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所謂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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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所謂民心
第二日便有人驚奇的發現,公主府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座空宅,空氣中瀰漫著奇異的香氣,那是園中杜鵑盛開的香氣。
只是這香氣似乎與別處都有不同,香的太濃郁了一些。
火紅的杜鵑幾乎妖異,每一片都像是沾染了血液。若是有人肯俯下身捏一捏杜鵑下的土便會發現,那土被人翻動過,顏色很深還帶著腥臭的血氣。
這一季的杜鵑從血中開出,樹下埋著死人,也無怪開得這般好。
失蹤了半月的燕陽公主終於有了訊息,這一次是十大罪狀,殘害忠良,殺死同族堂兄,為人狠毒,無賢無德……
十大罪狀,每一條,都足夠讓世人唾棄,讓燕陽公主這個名字在史書上留下重重的一筆,遺臭萬年。
即日處斬,兩條鎖鏈,玄鐵鐐銬扣在手腳上,水堯終於走出了昭陽衛大獄。
站在囚車中,她披著發,面容蒼白冷漠,垂著眼,烏黑捲翹的鴉羽擋去眼中的思緒。
道路兩旁圍著很多的人,燕國的百姓曾經有多愛戴她,如今就有多恨她。人們把她出行的路圍得裡三層外三層,高聲叫罵,沸沸揚揚。
爛菜葉,臭雞蛋也是不要錢的免費供應,嶄新的白色囚服要不了多久就被這些東西點綴得五彩繽紛起來。
水堯握著手,沉默不發一言,囚車走了一半,剩下的路則要她自己走完,每天上午她都會被帶出來環城走一圈。
三日,一般人恐怕早已承受不住作為人民公敵的巨大壓力。
“他們竟然敢。竟然敢。”
自從受到燕國王都傳來的訊息,宋遠歌便再也坐不住了,蒼白的臉色泛出淡淡的緋紅,手中握著長刀,整個寢宮中的金銀擺設都被他砍得亂七八糟。
地上散落著名貴瓷器的碎片和玉器碎片。
奴僕們全部退出了寢宮,在門前跪了一排又一排。
這大殿中叮叮噹噹響了一個上午,宋遠歌終於停了手。
站在滿殿狼藉之中,濃重順滑的墨色錦緞上
細細的繡著一大朵一大朵豔紅的紅花,少年長髮披肩,隱在墨髮間的面容,細緻白淨恍若美玉,眉眼沉靜,負手垂眸,銀灰色的眸子沒有任何情緒。
“明日啟程,孤要去燕國。對外稱病,閉門謝客。”
宋遠歌一隻手把刀插回刀鞘,銀灰的眸子中反射出寶劍上流轉的冷光。
他真的忍不住了,如果那人真的死了,他窮盡一生,必定踏破燕王都,殺盡燕王族上下。這天下,除了她,沒有人任何人配坐上那個位子。
不,她怎麼能死,她這樣高傲執拗的人怎麼會被人生生砍下頭顱?
在看到那一條從燕國傳來的紙條上斷斷幾個字,他的心便已經亂了。
宋遠歌突然明白,這兩年,他能平靜的守在距離她很遠的地方,偶爾掛念,從不傷懷。不是不愛……只是他知道她過得很好,便足夠了。思念在心底盤踞,被刻意忽略。
現在,她九死一生,思念和悲痛甚至是恐懼席捲而來,擊破他的理智,片刻間便攻克了他心中的那一座城。
燕陽你若敢這麼死掉,我就讓整個燕國為你陪葬。
長長的睫羽微微抖動,他揚起脣角微笑,很久沒有見到她了。現在他應該比她高了。
身為一國儲君,擅自跑到別國國土,宋遠歌此舉可謂離經叛道,甚至一個不好,他都有可能生死隕落。冒險而又瘋狂至極的想法,他真是個瘋子。
全天下都知道宋遠歌是個瘋子,有什麼所謂?
冰原上的爺們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還算什麼神的寵兒,算什麼王族。
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一隊輕騎自冰原上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出發,清一色的駿馬輕甲。
……
不知從哪裡扔來一塊石頭,呼聲尖利,水堯勉強抬眼看去,腳步虛浮,她很清楚,她根本躲不開。
毫無意外的,石頭砸在了額角,她站不住了,往後倒去,撞在石牆上,軟軟滑下,半昏半醒,頭腦一片混沌,舔了舔乾澀的脣,仰頭環視周
圍。
黑白分明的一雙鳳眸,不見鋒利,有氣無力,氣息奄奄。
圍觀的人爆發出一陣鬨笑,大家都笑的很開心,像是在笑一隻被石頭砸到了的狗,一個可笑滑稽的倒黴蛋。
看吶,這就是我們的燕陽公主。
護國平南長公主,自一出生就千嬌萬貴的王女。
那個尊貴華豔不可一世的公主,看看她,現在跟一個狗一樣任由我們欺凌。
活該,憑什麼她一個女人能上朝堂,不過是區區一個冰原棄妃而已。
誰讓她那麼心腸惡毒,竟然親手殺了自己的堂兄。
她都是活該,她是罪人,她罪無可恕。
他們都忘記了,這個人是燕王族唯一的血脈,忘了,曾經大兵壓境,為尋求同盟,這個少女曾以尊貴的王嗣之身親自前往冰原和親,捨棄自身只求燕國一個安穩。
為平息叛亂,她以女子之身,親率人數少於敵人數倍計程車兵前去平叛,九死一生。
她以女子之身鼎立朝堂,不可一世,正是因為她是燕王族正統血脈。
如果,如果……她是個男子,這一切便都理所當然。
僅僅只是因為,她是個女子,就應該呆在後院,安安靜靜的度過一生,相夫教子,恪守禮數?
世人這般可笑,他們此時只記得她是個罪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便能劃掉她以往所有的賢德之名。
劃去她一直以來為百姓所努力的一切,劃去她的犧牲,劃去她的一切。
做個賢德的君主太困難了,水堯揚起嘴角,嘲笑自己過往的天真慈善。對於上位者來說,這些百姓是個什麼東西呢?
又哪裡值得,她費盡心思的去恩澤天下,為這些個東西費心費神。
下位者,不過是螻蟻,他們的性命不過是上位者手中的籌碼罷了。
百姓,愚不可及,可以用千萬種方法去控制。
水堯閉著眼,垂頭,髒汙的長髮蒙在臉上,只依稀露出半張蒼白憔悴的面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