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第2章 花間碎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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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第2章 花間碎夢(3)

本聽我喚他公子便抬了抬眼睛，聽至此去一別時他更是身體僵直，之後便如抽去氣力一樣鬆開扇子上的勁，扇子竟忽而散架跌落。他彷彿不知，只是頭側向一邊，緩緩道，

“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

那日我竟不知是如何回的房間。他給我幾近勉強建立起來的理智溫柔卻凶狠的一擊。只是恍惚記得桃伊給我換了衣裳安頓我睡下，第二日重整精神，只是臉色略有蒼白不提。

然離初十那日是一天一天近了，家中來往的人也多了起來。收下的禮數大多繁雜貴重，桃伊清點了便置於側房。姑姑姐姐們與我聊些事常，她們拉著我的手唸叨細節，我微笑聆聽不語。意茶抱著暖手爐在旁邊閒著練字，進進出出也沒有妨礙到誰，於是對她留在正堂也默認了。她小小年紀一手端正的楷字，筆鋒卻更加凌厲些，蘊含一絲隱祕的霸氣。但她卻是更喜歡舞蹈一些的。梅端對她也是喜愛，親手做了許多裙襬加寬的衣服給她。她亦懂得感激，在梅端身旁像溫馴的小鹿。

這隻看他人的眼神並不馴良的小鹿在我走後，應該可以得到照顧。她好像簡單的一面鏡子，反射出的只是眼前人的冷暖。

我輕嘆一聲，剪滅燭火躺進早被桃伊暖好復又冷下來的被子。

明日便是初十。我竟睡得安穩。也許是掙不脫的桎梏和隱形細密的繩線，我已知命運，無他憂慮。

?醒來時候天色不過蒙上薄薄一層白色。外頭不斷有壓低的聲音和器物碰擊的響聲，必是梅端張羅了在準備今日的婚禮。我叫來了梅端棒我洗浴更衣。她沒想到我這麼早起，問道：“昨夜還睡的好麼？”我低頭檢視珠釵，隨口道：“有什麼好不好的，睡過去就忘記了。”她欲言又止，接過我試了半天的白玉簪子，手靈巧的一翻便定在發上：“是二小姐心躁了。桃伊雖是幫您梳頭的，可怎樣做的都不如您。”我虛握住她的手，“不說了。”

她點點頭，為我化妝。

雖是早起，去向父母請安時候天已經大亮。娘放在椅扶上的手不住顫抖，我行完禮便不敢抬頭，轉身要走時卻聽娘一聲已然帶了哭腔的叫喚：“隱蓮……”

桃伊見狀便從旁邊撤了下去，我轉過身時候心中大，攥緊了拳頭才扯出一個微笑。“蓮還要下去準備，先回去了。”說罷，扭回頭跨過門檻，那個生硬的微笑維持到鳴酈閣院口，終於小心的卸下來。

夜家的轎子到了。說是要講究的豪華排場總是不能少的，六人大轎，旁還有護衛二三十人。吹彈的樂隊讓人心煩，街邊早站著看熱鬧的許多民眾。爹的手瘦削精勁，有粗糙的質感。我抬頭想再看看他英挺的側面，一片紅色擋住視線。他揹我走過長長的路，放手的最後一刻輕聲道，“你哥一路護你過去，有事情找他。不要怕。”他扶我坐穩便離開乘其他轎子先去夜家，新娘的轎子是要繞城一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