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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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聽說你準備參加花式溜冰比賽?”清柔的嗓音打斷正做著肢體柔軟操的梁風鈴。

“媽咪!”她從地板上起身,驚喜地迎向主動來探她的女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女人五官端麗,身材曼妙,舉手投足之間自然流露成熟風韻。

她正是梁風鈴的母親,聖天使醫院的大股東兼理事長,每週也固定在大學教課,是臺灣知名的病理學博士。

“今天早上到的。剛到不久便接到你們老師打來的電話,告訴我你要參加花式溜冰比賽。”梁夫人櫻脣含笑,“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對這個有興趣。”

“好玩嘛。”梁風鈴皺皺嬌俏的鼻尖,輕描淡寫一句,“人家也只不過爭取到學校的代表權而已。”

“怎麼?”梁夫人秀眉一挑,明眸點亮笑芒,“派你這個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出賽還不開心啊?”

“那也是憑我的實力啊。”與母親同樣形狀優美的紅脣自信地嘟起。

梁夫人微笑更深,“聽說你們學校還派了另一個選手,她實力很不錯,叫許雲嫣的?”

“嗯。”她悶悶地應道。

“梁瀟跟她在交往?”

梁風鈴愕然揚起羽睫,“媽咪怎麼知道這件事?”

“啊,你媽媽知道的事可多了。”粱夫人溫柔地笑。

“是哥哥告訴你的嗎?”

“嗯哼。”

哥哥居然把那女人的事情告訴媽媽?

梁風鈴的心一痛,語氣微微尖銳,“他們遲早會分手的!”

“分手?”梁夫人皺眉,“為什麼?”

“那個學姊根本配不上哥哥。”梁風鈴不屑地說。

“看來你很不喜歡那個女孩哦。”明麗雙眸掠過了然。

“我討厭她!”

“為什麼?”

“嗄?”

“你討厭她,是因為她真的很討人厭,還是因為她搶走了你的哥哥?”

低柔卻若有深意的詢問震動了梁風鈴,她呼吸一促,心跳莫名加速起來。數秒,她以一個撒嬌的擁抱掩飾不安。

“媽咪!”

梁夫人卻沒讓她矇混過去,玉手揉了揉她的頭,“你太粘哥哥了,風鈴,這樣不好。”

“好了、好了,別說了嘛!”梁風鈴揚起晶燦的眸,“對了,媽咪,你這次出國有發現什麼有趣的事嗎?”

“有趣的事?”

“上回你不是說了嗎?有個叫‘維納斯之心’的東西,你說很想知道它的祕密。這次去參加醫學年會,媽咪一定碰到不少人了吧?我才不相信你沒好好發揮包打聽的本領呢。”螓首一歪,微抿的脣噙著俏皮。

“呵呵,你這小丫頭,記性真好!”

“那你查到了些什麼嗎?告訴我吧!”

“嗯,這樣東西很神祕,到現在我還弄不清它是什麼。”梁夫人抬起眸,迷濛地凝睇遠方,“我只知道,傳說擁有它的女人就能得到至高無上的魅力,可以得到愛與美。”

“什麼啊?好像神話裡維納斯的腰帶哦!”

傳說守護金星的女神維納斯有一條金色腰帶,那是她之所以魅力超凡的祕密,世間無數女子都奢望著能得到那條豔麗腰帶——

不似母親神情惘然,梁風鈴只是一派天真。“這麼說,如果真有‘維納斯之心’這種東西,一定也有很多女人搶破頭吧。”

梁夫人低眸望她,“你也想要嗎?”

“我才不需要呢!”梁風鈴吐吐舌尖,離開母親的胸懷,裝模作樣搔首弄姿起來,“親愛的媽咪,你女兒這麼漂亮又這麼聰明,需要這種東西嗎?”一面說,一面擺了幾個模特兒走秀的動作。

梁夫人不禁低聲笑了,“你啊,老王賣瓜,自賣自誇。”

“這叫有自信。”

“唉,你這丫頭!”有自信很好,但若過分自信,恐怕也不是件好事。想著,梁夫人不禁憂慮起來。

還在沉思間,梁風鈴忽然舉高她的手腕,“這隻手錶好漂亮哦!”她驚呼,“借我看一下,媽咪。”

“風鈴——”

梁夫人來不及阻止女兒,只能無奈地看著她拆下表鏈,細細審視設計精美的鑽表。

然後,她翻到背面,“這是什麼?ICSR?”

“別看!”梁夫人搶過手錶。

梁風鈴一愣,母親焦急的舉動令她陡地心生懷疑,“ICSR是什麼?媽咪。”

“沒什麼。”

“那不是表的品牌吧,好像是什麼組織的縮寫。”腦海靈光一現,“莫非你跟爸這次出國參加的就是這個ICSR的會議?這是他們送的紀念品?”

“風鈴。”梁夫人更無奈了。

“告訴我!媽咪,你跟爸……瞞了我什麼事?”

“沒什麼,乖女兒,別再問了。”

“討厭!為什麼不告訴人家嘛?”

“因為啊,這是個祕密——”

“好久沒跟你這樣出來逛街了。”挽著身旁俊帥男孩的手臂,許雲嫣顧盼自得。瞧路人盯住他倆的眼光,多驚羨啊!

“嗯。你想買什麼?”梁瀟有些漫不經心地問。

她卻沒注意他的心不在焉,逕自述說今天的計畫,“我想先去百貨公司買衣服,現在打八折,然後我們去吃午飯,下午看場電影好不好?對了,看完電影后去逛逛西門町好不好?我同學說那邊開了很多家日本風味的小店,很不錯呢。”

“好啊。”梁瀟不甚熱情地迴應,目光一轉,落向店家裡電視螢幕正轉播的NBA籃球賽。

好一記妙傳!

正在心底為公牛隊的後衛喝采時,許雲嫣驀地拉高嗓音,“哇!好可愛的店,我們進去看看好嗎?”

“哦。”莫名其妙被拖進一家玩偶店。滿坑滿谷盡是各式各樣的洋娃娃。

“這個娃娃好可愛!”抱起其中一個穿著華麗古典宮廷服的洋娃娃,許雲嫣甜甜地笑,“你覺得呢?”

“嗯,還不錯。”禮服綴飾太多,面孔又蒼白。他不懂,為什麼女孩子喜歡這一型的娃娃?

“人家的生日快到了呢。”她嬌聲暗示道。

他卻沒回應,視線落定角落某個洋娃娃,原本百無聊賴的眼神一變。

“你看到什麼了?”她隨之調轉眸光。

他不語,大踏步走上前,抓起約莫五十公分高的娃娃細細審視。

那個娃娃長得並不漂亮,頰畔兩圈圓圓的腮紅卻很可愛。她穿著一件碎花洋裝,結辮的長髮束在方巾裡,一副村姑打扮。

“好拙的娃娃哦!”許雲嫣評論。

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她拙,她腕間戴著一串彩珠手鍊,搖動時會發出清脆聲響,叮叮噹噹的,很悅耳。

就像風鈴一樣。

他那個妹妹啊,有個怪癖,老愛在身上穿戴些叮叮咚咚的飾物,一走動,便一陣聲響。

“我要買這一個。”他決定。

“咦?”許雲嫣愕然,“可是人家不喜歡這一個啊。”

他冷然瞥她一眼,“不是送給你的。”

她一怔,“那是……給誰的?”

“我妹妹。”

粱風鈴?

許雲嫣容色一變,“你要送給……妹妹的?她生日嗎?”

“她生日早過了。”

“那為什麼……”

“一定要什麼節日才能送禮嗎?”他奇怪地問。

可是一般人不會特意買禮物給妹妹吧?在跟女朋友逛街的時候,還只想著自己的妹妹?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

她氣得全身發顫,緊緊咬住牙。

他卻不以為意,捧著那娃娃便去付帳,直到掏出皮夾後,才驀地想起,“對了,你剛剛是不是說想買什麼?”

“沒……沒什麼。”她很勉強才能露出微笑。

“哦,”他點點頭,付清帳款後,要求售貨小姐拿包裝紙將娃娃漂亮地包紮起來。

她瞪著他,“梁瀟?”

“嗯?”

“下禮拜你來看我比賽好嗎?”

“比賽?”他轉過頭,“是花式溜冰比賽嗎?”

“對。”

“嗯。”他無可無不可地應道。

“你……一定要來哦。”她抓住他的手,“為我加油。”

“你還需要嗎?憑你的實力,優勝獎牌應該是手到擒來吧?”

“我不管。我要你來幫我加油。”她撒著嬌,“這樣我才有信心贏。”

“好吧。”他點頭。

她凝望他,許久,終於下定決心開口,“你知道嗎?風鈴也會參加比賽哦。”

“她也會?”他驚愕地揚眉。

“雖然她的技巧還不純熟,不過老師已經答應讓她報名了。”

“她真的……可以嗎?”

“怎麼?做哥哥的對妹妹這麼沒信心啊?”

“她只是門外漢……”

“已經進步很多了。”不過比起她,當然還差上一大截。許雲嫣暗暗冷笑。

“哦?”梁瀟挑眉。

“如果你妹妹跟我在比賽中碰上了,你會幫哪一個加油?”她試探地問。

“那沒什麼影響吧。不論幫誰,你都贏定了,不是嗎?”

可她希望他幫她加油!

“幫我好嗎?”她揚首望他,楚楚可憐地眨眼,“人家想聽你為我加油。”

他沒回答,只是定定盯著她,那深不見底的黑眸,令她心驚。

“梁瀟,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不肯為我加油嗎?”她更加攬緊他的臂膀,急切地,緊張地抓住他。

她希望聽他說,聽他保證如果她和梁風鈴在比賽中碰上了,他會替她加油!他支援的人會是她!

“告訴我,如果你妹妹跟我在比賽中碰上了,你會幫我加油吧?”她充滿希冀地顫聲問。

可他的迴應卻冷漠,“我會幫風鈴。”

她倒抽一口氣,“為……為什麼?”

“因為她是我妹。”

“可我……我是你的女朋友啊!”她容色蒼白,“難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還比不上她?”

“當然。”他毫不猶豫。

當然?

她愕然,彷彿遭落雷擊中,痴立原地。“你……你……你再說一遍——”

“說幾遍都一樣。”梁瀟不耐地說,“她是我妹,我一定幫她。”

“你……你……你有戀妹情結嗎?”她忽地爆發了,一片痴心竟得來這般迴應,她忍不住歇斯底里,“從以前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你要那麼保護你妹?沒一個男孩子能接近她,全被你打回去!你……你有病!如果你妹說一聲‘不’,你是不是連女朋友都不敢交了?”

“有一件事可以確定,我不會跟不喜歡我妹的女生交往。”他冷冷瞪她。

她一窒,臉頰忽紅忽白,“你……你真的有戀妹情結——”

“是又怎樣?”他不以為意地說。

“你……你……你瘋了嗎?”她尖喊,“她是你的親妹妹啊!”

他沒說話,湛幽的眸深不見底,教人無法辨認他在想什麼。

“梁……瀟?”

“我們分手吧。”他宣告,語氣冰冷。

“風鈴吃過了嗎?”一回家,梁瀟立刻習慣性地問道。

“只吃了一點點。”傭人回答。

他蹙眉,“怎麼了?”

“小姐好像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眉峰繼續收攏,“她人呢?”

“在練習室。”

還在練習?

“這個拿到風鈴的房間。”將娃娃遞給傭人,梁瀟蹙著眉宇,走進浴室,迅速洗了臉,然後拿毛巾擦拭。

傭人還跟著他,“對了,少爺,太太下午回來過,不過她說她跟老爺還要到醫院開會,會很晚才回來。”

“知道了。”他點頭,一面吩咐,“讓廚房弄一盅雞湯給風鈴,她最近太透支體力了。”

“是。”

“有沒有每天盯著她吃維他命?”

“有。”

“那就好。我去看看風鈴。”說著,他走向為了方便她學芭蕾,特地清出的練習室。

室內,梁風鈴正坐在地上做筋骨伸展運動,聽到他的步伐聲,她頭也不回。

“是亦凡哥哥嗎?你別管我,我還要再練一小時。”

都九點多了,她還要再練一小時?今天禮拜六,她該不會整天都在練習吧?

梁瀟抿脣,身軀斜靠門框,靜靜望她。

做完拉筋運動,她站起身,正準備踮起腳尖時,身子忽然一晃。

他連忙搶進,趕在她倒地之前扶住她。她頹然揚首,朝他送來一個虛弱的微笑。

“我真沒用,亦凡……”嗓音一頓,她驚愕地瞪大眸,“哥哥?”

“你臉色很難看。”他責備她,伸手撫上她的前額,目光更是一沉,“好像有點發燒了。”

“真……真的嗎?”

“跟我回房。”他命令。

“我不……”

“跟我走!”他不許她反抗,一把將她拉入懷裡,擁著她走出練習室。

男性化的氣息撲向她鼻尖,她驀地有些暈眩,心韻不知不覺加速。

真發燒了嗎?否則為什麼連臉頰也燙了呢?她咬住脣,仰望梁瀟的眸光迷濛。

“哥哥,我們不是……在冷戰嗎?”將近兩個月,他一直對她不理不睬的啊。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要跟我計較?”梁瀟不高興地怒斥她。

“我——”她不是要跟他計較,更不是想反抗,她只是……只是太高興了啊!他這麼久不理她,今天卻這麼溫柔地將她擁在懷裡,她覺得……好幸福。

他帶她回到她的臥室。

“我想先洗澡。”她抬頭,貓咪般地低語。

“先休息吧。”

“可人家全身都是汗,不洗難受嘛。”

“好吧。”拗不過她,梁瀟只得由她,“小心別在浴室裡昏倒了。”他微笑,替她準備好換洗衣物,遞給她,“我在外面等你。”

“嗯。”她點頭,拉開臥室內的浴室門扉,踏進浴室。

大概真的發了燒吧。她覺得全身好燙,將沐浴乳抹上溼潤的嬌軀時,細膩的肌膚甚至暈染開一層薄薄嫣紅。

她愣愣地望著鏡中的自己。

好一會兒,她的心一動,忽然轉過頭,望向霧面玻璃門。水氣在門扉放肆地漫開白霧,讓她甚至連門外那抹淺淡的人影都捉摸不著。

可卻清晰地感覺他的存在。

“……風鈴,你沒事吧?沒暈倒吧?”關切的嗓音自門外傳來。

她一顫,“我很好。”

肌膚更紅豔了,像一朵盛開的玫瑰。

哥哥,就在門外……

“小心點。洗完出來喝雞湯。”

“哦,好。”她揚聲應道。

身體似乎有某些部位異常**了起來,她看也不敢看,急忙站在蓮蓬頭下任水流沖刷漫蘊開來的陌生情動。

數分鐘後,她終於慢慢拉開霧面玻璃門扉。

“洗完啦?”他對她笑,一把攬住她,扶她上床。“怎麼臉這麼紅?”他坐在床畔俯視她,憂戚地擰眉,“是不是很不舒服?”

她呼吸一促,“不……不是。”

他倒了一杯熱開水過來,“喝一點,補充水分。”

她依言飲了一口,卻不意嗆到。

“小心一點。”他拍撫她的背脊,“怎麼樣?有沒有舒服點?”

“嗯。”

他將體溫計塞入她嘴裡,“含著。”

“嗯。”她乖乖照做,只是美麗的眼一直離不開他。

他忽地嘆息了,左手撫弄著她微燙的額,“聽說你拿到參賽資格了。”

她點頭。

“任性的丫頭!真拿你沒辦法。”他搖頭,脣角卻淺淺揚起好看的微笑,“恭喜你了。”

她愣愣地。

他取出體溫計,瞧了瞧,“三十七度八,還好不太嚴重。”關懷的眼神鎖住她,“不過今晚不許再練習了,早點睡。”

“哥——”她鼻尖一酸,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

片刻後,傭人端來一盅熱騰騰的人参雞湯,他接過,親自喂她。

每一口香濃的湯液滾入喉,她的骨髓都不禁一陣戰慄,然後,眼眸逐漸蒙朧。她眨眨眼,想看清他俊朗端正的臉龐,卻怎麼也看不清。

“怎麼哭了?”喂她喝完雞湯後,他擱下湯碗,拿拇指替她拭去靜靜滑落的淚珠。

“哥,我不是……”她哽著嗓音,“故意不聽你的話——”

“我知道。”他柔聲道,伸手攬住她的頸項。

“我以後一定會聽你的話的,可是這次……你讓我參加比賽好嗎?”她低聲求他。

“我不讓你去,你也不會聽吧?”他半嘲弄。

“哥——”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別再哭了。”他哄她,“不然爸媽待會兒回來,看你眼睛紅紅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才不會呢,他們都知道哥哥最疼我了,怎麼會欺負我?”說著,她將螓首更加埋進梁瀟的胸膛,明擺著撒嬌。

從梁風鈴有記憶到現在,父母總是忙碌地飛來飛去,不是參加醫療團便是參加醫學研討會,連續待在家的時間從不曾超過一個禮拜。

對她而言,最親的人不是父母,而是總陪在她身旁的哥哥。

在兄長溫暖的胸膛賴了片刻後,她才滿足地揚起頭,眸光一轉,發現了擱在玻璃茶几上的禮物。

“那是什麼?”

“啊。那是送給你的。”

“送給我的?”梁風鈴眼睛一亮。

“是啊。”梁瀟起身將禮物拿過來,遞給她,“看看喜不喜歡?”

她接過,迫不及待地開啟。“哇!好可愛的娃娃哦!咦?她手上還掛著鈴鐺手鍊!”不到兩秒,她便發現了梁瀟買下娃娃的原因。

不傀是他妹妹。梁瀟不禁微笑。

“哥哥,謝謝!我好喜歡這個娃娃哦!”她歡呼,將洋娃娃擁入懷裡,對準娃娃的臉親了又親。

他笑望她孩子氣的動作,“都十六歲了,還這樣抱著娃娃,同學看到了會笑你吧?”

“這不一樣,是哥哥買的娃娃啊。而且她還有手鍊,看,”梁風鈴舉高自己的手腕,“跟我手上這串很像吧。”

“叮叮咚咚的,吵死人了。”他故意抱怨。

她卻只是笑,腕上的手鍊隨著她的動作搖曳一串清脆,牽動他整顆心。他聽著,倏地有些呼吸困難。

她笑著,翩然投入他懷裡,雙手勾住他的頸項,“謝謝啦。哥哥對我最好,最體貼,我最喜歡哥哥了。”她嬌嬌地宣佈。

“你啊,就是一張嘴甜。”總是哄得他的心狂跳不止。他暗暗吸氣,溫柔地望住妹妹,“睡吧。”

“嗯。”她點頭,凝望他數秒,“哥,你像小時候一樣抱著我睡好嗎?”

“嗄?”他一愣。

“上來陪我嘛。”她撒嬌地搖動他的雙手,笑容粲然,“上來當我的娃娃。”

“你有這麼多娃娃還不夠啊?而且我剛剛還送了你一個。”

“這些娃娃哪有哥哥舒服啊?我要抱哥哥!”

“我什麼時候成了抱枕了?”梁瀟自嘲。話雖如此,他卻沒有拒絕妹妹的要求,坐上床,將她攬入懷裡。

她放鬆地倚著他的大腿,“好舒服哦。”

“好啦,發燒的人別多說話,快睡吧。”

“嗯。”梁風鈴閉上眼,快樂地輕嘆,“真的好舒服。我最喜歡哥哥了。”

他默然,許久,啞著嗓音問:“真的最喜歡我嗎?風鈴,那亦凡呢?”

“我也喜歡亦凡哥哥。”她微笑,“這陣子他幾乎天天陪我練習,對我也很好。”

“亦凡人不錯,爸媽也都很喜歡他。我看你以後就嫁給他好了。”他似真似假地開著玩笑。

嫁給亦凡哥哥?

梁風鈴一怔,她從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或者你已經有了別的男朋友了?”

“哪有?哥哥明知道人家沒有男朋友!”她嗔道。

“那就亦凡怎樣?人品好,聰明優秀,長得也很帥。他也打算考醫學院,將來剛好能繼承粱家的醫院。”他微笑,笑容卻淡淡落寞。

“我們的醫院讓哥哥來繼承就好了啊。哥哥,你也念醫學院啊!成績也很棒,一定能成為一個好醫生的。”

“我嘛——”他澀澀地說,“我以後不想留在臺灣。”

“為什麼?”梁風鈴難抑驚慌,她驀地直起身,緊緊拽住梁瀟的手,“哥哥要去哪裡?為什麼不留在臺灣?”

他別過頭,彷彿不敢看她。

他逃避的神態令她更加恐慌,“如果哥哥要離開,那我也去!我要跟哥哥在一起!”尖銳的語氣滿是固執的決心。

他沒說話,好半晌,才沉沉開口,“你不能跟著我一輩子的,風鈴,你總有一天會愛上一個男人,跟他結婚,共組家庭。”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說?

亦凡說他有一天會結婚,他也說她有一天會愛上別的男人,為什麼他們都認定她不能永遠跟著哥哥?

她不要愛上別人,不要跟別人結婚,她只要……只要她的哥哥——

“哥哥,你這麼說,是不是要跟許雲嫣……一起離開?”她凝著淚眼。

雲嫣?“怎麼可能?”他不以為然地撇脣。

“不是嗎?”她依然傷痛地看他,“你喜歡她,不是嗎?你有一天會跟她結婚吧?”

他沒立刻回答,深深望她的眼眸像在沉思些什麼,“如果我跟她結婚,你會怎樣?”

“我——”她容色一白,無法置信地瞪他。

他怎能用這樣的口氣問她?他怎能如此鎮定又如此淡漠?他難道……真的打算跟那個許雲嫣在一起嗎?他要娶她,拋下她一個人?

修長的指尖倏地緊緊抓住被單,宛如要撕碎那柔軟的布料一樣用力。她瞪著繪染著粉嫩色彩的被單,狠狠地瞪著。

“我……不許。”從蒼白的脣辦中吐逸的嗓音低低地、啞啞地,陰沉且冰冷。

不像她平常說話的聲音!

梁瀟一凍,愕然瞥向妹妹。

她沒有看他,一逕低垂著頭。

“你剛剛說什麼?風鈴。”他想再確認一次。

“我不會答應的。”她重複,斂眸低語的神態甚至比之前更加深沉冰冷,“她配不上你。”

他一震,“風鈴?”

她揚起頭朝他淺淺一笑,“那個女人配不上你,哥哥。”

她看著他笑,少女獨有的清純笑容,襯著大大的、閃閃發亮的眸,像極了——

天使。

一個令人心悸的天使。

可為什麼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彷彿在聽著魔女的自白呢?為什麼……他竟有些害怕?

他僵著身子,“風鈴……”

她重新躺下,這一次,雙手環住他的腰,像抱著娃娃般抱他,“你是愛我的吧?哥哥。”嬌顏仰起,粉嫩的脣輕輕開合,“全世界,你最喜歡我吧?”

她嬌嬌地問,微微噘起的粉脣那麼可愛,淺笑的神態如此動人,緊貼住他的曲線窈窕有致。

他驀地暈眩,不知不覺傾向她……

怎麼回事?

粱風鈴心跳一停,震驚地瞪視那兩簇在梁瀟瞳中躍動的火苗。

他在做什麼?他竟然……拿他的嘴印上了她——

她身軀癱軟得無法感覺任何事,可脣辦的觸感偏又明晰透徹,直抵骨髓,令她戰慄不已。

好溫暖、好甜蜜。

這麼柔軟的感覺——就是哥哥的嘴脣嗎?

她低吟一聲,雙手直覺地勾住梁瀟的頸項,兩人同時倒落在床,他的脣烙上她瑩膩的肩胛,而她嬌柔的身軀像尋求溫暖的小動物一樣下意識地摩挲他。

輕輕地咬,輕輕地撫觸……

這就是哥哥的味道,讓人全身發軟,頭暈目眩的味道。

“哥哥——”她意亂情迷地低喚,沙啞的嗓音立即奪回粱瀟迷惘的心神。

他猛地抬起頭,瞪視她的眸滿是不可置信。

躺在他身下的是他妹妹,她體態娉婷,嬌軀柔軟,當他摟著她時,能強烈地感覺到她胸前發育成熟的**。

她的脣,柔得像最輕盈的羽毛;她的眼,迷濛得像氤氳水煙的湖潭。

她很美,很誘人,揉合了少女與女人的韻致,能輕易粉碎一個男人的理智。

她是天生來迷惑男人的,天生來讓無數男子為她心碎。

她真的很美。

可她……她是他妹妹啊!就算她是生來迷倒世間所有男子,也不該包括他!

他怎能放縱自己失了魂?

天!

“對不起,風鈴,對不起——”冷汗一滴滴從他前額泌出,沾溼了眉睫,落上她滾燙的頰。

“哥哥?”她尚未回神,痴痴瞧著他。

自責的波濤,在他心海洶湧翻騰。他倏地站起身。

“我們分開吧,風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