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章 雨心尋岸(之六)

第十章 雨心尋岸(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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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雨心尋岸(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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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枝彩燭逐漸開始了搖曳。張大強張副市長招呼高鵬與章小月坐了下來。帥美的狄公子狄曉風從章小月的臉一一看過去,全然一色的笑臉。

指著端上來的那道菜,張大強不無得意地說:“小月,你們知道這道菜的原料嗎?”不待章小月和高鵬張嘴,張大強笑嘻嘻地說道:“孔雀!哈,孔雀!”

“孔雀?……”狄曉風吃了一驚。著實沒有想到張大強竟然拿孔雀當菜餚。若是知道張大強拿孔雀當他的盤中餐,就是繩捆索綁他狄曉風,他狄曉風也不會來赴宴的。可眼下……此刻……狄曉風著實有撓心的煩憂,只是,他有說不出的矛盾在糾纏。

“這孔雀也能吃?”狄曉風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張大強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一齊放聲“哈哈”大笑。待章小月和高鵬的笑聲打了個逗號,張大強眉毛往上一揚,說:“曉風呵,你真是少見多怪了。這世上有什麼不能吃的,天上飛的、地下爬的,凡是帶了一點犖的,都能當作大餐。你看看那些廣東佬,麼事不吃?!吃不到的不吃,化成灰入了土的不吃,就連蛆蠅也吃。這些廣東佬真會吃也真能吃,要不,那些怪病也就不會從廣東那邊風生水起,向內陸腹地大肆進攻。嚯嚯,我說的可是大大的實情,不信,你可以去問問你舅父林港琛,他一定贊同我的說法的,嚯嚯……”

在張大強的笑聲中,高鵬拎著一瓶紅酒,小心在意地問:“張市長,喝紅酒?!”

聽了張大強的一番話,狄曉風心頭很不平靜,張嘴道:“張市長,這孔雀可是受保護的呀。”

“哼,拿過來……”張大強很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對高鵬說道:“把那個瓶子給我拿過來,讓狄曉風瞧一瞧,看我泡的什麼酒?!”

還沒遞到張大強的手裡,章小月就抿著嘴兒笑了。

“小月,你別笑。”張大強未飲酒卻已有三分醉意。只聽他神情威嚴,言辭卻輕佻,“曉風,你瞧瞧你猜猜,你看我手裡拿的麼事泡的酒?”

高鵬也開始仰頭朝天“嘿嘿”發笑。

狄曉風看著那黑紅的半截柳條兒似的東西,不解地搖搖頭。

“嗬,狄公子,諒你也不知這是啥。告訴你吧,這就是最得勁的虎鞭。這酒就是最珍貴的虎鞭酒,一般的人想都莫想。這酒好呵,補腎壯陽,懂嗎?!到了我這份上,就得家裡旗幟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半點兒馬虎不得。不用這虎鞭酒,我如何應酬得開?!呵呵……”話透著滿臉的紅潤跟著唾沫子在張大強的周身飛濺。

怔住了。狄曉風被張大強的話徹底的怔住了。

高鵬忙舉起酒瓶,斟了一杯酒遞給張大強,笑說道:“張市長,那酒太烈,留著您回去和您夫人慢慢品,今夜喝紅酒的好,人家曉風可不慣喝你那烈性酒。”

其實高鵬也不大自在,畢竟還嫩,因為他和狄曉風一樣尚在類似於柏拉圖之精神戀愛中。

“噯,你們懂什麼?!人生的第一要義是學會享受。享受!學會享受,才有進取心。那天我得閒了,真該給你們好好上一課,上上人生最重要的一課。曉風呵,人生過於理想化,是要不得的……”手撫著酒杯,張大強開始了他的開心一刻。

狄曉風看著聽著心驚。心想,這個張大強真是無法無天,所有受保護的珍禽異獸,他都滋補了他的臭皮囊,這算哪一回事呵?!

“曉風,你也喝杯紅酒吧……”高鵬一看情勢,知道狄曉風開始在生悶氣,對張大強的不滿雖未溢於言表,但從緊閉的嘴脣足可看出狄曉風的憤怒。高鵬到底是在官場混了一些時日,既使有什麼不情不願的事情,但為了大好的前程,他早已學會了察言觀色與見風使舵之伎倆,所以,他不露聲色地勸著酒,也藉此打消狄曉風沉默中即將暴發的怒氣。

狄曉風悶悶地看著那虎鞭酒以及當作了下酒菜的孔雀珍饈。對高鵬的勸酒充耳不聞。

章小月也有點窘。她不是看著滿桌的佳餚傷神,她是為著席間悶悶不樂的狄曉風而略顯焦灼。還好,章小月一向喜形於色,仰首打了一個哈哈,以此活躍已然凝固的氣氛,並笑說:“曉風,幹嘛這般拘謹?若是你不喝紅酒,(也是的,高鵬連酒也不會勸,)那我叫人給你送上幾聽全麥啤酒可好?”

滿滿地自斟了一杯虎鞭酒,咕嚨了一口,哈哈氣,看也不看其他人,伸箸夾起一片鱔魚,細細嚼著,嘴裡含混不清地說:“曉風……太嫩……你要適應……環境不能去適應你……你不如高鵬這龜兒子有情商……是情商……造就大企業家的是……情商……非智商……書讀得再多……人際關係處理不當……一敗塗地……聽說……有個博士還為十三歲小學畢業就當老闆的小孩子打工……說明什?……只能說明情商的作用非常的大……我文化不高深……咹,n 市又有那個敢不聽我的……喝,別多想……多和高層保持一致……喝,啤酒,你喝……”

狄曉風的心迅速的冷下去。

高鵬、章小月就同n 市的權威人物張大強喝開了。

十二枝彩燭吐著彩色的光影形成一個個淡淡的花蕊,輕輕搖曳,煞是好看。

望著滿桌佳餚珍饈,狄曉風怔在那裡儘管自個兒意猶未盡的發著呆。

撕掉了官場最可遮羞的那一層面紗後,高鵬、章小月嘻哈著與張大強喝花酒。當他們知道狄曉風是有求於張大強時,自然狄曉風在他們眼裡彷彿不算一回事了,他們勸了狄曉風幾回後,見狄曉風並不給他們面子,訕訕地笑笑,只得作罷,酒也不勸了,他們仨在一起笑鬧著喝開了。

狄曉風儘量剋制著。然而耳朵裡不時蹦進去高鵬聒噪的音響,什麼“一隻小蜜蜂呵飛到花叢中呵……”;什麼“一根扁擔光溜溜,挑擔大米上成都;成都的小妹愛大米,我愛成都的花妞妞……”;什麼“我愛你,最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章小月已被高鵬的老掉牙卻又不斷翻新的小曲兒鬧騰得體酥淚灑、巧笑不休;張大強則“老夫聊發少年狂”,童心大作,與高鵬不停地唱和。

狄曉風鬧不懂了,捫心自問,這難道就是n 市政界領導人以及n 市未來政界明星的作派?!

攥緊了拳頭,卻只能扼腕嘆息。狄曉風呵狄曉風,你怎麼也與他們混跡一處?

端起晶亮的高腳啤酒杯,狄曉風無意識地喝了一口,那酒嗆了一鼻孔,“卟”地一聲,那酒未能入喉,卻噴泉一般噴射了出來,滿桌的佳餚珍饈都有了狄曉風嘴裡鼻孔裡噴射的殘酒。頓時,一桌笑容一桌嘻鬧聲都在此刻凝固了。

高鵬突地打破了沉寂。他猛地嚷道:“曉風,狄曉風,你,你你你,你太過份……”

章小月尷尬地掏出香水紙巾擦了一把臉,望了望狄曉風,猛然間聽到高鵬的嚷叫,忙對高鵬說,“你呀,高鵬,人家都窘得不得了,你還……”

“嚯嚯,噢,嚯嚯,只不過加了另類作料。放心吃吧,吃不死人的,說不的,剛才曉風那一卟卟出來的東西子還是超級補品呢,嚯嚯!”張大強鎮靜下來,伸箸朝向盤中佳餚夾去。

狄曉風蒼白的臉微微一紅,心微微一動:這個張大強也著實不能小瞧……

一團雲又一團雲飛快地聚集,剛剛還有著柔和月色的天空,倏忽間暗了下來。

夏夜,典型的猴子臉,說變就變。一瞬間,雨霏霏揚揚灑了下來。雨不大,像是n 市人嘴裡慣說的‘麻紛雨’。可是,這雨也怪,下下停停,停停下下,如詩詞裡所說,‘拂了一身還滿’。

阿威和阿倫躲進了車裡。他們對著外面的雨夜痴痴發呆。

這也難怪,每個人都懷有一腔心事,雖說阿威像是陪太子讀書,雖說事不關已,然而因為阿威不能不說也是一個重義重情的人,所以,他也為替小元寶去說情的狄曉風擔著一份心。坐在後座的阿倫,人整個兒陷下去了,好象自己被這雨夜給吞噬了。

時間彷彿靜止了。只有窗外的細雨有滋有味的細細地飄飛,無聲地飄舞,無聲地滋潤。

阿威忽然間有著百無聊奈的感覺,長長地打著哈咽,眼皮也有些沉重似的象是掛了一坨鉛。

一刻間,紛飛的細雨並沒有打算有要停下的意思,阿威不由看了一眼阿倫,說道:“噯,這是個麼事等法噻,不曉得狄總麼時候出來噻?!”

“等吧,阿威兄!”阿倫也有點無可奈何的意味。

看了一眼雨中的夜色,阿威便道:“阿倫,我們也別太沉悶哦。要不,咱們也說說話兒、扯扯談,比方嘛,我說上一句,你對一對下一句,嗯,你對的下一句的話裡頭一定得要有個‘千’字兒,還有在尾字音節上帶點韻兒,你看行不?”

“也罷,聊以解悶罷。噯……”阿倫就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阿威想想,開口道:“那我就說了,我說頭一句你立即接下一句。有了,‘忽如一夜春風來,’這你肯定能對的。”

阿倫懶懶地對道:“嗯,‘千樹萬樹梨花開’。你再說吧。”

阿威咧嘴一笑,說:“窗外葉迎雨點點,”

摘下眼鏡,阿倫閉著眼睛說:“千點萬點意綿綿;”

“阿倫,幹嘛這麼雅,奇怪。生活中還是俗多於雅的好,你我又不是麼事騷人墨客。”阿威就又微微一笑。

“要俗就俗到底好了。”阿倫就又懶洋洋地回道。

“那好,就大俗吧。聽好了,‘雨夜一點紅’,”

“嚯,千條毛毛蟲。”

“阿倫,你這又太俗了,俗不可耐。噯,‘有翅不能飛’,”

“羽化千年龜;”阿倫接說道。

阿威隨口說道:“哈哈,‘有話不能說’,”

阿倫張口就來:“心有千千結;”

“噫,‘有女不能愛’,”

“千萬莫變態;……”

阿威驚訝地笑道:“莫非是你變了態?”

阿倫驚詫莫明地嚷道:“千萬千萬別說是我不會愛!這不對上了吧?嘿!”

阿威捂著肚子笑將開來。

待阿威再次探頭看時,窗外的情形為之又一變。

“看,林秀雲……”阿威扭過頭去招呼阿倫,一臉的說不出的驚訝。

“耶……”地一聲驚叫,處於淪陷的阿倫半坐了起來,趕忙朝外看去。

阿威並沒有看錯,也沒有說錯。的確是林秀雲。她從車上下來時,他們倆都沒有瞧見,此刻,林秀雲正穿過素淡的雨幕,朝美麗島夜總會斑斕的大門口接近。

“她找狄大哥?!”阿倫驚呼道。

“不、不一定吧?!”阿威遲疑著開口道。

正如阿威估計的,林秀雲在大門口停了下來。她仰起了頭,又微微地低垂下頭,彷彿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她要真是進去了,那、那狄大哥怎麼辦?”阿倫真的著急了。

“聽天由命吧。”阿威輕輕地搖了搖頭,將車窗搖了一小半下來,兩眼直視著徘徊在大門口的焦灼不已的林秀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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