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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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二皇子
次日,武陵城爆發出天大新聞。
封地武陵的主人,博樂侯徐文傕,今日迎取慕容女子,名萼,字盛華。
沒有漫天彩錦飄飄,沒有傾城爆竹慶賀,慕容家的女子,被一頂再樸素不過的八人大轎,抬到了博樂侯府。
途中,慕容萼掀開小轎的窗簾,對走在轎旁的女子道:“玲瓏,今日真是喜慶。你看,楊花開得那樣好,飄得那樣自在。”
轎旁的女子回,“你心裡喜慶,便看什麼都喜慶。的確喜慶得很。”
慕容萼笑笑,縮回轎子不說話了。
當晚博樂侯府,十分安靜。
因著這婚禮實在不同尋常,武陵城的男女老少,都等著聽八卦,按他們猜測,嫁得這般窩囊,博樂侯一定是不怎麼待見這位正夫人的。
不過還是聽說博樂侯在正夫人房裡過了一夜*,第二日很晚才起來,神色極歡愉。
唔唔,男女老少想,看來也沒那麼不待見,有京裡的傻公主墊底,天底下不會有更不受待見的新娘子了。
但博樂侯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卻又大跌眾人的眼鏡。他下令封另一位女子為如夫人,亦姓慕容,名婉,字攸儀。
武陵城男女老少都被震昏了,他們的封主,實在太多情、太桃花了。
徐文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八卦拋下,便帶著夫人和幾位妾室上京了,因著這八卦太猛太烈,所以大家都忘了關注他們封主的離開,這離開路上的種種,自然也沒人知道了。
十天後,武陵封主一行人到了洛濱,車馬勞頓。打算休整兩天,再渡江北上。
洛濱是一座小城,不大,景緻卻很好,因著這裡有個渡口,也還算繁盛。
武陵封主一行人,當夜在柳棧落宿。
桂玲瓏累了一天,未到天黑,便昏昏睡去。徐文傕憐恤她,特命給了間單房。楚騰楚靜也一併抱了過來。母子三人在**滾作一團,小盛子見無事,便守在門邊打瞌睡。
這本來該是旅途中再平凡不過的一天的。
可是……
洛濱的渡口處。飄飄行來一隻小船。小船一靠岸,就有兩個肅容男子跳下來,隨一個五大三粗的屠夫模樣的人走了。
三人拐街串巷,到了一處小屋。
推門進去,前走數十步。三人突然依次消失不見了。
若是有人看到這幅情景,一定會懷疑是不是白日裡撞了鬼了。
小屋的下面,卻又是另一幅景象。
長明燈幽幽亮著,時不時刺啦一聲,火苗跳一跳,接著又恢復原狀。
晦暗的燈影下。三個形狀迥異的人影迅速移動著。
到了一處,打頭的人停了下來,輕聲低語幾句。一側的牆壁突然消失,露出明亮的光來。
這光與外面的光差得太多,實在太過明亮炫目。
走在中間的人不適地抬袖遮了遮眼,在陰影中厭惡地皺了皺眉,最前方的人做了個請的動作。他才不慌不忙進去了。
門內,是另一番迥然不同的景象。
巨大的洞穴內。數十副桌椅呈半圓狀擺開,每張椅上都坐著一個黑衣人,桌上擺著明亮的琉璃燈,將每個人都照得極清楚,卻又讓想看清他們模樣的人因眼炫而不能看太久。
一副刑堂聽審的架勢,進入洞穴的人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斂衽行禮道:“見過各位長老。”
“嗯,你回來了。怎麼樣,事情辦妥了吧?”坐在正前方的長老道。
“辦妥了。承安、泗水、廬郡三城的軍領,都願意協助我們起事。”
“嗯,很好。”座首長老欣慰道:“你辛苦了,休息幾天再去忙吧。”
“多謝大長老,”男子恭謹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近日上京不大平靜,”大長老沉聲道:“皇帝召諸侯覲見,恐怕有重要舉動。你去走一趟,聯絡下這幾個人。”說完,一份密函從他手中飛出,直直朝男子飛來,男子揚手接住,妥帖收好了。
“知道了,我明日就往上京去。”
大長老點頭,對他的主動十分滿意,“連日辛勞,你快去休息吧。”
男子鬆了口氣,倒退著出了洞穴。
門一關上,洞穴裡就忽然響起嗤地一聲,是有人在嘲笑。
“趕得這麼急,是要去忙,還是要去見女人,可說不準呢。承邦,你對他未免太放心了。”
“什麼見女人?七長老你在說什麼?”大長老身旁一個聲音冷冷響起。
“自然是見劉家那個賤人!”
“那是他的妻子,”冷冷的聲音反駁,“此女如今下落不明,皓兒如何去見她?你空口無憑,可不要亂汙衊人。”
“哼,未經允許,擅自娶妻,娶的還是劉家的女兒,這種人怎能信任!”
“熊百弼!”大長老身旁又一人不滿地喝道:“你胡說八道什麼!皓兒這幾年為我們做了這麼多事,你竟然還說這種話!身在那個地位,娶妻是他自願的麼?何況他當初娶的,不過是個傻子。你……”
“沉夷,不要說了,”大長老喝止這人,又對七長老道:“百弼,你也別埋怨了。”頓了一頓,又道:“畢竟是二皇子,都恭敬些。背後妄議帝子,不是良臣所為。”
“哼,什麼帝字,說不定是長孫楷養的白眼兒狼。”
“百弼,”大長老也有些不滿了,“他是君上親口承認的皇子,你連君上的話也不信了麼?”
熊百弼悶哼一聲,不言語了。
“無事,大家都散了吧。”大長老一聲令下,黑影便各各起身,疏忽散去。
不遠處的另一所小院,一個人影突然從花架冒出。
“熊叔叔!”
“爹爹!”
花架下正在對弈的兩人見他出來,都高興地迎了上去。
“大皇子。”熊百弼一改方才乖戾的態度,恭敬地呼喚其中一人。又笑喚女兒:“溟蘭。”
“熊叔叔快坐。”被喚作大皇子的青年十分殷勤,親熱地拉著熊百弼坐下,又親手奉上一碗茶,行為舉止間,哪裡有半分皇子的架子。
熊百弼連聲推辭,神色間卻是極為受用。
“爹爹今天去了那麼久,是有什麼事麼?”溟蘭問道。
“那人辦事回來,接見了一下。”熊百弼臉色沉了沉,沒好氣道。
大皇子眉尖一緊,臉色也有些不好了。
溟蘭卻臉上一亮,“二皇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