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對他的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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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對他的道別
第241章 對他的道別
不管是對王媽還是對趙明軒來說，就算趙沁琪有再多的過錯，也不至於要去死，再怎麼樣，也是一個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就這麼說沒了就沒了，又豈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王媽也只是不斷地輕輕的拍著趙明軒的背，像是以前那樣安慰著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肩膀已經被趙明軒的淚水全部浸溼了。、
……
“你好，我是趙明軒，趙沁琪的弟弟。”戴著一副黑色的墨鏡，遮住了一大半的臉，看不出此刻是什麼樣的表情。
“趙先生你好，我姓歐洋，叫我歐陽警官就好了。”歐陽警官起身，伸出手，和趙明軒打著招呼。
“你是為了你姐姐的事情過來的是吧，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是的，麻煩你了歐陽警官。”趙明軒也伸出了手，隨後便跟著歐陽警官走了。
很快的，歐陽警官便把趙明軒帶到了趙沁琪現在所在的地方。
趙明軒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一步一步的向前靠近。
那個覆蓋著白布的人，他多麼希望只是警官弄錯了，下面躺著的並不是他的姐姐，而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就連趙明軒自己也沒有發現，握著白布的手竟然是如此的顫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才來這個地方的，但是就是不管怎麼樣，都沒有勇氣掀起那一塊白布。
萬一掀起來，下面的那個人真的是自己的姐姐怎麼辦？
警察也注意到了趙明軒的這一個行為，看多了這些場景，甚至還有很多人在這裡大哭不止的。嘆了口氣之後輕聲的說了句：“趙先生，節哀吧。”
節哀吧，這三個字，逼得趙明軒不得不再次去面對這個殘忍的事實。
終於掀起了那一塊白布，那一張臉龐，那樣熟悉又陌生。
能不能欺騙自己，這個人是王雪瑤，不是自己的姐姐？
她的臉上表情很安詳，看不出有什麼遺憾，帶著一身潔白的衣裳，就這麼幹乾淨淨的去了，她是得到解脫了，只是為什麼不考慮一下留下來的人的感受？不考慮一下他們究竟要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這一切？
姐姐，你怎麼就能這麼的自私？
“確認過沒錯了是吧？”看到那個就算是已經被墨鏡擋住了大部分的臉依舊是那樣的悲傷，歐陽警官知道是沒錯了。
“我現在就能帶她走了是麼？”趙明軒顫抖著聲音問了出口。
“是的，跟我過去辦理一下手續，你就能帶她走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辦好的手續，只知道按著歐陽警官說的一步步去做，也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時間，只知道從警察局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灰濛濛的了。
就像他的心情一樣。
辦好了一切的手續之後，明天就要真正的送走趙沁琪了。
王媽在家等了一天，本來想要跟著一起過去的，但是趙明軒拒絕了。
“少爺，你回來了，事情怎麼樣了，是真的麼？”王媽的聲音還沙啞，不難聽得出有哭過。
“真的。”趙明軒只是簡單的回答了兩個字，便整個人攤到在了沙發啥，整個人都好累。
“那麼這件事，要通知老爺和夫人麼？”既然是真的，那麼明天就要舉行葬禮了。
要通知麼？爸爸媽媽能夠接受這個壞訊息麼？
“不了，先瞞著他們吧，明天的葬禮也一切從簡就行了。”趙明軒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可以這麼的累。
思考了很久，還是決定不要讓自己的爸爸媽媽知道好，反正能瞞到什麼時候就瞞到什麼時候吧。
漫長的一夜，不管是趙明軒還是王媽都沒有睡，在為第二天的葬禮準備著。
記得以前趙沁琪就說過，喜歡站在高的地方，因為這樣可以俯瞰一整個大地，可以讓她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所以這一次，他花了一夜的時間，在網站上搜尋各種資料，總算是找到了一個高出的墓地，這樣也算是讓姐姐在去了之後沒有遺憾了吧。
天才矇矇亮，王媽便陪著趙明軒出發了，先要送趙沁琪去火化，這一路上也就只有趙明軒和王媽兩個人，沒有驚動太多的人，也沒有必要。
看著她進去，看著她出來，在外面等待的時間是那樣的漫長，那樣的煎熬。
再也見不到了，依舊是帶著墨鏡，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原本挺拔的那個男子，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消瘦了，之前的西裝穿在他的身上竟然顯得如此的肥大。
接著再送趙沁琪去了昨晚選好的墓地，本來時間這麼的匆忙是不可能會有的，但是趙明軒花了五倍的價錢，讓老闆用一夜的時間把一切準備妥當了。
“王媽，你先回去吧，我再在這裡陪一下姐姐。”在一切都搞定之後，趙明軒對著王媽說道。
知道趙明軒的心裡一定是有很多話想要對趙沁琪單獨說說，王媽也就識相的退下了。
“那少爺你自己也早點回去吧。”王媽說完之後就先回去了。
“姐姐，終於只剩下我和你兩個人了，我們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可以好好的聊聊了？”靠在石碑上坐下，趙明軒低聲問了出口。
“你還怪我麼？如果時間可以倒退的話，我一定會收回我那一天對你說的那些話，現在和你道歉的話，你會原諒我麼？不過就算你原諒了我，我現在也聽不到了。
你知道麼，以前我總是偷偷的想，覺得每次你罵我都很煩，很討厭，為什麼你總是罵我？但是現在，倒是想聽聽你罵我的聲音，也聽不到了。
這裡你還喜歡麼？這裡是這座城市的最高處，站在這裡，就可以把這座城市盡收眼底了，以前你總是說喜歡站在高處，所以你的辦公室在整座大樓的最高點。還有，我在這裡都灑滿了牡丹花的種子，相信不用多久，這裡就都會長滿了牡丹花。
你最喜歡的就是牡丹了，她是花中之王，跟你一樣，要做就做人中之龍，到時候有了這滿山的牡丹花作伴，你也可以不用這麼的寂寞了吧。”
說到這裡，趙明軒的眼裡又再次流出了淚水，一個立志要做人中之龍的人，卻最後以自殺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而這一切，雖然不能說是完全因為他的原因，但是直接間接，他卻都是把自己姐姐逼上這一條絕路的推手。
“最後的一點，沒有通知爸爸媽媽過來，送你最後一程，你會怪我麼？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是我去了的話，你會怎麼做？想了很久，我才發現你跟我是不一樣的，你從小就是一個儘量不想讓人為你操心的人，所以，我想你也希望我為你保密吧。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陪著你的。”
著整整一個夜晚，趙明軒都是這樣，守在趙沁琪的墳前，一直不斷的說話，從小時候說到現在，從開心的說道不開心的，好像是要把以前沒說過的全部都一次性說出來。
知道暗色的夜空一點點被光亮填滿，趙明軒也還在說。
“記得小時候我說過我想要和全家人一起看一次日出，那是還被你取笑了，現在雖然只有我們兩個人，但是也算是看了日出了，，你也沒有辦法拒絕了。”
等到太陽完全升起，趙明軒才站起身，雙腳早就已經坐到麻木了。
“好了，日出也看過了，姐姐我要走了，有時間我還會來看你的。”再次在墳前行了一個重重的跪拜禮，趙明軒就離去了。
這一個夜晚，這一場日出，是他對趙沁琪的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