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過雲過(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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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風過雲過(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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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別墅雖大,可人聲鼎沸,鬧騰騰的鬧心。雖說林秀雲的閨房離碩大的客廳還有一定的距離,可幾十號人在客廳裡說呀笑的,那開心的喧鬧聲不能不入林秀雲的耳鼓。
雖是心情還未完全好轉,但也不象狄曉風無故離去時那般苦痛與鬱悶。
聽到客廳裡喧鬧的聲音,林秀雲的心裡轉開了念頭。哦,是狄曉風故里的拜訪團來了,拜訪團的到來,意味著爹地會在一兩天內去n 市,到時,我該怎麼辦呢?
想到狄曉風一聲不吭的離開香港,現在又得去面對想愛卻不知是愛還是不愛的狄曉風,心中就有一種莫明的惶惑與不安。
沒有比現在更難堪的惶惑與不安了。客廳裡的說笑讓林秀雲更增添那種煩憂的感受,因為他們的說與笑是真實的,也就意味著離開香港去n 市的時日也就愈來愈近,與狄曉風相對的時日也愈益的迫近。
爹地是無論如何也要去n 市的了,爹地是顧不了自己的感受的了。
林秀雲不能不想,她真的還沒有準備好,一個姑娘家再怎麼說也有自己的尊嚴,對狄曉風的確是真愛,然而她不能就這麼去哦。
就算是狄曉風在意我,那也只是爹地的說辭,還不一定就是狄曉風的意思呵。
林秀雲如此這般苦惱的想。
許多時候林秀雲是在傍觀他人的笑與他人的歡樂,而自己希望能有歡樂的時候,卻又偏偏錯失,能是她的錯嗎?
雖不是,卻又偏偏受傷害。追求還是追逐?已說不上來,想要緊閉心扉,卻為未能攥緊心中的愛而不得不半掩,任心靈的傷口不再如期痊癒,繼續淌淚淌血。
許多時候,都是在佯裝堅強,其實更需要有一個真實而溫暖的肩膀靠靠。不管在現實生活中還是在夢裡,都是一人孤零零的走呀走……沒有岸,沒有藍顏知己,更不知如一條孤舟的自己何時可以緊緊攥住一根愛情的稻草?!
“狄曉風,人說愛情是毒藥,我可是含著毒藥、踩著鋼絲、捂住碎痛的心靈,渴望走向愛的彼岸,走向愛的你,你可知道?!”
林秀雲禁不住輕聲低訴。
自己囚禁自己,然而心卻超然於物外,在邊緣的愛中渴求心與心的相融,渴望走過那一片雲彩,那明天的期盼,與之伴愛相生。
愛,有時候真的是傻傻的愛,失去了自我的愛,可是,愛的人卻偏偏沒有太多的感覺。叫人如何不感傷如何不傷懷?!
此間每一分鐘的逝去,都意味著離狄曉風是愈來愈近,可是心能不能合成一顆一起跳動,能不能不關風雨只關情?
客廳裡的談笑聲象交響樂竄入了林秀雲的耳鼓,讓她的心更苦更亂。
自身的孤苦寂寞與客廳的喧囂成了極不協調的反差,讓林秀雲頗有些無所適從。移身於鏡前,瞧著鏡裡的自己,一臉的無奈與慵倦,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外面的世界不得寧靜,內心卻渴望有所依託。想要抓住什麼,沸騰的無法平靜的心事讓她不知所措。客廳裡的人聲鼎沸,象是要達到**,自己的落寞卻欲想達到某種平衡,不如聽一首歌罷。
有氣無力的移步,掃了一眼家庭影院,摁下功能鍵,一首聖哲禾鈞天新作的歌曲——《風過雲過》——飄了出來。婉約、憂而不傷的歌音在林秀雲寂寞的閨閣流光溢彩。
林秀雲起初頗不以為意,聽著聽著,那歌音彷彿已深入到她的五臟六腑,一下子緊緊攫住了她的心:
一萬年的光和熱
溶化不了你心的堅冰
孤獨燃燒寂寞
星夜裡碎裂的嚮往
片片似蝶衣飄落
原以為愛的淚水
可以澆綻美麗的花朵
昨夜西樓
風過雲過
我如春花,如此如此脆弱
*
風可以漂,雲可以泊
夢不可以孤單的漂落
想要尋找依偎
只不過又是天涯海角
玫瑰惘然咽苦澀
原以為愛的柔情
是今生今世美好的相約
緣起紅塵
風過雲過
唯有至愛,不曾不曾來過
*
這首歌就將林秀雲帶入了她的夢,讓她的思緒飛旋,讓她更多的想念狄曉風,讓她將無望的憂鬱暫時擱淺。
林秀雲有了一個決定,不可更改的決定:只等她的爹地一聲令下,她就義無反顧的飛向n市,飛向她的前緣今生來世的宿命。
“狄曉風,我來了……”
《風過雲過》滿是林秀雲的憧憬,她焦急地期待著張大強率領的拜訪團迅速返航,她的爹地林港琛能快些結束談判,她想要飛了,飛了……
心情沒什麼不好的,即便就是在最惡劣的環境,心情也一定不會壞到那裡去。張大強在心情應當好的時候,百分之百都處於一種最佳狀態,也因此他的心情和他的臉對人和對物都應付裕如。想必是他在官場天長日久練就的一項特殊的看家本領。此刻的張大強,心情同樣異常的好,來到了林港琛的書房,無異於到了自己的家。
品著林氏集團漂亮的女職員恭恭敬敬遞過來的貢茶,臉上的顏與眼中的熖似火在幽幽的燃燒。
看著張大強如此這般的好心情,林港琛沒有理由讓一絲憂鬱浮出心靈的視窗。他的眼睛同樣在微笑,雖不似張大強的眼光一般的燃燒,然而,他的笑意生動了許多。
兩人品著茶,一時間雖說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他們的腦海同樣在轉著千百個念頭,目的不一,當然心事不一,也就意味著想要的東西也並非相一。
張大強笑著,他現在並不急於開口,從林港琛的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林港琛所要談的條件並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樣苛刻,甚至於現在他張大強反而已掌握了談判的主動權。這是張大強事先沒有預見的,至少他現在可以安逸的開懷的喝林府收藏的貢茶,這其實也是一種獨有的享受,他心中不曾想要的享受。
林港琛放下茶杯,估計張大強張副市長品茶也品出了一番滋味,於是向張大強說道:
“張市長這番誠意,我心領了,n 市是我故里,當然我有向n 市投資的意願。”
張大強擱下茶杯,望著與自己相向而坐的林港琛,笑道:“建設好n市是n市全體人民的意願,我們的責任則無疑是極為重大的。林主席的投資將會使故里n市更為繁榮,也使n市人民更快的步上康莊大道。哈哈,當我們看到自己的家園無比美好時,也算是了卻了我們心頭的遺憾,畢竟我們為自己的家園盡了心也盡了力!”
林港琛也哈哈地笑了。他心裡在想,內地這些當官的,話倒是說得極為冠冕堂皇,讓人不信服也不行。當下接道:“張市長一語中的。我呢,也圖個落葉歸根罷。為家園盡心盡力自是應當,話可得要說分明,我還得為我的外甥兒狄曉風鋪條路子。”
“哈,那是自然。我是理解您的心情的。您想扶曉風一把,這是正常的;而我們市委的考慮則是,讓狄曉風成為我市的明星企業家,讓我們n 市名聞環宇!”張大強一臉的喜悅與激動。
林港琛自是歡喜,n 市領導如此相信與看重狄曉風,是他始料未及的。激動之餘,林港琛站了起來,看看沒東西可以趁手讓他激動的心情平息下來,只得將茶杯再次捧起、兩手揉搓著手裡的茶杯,急切地說道:“呵,市委既有如此之想法,張市長,這我就放心了。那我就直接說了吧,我的意思再簡潔不過,就是要將狄曉風所在的長河公司改變為股份制企業,你說說看能否改?”
“改是可以改,但是公司要重組,意味著有一部分職工要下崗,下崗了的和到了退休年齡的員工就得買斷工齡,給他們一大筆補償費,這筆安置與補償費由誰來支付,這才是一個關鍵的問題之所在。”張大強說著收起了笑容,一付沉思之模樣。
“這不是什麼特大特難的問題。我的條件也不是太苛刻,只是想讓我的狄曉風出任董事長、總經理,由狄曉風實際控股!”林港琛笑了,這是來自心底的欣喜。
張大強聽了,開始了一番仔細的琢磨。心想,由國營改為控股,難度大是大了一點,然而一旦成為股份制公司,他便可以讓他的老婆成為長河公司的股東,他的親戚也可以在長河公司上班,而且,林港琛對長河公司的投資也將是天文數字,那日後自己的既得利益簡直就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臉上的笑意重又開始燦爛。張大強咧開了嘴,“呵呵”一笑,說:“只要是為了n 市的建設與繁榮興盛,您所說的條件絕不成問題。我回去就向市委市政府提交報告,讓長河公司成為股份制公司,了卻您的心願。”
林港琛聽後笑了笑,又道:“我得讓我的狄曉風即將管理的公司成為控股集團公司,以後還得讓公司股票上市,長河公司成為上市公司。”
“長遠呵!薑還是老的辣!”張大強內心不得不歎服。雖說臉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但是他不得不露出心悅誠服的樣子,爽聲大笑,“好,好!”
“哈哈!”林港琛也笑了,他的笑帶有一點自嘲似的笑,不如說是一種莫可奈何、悵惘的笑,因為他實在是預見不到也看不到以後會出現的結果,他希望狄曉風能延續他的事業、莫如說是延續他的生命,然而他也深知外甥狄曉風的性情,生怕狄曉風因了自己的性子而毀了自己祖輩血淚奮鬥得來的基業。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他不能不憂,憂狄曉風的處世哲學,憂狄曉風的愛情與婚姻,憂來憂去,憂的全都是狄曉風……
笑過了,林港琛說道:“張市長,我有樁事情想在此提及,可是……”說著,林港琛朝張大強望去,目光如炬。
見到林港琛如炬之目光,張大強心頭一震,心想,林港琛此刻的目光如此灼灼的看人,必有焚心之愁事。當下急問道:“林主席,您心中所焦慮的是為何事?”
林港琛撫撫油亮的頭髮,眉宇皺了皺,一笑,道:“所擔心者,是我那外甥兒的婚事。”
“哈,哈哈,您家的曉風一表人才,追求者眾,您擔心咯啥?”張大強雖說如此笑著說,心中卻轉悠開了。
林港琛嘆了一口氣,道:“如果我的曉風樣貌只是一般,我倒不很擔心。此番擔心,就是擔心他人長得太帥氣太俊美,內心還一味渴求完美,不適應社會潮流,生活在虛無的理想世界裡,導致他一則不能正確的看待社會的另一面,二則因為對理想的愛情完美的追求而妨礙婚姻,最終導致人生虛無,我不能不憂慮。再者,趙燕燕離我的曉風又離得近,日久生情,到時我的女兒林秀雲還能不能和狄曉風拜天地,還是兩個字,我不能不為之心憂呵!”
這一席話叫張大強好想,他有點不明白林港琛要告訴他狄曉風、林秀雲與趙燕燕他們的情感上的事,到底是出於何種用心,一時間他不甚明瞭。張大強含含糊糊地說:“趙燕燕和狄曉風走是走得近,那也是工作上的原因。您家秀秀與曉風可是相互屬意的哦。”
見張大強含糊其詞,林港琛皺眉一聲苦笑,嘆口氣,道:“我率性挑明瞭吧,我的秀雲是一定要和我的曉風結為連理的,而趙燕燕的工作……”,林港琛輕輕咳了咳,以掩飾自己慌亂的心緒,“而趙燕燕那邊的工作是不是得由你們那邊去做了?”
猛然聽到林港琛說的這番話,張大強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睛望著林港琛,又趕緊收回恐慌的目光。一瞬,只是一瞬,張大強恢復了常態。一瞬,他腦海轉過了好幾個念頭,當然他明白林港琛的良苦用心之所在了。只是他立馬想到了趙燕燕的工作著實不是那麼好作的,她趙燕燕可是趙市長的女兒,讓趙燕燕自覺遠離狄曉風,這工作可不是那麼好作的呵。趙燕燕得罪不起,因為她有個好老子;林秀雲更得罪不起,得罪了林秀雲,不但不能斂更多的財,而且升遷之途也會相應的受阻。林港琛的投資以及門頭江大橋的建設,將是他在n 市標榜千秋萬代的政績工程,而且他的這一鼎力的大手筆,將送他進入省委省政府的領導班子,因為他並不只想做一個市級領導幹部,他要進入省委,在省城端坐於青雲、享用無限風光,直至威風八面。如此一想,張大強忽地明白了孰輕孰重,“人還是現實點的好!……”張大強的臉上一忽兒又湧上奮發昂揚的紅光,因為他想到了章小月,於是他決定就此押下這一寶。
“呵呵,林主席,這樣吧,趙燕燕的工作就由我們來作!”張大強拍拍胸脯,信誓旦旦。
鍼芒一般的目光不經意地從張大強的臉上急速掃過。林港琛臉色霽和,他開始用心的笑了,微微地點點頭,道:“那讓張市長費心了。現在可一棰定音了,長河公司改制之日,就是我林港琛投資之時!”
港商領袖林港琛的話的確是擲地有聲。
雖說與林港琛的談判、姑且說是談判吧,這個結果雖出乎意料,但權當是雙贏罷。張大強不能不接受這個所謂的雙贏之實,但是從此以後他就得在艱苦的戰線上作持久戰而不敢稍有鬆懈,因為趙市長與林港琛都是得罪不起的人兒物兒。
“好,林主席,咱們就來個一言為定!”說著,張大強站了起來伸出了手。
林港琛此刻臉色開始紅潤,見張大強站了起來,自己也趕緊站了起來,將張大強的手緊緊握住,猛地搖了搖:
“一言為定!”
“林主席,中午我請客!”
“不,由我來請!”
張大強忙說道:“我已在皇家大酒店預訂了酒宴,還是由我來請吧,哈哈,哈哈!”
“呵呵,張市長佔得了先機哦,呵呵,呵呵,那就祝願我們合作愉快!”林港琛爽朗的大笑道。
“哈哈,合作愉快!”
“那就請吧……”林港琛作了一個優雅而有力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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