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94章 做客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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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94章 做客虞府
第94章 做客虞府
第二日，虞府中迎來了一位貴客。
馬車停在門口，馬車車簾被掀開，一雙手臂伸出來，虞澤衍早就站在了門口，搭把手將人從馬上上抱了下來，於端端遇刺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還跟著御令衛一起查過那日的刺客。
“哥哥誒，你想我沒？”於端端笑眯眯的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
阿福在邊上一直咳個不停，只是這義兄妹二人誰都裝作沒聽見，於端端乾脆賴在他身上不下來，讓虞澤衍抱著她走，阿福咳的跟得了肺癆一樣，阿喜滿臉的關懷之色：
“阿福，你要不去看看吧，有病要早點治啊……”
“……”阿福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
進了前廳，虞老太君已經等了很久了，看見虞澤衍抱著於端端大老遠的走過來，兄妹二人有說有笑，那兩張臉極其的相似，虞老太君看的一陣恍惚，好似那個趴在孫兒背上的小丫頭才是她的親孫女。
邊上的陳嬤嬤喊了她幾聲才回過神來，虞老太君喝了口茶，掩飾去眼底的懷疑。
“祖母，端端腿腳不好，就不給您行禮了，您可不要生我的氣呦。”於端端趴在虞澤衍背上露出半個身子，嘴上說著吉利討喜的話，笑眯眯的看著座上的老太君打招呼。
“哼，祖母還真得生氣了，你這丫頭這些日子竟一次也不來看望祖母。”老太君嘴上說著責怪的話，眼底卻半點惱怒也無。
於端端歪著腦袋：“那祖母要如何才能不生端端的氣？”
“這個呀，我得好好想想……”虞老太君作勢說。
陳嬤嬤掩脣輕笑，看著虞老太君一把歲數了逗小姑娘玩。
小姑娘一聽頓時委屈的跟什麼似的，逗的虞老太君和陳嬤嬤都失笑出聲。
虞老太君忙道：
“行了行了，瞧給委屈的，祖母哪裡捨得生你的氣，還不快過來讓祖母看看，前陣子的傷可大好了，還疼不疼了，我可憐的孩子，真應該扒了那賊人的皮……”
於端端笑笑沒言語，心裡卻道，若是您老人家知道那幕後的黑手是你疼了十五年的孫女不知道還舍不捨得扒她的皮。
到了飯點，一干人移駕飯廳，於端端和虞嘉前後腳進了廳，虞老太君已經入座，看見和孫子一起的於端端忙招手：
“端端，來祖母這邊坐。”
於端端嘟起嘴，滿臉不樂意：“我不，我要挨著哥哥坐，哥哥給我夾菜。”
虞澤衍自然是樂意的，笑的滿面春風，虞老太君一看孫子抱著人不撒手只好由著兩人去，心中不無感慨這對兄妹雖說不是親生的，卻比那親生的還要親，想到虞嘉和虞澤衍從小的關係，心中一陣感慨，也不知道她虞府上輩子是造了什麼虐。
虞嘉來的遲了些，等她踏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被她哥哥抱著的人是誰，頓時臉色陰沉下來，站在門口也不進來。
“嘉嘉，站在門口做什麼，還不快過來，要讓所有人等你一個不成！”
虞老太君面色難看，責備的看向虞嘉。
老太太都發話了，虞嘉就是有諸多怨念也不敢在此刻表現出來，忍氣吞聲的挨著虞國公坐著，對面正對著於端端，對方的一顰一笑，每一個小動作都落在她的眼中。
席間於端端挨著虞澤衍坐，虞澤衍挨著虞老太君，另半邊是虞國公和虞嘉，因之前虞嘉和於端端鬧的不愉快，這頓飯吃的並不舒坦。
虞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是想討好在座的三個輩分大的，給虞老太君和虞國公夾了菜，前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沉默的點點頭，虞嘉頓時露出一抹嬌羞的笑，虞國公比較寵這個女兒，父女二人席間你來我往的晒著幸福，虞嘉偷偷的瞄了一眼虞澤衍，夾了一筷子菜放在他的碗碟裡，嘴上討好的說道：
“哥哥，吃菜。”
虞澤衍看著碗裡的東西，動作頓住，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於端端的聲音從邊上響起：
“哥哥不能吃辣，你不知道嗎？”
虞嘉面色一紅，又把筷子伸向魚塊，於端端的聲音緊跟著響起：“哥哥也不吃魚。”
虞嘉面色一僵，雙瞳染上怒意：“你耍我，哥哥不吃什麼你一個外人怎會知道！”
於端端歪著頭，滿是詫異的看著她：“可是我就是知道啊，你跟哥哥不是雙生子嗎，人家說雙生子最是心有靈犀，很多習慣都是與生俱來的，你跟哥哥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竟然連他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都不知道？”
不止虞嘉，席上的虞老太君和虞國公都朝這邊看來，虞老太君看了虞嘉一眼，那一眼帶著滿滿的譴責，連她都知道阿衍自小不能吃辣，也不能吃魚，吃了魚全身會起小疹子，這些事情全府上的下人都知道，虞嘉這個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竟連這個都不知道，偏這時候虞國公還來火上澆油：
“阿衍不吃魚？我怎麼不知道，上次給你夾魚你不是吃了嗎？”
虞老太君心口微疼，看著沉默不語的孫子心疼的都揪到一起去了，看著邊上的虞國公和虞嘉父女倆重重的冷哼一聲。
虞澤衍面無表情，低著頭繼續給於端端剝蝦仁吃，兩人你一個我一個吃的很愉快。
“端端，多吃點，別隻顧著阿衍。”虞老太君聲音乾澀，語氣輕柔的勸著倆小的。
“祖母我吃著呢，哥哥一個人在外辛苦了，才應該多吃點……”說著，給虞澤衍碗碟裡夾了一筷子她愛吃的菜，順手將虞嘉之前夾的菜給撥了出去，虞澤衍一看頓時樂了，那道菜也正是他最愛吃的。
“端端是個好孩子，阿衍這孩子身邊也無人照顧，端端以後可要多幫祖母照看一二……”虞老太君感慨的說。
於端端一聽，拍著小胸脯保證道：“我會保護哥哥的，誰都不能去欺負他！”最後一句莫名的帶上了一絲狠意。
虞老太君欣慰的點點頭，虞嘉平白無故招了祖母的恨，看向於端端的眼神更加不善。
“端端，也不愛吃魚？”虞老太君見她碗碟內的魚一點都沒動，不由好奇的問道。
於端端看著碗裡的魚，皺了皺眉：“不能吃，吃了會渾身癢……”
虞老太君面色一怔，隨即笑道：“倒是跟阿衍一樣……”之後便不再勸她多吃，她自己也停了筷子，低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虞國公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挨著坐的倆人，於端端夾了個蝦仁剝了餵給虞澤衍吃，二人舉止親暱，看的虞國公的臉皮抽抽的更厲害了些，他輕咳一聲擺出一家之主的威嚴：
“阿衍，於姑娘是個姑娘家，這男女有別，你二人這般摟摟抱抱難免落人口實，還不放開……”
虞澤衍將剝好的蝦仁放到於端端面前，看著她吃下去，面不改色的接過陳嬤嬤遞上的手巾擦了擦手指，這才緩緩的抬起頭看向對面一臉嚴肅的虞國公，輕笑道：
“我與端端親如兄妹，抱自己的妹妹，旁人哎閒言碎語管他作甚，倒是父親，往日從不管這等閒事，如今怎麼想起關心起兒子的名聲來……”
有這樣一個花名在外的父親，他還有什麼好名聲可言，虞澤衍在心底冷嘲。
事情一旦牽扯到國公府名聲，就是一點小事虞老太君也看的極為重要，聽虞國公一說看向那摟抱在一起的兄妹二人確實有些不妥當，也就沒制止虞國公多嘴，後來又一聽虞澤衍的解釋，心下一想倒也是這麼個理，於端端救了阿衍的命，兩人關係又親近，比旁人親近些也並無不妥之處，於是虞老太君便對二人的相處選擇了靜觀模式。
可是，你們不是親兄妹！
一句話哽在了喉間，虞國公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漲紅著臉羞憤不已，接收到邊上坐著的女兒的眼神，將視線定格在虞澤衍一手攬著的人臉上，那張臉與記憶深處那張臉莫名的重疊在一起，虞國公不禁有些失神，也只是片刻而已，轉瞬變將話柄轉向了於端端，眯起眼：
“於姑娘的腿是自小便不良於行的？”
虞澤衍面色一冷，視線挪到虞國公的臉上：“父親提這個做什麼？”
“你這是什麼態度，為父也不過是關心你罷了。”
虞國公氣憤的大聲說。
這話落在虞澤衍耳朵裡，他簡直想笑，一個十五年對他不聞不問的人，朋友上門一張嘴就揭人家的傷疤，他嘴上沒說嫌棄，但是心裡就是那個意思，這時候竟然還好意思說是關心他。
虞老太君看著這對爭鋒相對的父子，氣的一掌將筷子拍在桌子上，嘴裡呵斥道：
“我老婆子還沒死呢，你們想做什麼，是不是見得我好好活著，想要氣死我！”
“兒子不敢。”
“孫兒不敢。”
兩人齊齊反思。
虞老太君捨不得責怪孫子，這個孫子是她親眼看著長大的，為人秉性如何她在清楚不過，兩父子吵起來那錯必然是那個不孝的兒子，於是虞老太君想都沒想便將矛頭指向虞國公，拍著桌子怒罵：
“你，你也好意思做阿衍的父親，這麼多年你可有管過他，養而不教，你如何當的起一個父親！我的好孫兒哪裡有錯，拼死在外為的還不是這國公府，你呢，除了花天酒地你還能不能有點出息！”
“母親，兒子知錯了。”虞國公點頭哈腰小心賠罪。
虞嘉見父親捱罵，忍不住委屈道：“祖母，這事怎能全怪父親，哥哥也是，我可是你的嫡親妹妹，怎的不見你對我好，反倒對個外人好的天上有地下無，也難怪父親會不高興……”
虞老太君一聽這話，本來還沒那麼大氣，這下氣的簡直渾身哆嗦，一掌拍在桌子上，虞嘉嚇的小白一白，瑟縮了一下脖子，嘴裡委屈的哭喊道：
“祖母，嘉嘉又沒說錯，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咱們家何苦會變得這樣……”
說完，還往於端端那邊怨恨的看了一眼，指著於端端的鼻子罵道：“就是你，你這個掃把星！”
虞老太君氣的上氣不接下氣，陳嬤嬤緊張的在一邊幫她順氣。
虞澤衍瞪向虞嘉，怒道：“虞嘉，你閉嘴！”
“呦，哥哥這是心疼她了，父親哪裡說錯了，一個瘸子，以為攀上了毅勇候府就真以為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哥哥你且當心，人家接近你是另有目的，她……啊！”
一個裝茶的茶碗砸在虞嘉的頭上，茶水撒了她一頭一臉，她捂著腫起來的額頭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虞老太君，似乎完全沒有料想到老太太會拿茶碗砸她。
“你、你閉嘴！虞府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滾回你的院子，沒有我的同意不許出門見客，虞嘉你聽到沒有！”虞老太君氣的渾身顫抖。
“你們都欺負我！祖母，哥哥，我才是這虞家的孩子，你們怎麼竟幫著外人，她憑什麼，她就是個沒人要的死瘸子，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虞嘉赤紅著眼嘶吼了幾聲，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臉哭嚎著跑了出去。
於端端望著淚奔而去的虞嘉，心裡冷笑，還有一個念頭是，她在猜測虞嘉究竟知不知道她非虞家嫡女，如果知道後她還能不能如此囂張，想到那一幕，於端端忍不住對不久的將來期待起來……
還有，虞嘉找人殺她的事情，這賬她可都給她記著呢，咱們慢慢算……
虞老太君捶著胸口，嘴裡一直吆喝著：“作孽，作孽呦，我虞家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於端端見老太君這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虞澤衍倒是跟個沒事人一樣，聽著虞國公無關痛癢的責備，兩人都沒了食慾，最後齊齊告退，虞澤衍抱著於端端大步離去。
虞國公沒呆多久也離開了，原因是來人告訴他憐姨娘那邊因懷孕沒什麼胃口，什麼東西都吃不下，虞國公一聽這個頓時急匆匆的走了，氣的虞老太君一股鬱氣湧上心口，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難受極了。
虞澤衍心情似乎不好，於端端擔心他是被虞國公那些戳人心窩的話給刺傷了，想了想小手伸到他背後輕輕的拍了拍，眼神中帶著安撫，無聲的告訴他——哥哥，你還有我呢。
虞澤衍將她撈起抱入懷中，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