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魚和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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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魚和熊掌
柳萬國站了起來，在書櫃子上層找到一本陳舊的筆記本，外面的色彩已經泛黃，模糊了色彩，但是從質量上看紙張都儲存得完好，裡面的字跡遠了時光，卻把記憶停留下來，他抖著手，看著那本筆記心裡百感交集，片刻停頓之後，他最終還是毫不猶豫打開了。
紙張翻轉，記憶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筆記的中間夾著一張黑白照，上面有一個窈窕的少女，正對著他燦然微笑，笑靨如花。黑白照看不完全這個女孩的姿色，但是黑白之間卻把少女的韻味和美好都展現出來。
她在黑白照裡面似乎活了起來，濃眉大眼好像會說話一樣。柳萬國看著那張相片，心裡早已亂如麻。正當他想要伸手撫摸那張相片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幾聲扣門聲。
“老爺，我把茶端過來了。”
“進來吧。”
下人把茶端了進來，柳萬國已經正坐在太師椅子上，臉色如常。他看著下人把茶小心翼翼端放在桌子上。
“老爺，這是太太吩咐我給您送過來的，她說老爺最近比較辛苦，所以親自叫我們煎了醒腦的茶。”
“嗯，我知道了，你就放著吧。”
柳萬國聽了心裡多少是有些感動的，手裡原本是拿著那本筆記本的，後來是放在了抽屜裡面，看著下人正準備離開，他叮囑了句：
“去把錦生給叫過來，就說我有事情找他。”
“爸，你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柳錦生走過來坐在自己父親對面，柳萬國看著自己的兒子，終於把心裡那份思緒壓了下去，現在，他急需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一旦涉及到兒子的事情，柳萬國雷厲風行的作風就展現出來，他直接開門見山：
“錦生，你最近跟美景交往的狀況怎樣了？”
“爸，我就老實說了吧，我覺得我跟美景不適合。”
面對自己權威性的父親帶給他的壓力，柳錦生不為之一懼，該說的他都說了，反正都是自己的心意。
“你不是
很滿意我給你規劃的道路嗎，怎麼現在翅膀硬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事業上我無話可說，我希望自己的婚姻作主。”
“你知道你自己在跟誰說話嗎？美景可是周爺爺和你爺爺指定給你的。”
柳萬國捏著茶杯，冷冷瞥了他一眼，這個兒子三十多年來都是乖巧懂事的，怎麼長大之後居然會有了自己的想法了。柳錦生絲毫不畏懼父親的目光，他同樣勇敢對視上去，兩個商場王者誰也不退讓，都在暗自較量著。
柳萬國心裡有些惱怒，他喜歡一切都在自己手裡掌握的感覺。和兒子對視的時候，他清楚看到兒子眼睛裡的堅毅，那裡面的堅定讓他彷彿看到了一個脫韁的野馬一樣，在遼闊的草原上自由賓士，那種大放異彩的自信簡直是像極了年輕的自己。
年輕氣盛時候的他，何嘗不是自信得忘記了身後那個責任呢，有些人註定一生是不能太狂妄的……柳萬國收起思緒，冷哼一番，他看著兒子就當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有些時候，幼稚得可愛。不要以為愛幻想只是女孩子的權利，男人的世界同樣單純得多。
“柳錦生，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你覺得自己還有選擇的權利嗎，跟美景結婚你的權利可以更大更廣，你的前途必定一片光明。”
“不，這些我不需要，我可以一個人把萬國集團發揚光大。”
“你不需要，這沒關係，但是萬國需要，柳家需要，爺爺奶奶和我都需要。”
柳錦生喊得堅定，但是柳萬國氣勢更盛，直接一錘定音，柳錦生不敢置信望著自己的父親，心裡的震撼直接顛覆了他的想法。
是啊，他怎麼沒有想到，兩個人的婚姻可是聯絡到整個家族的事情啊。並不單單是一個人的想法，果然自己才是一廂情願了嗎。心裡的堅持被父親的現實給摧毀得七零八落，柳錦生第一次覺得有些絕望。
不過，不行，自己絕對不能屈服，自己的人生絕對要自己作主，
他不是木偶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我要堅持自己的想法呢？”
“那你就滾，萬國集團將會立馬換人，你不再是柳家大少爺，到時候你只能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柳萬國直接下了殺手鐗，百戰百勝的他原本以為這次兒子會向自己妥協，沒想到柳錦生不假思索，毫不猶豫說出他的想法。
“與其做個商業木偶，那我寧願一無所有，事業可以沒有，因為我能自己創業。”
“你……”
柳萬國瞪大了眼睛，直接被震驚到了，一向聽話的兒子居然敢否定自己的權威，拒絕榮華富貴，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盯著那張年輕剛毅的臉龐，那威嚴的面容上每一寸肌膚都是堅定，眼裡的奮不顧身深深刺痛了他的雙眼。
面對這張桀驁不馴的面容，面對眼前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對話，柳萬國瞳孔微張，心裡突然像是墜入了萬丈深淵一樣，他怎麼能忘記了呢。
眼前的場景不就是三十年前的樣子嗎，那個時候他跟自己的兒子一樣，同樣年輕氣盛，同樣自信，面對婚姻的抉擇。
他當初也是義正辭嚴拒絕了自己父親的要求，那個時候的他同樣天真，可是不同的就是自己兒子拒絕了他的威脅，而他則是向父親妥協了。
一樣的面容，一樣的場景，一樣的問題，三十年相隔，兩個人卻是不同的話語。那時候的他畢竟年輕，對自己的信念雖然堅定但是卻抵擋不住榮華富貴對他的**力，面對江山和美人，他自以為自己是理智的選擇了江山，也就是事業。
即使心裡愧疚不安，懷有遺憾，他順著父親給他規劃的道路走了下去，只因為自古的那一句魚和熊掌不可煎得，捨生取義，他把江山事業比做“義”，把兒女情長比做“生”。舍“生”取“義”贏得了眾人稱讚，卻把自己的心給遺忘了，以至於年輕的他用冷酷偽裝自己的失落，把自己逼上了無情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