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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奔跑加上爆發力，足矣和新幹線媲美的速度。半個小時後，我衝進立海大，直奔網球部。

“剎——”一躍上至鐵欄再跳進球場裡，鐵欄劇烈晃動發出聲響，所有人都被聲音吸引了過來。

我看到了，剩餘的正選身上都有傷口，而此刻應該在醫院裡的精市卻披著外套站在球場，他神情嚴肅，不難看出一絲怒氣，他的對面，站著一個金髮紫眸的外國少年。那個外國少年轉過頭來，在看到我的那一霎那整個將僵住了，一臉不可置信。

我引以為傲的冷靜在此時發揮了作用，我不是愣在那裡，而是一個閃身來到了精市面前。顯然他並沒有打球，這讓我放下心來。

“怎麼跑出來了？”

“千古醫生准許後過來看看，結果這個人突然說要來挑戰，他還說他挑戰了東京的網球部，因為太弱了就到立海大來。”幸村解釋道，“原因是：這裡有越前龍馬的宿敵。”

“……所以就打傷了你們。”我閉上眼睛，轉過身去面向球場對面。金色柔順的直髮，墨鏡夾在頭髮上，略微狹長的眼眶，眼睛是真正的紫羅蘭色。我的眼睛其實不算是紫羅蘭色，紫羅蘭色很淡，我的眼睛顏色卻很深。他是真正學科上的紫羅蘭色，是淡淡的雪青色。溫和卻偏冷的顏色，就好像他的人一樣，或許就是他靈魂的顏色。

就是這種顏色，溫和卻偏冷，溫柔地融進心裡，填補了裂縫，然後硬生生地扯出，扯出更多裂痕。

“凱賓……”很輕，我念得很輕很輕，或許是我怕了，怕一大聲就會震碎這種感覺，這種虛幻的卻帶著一點點溫暖的感覺。

“……冷……冷主……”（！！！）凱賓終於反應過來，然後顫抖著聲音念出那個下意識地稱呼。他完全沒有想到，也絕對想不到，為什麼冷主會出現在日本，甚至出現在他面前。他還以為他們不會再見面了。

這是內部人員對冷尊的稱呼——冷主。

千千萬萬種複雜的情感噴湧而出，懷念、欣喜、憤怒、哀傷、痛苦……所有的所有複雜到連我自己都理不清楚，層層疊疊交織著混在一起，從心底的某一個角落開始擴散，慢慢將身體淹沒，卻又突然收了回來，從心底將全部凝結成一滴眼淚。

只有一滴，凝結了全部的思念和全部的情感，用這種沉默的方式將一切爆發出來。爆發過後，終於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直視著凱賓淡淡紫羅蘭色的眼睛，輕而易舉地就能看到他的震驚、不可置信、想要逃避，再深入，繼續深入，我竟然捕捉到了他的擔憂、思念和欣喜。

他長大了……我不由地打量他的模樣，想要將他的樣子牢牢地記住，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忘記，最好一輩子都不要消失。

他長高了，目測比去年高了10公分。

他更結實了，這一年一定沒有疏忽訓練。

他一定沒有殺人，他從來都沒有殺過人，他不害怕，但是我不希望他碰血。

他一定經歷了更多更多，他一定變得更像小孩子，變得更加真實。

真希望他沒有忘記我教他的東西。

“道歉。”我直視他的眼睛，對他說。

凱賓愣住了，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他看著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同樣是紫羅蘭色，冷主的眼睛顏色很深。他還記得冷主說過，她的眼睛是紫羅蘭花的顏色，是深紫，像紫水晶晶瑩的顏色，而他的眼睛是雪青色，也叫紫羅蘭色，是淡淡地溫和的顏色。

現在，那雙深紫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晶瑩透亮，卻也一如既往地，什麼也看不到，只是浮在表面的淡淡清冷。

“向他們道歉。”我再次開口。

凱賓終於反應了過來，這個場景突如其來的熟悉，一瞬間他感覺像是回到了一年以前，在裡的日子。

他曾在裡生活了一年，他不會忘記在那裡的生活，不會忘記裡面的人。

“ya da。”他從沉默中走出，“ya da！”

不要？我咬了咬牙，卻感到一絲怒火。

“——如果你還認我是你冷主的話，我說了：道、歉。”他還認我是冷主，他念出的是本能的“冷主”的稱呼，既然他還認我是冷主，那我就還有對屬下負責的權力，同時還有命令他的權力。

“我不記得我教過你，要故意讓對手見血。”我平復下來，一字一句說得清楚。

作為黑道頂尖殺手，黑幫最高領導人，我在那一年裡教給凱賓的，除了駭客技術，竟是做一個正直的人。

凱賓先是心裡波瀾一驚，隨後咬緊了牙，有些模糊地開口：“go mei…na sai……”然後，他轉身朝鐵門走去。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什麼？就好像那天他離開的時候。也是這樣倔強，也是這樣固執，也是這樣不願被命令……也是這樣，只留下一句對不起……

他……累嗎……

會因為我的自私而累嗎……

會因為離開而累嗎……

“凱賓……過得，還好嗎……”

開啟鐵門的凱賓愣了一下，不自在地應了一聲。

“……嗯。”

是嗎？……“那就好……”

你過得很好，那就好了。我不需要再有其他動作，離開我的凱賓過的很好，離開我他也可以過得很好，那就好了，我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