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執著芊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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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執著芊羽
“可是那天，人實在太多了，任憑父親武功再高，也抵擋不住強烈的攻勢，那年我才三歲，本是沒有任何記憶的年齡，可我卻終生難忘父親被萬箭穿心，悽慘倒下的情景。”說到這裡，云溪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悲傷而又憤恨的情緒。
“那天，我與大哥哭的傷心欲絕，可是母親卻奇怪的一滴眼淚也沒有流過，我知道，她只是傷心到了極點，痛的連哭的力氣也沒有，七日後，母親帶著我和大哥來到了淨水教門前，後來母親被淨水使者帶到了淨水魔尊面前，而我和大哥只能在廳外等候，不知道母親對魔尊說了什麼，母親從魔尊房裡出來的時候，已是新任魔教教主了，魔尊將星子賜於我的母親，星子只不過比我大五歲，比我大哥大三歲，卻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和幹練，有了淨水教的保護，我和大哥開始學習練劍、書畫等各項本領。一晃五年的時光一閃而逝，我與大哥進步的很快，只是母親，卻再也沒有笑過。”
“所以十多年前的那場武林爭霸賽，你母親為了替你父親報仇，借爭奪武林盟主之位的機會，將那些殘害過你父親的人一一殺死。”聽完云溪的講述，我點頭，原來如此，心中對她的母親和父親不由又多出了一份敬意，兩個人相愛有什麼錯，難道就因為身份，就因為世俗之見，就要殘忍的將其分離嗎？
如果不是那些自稱是武林正道的各大門派相逼，云溪的父親和母親又怎麼會雙手沾滿血腥，成為江湖中人人得而誅之的惡魔，倘若十多年前，那些人能放他們一馬，云溪和漠幀該有多麼幸福的一個家啊。
“是的。”云溪抬眼看我，滿臉的悲傷：“星子比我們還可憐，她從一出生就被拋棄，是被魔尊救下來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親身父母是誰，自從跟了我的母親，便一直將她視作自己的母親來對待，對我和大哥更是好的沒話說，那場武林盟主爭霸賽，母親是帶著星子偷偷前往的，我和大哥並不知情，那一年，星子才13歲，為了保護母親，意外受了重傷，被利箭刺中腹部，傷了要害，永遠的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
“什麼，你是說，星子再也不能生育了？”我驚愕的看著云溪。
是什麼樣堅定的信念讓她拼命保護云溪的母親，又是什麼樣的信念支撐她活到現在，與她相識的點點滴滴浮上心頭，她神祕莫測、捉摸不定，我卻如何也想不到十多年前她竟付出瞭如此沉重的代價，要知道，作為一個女子，若要剝奪她當母親的權利，是比死了還難受的。
“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相信她、尊重她的原因，對我和大哥而言，她是救命恩人，雖然母親最終因傷離世，但與母親最後的一次見面機會，卻是星子拼了命換來的。”云溪答道：“更何況她還失去了這麼多，這些都是我與大哥欠她的。”
“我明白了，云溪，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星子。”想起星子默默做了這麼多，我竟還猜疑她，不由慚愧至極。
“不知者不怪，不過，星子會關一個女子在佛樂壇裡，實在讓人費解，我答應你，回教後，便去徹查此事，一有訊息，馬上來通知你。”云溪堅定的回答。
“好，我等你的好訊息。”因為星子種種的疑點，我曾還懷疑她會是淨水教的叛變者，可如今連最後一點線索也斷了，那麼淨水教真正的叛變者到底是誰呢？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在一夜之間滅了清蘭教、四合教、波斯教三大名教？如果不是教中人所為，會不會是有人嫁禍呢？那麼這個人又是誰呢？
因為私心作祟，在聽云溪講這個故事之前，我還暗暗的想若真是星子做的倒還好了，叛教者一查出，云溪和漠幀便能洗盡冤屈，他便能與我永遠在一起了。
只是聽完這個故事以後，我又暗自慶幸不是星子，若真的是她，云溪那麼信任與維護，到頭來，豈不是會很傷心。
與云溪分開後，我在樹林見到了早已等在那裡的玉扇公子，看到他專程來接我回莊，心裡還是很感動的。
與他說說笑笑的回到了碧池山莊，才剛剛走到我的住處，便發現一個紅色的身影靜靜立在那裡，看著我和玉扇公子並肩朝她走來，美麗的臉上呈現了些許怒意。
“你們果然在一起。”阮寧的頭髮上沾染了些許露氣，看樣子在我房前等了許久了：“三更半夜的，你們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也不怕惹人閒話麼？”
我在心中暗叫不好，阮寧這回真是誤會大了，可是我又不能告訴他，玉扇公子是帶我去找云溪的，畢竟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多一個人知道云溪，云溪就多一分危險。
“別人要說什麼是別人的事，我與桑姑娘行的正，坐的端，何懼他人論短長？”玉扇公子正色道。
“好個行的正，坐的端。”見玉扇公子亳不在意，阮寧更是氣不過一處來：“什麼事白天不能說，非要晚上偷偷摸摸的見面。”
“阮姑娘。”玉扇公子一改往日溫和，面部呈現些許的怒意：“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們都要休息了，怒在下不奉陪了，先行一步。”
玉扇公子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阮寧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又轉頭看了我一眼，說道：“芨舞，我不相信我會輸給你，總有一天，我會將他奪回來的。”
“阮寧，你誤會了，我和玉扇公子只是普通朋友。”我答，終是不能讓她再誤會下去了，從阮寧第一次見到玉扇公子那天，我便看出了她對他的情誼，他們是天作地合的一對，我不想破壞。
“普通朋友？”阮寧並不相信。
我苦笑一聲：“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們之間都是清白的，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是不可能和玉扇公子在一起的，我倒真心希望你能和他走在一起，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真的這麼想？”阮寧看向我，臉上仍然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
“是，我真這麼想，你想想看，你人長的漂亮，琴藝又好，還是文武雙全，怎麼樣都在我之上，玉扇公子一定會喜歡你。”我說道。
“是嗎？”阮寧露出了少女少有的嬌羞之態，面上一紅，低下頭去，與初次相遇那個脾氣暴躁、目中無人的阮寧大相徑庭。
“還不快去追他？”我指了指玉扇公子離去的方向，阮寧方才回神，追他而去。
看著她全力朝玉扇公子奔去的身影，我彷彿看到了自己，每次見到云溪，我也是這般迫不及待吧。
這一夜，想起云溪為我描述的那個美麗的家，即便是睡在夢中，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轉眼之間，來碧池山莊已經一個月了，辛千池給我的藥的確非常有療效，我的腿傷已經完全治癒，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幾乎不敢相信那是我自己的雙腿，看到雙腿重新恢復到了健康狀態，高興之餘，我便在房中來回踱起步子來。
“桑姑娘當真全好了？”我抬頭去看，碧繞一臉笑意的走進門來。
“碧繞姑娘，多謝你，我的腿傷能徹底恢復，都是你的功勞。”我打心眼裡對這個靈巧秀麗的丫頭充滿感激，這段日子，她總是為我安排的妥妥當當的，為了我的腿，她沒少費心。
“桑姑娘不必客氣，要謝也應該謝謝莊主才是，碧繞不敢居功。”碧繞謙虛的回答。
她的話倒是提醒了我，雖然這些日子我一直怕見到芊羽，但是不管怎麼逃避，同住一個屋簷下，還是會碰到的，再說，辛千池畢竟有恩於我，我的腿傷好了，理應前去道謝的。
當我來到前廳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到了端坐在正中央的辛千池，一襲粉紅衣衫的芊羽靜靜站在他的身旁，聽著他與夏攸談話。
“夏少俠若是不嫌棄，我便作主將芊羽許配給你了。”辛千池笑道。
猶如驚天霹靂，辛千池啊辛千池，枉我還以為你是個正義凜然的大俠，可沒想到你為了達到剷除魔教的目地，居然不惜再次犧牲芊羽。
第一次是淨水魔君，第二次是夏攸，難道芊羽在你眼中就只是你用來交換的商品嗎？我側頭看了看芊羽，她的雙脣微微顫抖，眼睛裡露出驚愕之色，一雙柔美的剪瞳似有些許水霧輕溢位來。縱然百般不願，可是她並沒有出言反駁，而是用力的咬了咬下脣，將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強行嚥了回去。
“夏某粗人一個，怕是有些配不上芊羽小姐。”夏攸看著芊羽，面上愛慕之情溢於言表。
辛千池饒有興味的看了一眼夏攸，琢磨著他這話的意思已是暗自默許，只是礙於芊羽的態度，不作直接回答，便轉過頭去問芊羽：“羽兒，你的意思呢？”
“我……”芊羽大概沒料到父親會這般直言不諱的問她，一時之間愣在那裡，不知如何作答。
“見過辛莊主。”我趁機向前一步，阻斷了他們的對話。
“桑姑娘？有事麼？”辛千池轉頭看我，面上有些不悅。
“辛莊主賜靈藥治好了桑舞的腿傷，桑舞特地來感謝辛莊主。”我衝他微微福身。
“哦，好了麼。”辛千池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恭喜桑姑娘了。”
“多謝莊主。”我轉頭看了看芊羽，她的眼裡面露驚愕之色，我有些心慌，暗想莫不是她認出我來了，輕咳了一聲，平平了心緒，對芊羽福身道：“桑舞見過辛小姐，久聞辛小姐文武雙全，智謀過人，還彈的一手好琴，不知可否向小姐討教一二。”
芊羽先是一愣，隨後瞧見夏攸一直望著她的痴迷眼神，嘴角一彎，衝我笑道：“桑姑娘客氣了，我一回山莊便聽說莊裡來了個琴藝非凡的才女，正想去見識見識了，既然桑姑娘與我想到一處了，討教倒是不敢當，不如姑娘去我房中，我們合奏一曲如何？”
說罷，她又轉頭看了看辛千池的意思。
我不由在心中暗暗發笑，芊羽果然聰穎，給了一個臺階，立馬就抓準了機會。
辛千池臉上閃過不悅之色，又不好公然拒絕，便點點頭，芊羽大喜，轉身拉過我的手便逃出似的離開了大廳。
“你真的要嫁給夏攸。”
“你是什麼人？”
兩個人幾乎同時問出聲來，雖然所言並不一致，但都是對方最關心的問題。
我頓了頓，心想，芊羽可能已經認出我來了，不然不會這麼問我，便深吸了一口氣，小聲說道：“芊羽，是我，芨舞。”
“芨舞。”芊羽愣愣的看著我，向後退了一步，道：“果然是你。”
“芊羽，不要嫁給夏攸，你不愛他，別為了盡孝賠上你的終身幸福。”我急急的上前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