎖著眉頭,悶悶地道:“嗯……”目光四看,想找個地方避雨。
寶嫃聽著他淡淡地一聲“嗯”,渾身又是一陣戰慄,眼淚刷地便湧出來,緊緊地揪著男人胸前的衣裳:“我就知道珏哥會回來的,自你離開後,一天一天,我一直都記著,到現在一共是三年一個月零二……”
她又高興又傷心,稀裡糊塗地,唸了幾聲,手在男人胸前摸了摸:“珏哥,你比以前健壯好多,人也長高好些,我還以為你會瘦……爹孃見了一定會更高興……你說是吧?”
男人無可奈何地“嗯”了聲,天色也越發暗了下來。
“珏哥,珏哥……”寶嫃叫了兩聲,淚跟雨混合著落下,她忽然用力將男人抱住,臉埋在男人的胸前,“珏哥,我真的很想你……幸好你沒死,幸好……不然的話,我也,活不了的……”
嗚咽含糊的聲音,在他胸前微微響起,她想忍卻又忍不住。
漫天雷聲轟然裡,男人卻將這個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找個地方避雨吧。”良久,男人輕輕拍了拍寶嫃的肩膀,原本微冷的聲音裡,好歹多了一絲無奈的暖意,跟無盡的鬱悶。
寶嫃如夢初醒,抬頭有些羞愧地看了男人一眼,旋即握住他的手:“珏哥,我們回家吧!”
因為雨一時太大,寶嫃拉著男人的手,踩著滿地的雨水跑到打穀場旁邊不遠的土地廟裡,這廟極小,破舊的門扇關著,寶嫃拍了兩下,裡頭毫無聲響,大概是一直住在裡頭的那個癩頭廟祝見雨大,便又喝醉睡了,嘈雜的雨聲中隱隱聽到他的鼾聲如雷。
寶嫃無法,便回頭看男人:“珏哥……”她方才後退一步,一隻腳又踩入水裡,半邊身子也覆被雨水溼了。
男人看看沉沉雨幕,將寶嫃往回一拉,貼近牆根站住
。
寶嫃怔了怔,而後心裡頭甜甜地,就看看身邊的男人。
男人卻並未看她,一雙眸子,定定地望著面前漆黑一片的雨幕。
兩人站在小廟的屋簷下,身前便是從屋簷上飛流急下的水簾。
雖避開了雨,然而卻避不過風,夜的風吹在身上,渾身冰涼。
寶嫃微微發抖,抱了抱雙臂,看了看身邊的男人,小心地望他邊上蹭了一步,卻又羞怯地停腳。
旁邊男人察覺,轉頭看了寶嫃一眼,藉著閃閃的電光,可以清楚地看清身邊這小婦人的臉,此刻她微抿著嘴角,水汪汪的眸子,有些惶恐地望著前方,嘴角邊兒的臉頰上,兩個淺淺梨渦若隱若現,毫無疑問寶嫃是很美的,但是在男人的眼裡,她渾身上下卻只透著兩個字:麻煩。
男人沉默片刻,終於有些遲疑地將寶嫃抱入懷中。
他的懷抱寬闊而堅實,寶嫃一瞬間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原本冰涼的臉,也有些隱隱發熱。
男人不去看懷中的她,寶嫃卻仰頭望著,這是“她的男人”,老天爺保佑,重新把他送回到她的身邊了,三年,他長高了,健壯了,比以前更好看了,卻也沉默了好些,但……他是連世珏,是她的夫君,只要他回來就好。
寶嫃早聽說許多傳聞,譬如鄰村曾回來的幾個服過兵役的男丁,缺胳膊斷腿,甚至性情大變都是有的……寶嫃也知道打仗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殺人……要被殺……她無數次提心吊膽上香禱告,祈求老天保佑,——只要她的人回來,平平安安最好。
如今,老天爺果真迴應了她的祈求。
以往所有的痛楚煎熬,都在瞬間安靜下來,甚至連雜亂的雨聲聽起來都變得歡悅,寶嫃輕聲道:“老天爺,謝謝你啦。”小手抓著男人的衣襟,乖順而滿足地將頭靠在那結實的胸前,微微一笑。
雨仍舊嘩啦啦不停,狂風大作,夜色更深,電閃雷鳴,是再惡劣不過的天氣,然而寶嫃心中的歡喜卻無法言喻,臉頰上那小小的梨渦裡都好像漾著滿滿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