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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彼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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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彼刻

皓月當空,殿前坐飲,將軍府上一片熱鬧,眾掌門你來我往,談笑風生,好似忘卻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好似眾人真的是中原的英雄豪傑。

後殿內,蕭衍被攙扶到了榻上。

“小道士,今兒個算你運氣好遇見了本姑娘。”萬昭儀說話之間從袖中取出一隻淨瓶,倒出幾個米粒大的棕色小丸“道士張嘴,這藥吃了便好。”

道衍看著摸了摸肚子,心道“這藥丸聞著奇香,也不知取何物煉成。”尋思間,不免想起“剛剛還沒食點酒肉就動起手來,如今再回大殿頗有不妥,虧大了,虧大了。”

昭儀看道衍手摸小腹,砸著嘴巴。不禁柳眉一豎“和尚,我給小道士吃的療傷藥,你流個什麼口水!”

“阿彌陀佛,我是怕你那藥太苦,要不我嚐嚐?可別害了小道士。”道衍被萬昭儀一說也不反駁,嘻嘻打趣道。

“忒的嘴饞,來人啊!”萬昭儀噗嗤一笑,柔聲喊道。

話音一落,門外進來兩名護衛“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方才宴上有人搗亂,擾的我還未用膳,你二人去膳房備點酒肉,要快些。”萬昭儀稍作威儀,朱脣輕開。

“是!”話罷二人退了下去。

道衍聽了一愣,她一路從梁州行來滴酒未沾,怎的想起喝酒來,突然又一轉念“難道她特意給我準備酒菜?還顧忌我的臉面生怕被當做了酒肉和尚。”想了一想,道衍心中滋味奇奇怪怪,趕緊打了個佛語“善哉善哉,酒肉可吃,女色暫時碰不得碰不得,不對不對,怎的說暫時..”還未想完,萬昭儀在旁喊道“和尚,你楞個甚,還不取些水來,幫他服藥。”道衍一聽,趕忙取了一杯茶來,只看萬昭儀低頭垂髮,玉肌紅潤,素手輕指,把那藥送入蕭衍嘴中。他從認識萬昭儀以來,這丫頭都是蠻橫任性,得理不饒人,此刻竟發現這女子確實落得閉月之貌,體貼起來好不醉人。

“呆子,喊你呢,接著茶杯。”一聲輕斥把道衍拉回神來。

“好好,郡主奶奶。”道衍一愣,脫口而出。

“你喊誰奶奶,你這個渾和尚,也成爺爺了麼?”萬昭儀扶著蕭衍躺下,回過頭來,瞪了和尚一眼。

“什麼爺爺,和尚是出家人….”剛要反駁,忽的一想,她其實只不過是討嘴怪我說她老。道衍想著,眉頭輕皺,滋味複雜。

“你這個和尚,怎的平時精明過人,今兒卻傻乎乎的。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昭儀看道衍發呆的樣子,心中忽然一暖,這人也不知犯了什麼痴,難道是真餓著了?想罷起身道“和尚,你稍坐片刻,我去偏房看看,你的酒肉燒好沒有。哎,也不知你這人怎的當得和尚,竟然貪嘴葷腥,以後叫我遇見你師父,看不告你個頂朝天。”

“告吧告吧,你說怎的都好聽。”道衍也不知怎的,脫口說道。

“什麼?”萬昭儀行至門口聽到道衍低聲說了幾句,回頭問道,只見和尚雙手合十卻也無話“這和尚,今兒是真的傻了。”隨後輕邁蓮步,出了門去。

盞茶的功夫,萬昭儀的藥似乎起了作用,蕭衍臉色轉好,出了一身汗,醒了過來。

“咦,和尚,你…我這是在哪?”蕭衍抬起頭來環顧四周,看見和尚坐在桌旁閉目不語。

“哈哈,小道士,你醒了啊,看來那丫頭的藥果然管用。”道衍走到蕭衍榻旁,伸手替他號了下脈“內息稍亂,急火攻心,傷及內府,小道士以後遇到那類高手,切不得逞強,你這身武藝奇特來之不易。咦?你那神闕穴中為何有一股真氣躁動,似乎不受控制,道士,你吐納調息一周天,和尚給你瞧瞧。”

蕭衍心下一愣,怎的意思,也不多想,丹田聚氣運轉玉虛心法充盈全身。百會、神庭、啞門、風池、膻中、鳩尾、氣海、曲骨、神闕,誰知真氣行走一半剛到神闕突然小腹一麻,眼前一黑,眩暈之感湧上額頭。蕭衍一驚,卻不知為何,急忙又重頭來了一遍,誰知還是在那神闕穴上停滯,真氣只能絲絲而過,一提內息立馬小腹生麻,頭暈目眩。他一急,急忙又加內勁妄圖突破那重壁壘。

“且慢,小道士不可硬來,傷了大穴恐性命不保。”道衍也是眉頭緊鎖,想起原由“難道廣涼師那老頭暗中使壞?”思索片刻又覺不太可能,“那人如果要取道士性命安用這般下三濫的招式?”

“小道士,你剛剛與廣老頭交手之際可有異常?”道衍想不出原由,問道。

蕭衍又漸漸試了幾次,均是同樣,當下凝眉不語,這感覺有些熟悉,可卻也有不同,他細想片刻,脫口而出“是了,我明白了!”

和尚站起身來,好不奇怪“你明白何事?”

“我之前在九天泉洞修煉這玉虛心法時有過這般著遇,這心法一共九層,我如今才到六層,當初每每要衝破一層境界之時,周身諸穴的真氣皆亂作一團,一般那時我會站立不穩,口不能語,耳不能聞,等到漸漸入定把內力催到極致,把氣海,神闕,膻中三大穴調息穩固,任那真氣遊走,順其自然,只要穩住心神,護住心脈諸般大穴不出幾個時辰便無大礙,之後再調息幾個周天,大功可成。”蕭衍靠在窗前,回想起自己在洞中的情景“而且恐怕與池水中的魚,頗有關係,覃昭子筆下曾言,那魚收日月之精華,納蒼穹之光輝,是以補充內力修煉這心法最好不過的引物。”

道衍一聽樂了“敢情還是要吃魚?阿彌陀佛,切不說那九天泉據此有上千裡之遠,就算和尚給你取來也只剩了骨頭,早已爛掉。”

蕭衍搖了搖頭“祖師有言,紅塵眾生始於足下,止於心中,道若大成,機緣天分缺一不可。我從小顛沛流離,剛定居西州

州又著逢大變,最後於那洞中修得武藝,可謂福中有禍,禍中藏福,罷了。以後路還長,此刻著遇安能一言斷之?”說到這,蕭衍笑了一笑,試了試內息“還剩三分氣海,足以。”

和尚雙手合十“大成若缺,你們道家總以萬物皆空,為道不滅作為綱領,本來和尚瞧得不起。怎知道門中人還有你這種心胸,是了是了,紅塵萬物,朗朗乾坤不及心中一芥子,善哉善哉。”

“你先歇息片刻,那送酒菜的人稍後便到。”和尚聊了半天肚中早已咕咕直叫,好不難熬。

“你說誰是送酒菜的?本姑娘在你面前倒是成了店小二一般。”門口傳來一聲嬌嗔。

道衍一聽,趕忙正色道“阿彌陀佛,道士不可胡言亂語。”

“這..”蕭衍一聽不覺莞爾,這和尚忒的有趣。

“說便說了,還耍起無賴,好個賴皮的沙彌。”萬昭儀端著佳餚行至桌前,淡淡道。

“和尚賴皮,那你幹嘛要纏著和尚非去那幽谷,要此說來,萬姑娘比和尚還要賴皮。”道衍嘿嘿一笑,瞧著桌上酒肉,好不痛快。

萬昭儀一聽,臉皮發熱,雙頰淡紅,柳眉一豎道“誰纏著你,是你打賭輸我,卻又不服。”

“服了,服了,和尚哪敢不服。”道衍說著,扯下兩個鴨腿,遞了一個給蕭衍,剩下一個往口中一塞。

“你這個人,也不知用那筷子,吃相忒的粗俗不堪。”昭儀遞過筷子,那和尚也不接,手握鴨腿吃了起來。

“和尚自小無父無母,師傅撿來也沒說吃飯怎麼吃,飽了就好,那來諸多規矩。”

昭儀一愣,忽覺口中失語,我倒忘了他從小孤苦哪會這麼多禮節,趕忙抬眼偷偷看了看道衍,只見和尚狼吞虎嚥,絲毫沒有為她所動。

這和尚,怎的如此與眾不同,吃相滑稽,卻又生的俊俏,身上袈裟白淨,手口幾片油膩,卻還念著佛祖的好。昭儀看著道衍吃飯,好不有趣,一時失了神,不禁笑了起來“咯咯。”

“你…..你..笑什麼,你這丫….頭還說…我傻。”和尚嘴裡嚼著鴨腿,說話含糊不清。

昭儀一愣,嗔怪道“吃盡了再言語,便沒個儀態,忒的浪費一副好皮囊。”說罷,不自覺拿起秀絹拭去道衍嘴上油漬。

道衍本想一口咬去那紅燒蹄髈,怎奈萬昭儀忽伸一手絹而來“小僧這頭忙著供肚中佛祖,丫頭別搗亂。”話罷,嘴巴一躲。

“躲個甚,一嘴油膩,佛祖見了也要打你屁…。”萬昭儀眉目一皺,笑罵道,不好說出渾語。

“小僧在佛心中比那將芥子還小,他要尋和尚屁股,只怕找不到。”道衍邊吃邊答,好不痛快。

蕭衍在一旁只覺平生坎坷,此間樂趣倒是少見,自從馬叔一走這飯間打趣少了許多。等道衍吃完,他回頭看了看蕭衍,問道“小道士,吃好了嗎?”

萬昭儀收拾著殘羹碗筷,佯嗔道“十成被你吃去七八成,還好意思問。”

道衍一聽趕忙打了個佛語“阿彌陀佛,小道士重傷未愈,不可多食油膩,小僧為他吃去大半也算功德一件,善哉善哉。”

昭儀一聽,噗嗤一笑,秀指輕出往和尚額頭一點“你這和尚,吃了還賣乖!佛祖不打,下回我來收拾你。”

“女施主不可胡言亂語,佛祖在上,罪過罪過。”和尚吃罷恢復常態,好不耍賴。

萬昭儀失笑搖頭,也不知說他什麼是好,收拾完出了門去。

待女子走後,蕭衍說道“和尚,只怕,那位姑娘心中對你….”

“阿彌陀佛,說不得說不得,說出來佛祖聽見大大不好。”道衍雙手合十,淡淡道。

“此間佛在何處?”蕭衍一笑。

和尚指了指自己“小僧便是佛。”

“好個狂妄的和尚!”蕭衍一樂,大笑道。

“阿彌陀佛,我不為成佛,幹嘛修這禪道,渡這紅塵。”和尚也是一笑,明月清眉,皓齒端鼻,卻似有些佛祖風度。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這和尚…”蕭衍搖頭輕笑,忽然想起“大師,在下蕭衍,多謝大師出手相助之恩,敢問大師佛號?”

“小僧法號道衍,不知道士的衍是哪個衍?”道衍聽那道士名字一奇,回問道。

蕭衍伸出右手食指,凌空一描。

“哈哈,有趣有趣,竟和和尚一個號,有緣有緣。”和尚看了那字,大笑道“衍,水朝宗於海貌也,取的好,取得好!”他這一句,誇了別人,也表了自己,好打趣。

“實不相瞞,在下其實是個假…”蕭衍與道衍心性相投,不想欺騙於他。

“誒!”只見和尚擺了擺手,“道士糊塗,難道入了門才叫道士?剃了頭方名和尚?心中是何物,便是何物,道士就是道士,沒有真假。”

蕭衍一愣,笑道“大師說的是,道士便是道士。”

話間,李承乾、駱賓王、萬昭儀行了進來。

“大師,道長。剛剛席間出手相助,李某萬分感謝,駱師弟……”李承乾揮了揮手,只見駱賓王端上一盤金銀。

“阿彌陀佛,小僧為出家人,這酒可喝,肉可吃,金銀帶在身上可就重了些,還請將軍諒解。”道衍打了佛語,搖了搖頭。

李承乾倒是一愣,“這和尚吃

肉喝酒就罷了,卻不收錢財,好個怪人。”當下也不多勸,“既然如此,不敢為難大師,在家看出大師所用招式出自古禪一脈,令師久禪可好?”李承乾雙手合十,恭敬問道。

“家師收聖上所邀交流佛理,目前正於宮中小住,貧僧此來也是給師傅送信的。”

“原來如此。”李承乾眉頭一動。

駱賓王趕忙說道“這位道長,將軍府上下甚感道長相助,還請在府中暫住養傷,這點小禮略表誠意。”

蕭衍看了呆了呆,言道“我已無大礙,這傷乃是舊疾,不礙事,這金銀太多,你要給我也是不便。”話間伸手拿了一錠,“我收下一點略表敬意。”

“小道士身懷金銀,還能泰然處之,道法頗深!”和尚右手一伸,誇讚道。

“和尚休得取笑我,我還有要事在身,腰間盤纏不夠,取之也是無可奈何。”話間駱賓王還欲相送,蕭衍連忙擺了擺手“我初出江湖,金銀之物帶多了,反而惹來麻煩。”

駱賓王一看這道士也頗自持,抬眼看了下李承乾,後者搖了搖頭“大師道長皆是世外高人,勉強不得。第一時間更新”說罷雙手一供“無論如何,將軍府感念兩位的大恩大德,日後但有所託,將軍府在所不辭。”

和尚,道士還了一禮,昭儀說道“他倆今晚受了傷,還是早些歇息吧,不便叨擾。”

李承乾回道“是了,那李某先告辭,有事儘可吩咐下人,不必拘謹。”話罷和駱賓王行出殿外,“師弟,看來這兩人皆不是席上酒肉之徒,要收之己用,只怕不易。”

“回將軍,但言好漢值千金,英雄難萬兩。這兩位年紀輕輕武功卻已出類拔萃,心性豁達,前途不可限量,不是金銀可以收買。將軍可以情誘之,多加留心,方是上策。”駱賓王搖頭道。

“說的是。這幾年父皇身體每況愈下,時常提起那事,三弟李治天性善良,別具慧眼,卻無城府,二弟李泰與我往來甚少,性情隱蔽,寡言少語。我三人一母同出,之後另還有十一位來者暫不提。這皇位之爭少不了血流成河,當年李元昌誣我謀反,我不得已辭去太子之位,下放將軍府繼承家母之職。如若那天一到,我手中無些人手,只怕不但性命不保,這大唐江山又會著遇何等變故,均是未可知否。”

“將軍,聖上不給膝下子嗣統軍之權,卻對各皇子私下養兵的事情睜一眼閉一眼,卻是…”駱賓王低眉言道。

“我們能養多少家兵?不過數千罷了,父皇大袖一揮,唐軍何止十萬,還怕幾個兒子造反麼?”李承乾搖了搖頭。

“在下不是這個意思。”駱賓王回道。

“那是?”李承乾不解。

“聖上其實是暗中支援兒子們做些皇位爭鬥的。”駱賓王一語道出事實“要知道當年聖上也是玄武門的得勝之人,如若天下交給了一個無能之輩,又怎能安撫大唐天下呢?”

李承乾雙眉凜凜,明白過來“所以父皇對我們私下爭鬥的事情…”

“不錯,只有這樣,在殺伐鬥爭中勝出的人,才能堪稱王者,統領大唐千秋萬代。”駱賓王回道。

“如此…怕是要先除去二弟和李祐,再找機會將李恪一軍…”李承乾雙眉沉沉,似有打算。

“將軍,不可胡言亂語,只怕…”後者提醒道。

“胡言?”李承乾搖了搖頭,“怕是二弟和老三,老九他們早有準備了…”

“五年來,一夢和親兵刺者都在尋訪李泰的下落,可四皇子李泰似乎除了流球,一步不踏中原,倒是沒有機會下手。”駱賓王眉色轉沉,“五皇子李祐本來也好對付,可不知怎的三年前門客眾多了一個老道士,武功高強,陰謀納心,最近開始在荊、歸、峽三州開始購買鐵礦打造兵器鎧甲…”

“是麼?”李承乾冷冷笑道“不似當年養些死士的混小子了,長大不少啊?!”

“正是。”駱賓王回道“他不僅買通了三州官員,養些私兵,聽說今日還和萬州方家走得頗近…”

“哦?”李承乾忽然眉色一黑“去年萬家曾和我提過一次把昭儀嫁我為妻…兩家也好結為至親,以後論錢論軍,都可如魚得水。”

“不錯。”駱賓王卻是無奈搖頭“可是將軍為何拒絕?”

李承乾堅定回道“我李承乾這輩子,除了阿柔,一個女子都不愛,別說萬家富可敵國,便是給我皇位來換阿柔,也是萬萬不能。”

“將軍,你…”駱賓王趕忙看了看四周“你可是要爭天下的皇長子,怎可為了一個女子…”

李承乾回道“不必多言,除了此事,我皆可為…”

“罷了,不提這事。”駱賓王搖了搖頭,轉口道“李恪已和徐州陳家接下姻緣,以後這養兵的錢,也是不缺。”

“徐、宋、陳、海、楚…”李承乾仰天嘆道“老三啊,你一人獨佔五州之地,聲勢可謂滔天…我要不是礙於皇長子的身份,不能遠離長安,否則…”

“將軍不必多慮,我聞聖上已有出兵突厥之心,這統軍的職務,前、中、後三軍怕是非薛仁貴、長孫順德、程處默莫屬…只要將軍多和他們接觸,以後大事可成。再者這總領之職務,怕是非將軍莫屬,您忘了這將軍府可是總攬軍務之地…”駱賓王解釋道。

“我怎麼能忘?這些年我軍務是處理了不少,可依然沒有實在的兵權…”李承乾搖了搖頭。

“不可如此言,將軍既然和軍隊走的最近,這兵權也是遲早的事,要知李恪李祐都是些

家兵,而將軍的兵才是大唐主力所在…況且您隨軍征戰不下十餘次,也算經驗頗豐,怎會沒有機會?”駱賓王回道。

“嗯…有理。”李承乾點了點頭,佇立殿外片刻,“走吧,前殿的酒還得繼續喝不是?兵者不能丟,江湖人的心,我也要收入囊中,如今的江湖不似以前,都是些貪戀權勢的人,著實好辦多了...”話罷雙目翻寒,向前殿行去。

“將軍所言極是。”駱賓王讚了一句,緊隨其後。

卻說昭儀見蕭衍傷勢好轉,也是一喜,三人皆是心性開朗之輩,言語間沒有遮攔,此刻間好不痛快,蕭衍也把來歷說了一番。

“蕭衍,那你準備去往何處?去救你那叔父麼?”昭儀雙手託著下巴,開口問道。

“我本以為武藝大成,雖不說勝那廣涼師,要偷偷救出幾人還是不在話下,怎的今日一看我連他的身法都逃不出,談何救人。”話罷,蕭衍也是一嘆氣,心想此刻自己內力還剩三成不到,恐怕下次連三招都接不下。

“那你作何打算?不過如果為了去那吐谷渾南柯堂救人,不妨去求李將軍,表哥平生磊落豁達,仗義助人。”昭儀說道。

話音剛落,和尚道士對視一眼,皆搖了搖頭。道衍開口道“這李將軍幫肯定會幫,只怕落得情義以後要還恐怕不易。”蕭衍介面“是了,剛剛拿金銀而來分明有收攏人心之意,只怕原由甚深。”

道衍笑了笑“我看席間那些所謂的江湖好漢,八成也是這麼來的。”

萬昭儀吐了吐舌頭,不屑道“那也叫江湖好漢?要說大唐的俠義之士,還是那青山派。”她說著一愣,想起青山派遭遇大劫,如今就剩下不到數十個門徒了。

“世間青山,正氣長存。”道衍點了點頭,“老和尚也曾說過,這大唐的江湖,青山派首當其衝,可如今,別說這青山派了,就連以往的八大門派也都被李世民那廝滅了個乾淨。”

萬昭儀聞言不悅“不許你如此說我舅父!”

“好,好,和尚不說了,總有世人說不是?”道衍笑了笑。

蕭衍聽了二人聊起這江湖舊事,也來了興趣,“青山派真是那行俠仗義的門派?”

道衍打了個佛語,“老和尚這麼說過,我也聽了二三事。”

“願聞其詳。”蕭衍問道。

“二十多年前,關內戰火四起,關外賊寇橫行,青山派三次下山去那玉門關外剿滅馬賊,光這三戰,青山派就戰死百人。”道衍笑了笑,“我想這是席間那些酒囊飯袋做不出來的。”

“他們要是敢,我萬字倒著寫!”萬昭儀笑道。

蕭衍聞言一愣,長嘆一口氣,把當年在沙洲所見所聞說了出來。

“呵!丫頭,這和你萬家可脫不了干係!”道衍笑道。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真有此事?”萬昭儀眉頭一沉,緩緩搖頭。

蕭衍點了點頭,也不答話。

“我也聽聞近些年商賈的生意不好做。”萬昭儀沉聲道“可這事..”

“可這事說到底是老皇帝的大同之策和你父親的計劃罷了...”道衍搖頭晃腦也不知真知道還是假知道。

“你...”萬昭儀瞥了他一眼,心頭一甜,“這人竟然為我開脫...”

蕭衍打量二人一樣,笑道“萬大小姐,這事我也不太明白,不過這商人的生意確實難做許多。”

道衍點了點頭,打起佛語“那是自然,凡事自有其緣,自起自滅,什麼都大同了,九州怕是要改名叫一州了。”

萬昭儀苦笑搖頭,似乎也對這大同商策瞭解不少。

蕭衍此番受了萬昭儀的丹藥恩怨,也不願讓二人如此尷尬,索性開口道“那現在江湖?和五年前比又如何?”

話語一出,道衍拍了下腿,大笑道,“如何?問得好!”

萬昭儀也是嘆道“道長在席間也看到了,如今的武林門派主事,都是這般模樣...喝了些酒卻還找舞姬耍瘋...”

“丫頭說的不錯。”道衍點了點頭,“五年前,你在沙州看見無人敢出頭為那倆父女說句公道話,而放到如今,怕是不幫那龍老爺的人,都可以叫俠客了。”

“現今的武林如此不堪?”蕭衍一愣。

“可不是,五年前,福州沿海受災,中原內地又遭了大旱,百姓流離失所,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周邊強盜四起,佔山為王,劫掠糧食金銀。”道衍說著語氣轉沉“可那官府不作為就罷了,當地的福鏢門還學著那強盜放縱弟子搶掠糧食,好個江湖大派,好個武林好漢。”

“混賬!”蕭衍聽到這裡不免眉色轉怒,“這些人不懲惡揚善就罷了,怎麼還為非作歹,禍害鄉里?”

“這還只是皮毛罷了,那長歌坊、烏石寨、城海幫哪個不是靠著朝廷起家,反過去狗仗人勢欺壓百姓?”道衍冷笑道,“現今大唐商道漸落,官道荒廢。這些個大門大派有的更與那強盜土匪勾結,劫銀掠財。”

“和尚說的不對!我萬家可沒被劫過!”萬昭儀嬌嗔道。

道衍聽得一笑“丫頭真是笨,你萬家有朝廷的背景,誰敢劫你們的銀子?”

“你說誰笨!”女子秀目瞪起,雙拳緊攥。第一時間更新

“阿彌陀佛,和尚沒說,是你聽錯了。”道衍打趣道,話鋒一轉“所以劫的都是其他商戶的銀錢,如此這般

官府不管,江湖不問,強盜橫行,你說大唐的商道怎麼會好?”

“運來如此...”蕭衍搖頭嘆氣,“蒼穹荒唐...但願這老皇上知道了能夠醒悟。”

“小道士指望皇上醒悟。”道衍擺了擺手,笑道“不如讓佛祖降臨。”

萬昭儀聽他們話裡話間都有指責萬家的意思,心頭有些不悅,可這事實如此,又狡辯不得。

道衍瞥了女子一眼,瞧出端倪,他與蕭衍對視片刻,二者止了話頭。道衍接著道“小道士,你師父是不得道門的大弟子?”

蕭衍點了點頭“正如之前所言,我的確是這不得道門的傳人。”

“那就奇怪了…”道衍眉頭一皺,端著下巴。

“怎麼了,和尚?”萬昭儀好奇般看著對方,不時伸出手指點一點這圓圓的光頭。

“丫頭別鬧!”道衍趕忙躲開“佛爺的頭,怎能**!”

“呸,你這貪吃酒肉的渾和尚,還說是佛爺。”女子笑道。

蕭衍見和尚說起廣涼師和不得道門,似有些看法,趕忙開口道“

大師,你指的奇怪是什麼?”

“我師父你知道是誰麼?”道衍笑了笑,問道。

“不知道。”蕭衍搖了搖頭。

“這和尚是古禪寺的。”萬昭儀插嘴道。

“古禪寺?”蕭衍想了想,似在西州聽書聽過這名字“可是和青山派齊名的門派?”

道衍也不點頭,只是淡淡道“齊不齊名都無所謂,我的師傅是那久禪老和尚。”

“久禪…久禪…”蕭衍皺著眉頭,忽然想起什麼“曾聽羅遊他們與離凡對話,說這天下幾大高手,無非南柯堂,古禪寺,青山派…久禪莫非是古禪寺的主持?”

“怎麼,沒聽過麼?”道衍笑道,“看來老和尚吹噓啊,還說他是高手眾人皆知。”他胡說八道,打趣著。

“我看久禪的徒弟,倒是名氣大更多。”萬昭儀笑道“喝酒吃肉出的名。”道衍瞥她一眼,也拿這女子沒辦法。

“久禪大師我以前聽書聽過,便是古禪寺的主持麼?”蕭衍回道。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不錯!”道衍笑道“果然還是有些名氣,說書的都開始說老和尚了。”

“那這事和我不得道門有何關係?”蕭衍不解道。

“我師父久禪和廣涼師是幾十年的好友也是敵手,他們交手不下百次,各有勝負。”道衍笑道,“不過聽老和尚所言,這廣涼師不是個嗜殺的人,再者不得道門的血案,有些蹊蹺。”

蕭衍聽到這裡,也同意幾分,“剛剛在殿上,那怪老頭就對我手下留情,不僅瞧出我的武功來歷,還指點我那境界的學問…”

“這老頭雖然怪,不過也是個有趣之人。”道衍點頭。

“那我不得道門的血案,具體蹊蹺在哪裡?”蕭衍問道。

道衍卻搖了搖頭,“這也是我偶然聽老和尚提到的,似和朝廷有關,再者琅琊子對吐谷渾慕容一族有恩,廣涼師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不會濫殺無辜。”

“是麼?”蕭衍眉色轉沉,“六年前,我雖然也聽荀先生和馬叔說過這事,琅琊子曾下山幫助吐谷渾平那戰亂…”

道衍點了點頭,打起佛語“阿彌陀佛,這世間恩恩怨怨總有因果歸宿,凡事知其一曉其二查其三,且不可一言蔽之。”

“有理。”蕭衍回道“這事的確有些蹊蹺,等我傷好後,定要查個明白。”

二人說到這裡,道衍不免問道,“小道士,那你現在如何打算?如若再找那廣涼師比試,怕得要練些年頭。”

萬昭儀聽他們不聊她萬家是非,聊起今後打算,也來了興致,眼睛直直盯著道衍,似生怕他轉身逃走。

蕭衍尋思片刻,忽而摸到腰間那把斷刀,眉間一開“也罷,既然救人之事暫不能行,不如先去辦另外一件事。”

和尚一聽“何事?要和尚陪你去否?”

昭儀聞言不悅,伸手掐了道衍腰際一下,引得和尚大叫一聲,接而說道“和尚,你忘了明日要陪我去幽谷,忒的滑頭,又要開溜?”

“好了,好了,姑娘家家,怎的順便摸男人腰間,去便去,勿要動手動腳。”道衍也是怕了萬昭儀這蠻橫脾氣,討饒道。

蕭衍看這倆人舉止,心下莞爾,好不討趣,當下抬手擺了擺“不必了,大師還是陪萬姑娘,否則言而無信,失了風度。”

道衍皺了皺眉,“那…小道士,你當心,江湖險惡,你入世未久,自己多保重。”

“人家道士是保重了,你又欠我一頓酒肉,卻是如何報答?”萬昭儀心性上來,不免有些得意。

“阿彌陀佛,這是佛祖吃的,和小僧無關。”說罷,和尚只見那女子又伸手掐來,足下一轉,輕功一點出了門外“萬姑娘,你這說動手就動手,佛祖可會怪罪的。”

萬昭儀也是不服,嘴角一笑,風袖一擺施展身法追了出去“怎的吃了就跑?你師父便是這般教你化緣的?”

“老和尚只教瞭如何吃飽,其他一概沒說。”話音越來越輕,兩人似是遠去。

蕭衍笑道“這和尚真有意思,脫得凡塵,不入樊籠。”手中又握了握那斷刀,“不如先把此

刀和那乾坤玉還給離凡,也了了這幾年來的誤會。”想罷,蕭衍走出殿外,忽想起離凡被那些女子送走,他足尖一點,身法施展開來,卻一嘆竟只跳的如此高,當下也不再多想,往那府門而去。大約行了半柱香的功夫,蕭衍腳下勁風傳來,他趕忙左腳輕點片瓦堪堪躲開,當下側目看去,只見一隻袖劍擦肩而過。

“何人夜闖將軍府?”蕭衍聽見一女子喝斥聲,停了下來。

眨眼間一身影飄然登上樓頂,來者打量自己片刻,卻是一愣“你是剛剛殿上那個道士?”

蕭衍也認出此人便是殿上舞姬之一,緩緩行了一禮“姑娘,在下沒有歹心,只是要追一朋友,不得已行了近路。”

“道長客氣,方才殿上多謝相助我將軍府,剛剛冒昧,多有得罪。”那女子盈盈一拜,對蕭衍也還了禮。

“姑娘客氣了,在下不敢當,我與你離師兄是舊友,在下受人所託有一信物還未歸還,懇請姑娘告知他先往何處?”

女子一聽點了點頭,“離師兄和凌兒師姐碧兒師妹出了將軍府連夜往洛州而去,不知所為何事。”

蕭衍拱了拱手“多謝姑娘相告。”

“道長多禮了,現在如果追上,應該趕得上,後會有期。”那女子也是灑脫,爽朗一笑,回道。

“後會有期!”蕭衍話罷,提起精神追了上去。

等他行至西街鳳凰閣下,見一白袍男子進了樓中,他一看那男子身形與離凡頗似,不免心中一喜,“難道見這夜深,他三人改意明日再走?也好,今晚便了了這事,我也落得一身輕。”

當下也不多思,走到樓邊推門而入,可是這鳳凰閣中一個人影都沒有,蕭衍也是一奇,心知難道遇見鬼怪?當下一想上了樓去,行至五層忽聞一房內傳出人聲,他躡腳低聲走了過去,只聽聞一女子說道“刺客已被楚二哥打發了。”

另一人回道“可查出他們的身法?”

“還不好說...”女子緩緩回道。

“哦?怎麼個說法?...”

女子笑道“那些刺客身著侍衛的內服,這嫁禍的法子也是笨了些。”

“這法子的確笨,可也高明的緊。”那人回道“老九整天窩在荊州,前些年倒是派過刺客死士,不過都是些酒囊飯袋。老三現在收斂許多,卻也只是養兵斂財...我猜這刺客的是最後一人所謂...”

“那這衣服?”女子聞言大驚“故意的?”

“不錯,虛虛實實罷了。”那人笑了笑,“算了,我也沒少算計他們不是?”話罷,語氣轉涼“現在什麼時辰了?姓方的人呢?”

“少主,子時剛過,那人未至,怕還需稍等片刻。”女子柔聲道。

只聽那人回道“琳香,我有些倦了,你先退下吧,那人來人就喊他在樓下等著,我何時睡醒了,何時去見他。”

“是,婢子記下了。”女子答道

蕭衍聽那女子要出門,趕忙身法輕移,足尖一點,躍至樑上。過了片刻,等那女子走遠方才下來,他想了想屋內那人聲音輕勻不似離凡,應該是自己看錯了,剛剛準備離去,卻聞屋內那人嘆道“閒來無事三杯酒,坐飲窗前獨看花。花…哪來的花..道士、和尚…有趣有趣。”蕭衍聽聞一愣,和尚道士,莫非這人曾在席間?不免好奇心上來,指尖運起寸勁,輕輕戳破櫺紙,只見屋內設一屏風,屏後立一人,那人動作奇怪似乎解開腰間何物,蕭衍一奇定神一看,那人影分明褪了外衣解了發冠,只見長髮流影飄然垂下,體態玲瓏起伏“這是個女子?剛剛那婢女分明喚她少主?”思索間,水聲漣起,但見那女子身影似坐於錦盆之中,繞指輕柔,擦拭玉肩,左手慢挽,托起秀髮,掌心輕撫,抬頭望著窗外似有所思。蕭衍只看得呆住,呼吸漸快,氣血翻湧,這小子頭一回看見女子沐浴,卻是望出了神,不禁輕聲喃喃道“好美。”

“誰?!”屋內嬌喝一聲,忽的燭臺一滅,只聞水聲突起,那女子似已出浴,蕭衍這才回過神來,“蕭衍啊蕭衍,忒的沒出息,偷看女孩兒洗澡你說什麼話,這下好了。”蕭衍一看行蹤暴露,足下生風,疾步往窗前跑去,道袖一揮推開木窗,身法一轉,足尖急起,出了樓去。行間匆匆想起那名女子言語身姿,有些愣神,忽而心頭一熱,袖間飄搖轉過身去,朗聲道“今朝有月誰人賞,此間過客銘心下。”

說罷,催動內勁,只一眨眼,沒入夜中。

片刻後,窗臺出現一道身影,口中念念道“閒來無事三杯酒,坐飲窗前獨看花。今朝有月誰人賞,此間過客銘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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