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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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成全
拖著腳上,手腕上沉重的鐵鏈,他一步步的艱難行走,每一步,身上的鐵鏈摩擦面板都會帶來一陣疼痛,不用看,他也知道,手腕腳腕上現在已經沒有一塊好皮。
陽光直直的照射,秋天的太陽依舊會帶來高溫,路上行人稀少,正是因此,他才能稍微自由的走動一下。
如果人一多,他便有可能被毆打咒罵圍觀,寸步難行。
身上沒有一個地方不疼,但對於他來說,這根本不算是什麼大傷,如果不是手腕腳腕上的這個鎖鏈是特製的,讓他無法運轉內力,那些百姓怎麼能把他打成這個模樣。
走了幾步,他便有些累了,眼神不自覺的望向不遠處的一個小攤子,那攤主重重冷哼的了一聲,厭惡的對地上吐了口痰。
他苦笑,從小到大,他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有一群孩子跑來,笑嘻嘻的圍著他用石塊砸他,玩了一會之後,圍觀的人越發多了起來,砸他的也不僅僅是石塊了,還有一些爛菜葉子,臭雞蛋,西紅柿……
他坐在人群中心,低頭,任由那些東西砸在身上。
他想他終於明白了她的感受,那時她被遊街三日,大抵也是這樣的境況。
她這是想要讓他感受與她同樣的痛苦屈辱麼?
堂堂的一國公主,最尊貴的公主殿下,竟然被人遊街三日。
周圍的喧鬧突然一靜,他聽到有一個人慢慢走來,步伐虛浮。
睜開眼,他坐在地上,看到她一襲紅衣站在他面前。
“起來。”
她毫不嫌棄他身上的髒臭,伸出一隻手遞在他眼前。
她臉上有一些傷心擔憂的神色,可那雙鳳眸中分明沒有半分情緒入眼。
他站起身,並沒有搭上她的手。身邊圍觀的百姓都自動退出幾步,安靜的看著公主。
她突然流出眼淚,滿臉的心疼難忍,伸出手撫上他的臉,一點點擦去髒汙,她看向他的眼光柔情似水。
安錦君站在原地不動,任由她的靠近,清冷的眸子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沒有一點意外,也沒有求饒。
百姓自以為小聲的竊竊私語瞞不過安錦君的耳朵。
他們都在議論公主對安錦君的深情,公主昨天還昏迷不醒,今天竟然一醒來便來救安錦君。
公主可真是個深情的女子。
安錦君可真不是個東西,竟然對這樣深愛他的公主下此毒手。
她看著他的眼神從未如此溫柔,這樣的溫柔倒是跟他以往如出一轍。
“公主醒了。”
他的聲音只有兩個人能聽見,他低頭淡淡的看著她,心中卻是一鬆又有些失落,他失落沒能殺了她,同時也慶幸沒能殺了她。
對於她,他總是很難下手,那一刀,他是有殺了她的心,可下手時,卻偏了兩寸沒有刺到要害,手下留情。
“託你的洪福,本宮還好的很。本宮從未這樣喜歡過一個人,歡愛一場,安公子想要的東西,本宮會親自奉上。就像是公子曾經期許的那樣,相愛相許,相守一生。”
她的眼神柔情似水,聲音卻無波
無瀾,她踮著腳,小心翼翼,仔細的擦去他臉上的每一處髒汙。
“公主變了。”
他心裡泛起淡淡的疼痛,曾經預想過無數次的場景終於上演,她眼中宛若堅冰的恨似乎刺傷了他。
“你先去公主府避一避,等我回來。”
她的聲音放大了一些,周圍的百姓都能聽到,不遠處沈刃已經大步走來,刻有公主府圖騰的馬車就在街頭,安錦君知道自己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走這一趟了。
“公主,你很好,我就放心了。只要能看到你好好地,讓我做什麼,我都是甘願的。”
他這話不若安錦君特有的柔情百轉,倒是有幾分景綾的口氣,他落在她身上的視線依舊淡淡。
“我會好好的,我們之間,這才剛剛開始。”
她說不了兩句話便開始咳嗽,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
沈刃走在安錦君身邊,看似是攙扶,實則是禁錮住他的行動,現在渾身都掛著鐐銬的安錦君,就是一隻被拔掉利齒的老虎。
公主並未回府,百姓們議論紛紛,水堯站在街心深情的凝視著那輛裝有安錦君的馬車漸漸走遠,餘光掃過站在街角的鐘諾陵,鍾諾陵一點頭,她便往宮門走。
這裡是王都中最繁華的街道,距離宮門也不算多遠。
這個時間,正午,朝中要員基本上都已經出了宮門,早朝已經散了。
安錦君被公主救下的訊息火速傳遍整個王都,不少大人都在猜測安錦君與公主之間的複雜關係。
頂多半個時辰的路,讓水堯硬生生走了一個時辰。
走到宮門前,宮道前計程車兵不敢攔截,只能看著一襲紅衣的公主徑直走到宮門前。
公主繼而做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舉動,公主跪在了宮門前。
宮道中硃紅的高牆和威嚴的一扇厚鐵雕金的大門前,公主一襲紅衣,跪在了黑色的石磚上。
此時已經是深秋,正午的太陽依舊酷熱難當。
公主跪在宮門前的訊息,不到一刻鐘便傳進了燕王的耳朵,或者說,基本上訊息靈通的人都知道了。
“你這是做什麼?”
燕王聽到訊息跑來宮門口一看,果不其然,燕陽還真是頂著大太陽跪在這裡。
“父王,兒臣有一請求,怕父王不答應。”
她跪在宮門前,仰頭看著燕王,鳳眸中有依戀又有悲傷擔憂,她臉色蒼白至極,臉上脂粉未沾,慘白一片。
“你說。”
燕王大概心中已經猜到是什麼事情。
“我與安錦君,早已情定終身,請父王賜婚,收回處罰。若沒有他,便沒有燕陽。我會對他生死相隨。”
公主把頭挨著地面,聲音有些顫抖,卻沒有一點猶豫。
“傻孩子,安錦君可是想殺了你,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本王的王兒?你乃是千金之軀,我大燕唯一的公主,就是如父王一般三妻四妾也無不可。何必如此?”
燕王眼中閃過一絲氣惱,臉上卻是心痛又寵愛的慈父模樣。
“這天下的男子再多,兒臣也只要一個
安錦君。還望父王成全。”
公主很堅決沒有一點猶豫。
“本王要是不成全,你難道要一直跪在這裡?”
燕王臉上已經隱隱有了怒色。
“還望父王成全。”
公主的回答也很乾脆。
你不答應,我就不走。
“那你便在這裡跪著吧。”
燕王氣沖沖的走了。
你不走我走,看你能跪多久。
這一跪便是一天,第二天早朝時,眾位大人上朝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風景,那就是宮門口新添的一個跪著的公主。
眾位大臣都挺惜命的沒敢多看,遠遠的繞著走,連話都不敢上去搭,這時候上去不就是在幸災樂禍麼?
幸災樂禍可以偷著樂,沒有必要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公主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君子,她最擅長記仇了。
偷著樂的同時,各位被欺壓慘了的大人們也對那位傳說中的安公子生出了深深的敬意。
公主有多狠辣,眾所周知,她冷心冷情,不近男色,當然也不近女色。
但是這麼無情狠辣的公主竟然會為安公子做到這一步,安錦君想殺她,她都能既往不咎還來救人,足以看出安公子在公主的心中到底有多麼重要。
絕對是真愛,還是那種浪子回頭金不換的真愛。
公主可真是個痴情的女子,這樣的痴情人可不多了。
一天,兩天,燕王紋絲不動,任憑上奏為安錦君和水堯說情的摺子堆滿了桌案。
這一天的夜裡,下起了雨,細細的小雨絲合著如骨髓一般的冰冷。
水堯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雖然身上還帶了兩顆闕納羅多特意祕製的藥丸,身體應該是能撐下去的,但是沒有進食的飢餓感卻很難熬。
她身體本就虛弱,這兩天的暴晒和無眠,這雨和風颳過身體,她的意識都有些模糊起來。
“人還沒走?”
燕王坐在書房裡,偌大的書房,小小的一盞燈火在書案上,映著書案上堆成小山的摺子,讓他有些心煩起來。
窗外的雨絲不停的拍打著窗櫺,冷風颳過,他打了個寒顫。
“回稟王上,公主還跪在宮門口。”
近侍欲言又止。
燕王的思緒卻在燈火中慢慢被拉遠。
他腦海中浮現出前日燕陽跪在宮門口身影,一襲紅衣,身影纖細,那張臉,慘白毫無血色的臉竟然慢慢與另一張臉重合起來。
那人的容色是他至今所見過的女人之中,最美的。
她死後,他去看過一眼她的屍體,她的臉色就跟今日的燕陽一樣,但終究還是美的。
美人就是死了,也是無一處不美。
真是像極了,若是不是當年那個孩子是他親手處理掉的,他恐怕真的會以為,這個少女就是他的親生骨肉,容芊璇的女兒燕陽了。
這個性子倒是和容芊璇像極了,一樣愛上不該愛上的人。
或許,這就是他們燕國王室身上特有的詛咒?不是對於自己,而是對於別人的詛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