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章 敲碎離愁(之二)

第十章 敲碎離愁(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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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敲碎離愁(之二)

3

來了,來了;近了,近了。近了,很熟悉的n 市第一醫院。

心呵,輕輕的跳蕩吧,別驚醒狄曉風。

風塵撲撲,一路急行,只恨車速太慢。可是,一旦到了n 市第一醫院,卻又害怕了起來。

有太多的擔心,有太多難醒的夢,這可不是狄曉風所能知曉的呵。

拾級而上,輪椅輕點再輕點,輕輕的慢慢的上吧,彷彿離狄曉風只有咫尺了。

曉風,我來了,不辭而別又匆匆的來,你會怪我無狀的行為嗎?

林秀雲輕輕地彈彈衣裳,心神隨著輪椅的轉動而搖盪。

一片白,一片白的記憶,在腦海中急遽的過濾。這是熟悉的地方呵。一扇門,一扇記憶中挽著疼痛而尷尬的門,也是白色的。時間短暫,然而,卻是一段深深的烙印,為他還是為自己?

市第一醫院特護室,自己曾經住過的特護室,現在卻住著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心愛的人兒。

曉風,我是不是來得太晚了?曉風,是不是我又將打斷你清幽的迷夢?

敲碎離愁,是到了敲碎離愁的時候了。曉風,你還不明白我的心?

輕輕而匆匆,輪椅載著林秀雲如一朵彩雲飄到了特護室的門口。

“進去吧……”

林秀雲不假思索。

一重門,

二重門……

穿越兩位護士小姐那禮貌的微笑,林秀雲恨不得如鳳飛蝶舞一般展翼至帥美的狄公子狄曉風的身邊。

蠟黃……

臉色蠟黃。蠟黃的臉色,首先映入了林秀雲的眼簾。

輕輕顫動的身子此刻抖動得更為厲害了。

身子儘量挨近狄曉風,諦聽他那疲倦的心跳還是他那如蘭的鼻息?

紅酥手輕輕撫著失血過多而黯然的玉手。

“曉風……”一顆淚情不自禁地滴落在狄曉風失血過多而黯然神傷的玉手上。

睫毛輕輕地眨了眨。

林秀雲趕緊揩拭了一把淚眼。

輕輕地眨眨,眼睛仍舊緊閉。狄曉風是在自己的疼痛中撿拾屬於他自己的一絲慰藉?

“曉風,你醒醒……”林秀雲對自己的心說。

靜靜的躺著,狀如冬眠的安琪兒。只是好倦,好倦,好像永遠要睡下去,不理凡塵的苦與樂似的。

“你好累,好累,是嗎,曉風?”

林秀雲揩拭盡臉上的殘淚,眼睛即刻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冬眠的安琪兒。

“老天保佑,幸得有一個十三郎,你知道麼,十三郎他好勇敢的,他救了你。”

林秀雲對著內心審視著狄曉風。

狄曉風是她的心愛,是他的前緣今生來世,是她掙扎不脫的宇宙,是她永不遺失的守護神,就像阿波羅。

心是恆界,在生長,在她的心頭雋永的生長。她與他共有一個小宇宙,共有相同的呼吸,共有飛越凡塵的羽翼。

“曉風,此一生一世,你可得要撫平我心中的傷感呵……”

狄曉風的眼睫又輕輕地眨了眨,像是聽懂了林秀雲的心語。

“曉風,愛你,我不悔,不悔,從不知道什麼叫後悔。若是知道什麼叫後悔,也許我就不會來這凡塵走一遭了。茫茫人海,與你相遇,早先是夢,是一幅畫,現在的我和你,還會是夢嗎?”

輕輕的,輕輕的,林秀雲感覺到狄曉風的手指正輕輕地觸著自己的手。

一種酥酥的感覺立即從手背爬滿全身。

心跳摒住。

輕輕的握著,忽而加了一絲力道,纖纖酥手就掌握在狄曉風的手心裡了。

“秀秀,……”

“曉風……”

眼睛還是不肯睜開,像是在享受。

“秀秀,你怪我嗎?”

“…………”

“秀秀,你在怪我?”

“不,……”

“我,我好矛盾,一直好矛盾……”

“我聽著……”

“嗯,你又在流淚……”

“曉風,你真的感覺到我在~流淚……”

“我,我不值得你如此……”

“誰值得?……”

“我一直以為你會恨我,可是,你從來都不恨我,為什麼,為什麼嘛?”

“你說愛情會恨愛情嗎?”

“可我從未有過付出呵……”

“可我懂你的心,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好傻,好傻,秀秀……”

“……是,好傻,比你更傻……”

“你的腿還疼嗎?”

“不,有你這句話,不疼了,不疼了……”

“何苦來哉,秀秀,我並不優秀,有時我真的是一無是處,聽說過嗎,百無一用是書生,可是我卻郎不郎秀不秀的,至今未有一絲成就,我不值得你愛呵,好秀秀……”

“你比他人多一點愛心,又那麼肯負責任,愛上你不是我的錯……”

“謝謝你,秀秀……”

“……”

“秀秀,我想聽你說話……”

“我想看看你兩腿的傷痛處,痛得很嗎?”

“哦,已上了藥,不痛了,一點也不痛了。”

“睜開眼,曉風,看看我吧……”

狄曉風聞言,忙睜開眼,美目閃射出憐愛的光焰,似一團柔情蜜意的火。

伸出手,輕輕觸著林秀雲的臉頰,輕輕揩拭去臉上殘留的淚痕,然而,又一輪晶瑩的淚悄悄地躥出眼簾,狄曉風忙用湘繡絲絹揩拭不停。

“秀秀,今天你把一生的淚都流盡了,以後我若有那麼一天,你不是沒淚可流了麼……”

“啐,不準混說……”

林秀雲淚水中透出一絲柔情的笑顏,粉拳輕輕地敲打著狄曉風的胸脯。

“哎呀呀,好痛……”狄曉風輕叫道。

“我這叫‘敲碎離愁’……”

“‘敲碎離愁’?挺詩意的呵……”

“嗯,是呀,挺富有詩意的,這可是宋詞《滿江紅》的頭一句,要聽嗎?”

林秀雲反過來緊握著狄曉風的手,溫柔地笑說。

“要聽,要聽鶯聲燕語,美極了……”

“偏不,偏不……”

“好秀秀,就要嘛……”

“嗯 ,好。不過有一條,你得答應我……”

“行,我答應你就是,你說……”

“在你靜養期間,你的一切事我都包了……”

“這怎行?!你還沒好呢!”

“曉風,後天我就一切都好了,放心!”

“這……”

“你就聽我的,曉風……”

“哦,我得問你一件事,小茵茵救回來了嗎?”

微微一滯,林秀雲眼一眨,就要黯然下去的眼光立即又閃爍出誘人的光彩:

“嗯 ,小茵茵已救了回家了,那個叫什麼苟彬的壞坯被逮捕了。噯,不說這了,好不?”

“小茵茵救回來了這就好,這就好……”

“曉風,你要聽我念‘敲碎離愁’這首詞嗎?”

忽然間,林秀雲心頭酸酸的澀澀的。

感覺到異樣,狄曉風一滯,心頭立刻明晰了。何苦來哉?!微一嘆息,忙道:

“秀秀,我等著呢……”

林秀雲點點頭,忙道:“嗯,這就……”

“林大小姐,有勞你了。”

正要念那首詞,楊開明走了過來,微笑道。

“開開,哦是你,辛苦你了。”林秀雲忙應道。

“開開真的很辛苦,又要操心門頭江大橋,又得前來關顧我,不容易呵,是得要替我好好謝謝他了。”狄曉風平靜的注視著楊開明,道。

搓著手,笑笑,楊開明道:“這有啥的呢,應該的,我和你分啥彼此呢,如果是我有事你還不一樣關顧我,哈哈,曉風。”

“爹地早就說過了,你有一個實心實意的好兄弟,曉風,你的兄弟原本就很不錯的。”林秀雲轉過頭來,微微地一笑,說,“是得好好感謝你,開開。”

楊開明看了看床頭櫃上的藥,就又坐回到沙發上,說:“曉風大約要住一個月的院,門頭江大橋的一些事務非得要有一個長效的規劃不可了。”

“哦,開開,有何困難?”林秀雲明媚的眸子盯著楊開明。

微一慌亂,神情即刻穩靜,楊開明就道:“還是資金,必須要追加投資了,再就是我的狄哥們要負起全責了,再不能打亂仗了。”

“鄒總不是在麼?”林秀雲詢問道。

“鄒總只是負責一時,他說了,這項工程是狄哥們的,還得由狄哥們全權負責任,他也得在幾天後回香港處理要務。”楊開明道。

“可惜我的雙腿,唉……”狄曉風長嘆道。

“還有我呢,曉風,你著什麼急?!”林秀雲嗔笑道,又轉頭去看著楊開明,說,“嗯 ,開開,那~這樣吧,在曉風住院的這一個月裡,門頭江大橋建設之責任由我來擔吧。對於追加投資一事,我得和爹地商量後再回復你,不過,請放心,我想我是能處理好投資這一事項的。”

“哈哈,謝謝我的林大小姐了,我正愁著呢,沒成想,你一來就把我的憂愁全都趕跑了!”楊開明就開心的笑了。

“唉,我是啥也幹不成……”狄曉風喟然長嘆。

“郭伯母來了……”

正待要說什麼的林秀雲聞聲朝門口望去,只見阿倫扶著愁發斑白的郭母走了進來。

“風兒,風兒,我苦命的風兒……”一見狄曉風,郭母老淚縱橫。

“伯母,您怎的也來了?我不要緊的呀。”狄曉風欠欠身子,準備坐起來,卻為郭母所攔住。

“快別坐起,躺著、躺著吧。風兒,你救了小茵茵,就是救了我們全家……”郭母抹著淚漬道。

“伯母,快別這麼說,要謝得謝十三郎。”看著如同自己母親一樣的親人,狄曉風的心為甜蜜所包裹。

“待會我去感謝他。噯,傻丫頭要我給你帶來一點東西,要我一定要親手交給你,風兒……”郭伯母忐忑不安,說罷,卻看了一眼林秀雲。

林秀雲冰雪一般聰明,忙道:“曉風,我也有點累了,我去稍稍休歇,你和伯母先聊聊……”林秀雲大方的笑道。

狄曉風點點頭,就微笑著和郭母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林秀雲由菲傭姐妹花輕輕地推出了特護室。

林秀雲出去後,楊開明也就告辭了。特護室一時間又歸於靜謐,所有的人都期待郭母或許有一番驚人之舉。

郭母在狄曉風的病床之邊沿側身坐了下來,向阿倫招招手,阿倫心領神會地趕緊走了過來,把一個藍色的小布包交到了郭母的手上。

顫顫的手,抖動得厲害,像是要從藍布包裡拿出什麼特別珍貴的數千年前的文物似的。郭母的嘴脣哆嗦著,拭著去解藍布包的口子,可好幾次都因為手抖得太厲害而作罷。

“還是我來吧,郭伯母。”阿倫小聲道。

“唉,人老了,眼也花了,謝謝你了阿倫。”郭母聞言就將藍布包交給了阿倫。

會是什麼呢?郭春麗要給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呢?狄曉風尋思道。

想到郭春麗,想到小茵茵,憐憫的感覺襲上心頭。只是此刻狄曉風是平靜的。

狄曉風不能不平靜。心海不要再掀起什麼波濤吧,在這時刻,一切都歸於寧靜的好。

阿倫的手還算麻利,一下子解開了藍布包,並從中掏出一個玉蘭色的玻璃瓶。

“這是什麼?”阿倫眯著眼問。

“伯母,這是春麗的?”狄曉風沉靜地問。

撫撫斑白的愁發,郭母接過玉蘭色的玻璃瓶,開啟玻璃蓋,道:“風兒,這是我家傻丫頭特地為你配製的藥膏子,是用珍珠碾成粉子加藥物熬製成的。”

說著,郭母用棉籤挑了一點出來,放在紗布上。

那膏藥呈黑色,有淡淡的藥香,閃著晶亮的玉光,煞是可愛。

狄曉風一看,覺得這黑膏藥還真的是那麼一回事,不知不覺間在想:郭春麗還真的肯費心事,那藥也下了一番功夫的喲。

阿威也剛好進來了,看到黑色的膏藥,聽明白了原故,心想道,那郭春麗未去楚天機場,原來是在為狄曉風熬製藥膏,了不得。

阿威把阿倫拉到一邊,小聲說:“阿倫,你說郭春麗是真的那個瘋……還是假的那個了?她好像能掐會算似的,知道我們能救回小茵茵,所以特地在家熬製藥膏,也不知小茵茵和狄總在她心裡誰輕誰重了?”

“問題的關鍵是:報恩!郭春麗知恩圖報,當她知道自己的小女兒已不具危險了,她首先所想到的是報恩,她好像也掌握了人性的弱點。”阿倫到底是大學生出身,分析得頭頭是道。

“嗯,或許是。看來,郭春麗到底因何而瘋痴,是有一番講究的。”

“哦不說了,我們去看看,那藥膏是否真的有效?”

阿倫和阿威就又走了過來,卻聽郭母說道:“風兒,小茵茵的命是你救的,傻丫頭就只認這一點,說是要你用她熬製的藥膏,一定得用。”

狄曉風的心頭已無法再靜謐無波,那心海正又悄然掀起新一輪波瀾,只是暗暗地壓抑著。

“伯母,您剛才說……”

狄曉風只得又重回現實。

“風兒,傻丫頭一定要你用她熬製的珍珠養膚藥膏,她交代過,一定得用……”

說罷,郭母掀開蓋在狄曉風身上的薄薄的毛毯。

“伯母,這怎好?”

狄曉風很窘卻又難以拒絕郭母的這番好意,一時間感覺好慌亂。

正在慌亂間,卻聽一聲嬌喝:

“慢著……”

話音甫落,卻見菲傭姐妹花推著林秀雲走了進來。

“幹嘛,秀秀?”狄曉風訝然道。

“喲,秀秀姑娘,風兒該敷藥了……”郭母小心的陪笑道。

“曉風,你該記得上次郭春麗熬的豆奶吧?她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

林秀雲的話就像一枚重型炸彈,在狄曉風的心空裡“轟”的爆炸開。

“姑娘,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郭母驚得站了起來,立即替女兒郭春麗維護道。

“秀秀……”狄曉風一臉的煞白,無奈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

“這次決不能用郭春麗的,不能,決不能!”林秀雲很是嚴峻,臉上一臉的寒霜。

“秀秀姑娘,這可是我家那傻丫頭的一片心吶!”郭母愁發斑斑亂顫。

林秀雲明媚的眼眉再度黯然冷笑:“哼哼,她又使什麼心計?真想要我的曉風哥一生都癱瘓下去?她是什麼心,誰知誰懂?”

“罷罷罷,我不跟你說了,秀秀姑娘,我懶得跟你說。”郭母又慢慢地坐了下去,轉向尷尬的狄曉風,道,“風兒,我家傻丫頭還給你寫了一張條子。”

“條子?”狄曉風不願碰到的事偏偏又都碰上了,直是叫苦連天。

林秀雲立時瞪大了雙眼,身子卻在擻擻地顫抖。

阿威、阿倫全都掉過頭來,瞪大眼眸,訝異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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