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非得已(之六)
一生所依 尼采在世紀的轉折點上 流星之殤 華音閣十二月之花 度厄逍遙仙 嗜血相公逃婚妻 無限強化 stranger之青春憂傷 再次為父 吞噬之
第五章 情非得已(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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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愛上了一個值得愛的人,也因此林秀雲對狄曉風所說的話並不是十分的追究。如果真的要追究起來,那可是沒完沒了的自尋煩惱呵。愛不易,理解一個人不易,而增添一個人的煩憂則只能讓心愛的人離自己越來越遠。林秀雲不是沒智識的人,也因此,她多半能理解狄曉風的情懷亦或情愁。
“我想我能理解一點,不過,我認為兩個人共擔一份責任,比如說,對郭春麗,我以為我和你共同擔負起這個責任為好。”林秀雲出語就找狄曉風的死穴。
狄曉風一怔,很是驚訝,他終於懂得和明白了自己之所以不敢面對真實情感的原因所在了。他是為郭春麗的生存擔著極大的心,而他則時常思索他和郭春麗之間是否真的有著獨特的愛情?他亦不知道,因為心中沒譜。
“我現在是不太清醒了,秀秀。”狄曉風感覺與林秀雲所談的題目太大,而那一刻的情流瞬間又凝成了一個結。
“你我可以聊點輕鬆的話題的。”林秀雲期許狄曉風一個肯定的微笑。
“也好。嗯,秀秀,張副市長不是給了我這五萬元的現金支票麼?!你說說看,這錢怎麼辦?”狄曉風也只得轉移話題。
“你我現在缺的不是錢。n市現在正處於發展時期,你想張副市長他們這點心意到底能做什麼?”林秀雲把問題還是拋給了狄曉風。
狄曉風想了想,道:“我們n市的教育事業還不是很發達,尤其是小學。人的一生能不能成才成人,關鍵在於從小開始。從小他所受的教育對他一生的走向與影響是密不可分的。我想,我們不如將這五萬元錢捐贈給某所小學,讓失學的孩子儘快上學,也算我們了卻了一樁小小的心願。”
“曉風,你想的一定是你好好考慮過了的。我支援你。待長河公司改為控股集團公司後,有了更多的錢,我們不如也投資興辦學校。”林秀雲的臉上馬上就有了憧憬之笑顏。
“我有許多想法,可惜都不切合實際,所謂有新的理想,往往只是一場空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麼,唉……”狄曉風似乎又要陷入他的憂鬱與孤獨的嚮往中。
“有想法真好,有想法的人比沒有想法的人更值得愛。曉風,你我能到今天,不僅僅只是緣分。”林秀雲微有的那一絲兒憂傷也消逝無痕。
狄曉風心頭猛地又是一震,林秀雲又說到情感這個**的話題上來了。
狄曉風有他的困惑與不安。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不適宜去追求愛的人,他心中當然也是十分的清楚與明朗。他心中有一個無法開解的結,是情愛之於事業還是責任之於緣份?懵懂的,他渴望有一個清醒的自我認識與發現。他不是一個迷,也不是一個謎,他需要有一個人能徹底地理清他,幫他解開這個結,讓他從愛的邊緣迴歸愛的天堂。他行走在自我的邊緣,是對世界有個期許還是渴望這個世界處處都有人性的光輝?錯愛?還是愛錯?真的付出,他想但是又不能全然的接受,於是,他惶惑不安地用心打量身邊的美與愛,然而,徘徊中的孤獨時不時讓自己深陷於無助與寂寞中,迷一樣攫住心扉,就象一道難解的哥德巴赫猜想費盡神思。有時在想,他自己寧願付出,但是他又明白,一旦他真的付出了,那的的確確真真切切就是對愛情的傷害,給自己是無盡的傷痛與懺悔。迷惘,孤獨,他的心雖還靈動著,然而,他巴望著自己的這顆心,還是失血過多的好。
正有些不安與胡亂想時,門輕輕地推開了。狄曉風和林秀雲都朝門的方向看去,進的是郭母。
神情恍惚的郭母,蹣跚著走到了狄曉風的病榻前。“伯母,您怎的又來了?”郭母口齒略有不清地說:“風兒,我、我來看看你。你可大好了?”狄曉風忙略略欠起身,說,“已無大礙了。伯母,天天勞您牽掛,我的心好不安的呵。”郭母有意無意地抹了一把眼簾,那眼睛也並不看狄曉風,輕輕唉嘆了一口氣:“風兒,有牽掛總比沒牽掛要好點,唉……”
狄曉風見郭母進來時就覺得她的神情有點不大對頭,再仔細察看,果然有點小問題了。狄曉風輕咬嘴脣,眉頭微皺,問道:“伯母,您有什麼心事和煩苦?能告訴我嗎?”
林秀雲也看出來了,她悄悄地對狄曉風說:“她臉上有幾道輕微的傷痕。”
郭母機敏起來,馬上轉頭向著林秀雲,見到這個輕盈似精靈的佳麗,忙向狄曉風問道:“這個是?”
“伯母,我忘了向您說了,這就是林秀雲,我表妹。”
“伯母好!”林秀雲甜甜地叫道。
“好好,你也好。真漂亮!”心神不寧的郭母,讚歎卻是由衷的。
狄曉風又問道,“伯母,小茵茵怎的沒和您一起來?”
“唉,遭孽呵,那麼一個小伢,整天被鎖在家裡,不曉得又發了麼鬼瘋,又把伢鎖在小屋裡了。”說罷,郭母撩起了衣角,揩抹了一下眼角。
“伯母,您臉上的傷痕,是麼樣搞的?到底出了麼事?”狄曉風很是著急地說道。
“沒、沒,好好的……”當郭母說著“好好的”這幾個字時,眼淚卻象斷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
林秀雲仍是悄悄地對狄曉風說:“曉風,伯母她老人家肯定有什麼傷心事。”
“伯母,是不是春麗她出了什麼事?還是春麗她又亂來一氣?”狄曉風更是著急。
郭母帶著哭聲道:“這日子怎麼過呵,一個傻姑娘不算,還一個混帳的賊兒也夾在空裡胡攪蠻纏。那個賊兒苟彬又找上門來鬧事……”
“狗東西,老子廢了他!”狄曉風義憤填膺。怒火就從他俊美而憂鬱的眼中逸出。
“曉風,怎麼回事?”見狄曉風如此怒氣衝衝,林秀雲驚問其故。
狄曉風的怒火還在燃燒,只見他全身上下都在急劇抖動,林秀雲就知道狄曉風著實生了很大的氣,在與他相處的有限的時日裡,這是他唯一怒火填膺的一次,就連邱豪那時那樣對他,他也沒有如此憤怒過。狄曉風他到底不是泥人狄,他也是有血性的男兒呀。由此可見,狄曉風對郭春麗真的是又愛又疼。
好大一會兒,狄曉風這才緩過神來,怒氣也消了點,只是他餘怒未息,此刻他還在喃喃自語,“這個狗東西,有一天我非得好好教訓他一下不可!”
“風兒,你別,他還是小茵茵的爸爸,傷了他都不好……”郭母只有抹淚的份兒。可郭母的話對狄曉風而言,實在是至情至理呵。
“唉,伯母……”狄曉風不知說什麼好。
“曉風,到底怎麼回事呀?”林秀雲急於想搞明白這件事兒,她發覺這件事兒不但妨礙了狄曉風,也妨礙了她林秀雲。
“慢慢你會知道的,秀秀。”狄曉風很不情願說那事兒。
“嗯 ,那好吧。”林秀雲也只得耐住性子。
郭母終是揩乾了淚水,粗重地出了一口氣,說道:“風兒,就讓他們去吧。命是各人的,想好不得好。”
“不,伯母,我要讓您和春麗都過得舒心愜意。如果還這樣下去,那難受的不光只是您和您一家了,還有我還有林秀雲。”狄曉風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將林秀雲也連帶上了。
林秀雲自是高興,因為狄曉風的這句話,分明是暗示她林秀雲與他狄曉風是一道的,彷彿在說有他狄曉風就會有她林秀雲似的。
“伯母,我和狄曉風會想辦法讓您和您的一家過上舒心的日子的,放心吧伯母。”林秀雲就順著狄曉風的意思發揚光大。她的嘴兒也很甜柔,她的話兒讓郭母很受用。
狄曉風沒想到他剛才不經意帶出的“林秀雲”三個字,讓林秀雲撿了一個便宜,心裡說不是那樣的,但是他也不能再解釋了,否則會越解釋越亂,越描越黑。
“風兒,還有秀秀,你們別費心了,就讓我那一家子就那麼過吧……”郭母的話也客氣了起來,因為身邊畢竟多了一個林秀雲。
“哦,不。”說時,看了一眼郭母,狄曉風忽然記起了一些他範圍裡尚未做的事兒,於是忙對林秀雲說:“秀秀,麻煩你讓阿超和阿倫他倆進來一下吧。”
林秀雲很樂意地起身去到外邊,不一會兒就將阿超和阿倫叫了進來。
“狄大哥何事?”阿倫推推眼鏡。
“狄公子,有事請吩咐。”阿超在林秀雲在的當兒,對狄曉風也還畢恭畢敬。
狄曉風就把郭母又向大夥介紹了一次,當下便說,“阿超、阿倫,你們去一趟伯母的家,替伯母家換壇煤氣、買一袋米和一壺油,謝謝你們了。”
“份內的事咯。”阿超笑說。
“謹遵狄大哥令!”阿倫希望搞笑一下,但是不成功。阿倫就想,這幾個人怎的都沒有幽趣的細胞?
“這怎麼好?”郭母惶惑地站了起來。
狄曉風就笑說:“伯母,我病了,就讓他們代我為您做點份內的事吧。”
“唉,風兒,就是我自己的兒女也沒你這麼好。風兒……”郭母說著,又撩起了衣角。淚痕猶在的郭母,起身欲走。
“您別這麼說,伯母。”側過頭來,苦笑了一下,狄曉風對林秀雲道,“秀秀,你就代我送送伯母吧……”
笑語笑聲四下裡擴散開來。第一醫院的小會議室臨時成了會客廳,接待從遠道而來的香港商界領袖林港琛一行。
鮮花是現成的,那是用來看狄曉風的,臨時也派上了用場。果品堆了好幾盤,以顯示n市物華天寶。來的是張大強張副市長和來世昌祕書長,以達人傑地靈之儀。
歡快的氣氛是章小月的大手筆,畢竟她是一位美麗的才女,為市長們所器重;不僅僅是這,而她體內特有的歡快的因子,是使她在她的人生舞臺上活躍的真實因果。
林港琛受到的禮遇,是他有生以來不多幾回中的一回。紅潤臉色的林港琛覺得,自己並沒有白活這一回。
張大強在自己的地盤上就充分顯示他不多見的表演才能。人的一生不知要扮演多少角色呵,能演一回真實的自己才不枉活了這一回。在今天這個小小的舞臺上,所體現的就是真實的自己呵,張大強把自己淋漓盡致地發揮到了極點。他的個性之張揚,使他自以為他是在他的家裡,他是一家之主,在座的各位都是他的客人與家人。人要演好自己的角色不易,張大強今天十足是一個本色演員,連林港琛都頗為感動。
嘴可以不停,話要儘量多說,這就是誠心待客之道,要讓林港琛有賓至如歸的那種良好的感覺。
聊到一定的時候,必是要有一個小小的**。於是,張大強提議道:“林主席,中午我們市政府為您和林秀雲大小姐接風洗塵?”
“哈哈,張市長,感謝感謝,今天就免了,我的外甥狄曉風病還沒好,我和我女兒是不能赴宴的,請多加諒解,多加諒解!”林港琛此刻真有點感恩戴德之心情。
“呵呵,能理解能理解呵。林主席,那麼就等狄曉風的病完全好後,我們市政府再宴請,如何?”張大強理解似地哈哈大笑道。
“這,這如何是好?!”然而,這讓林港琛心中又滿是歡喜。
“不礙事的。”張大強說著,又轉頭朝羅院長喊道,“老羅,狄曉風的病要得幾天才完全康復?”
羅院長答道:“最多六天就完全好徹底!”
“好,六天後,也就是第七天,我張大強在‘沁園春大酒樓’,歡宴林主席、狄曉風和林秀雲大小姐等貴客,到時在座的都要給我一個面子呵!”張大強紅光滿面,笑口大張。
“一定!”那些應邀陪座的幫閒們一齊答道。
林港琛說:“有勞各位,實是不好意思呵。”
“我們都是叨您林主席的光呵!”這些上得了檯面的陪客亦或幫閒們,說出了自己心底的話。
“那就這樣吧:一面是宴請,一面將長河公司中改制的事就在那天一棰定音。林主席,你看,這麼決定如何?”張大強興高采烈地證詢道。
“使得使得,那是再好不過!”林港琛高興得直搓兩手。
章小月也很興奮,忙說,“到那天,我可要搶著放一掛鞭,你們到時可別跟我搶呵,哈哈!”
“不會的不會的,我們要一睹女部長放鞭炮時的風采!”那些陪座的高階幫閒們都放聲大笑。
大夥兒真的就融入了一家子團聚與歡樂的氛圍中去了。
這一番折騰,這一番演繹,又不知將下一幕推進到何處,又不知將會是怎樣的一番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