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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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1、2)
1
她對陳易說,你跟著我不會是想探知我真實家境吧?
當時不過是開玩笑的。
可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卻讓她整個人都懵了。這一串事情發生的並不快,車子駛過的時候,她就認出了那是顧天行的公車,隨後看到車在他們前方不遠處的小院子門口停下,再然後是司機下車,打開了後門,在顧天行下車後對他竊竊私語,顧天行目光掃過來,喊她“圓缺”……
一切一切如同被拉長的一個電影片段,每一個分鏡頭都看得如此清楚,可她無力按下停止鍵,阻止下一步的發生。
她目光轉向陳易,喉嚨深處發出些細碎的動靜,她希望陳易是不認得顧天行的……可是他蹙起的眉頭和眼神中閃爍的暗芒,讓她一點點心如死灰,慢慢沉寂下去。
“圓缺,不進去麼?怎麼今天這麼晚才回來?”顧天行顯然並沒有如陳易認出他來一般認出辛圓缺身邊的這個男孩,而且明顯因為眼前這一幕面色不豫,招呼辛圓缺的語氣中帶了屬於長輩的壓迫。
“嗯,我馬上進去。”辛圓缺脣邊露出了一點慘淡的笑意,好吧,她也不知道現在該怎樣面對陳易,眼見顧天行走進了院門,她輕聲說了句,“陳易,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
說完就緩步踱向門口,她能感覺到陳易落在她背後的目光,卻不知道他現在心裡針對她而產生的想法。
走進家門,換鞋,肖雪手裡正拿著顧天行才脫下的西裝外套,見到她回來溫柔一笑,“圓缺也回來了?在外面吃的什麼?”
“肯德基。”辛圓缺乖巧的回答,目光半垂著,並不特別慌張,“媽,我先進去做作業了。”
“嗯,去吧。”肖雪點了點頭。
辛圓缺回到房間,趴在桌上,期望紛亂的心緒能漸漸平靜下來。
陳易是知道的吧,然後呢?會怎樣看她?會怎樣認為她?他是否知道顧聿衡的身世?是否知道顧聿衡逼得顧天行無法輕易得知他的訊息?是否會聯想到她現在所處的位子?是否會懷疑她和顧聿衡的接觸頗有問題?是否會看出她遠不如外表看起來那麼單純……
不光她今晚一語成讖,他也是,他說再在她身上發生什麼他都不會覺得驚奇……
而事實他能做到麼?
辛圓缺越想越亂,猛然站起,手按在桌子上靜了一會兒,乾脆先拿了睡衣去洗澡。
她所住的房間沒有帶浴室,只能出房門,到對面的浴室去洗,在開門之後,她聽到客廳裡顧天行和肖雪交談的聲音,
“看到她和一個男生站在外面……”
“嗯?什麼樣的男生?”
“那男生不錯,可早戀畢竟不是很好……”
辛圓缺一下子關上了門,再重重靠在門背後,早戀不好早戀不好……
她媽媽聽到這話該有怎樣的想法?
肖雪生下她的時候不過17歲,早戀……
她媽媽不僅早戀,還私奔,早孕,跟家裡一刀兩斷……
這些顧天行明明都知道,而顧天行在讓自己注意顧聿衡的時候,難道就真的除了想探聽他的訊息外,沒有別的半分念頭?
他怎麼能在她媽媽面前說出早戀不好這種混賬話來!
辛圓缺心裡如有一把早已捅進去的刀,不僅遲遲沒有拔出來,反而在裡面緩緩轉動著,絞的那裡血肉模糊。
她果然是天真了。
太天真太傻太狂妄,她以為自己早已千錘百煉,早已將世上骯髒的事情看得太多,早就不會在乎任何事,所有的事情看在眼裡都不過浮雲一般,無論發生什麼,她都能不動聲色的冷靜應對……
可是現在呢?
她的心亂如麻只能說明一件事,她在乎。
在乎陳易會怎樣看她,在乎顧聿衡會不會也知道。
如果她真的什麼都能看淡,什麼都不會放在心上,那現在的恐懼和慌亂從何而來?
她動心了。
如果她不是真正在乎顧聿衡這個人,何必介懷事情敗露後他的態度?
想到這裡,她突地走到書包前面拿出手機,按亮螢幕,看到上面那個還沒來得及儲存的陳易的號碼,編輯簡訊,發過去:“陳易,能答應我不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麼?”
剛剛按了傳送,背後傳來兩聲輕輕的敲門聲,然後是肖雪柔和的聲音,“圓缺,可以進來麼?”
圓缺咬了咬下脣,再語氣輕鬆的說,“媽,進來吧。”
門被輕輕推開,肖雪走進來,目光輕柔細膩的看著圓缺。她今年不過三十一歲,女兒卻跟了她十四年,是她一個人帶大的,歷經艱辛,所以最瞭解。
圓缺聰明乖巧,什麼事都喜歡悶在心裡,一個人慢慢消化,就算是痛和委屈,也努力讓自己習慣,彷彿是要吸收那些痛苦的經歷再一寸寸讓她的防護變得更厚更強大,如她在自己懷裡撒嬌時說的那樣,“媽,你說這一次痛過了,下一次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痛了?”
想到以前自己沒有能力給圓缺足夠的保護,只能看她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學會自己成長,肖雪的目光中就不自覺帶上了點悲哀。
辛圓缺看出了肖雪神情的變化。剛剛始終煩躁不安的心就這樣安靜下來,是啊,再悽慘能慘到什麼地方去呢?至少她和她媽媽現在能有這樣衣食無憂的生活……
“圓缺,沒在做作業?”肖雪將手上端著的才削好裝盤的蘋果放在書桌上,溫言問辛圓缺。
“做完了,本來在學校就只留了一點。”辛圓缺從書包裡拿出了一本參考書,放在桌上,坐下,再笑笑回答。
“關於剛剛你爸……顧叔叔在外面說的話,你聽到了是麼?”肖雪拆開了辛圓缺的髮圈,讓那頭烏黑柔順及到腰間的頭髮自然散下,用手指溫柔的幫她理著。
辛圓缺轉過頭,握住肖雪的手,再將臉靠在肖雪懷裡,半晌才帶著笑意開口,“媽,他是爸爸。”
肖雪淚意一下子湧了上來,眼前一片模糊,無意識的呢喃,“圓缺……”
“媽啊,”圓缺如撒嬌一般,“我覺得我比你運氣好,放心吧。”
肖雪忍住淚意,輕輕嘆了一聲,拍了拍她肩膀,“吃蘋果吧,早點睡。”
辛圓缺點頭,微笑目送肖雪離開房間。
但這晚終究久久不能入眠,圓缺躺在**,不時看看手機,雖然陳易的回答無論是什麼,對此時的她都不該有影響了。
可直到她凌晨三點過,抵抗不住心神疲倦沉入睡眠,陳易也沒有回她的簡訊。
2
辛圓缺第二天醒的很早,睡的時間明明很短,卻像做了一個極其漫長的噩夢,忽然醒來,背後冷汗涔涔。
脣邊勉力向上微微揚起,她起床拉開了窗簾,這時天還沒完全亮,藍灰色的天幕下,外面的小巷中已經有晨跑的身影。圓缺突然想到陳易說的他有晨跑的習慣,一瞬間興起念頭,不如此刻穿好衣服下去撞撞運氣。
最終還捏在窗簾上的手輕輕鬆開,她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坐在桌前開始背託福單詞,再按照往常的時間去了學校。
到教室之後,她抬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組最後一排的陳易,他也正看著她,面無表情,卻又不是嚴肅,像是走了神。
辛圓缺心裡微嘆一聲,告訴自己放開放開,只要放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天崩了地陷了又怎麼樣?她只要她和媽媽過的平安無憂。
放下書包,拿著杯子接水,再翻開單詞書,複習早上背過的單詞。直到上課鈴打響,顧聿衡走進教室,身邊跟著于敏敏。
“同桌,早。”顧聿衡放下書包,主動向辛圓缺問好。
“嗯,好。”辛圓缺簡簡單單應了一聲,再抬頭,“于敏敏生病了?”
“昨天發燒,昨晚燒才退,”顧聿衡說完又眯了眯眼,桃花眼尾近乎飛入鬢角,“你關心?”
辛圓缺笑了,“是啊,我關心,關心你會不會被傳染。”
顧聿衡怔住,看向辛圓缺,眸中滑過驚異。
這句話什麼意思?真的暗示她在關心他?還是諷刺他和于敏敏關係近?
無論哪一個想法都太過曖昧。
一夜之間,辛圓缺就轉性了?不再裝作刻板無聊,轉而大方靈動、肆意相逼?
可這樣渾然不吝笑容的辛圓缺,為什麼只讓他覺得,她又戴上了另外一層面具,越發疏離漠然,離人更遠了呢?
顧聿衡想再試探,可早讀課已經開始,張老頭就站在講臺上,辛圓缺也早已轉過去繼續背單詞,他看著她側臉片刻,脣邊似笑非笑,終是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事情上來。
那邊的辛圓缺手指甲卻緊緊掐住了掌心的肉,感覺他目光的離開才慢慢鬆了口氣。苦苦笑了一下,如果真的放開了就好,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放開?
中午,顧聿衡徑直出去吃午飯了,真正到她離開,辛圓缺才發現自己的背脊一直僵直著,打算在桌上趴一下,腰後就一陣痠疼。辛圓缺不免有些焦躁,她沒試過這樣反反覆覆都無法快速做個了斷的感覺,總覺得有種莫名的力量牽引著,讓她的心沒有辦法完全受腦袋的控制。
正胡七八糟的咬著下脣想著,面前光線突然暗了不少,辛圓缺抬頭,陳易正站在前門口,看著她,目光安靜。
對視片刻後,陳易才開口,平平的聽不出情緒“圓缺,跟我出來一下吧。”
辛圓缺很想說,我覺得我沒必要跟你出去,可話到嘴邊還是嚥了下來,垂下眼簾,無聲的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出了教室。
陳易一直在她前方兩步的位子,並不回頭看她,直直的帶她走到了報刊欄前面站定。
辛圓缺隨著駐足,順著陳易的目光看向眼前夾在兩塊玻璃板中的報紙,其實是在等陳易開口。
陳易默然很久後才用手指向了一個位子,“看這篇報道。”
辛圓缺定睛看去,這是一篇關於W省省長慰問某鄉收割慘案的報道。她目光晃過第一段的兩行字,正瞟向第二段的時候突然剎住,再看回去,她想她明白了陳易想告訴她什麼。不由怔怔的看向陳易。
陳易知道她懂了,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每個人都有心中想守住的祕密,這不奇怪,也該受到別人的尊重。”他在辛圓缺的呆滯中抬起手,看上去似是想幫她理一下此時被風吹亂的頭髮,最終卻只是放在她肩上拍了拍,笑著說,“現在你知道了我想隱瞞的祕密,我們扯平了,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辛圓缺看著他良久,帶著震驚、詫異、感激和難以置信,最後卻只是彎彎脣角,“謝謝你,我也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別人。”
她將目光轉回那篇報道,上面將陳鴻升省長對遭受了巨大損失的鄉民的行為進行了高度讚揚歌頌。
是啊,W省省長叫做陳鴻升,也姓陳。
難怪陳易看上去這般不簡單,修養、家教、談吐、還有包括那手機在內的細節,隱約都透露著他非同一般的身世。可省長的兒子……還是超出了辛圓缺的預料。
陳易脣角的笑在方才隱約凝滯了,此刻才又漸漸恢復,“圓缺,其實我身世這件事就算被拆穿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為它畢竟不會對人造成直接的傷害……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辛圓缺沉默,喃喃自語,“又能造成什麼傷害呢?”
陳易笑容透出苦澀,“如果知道被自己在乎的人一直矇騙著會是什麼感受?”
或許是已經挾著寒意的秋風突然吹過,辛圓缺感受到自己不受控制的一顫,兩隻手不由交叉握緊,再低低問了一句,“尤其是在自己本身就十分**和排斥憎恨的事情上?”
可是……
“可是我顧不上了,陳易,”她抬頭看向陳易,眼神和語氣都是死寂後的決絕,“一步錯,步步錯,可我回不了頭,剩下的就算是錯,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硬著頭皮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