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阿蠻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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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阿蠻出現
將左手伸入懷中摸索著，周圍的侍衛見阿蠻有此動作，皆扶上腰側刀柄，只要阿蠻一個伸手拿出什麼行凶之物，那冰冷的刀鋒恐怕就要全部砍向阿蠻的手腕。
慢慢的，伸進去的手猛然的從懷中抽離。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一條白色的巾帕在阿蠻抖動的手指尖飄然垂落。
“可識得此物？”帶著恨意的眼眸直直的看著釋迦逆隕，聲音中夾雜著隱忍壓抑的痛苦。
周圍的侍衛緩緩的將抽出刀鞘的刀放回了原位，卻還是一刻不懈怠的緊盯著阿蠻。
釋迦逆隕皺著眉頭盯住在阿蠻手指尖飄動的白色巾帕。其實那並不是一條純白的巾帕，在抖動間，依稀可以看見帕子的中間有一團淤黑色。
紅袖臉色大驚的看向那條帕子。心突突的亂跳。
那條巾帕，那條巾帕，便是阿蠻從費羅柯死後的身上發現的。在那條巾帕的右下角，赫然用金線繡著釋迦二字。
看著阿蠻的臉上陰鬱的表情，紅袖心疼不已。多少個日夜，她默然的看著阿蠻對著月光手捧巾帕，眼神直愣愣的盯著巾帕中那一團血跡，而後是無聲的落淚。
“真不識得的了嗎？”阿蠻再次開口，那聲音裡的冷冽讓紅袖忍不住的也打了一個寒蟬。
緊緊皺著的眉頭，在阿蠻漸漸平攤開巾帕的同時散去。眼神也由迷茫漸漸轉變成疑惑。
“你怎會有朕的御帕？”釋迦逆隕不動聲色的看著阿蠻，似乎想要從記憶中尋找某個有關聯的事情來。
“忘記了在哪裡丟的嗎？”聲音還是一如剛剛的冷冽。不過阿蠻的眼神卻更加凌厲。
舒展開的額頭再次緊皺，似乎想要從記憶之中尋找。
頃刻間，釋迦逆隕的眼中滑過一絲訝異，轉而認真且嚴肅的緊盯著阿蠻細看，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尋找些什麼。
“你是他什麼人？”沉緩了片刻，幾個字從釋迦逆隕緊抿著的脣線中溢位。
“哈哈……”聽到釋迦逆隕的問話，阿蠻一掃剛剛的憤恨表情，哈哈大笑起來。一直笑，一直笑，笑的她岔了氣，笑的她彎下了腰，笑的她眼角一串串淚珠滑落。那笑聲如此的蒼涼哀痛，讓紅袖的心也跟著顫動。
忽而，那令人心顫的大笑聲戛然而止，她面無表情的看著釋迦逆隕，猶如地獄來的鎖魂使者，讓人感覺不到一絲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純真與爛漫。
“記起來了？”
記起來了。釋迦逆隕不動如山，心中卻早已翻江倒海。也終於在記憶深處，那小小的一個角落裡找到了關於這一條巾帕的一切。
“你如此，就是為了報仇？”淡淡的話語，沒有開始時的緊繃。
阿蠻的臉色突然變暗，死死的盯著釋迦逆隕，手中的染血巾帕高高舉起，“是你殺了我的阿爹，是你讓我痛失親人。如今，我也要你嚐嚐看著至親死去卻無能為力的心痛。縱然你是帝王又如何？你可以隨手殺死任何人，卻還是不能救自己的孩子。哈哈哈……”
阿蠻說完這番話，似乎心中暢快一般，再次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中夾雜著得意，快意。
“讓你痛失親人，我很抱歉。但是孩子是無辜的，我請你放過他。”
這番話讓一隻坐在一邊如同隱形的紅袖長大了嘴巴，眼中滿是詫異。看著那張佈滿一絲愧色的臉，她的心驚濤駭浪。這個人，還是她認識的釋迦逆隕嗎？驕傲如他，竟然會肯承認自己的錯誤，而且低頭道歉？還在訝異間，另外一個瘋狂的聲音立刻響起。
“無辜？哈哈……釋迦逆隕。你居然跟我談無辜？”阿蠻撕心裂肺一般的大吼，“最沒有資格說這兩個字的人就是你。”
“阿爹難道不是無辜的嗎？長翎村所有的村民難到不是無辜的嗎？你可曾放過了他們？”講到傷心難過處，阿蠻的淚水順著腮邊往下落，連綿不絕。
似乎不願再提及一般，釋迦逆隕一甩衣袖，那繡著盤龍花紋的繁複在空中飄過，而後服帖的垂落在他的身後。
“解藥給我。”四個字，堅定異常。
“解藥？”突然，阿蠻玩味的在口中咀嚼這兩個字，忽而呵呵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又變回了以往的純真。
“哎呀。忘記告訴咱們偉大英明的皇上了。能救你兒子的解藥，被你硬生生的給毀了。”最後幾個字，阿蠻故意加重了力道。
釋迦逆隕的臉色一沉，臉上已經隱隱顯現出一絲怒火來了。
“什麼意思。”最後，他緊繃著身子，壓抑著嗓音看著阿蠻。
“‘離魄’之毒的解藥便是用我阿爹的血去解。可是早在一年前，你已經將我阿爹給無情的殺了。這個世上，唯一的解藥被你自己給毀了。”阿蠻說著說著，嘴中帶著興奮。
臉色一點一點的往下沉，釋迦逆隕雙後背在身後，身姿沒有偏移，動作沒有改變。但是紅袖知道，他已經被阿蠻擊中了要害。
“你就等著你的小皇子慢慢窒息而亡吧。哈哈哈……”
之後，阿蠻轉身朝著南面的方向深深的一拜，態度纖虔誠，“阿爹，阿蠻成功了。以彼之道，還至彼身，是你教我的。如今，我做到了，我讓他嚐到了和阿蠻一樣痛失親人的感受。也終於給長翎村出了一口氣。就算是下地獄，阿蠻也有臉再見你們了。”再次深深一拜，阿蠻轉身，帶著歉然的眼神看向一邊的紅袖，彎腰就是一個九十度的大禮。
“姐姐。阿蠻最最對不起的人便是姐姐。這一生還望姐姐能夠體諒我。謝謝。”
紅袖怔然。阿蠻如此對自己，好似在交代著自己身後事一樣。不禁驚恐萬分，“阿……阿蠻……”張開嘴，囁嚅著只叫出了她的名字。
“釋迦逆隕，這一切都是我搞出來的，與皇后無關。”
“皇上……皇上……”一個宮女疾步的向殿裡跑來，臉上是焦急的神色，待跑到了釋迦逆隕的身側，立刻跪倒在地，“漓妃娘娘讓皇上您過去。皇子……皇子他……怕是不行了。”最後一句，宮女瑟縮著身子囁嚅講出。
只感覺殿中颳起一陣勁風，而後空氣中飄落下幾個字，“將阿蠻關進地牢，容後發落。皇后先行遣回玲瓏閣。”
“是。”雖然早已見不著了釋迦逆隕的身影，侍衛還是恭謹的彎腰一福，而後堅定的眼神看向紅袖道：“皇后得罪了。”
雖深感無奈，紅袖依舊站起了身，準備隨著侍衛一道回去。可就在經過阿蠻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低著頭的阿蠻，無奈的嘆息從嘴角溢位。而後，伸出手，將阿蠻抱在了懷中，緊緊的。
懷中的身子起先一僵，隨後漸漸的變軟，抽咽的聲音響起，阿蠻細長的胳膊緊緊的，將紅袖的腰肢抱住。
“阿蠻，我從沒有怨過你，真的。我一直將你當做自己的親妹妹看待。”
“阿蠻知道，阿蠻一直都知道。”在紅袖的懷中，阿蠻就像一個小孩般豪豪大哭起來。那哭聲中夾雜著太多她所要揹負的東西。
再次回到了玲瓏閣，之間一個粉嫩的影子飛快的跑了出來，將紅袖剛剛進門的身子抱了一個滿懷。
“娘娘……娘娘……您可回來了。”冬梅使勁的抱著紅袖不撒手，“我以為……我以為……”就那樣以為的將生硬梗塞在了喉嚨中。
lou出一個溫軟的笑容，紅袖輕輕撫著冬梅的背笑嗔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看把你緊張的。”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冬梅擦拭著眼角的淚漬，笑看著我。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向上彎翹的嘴角立刻垮了下來，“娘娘，您瘦了。冬梅這就去給娘娘做好吃的去。”
伸手拉住轉身要往外跑去的冬梅，看著她疑惑的轉身凝望著自己，紅袖低頭看了自己的身上一眼，“我想先洗個澡。”
“好。冬梅這就給娘娘弄去。”
舒服的躺在水中，閉上眼睛，想著釋迦逆隕焦急的神色，想著那個小小的嬰孩此刻所飽受的痛苦。想著阿蠻接下來的命運。
心，沒來由的煩躁不安。
有一雙手靜靜舀著池中的水，輕輕的澆在她的肌膚上。嘴角掛上了一絲笑容，將自己更加的往水中埋去，“謝謝你冬梅。”
沒有聲音響起，只聞安靜的空間裡有輕微壓抑的喘息聲。
毫無預期的，那雙為紅袖掬水的手開始慢慢的撫上她光潔如華的美背。
身子一僵，紅袖立刻貓著腰往更深的水中潛去。
不敢回頭，深怕自己看到的不是冬梅那張溫雅的臉龐。
“你是誰？”顫抖的聲音著實讓紅袖自己也嚇了一跳。
“你說呢？”低沉的聲音緩緩的流瀉出，手中的動作卻不曾停止，反而更加放肆起來。那手掌之中的繭子摩挲著嫩白細緻的肌膚，讓紅袖跟著猛的一顫。
這個聲音，熟悉而陌生。腦海中突的冒出一張英挺俊美的容顏，帶著絲絲邪笑的看向自己，雖不羈卻又透著點點深情。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潛入本宮沐浴之所。你不怕掉腦袋嗎？”說話間，紅袖立刻向前傾去，只為要逃開他撫上自己肌膚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