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第5章 洞庭望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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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節:第5章 洞庭望鄉(4)

輕聲出艙，平坦寬闊。

朔河的浪在夜裡也是極其大的。河面風聲耳旁呼嘯，一陣陣寒意侵入身體。畢竟才是春天。我裹緊衣裳。髮絲吹的有些散亂。白日時候是絕對不行的，孃親日日教導的那些事情總是記著的。但既然是夜晚。無人看見的夜晚。

我靠著船舷，輕聲歌唱。

彼何人斯？其心孔艱。胡逝我梁？不入我門。

伊誰雲從？維暴之雲。

二人從行，誰為此禍？胡逝我梁？不入唁我。

始者不如今，雲不我可？

彼何人斯？胡逝我陳？我聞其聲，不見其身。

不愧於天，不畏於天。我停下低聲清唱。朔河的浪還在翻湧著，船高高低低的起伏。岸上連燈火也看不清晰，只有風聲。這安靜的夜。

“彼何人斯？其為飄風。胡不自北，胡不自南。”身後突傳來一陣又遠及近的歌聲。

我轉過去，原來是一名握著笛子的男子，松扎的散發風中飛舞。

我低頭向河。“公子是夜，何不就寢。”

他拍拍笛子，道，“清風朗月，聞女歌聲。”

我不語，綰上飄過臉頰的髮絲。

“胡逝我梁？祗攪我心。”他聲音清朗，與夜月相映無雙。

我只看向前方，迎面來了一艘大船。

“公子冒昧了。”我轉身走回船艙，卻聽他“哎”一聲輕呼。

我轉頭，他笛子反握，望向前方道，“匪船撞過來了。”

話音剛落便聽對面隆隆低沉吶喊，轉眼那船已經近在眼前。有攀牆鉤扣住船板，上結了粗厚的麻繩，兩條一組的有剛猛大漢操刀踏繩而來。恍惚聽那男子輕嘆，搖著扇子卻不做抵擋，任人拖著到船沿，只是稍顯厭惡的不讓人捂上嘴。似是隨意胡亂的擺頭，那劫匪卻不能強摁住他。

我這時候也被拉住手臂，隨後被人附耳低聲警告切勿出聲。那人黑布蒙面，眼中有凌厲寒光。我只得點頭，他半是威脅的揮舞手中的砍刀，邊把我推給了旁人。

夜以寂靜為名。船艙內無一點燈火，眾人皆在熟睡。

我回頭，那與我同船的男子在十步外凝眉不語。隨後彷彿是察覺了視線，他抬起頭來，衝我微笑。他一身清減的顏色在匪徒的黑灰衣群中沒有雜染上其他灰塵，更若出水芙蓉般清逸飄灑，從身後的顏色中浮顯出來。

他向我走進兩步，身旁的匪徒立刻抽出大刀擋在身前。他恍若無意的撫順發絲，道，“我家娘子不曾見過世面，這會兒怕是慌得要暈死過去。這船上其他人是管不了了，我想和娘子站成一道也不行麼？”一邊看過來，眼睛輕眯。

我知他是來安慰我，只得做出懼怕模樣。一頭扎紅繩的男子不屑笑道，“小家子氣，女人似的。過去也罷，難道還成得了氣候！”說罷收了刀，他步步小心地走近到一步之外，才低下頭來，低聲道，“失禮了。姑娘可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