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二十二章 保羅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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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二十二章 保羅的心思
因為安吉拉的嬤嬤實在太嘮叨,一句抱歉的話能重複十幾遍,保羅聽不下去了就提醒她把注意力放回到她家小姐身上,這才還了耳朵一個清靜。看著她氣喘吁吁地挪動著龐大的身軀去追安吉拉,保羅鬆了一口氣。
回憶到此為止。保羅想從中找出一點頭緒,可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眼看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有些意興闌珊,也打算回房間休息休息再說。手裡的檸檬茶被晒得有些發燙,他不想喝了,左右看看沒什麼人注意自己,乾脆倒了了事。
不過杯子還是要還的。僕人們正趁著人走茶涼收拾殘局,他四處望望沒發現安德魯在哪兒幫忙,就隨便放在了一張桌子上,誰知道手不穩,杯子掉在地上了,還好是草地,沒破,卻滾進了桌子裡面。
因為有桌布擋著看不清楚,保羅又不想讓人發現,只能小心地掀開桌布貓腰去撿。沒想到那個杯子像是成心和自己作對一樣已經滾了出去,他從桌子底下鑽出來的時候早就有人幫忙拾起來了,他還很不雅觀地抓了一把人家的褲腳。
保羅窘迫地想站起身,頭卻又磕在了桌子邊沿,這一下可不輕,他都能感覺到桌子的劇烈晃動,幸好桌上的東西都還安然無恙。他倒吸了一口氣用手揉著撞疼的地方,總算沒有丟人地叫出聲來。
自己今天走了什麼黴運?保羅憤憤不平,不過是想要物歸原主而已,弄得自己跟和人幹仗了似的一肚子悶氣,真和人打了一架也行啊,正好把這一肚子氣撒出去。可倒黴就倒黴在冤沒頭債沒主,找個出氣筒都沒地找,現在還要應付一個莫名其妙來添亂的人。
不過抬頭看看眼前的這位,他又覺得自己太樂觀了。剛才還在和安吉拉爭論人家是不是正派人,結果現在真碰上了。
“孩子,你沒事兒吧?”還是對方先開口好,他還疼著呢,客套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挺好的。”保羅趕緊把手拿下來,他能感覺到那地方已經腫起了一塊,可老遮著和人說話也不是事兒。
布萊恩沒說話,伸手在保羅頭上揉了揉:“怎麼樣,還疼不疼?”
保羅覺得好神奇,自己揉了那麼多下都不管用,他用指頭肚按了幾下就把疼痛消了大半。“好多了。謝謝您,布萊恩先生。”糟糕,怎麼直接把人家的名字說出來了?
“我們以前認識嗎?”果然,布萊恩的表情有些詫異。
“呃,是我朋友剛才對我談起您的。”保羅只能這麼說。
“我能冒昧地問一句是您的哪位朋友知道鄙人的名諱嗎?”這傢伙,怎麼窮追不捨?
保羅沒詞了,只好用眼睛望向別處,他不想出賣安吉拉。
“對不起,孩子,我沒有別的意思。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布萊恩大概也覺得自己問得太細了,於是換了個問題。
“我叫保羅。”保羅鬆了一口氣,“和您聊天很有意思,不過——我的監護人還在等我,我得回去了,下午再見。”謝天謝地,在他找不出理由離開的時候一眼看見斯佳麗正站在臺階上衝他招手,他顧不上想她要他幹什麼,趕緊一溜煙跑過去了。
太陽昇到了最高處,翻騰的熱浪讓保羅覺得自己成了一條在開了的漿糊裡游泳的魚。他知道,布萊恩的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他的後背感受得到那種和天氣一樣滾燙的注視。沒想到人的目光,居然有這麼大的能量。
“你這孩子,不好好進屋睡覺在太陽底下傻站著,不怕中暑啊?看看你的衣服,哎呦,都汗透了,趕緊換換去。”和斯佳麗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是保羅可以分得清哪句是抱怨指責,哪句是躲藏在它們背後的關心。
“等等,你的腦門怎麼了,怎麼腫了?”還是被發現了,不過也好,他正好可以轉移一下巴特勒太太的注意力。
“沒什麼,不小心撞的。布萊恩先生已經幫我看過了,沒事的。”
“那就好,別弄得一身傷病的回去,我就謝謝你了。哎,不對,你怎麼認識布萊恩先生的,我不記得和你說起過他啊?”
保羅正懊惱自己“引火燒身”,只好老老實實說:“是剛才安吉拉小姐告訴我的。”說來也怪,這個名字在布萊恩那兒說不出來,在巴特勒太太面前就能暢所欲言了。
“不錯啊你小子,這麼快就跟安琪混熟了。”好像越來越亂了,巴特勒太太已經完全誤會了,看自己的眼神都變得那麼曖昧。算了,他懶得解釋了,愛怎麼樣怎麼樣吧,不過反正也不會怎麼樣的。
保羅被慢慢上湧的倦意驅趕進屋的時候,還聽到布萊恩先生和巴特勒太太在談論他的傷:“真不好意思,這孩子太調皮,給您添麻煩了。”“您這是說哪裡話……”此時此刻他已經不想去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了,只想趕快回自己房間躺下一輩子不起來了。
保羅已經去休息了,斯佳麗覺得外面實在太熱,也想回去,但又被布萊恩叫住了:“斯佳麗小姐,容我問一句,您真的是這孩子的監護人?”
“您這話說的我可有點生氣了,難道監護人還有假的不成?”斯佳麗嫣然一笑,如願以償地看到布萊恩心慌意亂以致於手足無措的樣子,反正周圍也沒別人,不怕有人奇怪為什麼一位小姐也可以去當監護人。
“當然,我不是這個意思。”布萊恩連忙解釋道。“對了,我叫住您是想告訴您一件事,請原諒我晚上不能和您跳舞了。”
“咦,您有什麼事嗎?”斯佳麗反而覺得這是個好訊息,她差一點就笑出聲了。
“實在抱歉。我忽然想起一位老朋友要從南方來看我,所以晚上我不能參加舞會了。我希望您能和華爾蒙特先生說一聲,恕我失禮。”
“是嗎?可是州長先生——”斯佳麗還沒把場面話講完,布萊恩已經整理好衣服,衝她點了點頭,徑直出去了。
這人真夠大膽的,斯佳麗暗想,頂頭上司都沒走呢他敢先行退場,要不是家裡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兒沒人敢這麼幹吧?斯佳麗突然又有點後悔:要是他真的本事比州長還大,那自己找他不就能把瑞特放出來了?
不過人都走了,就不去想他了,還是回去睡覺養足精神,等晚上舞會的時候繼續找州長套近乎好了。斯佳麗想著,慢慢也就睡著了。
可保羅在自己的房間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反而把自己的睡意攪得像身下床單的褶皺一樣亂七八糟。他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那個布萊恩,可是想不起來了。
保羅想過了一刻鐘沒有頭緒,暫時先放了這一件事,讓自己的腦子想點別的。他不擅長聯絡,但剛才在樹下想過的幾件事又一起冒出來了。他這次沒有任由它們攪成一團亂麻,而是努力地去分出先後次序。
算算日子,應該是安吉拉父母的南北分離最先發生(至於原因就是安德魯說的那些了);之後是他們和好,又回到北方(巴特勒太太應該出了不少力才對);這個時候自己正和巴特勒先生在一起,不久他就消失了(從他臨走前對自己的安排來看,說不定早就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巴特勒太太不知從哪裡聽到風聲,為了救他來到北方,見到他以後從他那裡得到了自己的訊息,就來接他回安吉拉的家;可自己在這裡待了幾個星期,卻沒有再聽到她說起巴特勒先生的事,自己主動問起也沒有得到正面回答,反而在這些天裡不斷看到安吉拉家裡張燈結綵,各種各樣的人來了不少,都是為了宴會在做準備,巴特勒太太表現得最積極,不但親力親為地教自己上等人的禮儀(這八成是巴特勒先生要求的),還在宴會上成為了無可爭議的主角和北方人打得火熱。
如果自己不瞭解情況的話,恐怕會以為巴特勒太太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見丈夫進了監獄沒指望出來了(巴特勒先生現在呆的地方絕不會比他的想象更好),就琢磨著另攀高
枝兒,去勾引有權有勢的男人,好給自己留條後路。可保羅卻不覺得她是這樣的女人,雖然和她接觸不多,而且她也很少給自己好臉色看,但是保羅可以感覺到她對自己丈夫的深情。他們倆現在感情不好他當然知道,不過巴特勒太太想要扭轉這種局面的努力他也看得到,她沒理由在這個緊要關頭放棄,而是應該抓緊機會才對——雖然把巴特勒先生被抓起來這件事看成機會其實挺奇怪的。
那麼事情的真相就很明顯了:巴特勒太太費盡心思打扮,竭盡全力微笑,使盡招數在北方人中間出風頭,就是為了能讓他們放巴特勒先生出來。
保羅想清楚這一點以後卻沒有變得比之前更輕鬆。雖然往好的方向和他剛才往壞的方向去想以後斯佳麗的目的完全是兩回事兒,足以影響他對她人品的判斷,但是手段其實沒什麼分別。這一點發現讓他覺得——他形容不好自己的感受——心裡不太舒服,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替誰不舒服,是強顏歡笑的斯佳麗還是一不留神會被戴綠帽子的瑞特。
“巴特勒太太——斯佳麗小姐結過婚了?”安吉拉顯得很意外。
“三次。她的前兩任丈夫都因為意外去世了。”這句話火上澆油。
“那第三任呢?”安吉拉最關心這個。
“不好說。”這句話說了等於沒說,其實已經要爆炸了。
“什麼意思?”安吉拉眨眨眼睛,表情充滿了欲求甚解的好奇,讓他有點心慌,以至於話都說不好了。
“就是——這樣,我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活得好好的——但是那是一個多月以前的事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這時候自己已經後悔提到這件事了,畢竟具體情況也不甚瞭解就在這兒說開了。
“一點兒也不。”安吉拉撇撇嘴,“那位先生現在去哪兒了,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這個,確實不好說。”自己只能這麼說,然後就把安吉拉氣到另一張桌子那裡了。
不過這時候情況還不算最糟,真正的爆發是在——
“哎,不是,我……你別走啊。真是……”自己惹人家生氣了,當然要道歉,但是他沒有起身追過去,而是不爭氣地保持了片刻半蹲的尷尬姿勢之後把原本脫離椅子一半的屁股又落回到椅子上,因為他還沒吃飽。
等吃飽喝足了,才想起還有正事沒辦。他四處搜尋安吉拉的蹤影,發現她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動。保羅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道歉了。
“剛才實在是不好意思。”保羅還沒說完,安吉拉就伸手把自己的手絹遞到了他鼻子底下,他愣了一會,直到看見安吉拉似笑非笑地用手指輕輕在自己嘴邊比劃了兩下,才知道她是要自己把臉上還沒擦乾淨的肉汁抹掉。保羅當時就臉紅了,趕緊照做,幸好當時沒有其他人注意他。
把手絹還給安吉拉的時候,保羅想挽回一些面子,就把斯佳麗教給他的那一套拿出來了:“尊敬的安吉拉小姐,感謝您的熱情邀請和盛情款待。”敬語這種東西聽上去挺肉麻,不過說出來了也就那麼回事,巴特勒太太真是小題大做,要做上等人哪有她說得那麼難。
“沒什麼。要是客人遠道而來卻沒有盡興而歸,那就是我們待客不周了。”保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安吉拉說話的時候表情變得懶洋洋的,口氣也冷了不少。
“怎麼能這麼說?”保羅多少也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是他不好正面回答,只能繼續說場面話。“剛才惹您生氣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祈求您的原諒,小姐。”他本來還想鞠個躬的,沒想到安吉拉理都不理他,直接對自己身邊的嬤嬤說:“我累了,嬤嬤,回去吧。”然後就不顧嬤嬤的勸阻離開了。保羅的躬沒了用武之地,本來想道歉的人現在成了接受嬤嬤道歉的一方,他覺得滑稽,忍了半天的倔脾氣也竄上來了:大戶小姐愛耍性子讓她耍,自己還真懶得伺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