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下） 必要的反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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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下） 必要的反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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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大人，布束小姐來了。”
單信房子邊敲門邊說道，結果她就聽到裡面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好像房間的主人在匆忙的整理著什麼。
“嗨……”
單方信子無奈的嘆了口氣，對著身後的女生鞠了一躬，說道：“抱歉，恐怕要讓您見笑了。”
“唉？”
不等布束小姐發問，單信房子直接推開了門，“噔噔蹬”的走到武田一雄的辦公桌旁邊，直接拉開了他的抽屜。
“別啊……房子……我……”
黑衣ol壓根不管上司的哀求，直接沒收了藏在抽屜裡的小罐白蘭地，雪茄等等好東西……
“這是夫人的吩咐，另外，布束小姐來了。”
“這……唉，讓她進來，我和她談談。”
武田一雄雖然很心疼自己那點私藏的烈酒和菸草尼古丁，但正事還是要乾的。
單信房子把客人引進了武田的房間就關上門離開了。
“您好，武田先生，我是布束砥信。”
“啊，布束小姐，久聞大名。來，請坐。”
武田一雄對今天到訪的客人非常熱情，原因無他，這位布束砥信小姐可是汐的學生，現任職於eaac，更負責一部分的“感染”計劃。而武田一雄所在意的，也就是這個感染計劃。
在布束砥信坐下之後，武田一雄就開始習慣性的觀察這個人。要說多漂亮，身材有多魔鬼恐怕也未必，就是一個很清秀標緻的女人而已。
不過最大的特徵還是那雙十分淡漠的死魚眼，她說話的口氣也很清冷。
“武田科長這次找我來，恐怕是為了感染計劃的事情吧。”
“啊，當然，你也知道這是一樁骯髒的人命買賣，甚至連eaac都不否認這計劃是反人類的。但即便如此，汐作為理事還是一意孤行的推動了這一切。說實在的，我對這種狀況非常擔憂，也對eaac大理事的做事方式有些疑問，想必布束小姐對汐教授的……”
但武田一雄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布束砥信打斷了。
“武田先生，您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雖然反對這項老師親手推動的計劃，但我對導師的人格沒有任何的疑問！請您不要說這種挑撥離間的話。”
“嗯，如果我說的話讓您感到不適，那麼我道歉。畢竟我只能從手頭有限的資料來判斷汐理事的為人，不像布束小姐那樣可以隨時接觸到他。”
布束砥信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武田一雄的說法。
“那麼我們繼續。第一階段計劃已經非常過分了，但eaac居然還要擴大‘感染’範圍，搞出一個第二階段計劃來，把大量的人類轉化為非人。其中很多人還是被要挾逼迫的，我們特高科有詳盡的證據支援這一點。”
說完，他遞給了布束砥信一堆資料，上面是一份份的檔案資料。
“比如這對西住姐妹，因為母親生病，得不到錢而醫治而被迫加入這項反人類的計劃。也許他們稱這項行為為等價交換，但我看來，這就是脅迫！從第一階段計劃和現在的計劃來看，這些怪物企圖侵蝕人類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了。如果繼續讓他們這麼猖狂下去……恐怕……”
武田一雄停了下來觀察著布束砥信的表情，他很滿意的看到這個研究員正在低頭沉思。
“我並不是反對人類改造自我，畢竟自從有歷史以來，人類就一直在不斷改造著自我。但這次，這些賽博坦是不是玩的有些太大了呢?把沒有完全成熟的技術就這麼匆匆忙忙的丟擲來，這樣嚴重不負責任的行為真的好麼？人民可不能給他們當實驗耗子。”
武田一雄是一個人類主義者，但他並不是像西大陸教廷那樣的“純人類主義者”。那些瘋子天天喊什麼“藍色而清淨的世界”，在神的大義之下幹了不少破事。
他雖然也有非我族類之類的想法，但還是願意和賽博坦們和平共處的，不過前提是他們別做的太過分。這個過分就包括全面侵蝕人類的生存空間，甚至把人類也變為賽博坦。進化是好的，可是他曾經仔細研究過賽博坦們，發現賽博坦之間的強弱差距往往會產生令人絕望的階級。
一切都是生而決定好的，高貴的永遠高貴，因為他們生來強大，就像傳說中的巨龍，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一切。而弱小的則永遠被魚肉，這與其說是階級，倒不如說是食物鏈更合適。
作為一個紅色主義的信徒，武田一雄很注重平等的概念。如果大家都是人類，那麼至少在生下來之後，所有人在**和智力上的可能性都大致相同。很少會有活超過一百五十歲的人，也不會有徒手拆高達、一人就頂一搜戰列艦的強者。人就是人，都會生老病死。
可是如果連這點平等都剝奪了，那麼社會將會變成怎樣可怕的局面啊！不老不死的強者霸佔著頂層，如同審視著螻蟻一般看著芸芸眾生，“神”這個凡人無法反抗的階級就會產生，這種未來讓他不寒而慄。
eaac，八雲紫，汐到底想建立怎樣的世界呢？武田一雄不知道，但他不會把希望寄託在幾個人的個人道德和理想上。他寧願往最壞的方向去想，為了阻止有人成神的苗頭，他必須做些什麼。
於是，他找到了布束砥信。
“武田一雄先生的意思我完全瞭解了。這次eaac確實做了超越我底限的事情，強迫人成為非人這種事情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感染的第一階段計劃我就曾極力反對，可是導師還是一意孤行了，我無能為力。不過現在，我既然是計劃的負責人之一，我自然就有終止實驗體參與計劃的權利。如果真有人被迫，我會毫不猶豫的動用否決權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們特高科……不，我的要求也就到此為止了。不過我更希望和布束小姐在未來會有更多合作的機會。”
布束砥信不屑的笑了一下，就差沒說“魚脣的人喲”。
“怎麼，布束小姐不願意。當然，如果真的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
但布束砥信沒有直接回答武田一雄的話，而是說起了自己的導師。
“你知道，我曾經為了‘感染’計劃的問題和導師大吵了一架……不，應該是我單方面的拍桌子吼他。導師不但沒有回嘴，反而坦誠的承認了這項計劃中的黑暗與汙垢，他知道這是罪惡的，他也願意揹負這些罪惡，沒有辯解。
我問他，你這樣做就不怕報應嗎？
導師的回答是：我不逃避代價。”
武田一雄嘆了口氣，他已經不指望這個女孩了。這個女孩把過多的希望都寄託在了一個人的人格之上了。且不說這番話是真是偽，就算是真的，一個人的人格在賽博坦集團的意志面前又有什麼用呢？把一本好經念歪的辦法多了去了。
看來必須另挑人選了啊……
武田一雄在心裡哀嘆道。
不過布束砥信的話好像還沒說完。
“也就是那次爭吵之後，導師才讓我負責第二階段的計劃。對於導師來說，我是不折不扣的‘反賊’，就像我的師兄‘米切爾’一樣。但導師從來不討厭反賊，他反而認為反賊是防止腐化，防止墮落與偏離初衷的良藥。所以，他才容忍了米切爾的小肚雞腸，他才對我的出言不遜毫不介懷，所以他才讓我負責這一切。
所以武田大人您才能活到今天。而且只要您繼續的做反賊，您就能繼續順順利利的活下去，您建立的“自然之子“這一組織就能不斷髮展壯大，甚至最終會成為鎖住賽博坦財團手腳的繩索。您以為您得到的一切是託了誰的福？好自為之吧，武田大人。”
說完，撂下目瞪口呆的武田一雄，布束砥信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武田一雄被無力感包裹著，面對汐這樣從內到外的怪物，他根本就沒有獲勝的希望。
“原來你又早已看穿了一切嗎？好吧，既然這是你希望的，那麼我就來做一個合格的反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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