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不愉快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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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不愉快的回憶
蘭莉遲疑了。她和南方規範下的淑女一樣,對政治不懂也不想懂,現在卻在自己也不清楚的一種情緒的驅使下要去了解這方面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吞吞吐吐地說:“那個——我,我,我只是……”
迪森並不催促,靜靜地等著她的下文,還對她溫和的笑了笑。
“我,我有話要問你,你得跟我實話實說。”蘭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了,大概是被迪森的笑容鼓勵的。“你說,這個宴會到底有什麼名堂?”她不確定自己的意思是不是表達到位了,但是迪森明白了——從她擔憂的表情。
“要和州長攀上關係,把巴特勒先生救出來,就這麼多。”他說的很輕鬆,只是這說服不了蘭莉。
“還有呢?”蘭莉絲毫不滿意他避重就輕的回答。
“剩下的都不值一提。”迪森不在意地揮揮手,“反正明年我就要調回自己家鄉了,就算出了什麼事兒爛攤子也不歸我收拾。”
“那你也得跟我提!”蘭莉就是看不慣他這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語氣又變得不溫柔了。她忽然明白了過來,自己一直不能接受的就是他這一點,對什麼事好像都不放在心上。她一直感到的對迪森的厭惡感不是別的,而是不平衡,因為他和自己完全不一樣,自己對每一件事都用心去做,還經常感到做得不夠而惶恐,但是他呢,從不見他有什麼真正用心的動作,但是就是有本事把每一件事都處理好——當然,不包括自己前夫的那件事。她都有些糊塗了,自己對他的感情是什麼,到底是怨恨還是嫉妒?
“好吧,如果你不覺得我的敘述很枯燥的話。”迪森舉手投降,示意她坐下,接著自己也坐下了,和她正好隔開了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既不會因為離得太近而讓人覺得曖昧,又不會因為離得太遠而必須扯著嗓子喊話。
“這件事對於巴特勒太太來說是一場賭博,對我也是。我們都是想要挽回曾經失去的最重要的東西。”蘭莉聽第一句開場白就覺出了不對勁,但是看著迪森正常的臉色,她沒有甩手就走,而是選擇繼續聽下去。
“我們想要借這件事達到的目的都和政治無關。斯佳麗是為了她的丈夫,我是為了你。”聽到這裡蘭莉已經知道他所謂“枯燥的敘述”要講什麼了,她本來應該扭頭就走不聽他花言巧語,但是她還是留了下來,因為迪森平靜的表情和語氣和他話語的內容反差營造出了一種奇妙的氛圍,讓人覺得他此時此刻說什麼都是認真的,是值得聽的,也是值得人尊敬的。認真的人總有一種讓人不由自主想要親近的特質,因為他們讓其他人感到安心。
“我承認,剛才我那麼狼狽的回來是想討你歡心,可結果還是失敗了。”說到這裡的時候迪森苦笑了一下
,“你看到了,我是個不會討人歡心的人,男人女人都一樣,大人物小人物也都一樣。沒遇到你之前,我是個孤獨的人,父母雙亡,除了凱文和我的舅舅舅媽都沒什麼能說話的人,在學校也不受歡迎,大學畢業以後就直接進了西點。話說回來我說自己和瑞特完全不認識也不符合事實,畢竟我聽說過他的名字——我剛進校的時候他因為不守紀律被開除的傳言已經流傳好多年了。畢竟雖然西點是有名的魔鬼集中營,但是三個月之內就累計兩百次處分也不是那麼容易。”他想活躍一下氣氛,只是這個笑話蘭莉笑不起來:她其實也沒有見過瑞特很多面,只是她認識的巴特勒先生是一位仗義疏財的紳士,願意在沒有任何擔保的時候借給她錢幫她修復自己家族陣亡將士的墓碑,也願意不要利息借給她做珠寶生意的本錢,而且她記得他非常喜歡安吉拉。喜歡小孩子的人壞不到哪兒去,這是她一直堅信的——只是對於迪森,這個法則就自動失靈了。
迪森看自己的逗笑失敗只好糾偏話題繼續說下去·:“其實在西點的日子算是我過得比較自在的一段,雖然訓練很苦,可也認識了不少從全國各地來的朋友,性格也開朗了不少。只是沒過幾年,戰爭就開始了,我們這群剛畢業的新兵蛋子被選派進了軍隊。再後來,除了我他們都成了炮灰,現在還不知道被埋在南方的哪一塊土地底下,我想幫他們的家人把遺體運回家鄉都辦不到。”迪森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神變得傷感起來,但他的語氣依然是溫和的。他的敘述確實不夠“生動”,沒有加上蘭莉在南方聽慣了的退伍老兵說起戰鬥的時候那種激動情緒的渲染,但她真切地感覺到了那種憂愁的存在。“這應該是我第一次跟你說這事兒吧——不對,其實我壓根兒就沒對其他人說過,連凱文都沒有。”
“後來我調到了舍曼將軍的部隊,巧的是凱文也在裡頭,隨軍醫生。他一直勸我把朋友的死先放下,別那麼悲觀,畢竟‘戰爭很快就會結束了’。這是他自從應徵入伍以後就一直堅持的看法,‘在咱們手裡結束’,他當時跟我這麼說。”
蘭莉心裡掠過一絲陰影:舍曼不顧老百姓的死活和苦苦哀求放火燒燬亞特蘭大的暴行連南方的三歲小孩子都知道了,還成了年輕媽媽們管教他們淘氣的不二法門,連她自己也在安吉拉不肯乖乖睡覺的時候拿“不睡覺的小孩子會被舍曼抓走”嚇唬過她。凱文的話經過迪森的轉述意義也大不一樣,北方式的樂觀在她聽來成了對南方精神的蔑視。迪森果然如他自己說的不會討人歡心,簡直可以說他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典型了。她本想在心裡狠狠嘲笑迪森一通來報復他剛才的挑釁,但是她知道一個男人說心裡話是多不容易,尤其是對著一個女人(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所以她此時更加無所適從
)。在他們敞開心扉的時候最不能表示的就是聽而不聞和冷嘲熱諷,那無異於判了男人的真誠和尊嚴——不是死刑,卻是更殘酷的終身監禁。她在迪森面前向來不屑於也不用偽裝自己的表情,於是這種即使被翻舊賬也並不濃厚的恨意交織著她天性中對別人無限關懷的心理自然而然地反映在她的臉上,迪森也看到了。
“可是在我眼前,面對著那麼多鮮活的屍體,就是前一秒鐘還是活生生的人,後一秒種就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不管是敵人還是戰友,都讓我實在懷疑戰爭是不是能結束。一個人跟我再親近,但在耳朵邊跟我說這種話也就成了笑話,多少次都一樣。直到後來,我遇見了你。”他收回目光自顧自地講著自己的話,卻讓蘭莉的心海再次波瀾陡升。
“在戰場上,一個人見多了死亡,心也就慢慢麻木了,人成了一架機器,去殺自己的同類,不殺他們自己就要被他們殺。為了活下去,只能不把同類看成同類,不是自相殘殺是為正義而戰,於是殺人這麼一件平日裡了不得的罪過也就變得平常了。可是夜深人靜沒有戰爭的時候我一直在想,戰爭是為了什麼打起來的?”迪森又繞開了她,講起戰爭來了。她本來對這種已經過去的打打殺殺沒興趣,但是她沒有離開,因為她也不明白這件事是為什麼:在南方的時候沒人告訴她,幾封家人的陣亡通知書和一個破碎的家讓她恨死了戰爭;在北方的時候她也不懂,北方人難懂的口音和勝利者的態度讓她懶得聽他們唾沫四濺的囉嗦;再回到南方的時候已經物是人非,她的同胞們卻已經忘了原因——也許他們從沒記得過,只記得他們為邦聯做過的失敗的努力,那種激動她變得無法理解;現在,她又回到了北方,靜下心來,聽一個她最熟悉也最陌生的人告訴她這個她想了十幾年也不明白的問題。她想了解它,只為了以後永遠不再遇見它。
“是你們的紳士先挑起的這場戰爭,可是我們北方這邊也有不少同樣狂熱鼓吹戰爭的演說家。政治家們就是一群衣著光鮮的騙子,可是受騙的人裡頭不乏聰明人。戰爭和林肯先生沒關係,解放黑奴也不是他身為政治家的本意。儘管作為個人,他高尚的人格讓他無法容忍在自由之地還有如此落後的獲取自由的方式。南方的紳士是自由的,建立在三千萬黑奴不自由的基礎之上的所謂自由,這自由本身就是不自由的,也註定是長久不了的。因為自由本身就不是依靠剝奪別人的自由來維持的。”蘭莉倒覺得他此時像是一個正在煽動選民的“衣著光鮮的騙子”,雖然她也承認,迪森的話說的對,南方人挑起了戰爭,他們上了演說家的當,林肯先生很願意和南方講和,但是戰爭開始之前黑奴的生活怎麼樣南方的正派人有目共睹,戰爭結束以後又變得怎麼樣更是一目瞭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