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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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闌珊
第二天秦遙醒來，坐在**回想昨天發生的一切，彷彿夢一場。她下樓卻看到項遼坐在餐桌前看報紙，看到她道：“過來吃早餐吧。”
這個點他怎麼還在家？秦遙難為情默默地走到餐桌前坐下。
“一會把這碗解酒湯端去給項遠喝，我先去上班了有什麼事隨時給我電話。”
“嗯。”項遼走後，秦遙舒了一口氣。“項遠……”她端著解酒湯來到二樓試探性地敲了敲門。
“進來。”項遠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宿醉未醒的樣子，正倚在**翻看一本精美的畫冊。
“項遠，先喝點解酒湯吧。”秦遙看他的樣子略帶憂鬱，關問道：“你昨天怎麼了？”好歹關心他一下吧，雖然她的關心對他來說微不足道。
“你覺得哥哥怎麼樣？”項遠沒有回答，轉而問道。
“嗯……還行。”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官方答覆，秦遙敏銳地嗅出他話裡埋下的地雷。
“那你覺得我怎麼樣？”
“你人也挺好的。”
“如果讓你選，你會選哥哥還是我？”這個問題太不切實際，無異於在問你希望天上掉鈔票還是下金子。
“我選琦琦，除了琦琦還是琦琦。”她才不會中他的圈套。人生又不是升學考試，只能四選一或是勾與叉。
“琦琦是誰？”
“琦琦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也是最愛我的寶貝，永遠不會讓我傷心難過，永遠不會背叛我，永遠陪在我身邊！”
“你說的那是狗吧。”
“哇，你好聰明哦，給你點個贊！”
“那四因為你灑！”項遠合上畫冊，“今天沒人在家，下午帶你去個特別的地方吃飯。”
吃飯？！對昨天的鴻門宴秦遙仍是心有餘悸，她高度戒備步步為營道：“去哪吃？吃什麼？幾個人？”
“去臨江仙，想吃什麼你自己點，就兩個人。”項遠一一作答。這其中隱藏了一個大BUG，秦遙居然沒發現。
“你不喝酒吧？”秦遙知道臨江仙，是H市旅遊攻略上推薦的特色餐廳之一。
“放心吧那是素食餐廳不賣酒，下午六點準時出發。”項遠起身走進盥洗室。
“你記得把解酒湯喝了哦，涼了就不好喝了。”秦遙出去前一再囑咐道。
“知道了，你怎麼扮演起老媽子的角色來了。”
“我就喜歡！”秦遙又探頭回來道：“時間還早，一會先帶我去寵物醫院吧。”
“好啊，我正想去看看那隻小狗怎麼樣了，那我們就提前兩個小時出門吧。”
下午時間一到，項遠過來敲門道：“秦遙到時間出門了。”
秦遙抱著外套開門出去，差點撞上項遠。抬頭那一刻，她竟有一種類似怦然心動的感覺。只見項遠身著立領長大衣，髮型精心打理，顯得風度翩翩。
“怎麼啦，被我迷住啦？”項遠笑著摸摸她的頭，一開口就破壞了這美好的氛圍。
“是啊，被迷得七葷八素九菜一湯！走吧走吧。”秦遙理了理被他弄亂的頭髮，開心地拉著他出門。
來到寵物醫院，醫生說暖暖恢復狀況良好，已經能跑能跳了。暖暖還記得它的救命恩人，看到秦遙便興高采烈地搖尾巴。經過精心護理，它的皮毛變得潔淨蓬鬆，笑容燦爛。秦遙逗它玩了一會，同時又擔心起它的將來。總不能一直這樣養在寵物醫院，得找個好人家收養它才行，實在不行她就自己養。她掏出手機給小狗拍照，準備將它的資訊發到網路上。
項遠攔住她道：“哥哥已經說了要收養它，你就別擔心了。我們走吧，等它的隔離觀察期過後確認沒什麼問題就可以來接它了。”
聽項遠這麼說，秦遙放了一百二十個心。暖暖真是上輩子積福積德了，才能找到項遼這樣的好人家。
來到臨江仙，項遠將秦遙推到餐廳門口道：“我還有點事，你先進去想吃什麼就點，位置已經預約好了報我的名字就行。”
“可是……”
“就當作是我昨天對你無禮的補償，我很快就回來。”他上車迅速離開。
秦遙正茫然無措之際，門口身著合體旗袍端莊大方的服務員迎上來問道：“女士請問有預約嗎？”
“是的，項遠先生已經預約了。”
“項先生是嗎，我查一下……好的，請隨我來。”服務員在平板電腦確認客人的預約資訊，恭敬地帶領她走上二樓靠窗的位置。窗外是沿江美麗的景色，旁邊還有古箏演奏，古典雅緻。
“女士請問現在點餐嗎？”服務員將古色古香的菜譜攤開放在她面前。
“先給我一杯溫水。”
“好的。”服務員嫋娜而去。
秦遙隨意翻看選單，其中精美的圖片和古雅的菜名讓人垂涎三尺，早餐只吃了一點點，現在更是餓得不行。只是菜譜上的菜都熱情地揮手等她翻牌子，先點那一道呢？
“請問您自己一個人還是在等人？”
秦遙從那深奧繁多的菜名中抬起頭，只見一個溫婉柔美的女子站在她面前，顧盼神飛，見之忘俗。
“我在等人……”
“在你的朋友來之前我可以先坐這裡嗎？”
“呃……可以的。”
“謝謝你。”女子坐下後向她說明：“我以前和朋友來這裡用餐都是坐這個位置，不過已經很多年沒來了，很懷念。”
她說的那個朋友應該是曾經的戀人吧，難忘的，深刻的。
秦遙淺笑：“哦，我是第一次來。”
“我的名字是雨瞳，雨中瞳孔。”
多詩情畫意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秦遙，秦始皇很遙遠。”
多狗尾續貂的解釋！
雨瞳粲然笑道：“點餐了嗎？”
“還沒……”
“這些菜名有些艱澀吧，我來為你介紹可以嗎？”
“好啊。”
“綠肥紅瘦和絳綃縷薄是這裡的招牌菜，用的材料是無汙染有機蔬菜和野生菇菌，健康營養又不會發胖；春江水暖是蓮藕燉湯，清香可口；暗香浮動是這裡自制的酸辣蘿蔔，鮮爽開胃；主食的話可以考慮歌盡桃花是竹筒飯，有深山野林的氣息……”
說話間，秦遙看到項遼走進來，他怎麼來了？困惑的同時很快就明白了，母豬都在樹上跳芭蕾了，她居然還相信項遠的話，真是蠢得很有個人特色！她站起來，然而他對她視而不見，漠然地從她身邊經過，徑直走向雨瞳。
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竟然還會來這家餐廳，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
那天，就是在這裡，她對他說自己已經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從那天以後，他們便再也沒有見面，他以為從今往後都不會再見面。
雨瞳看到項遼，平靜的表情有些許不易覺察的憂傷，她起身微微一笑：“項遼，好久不見！”
“秦遙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項遼目不轉睛，漠然的口氣彷彿在驅逐一個多餘的人。他的眼中只有雨瞳，他注視她的神情，似訴衷腸，情意無限。
“好的。”秦遙瀟灑地起身離去，頭也不回往前走，直至餐廳的燈光消失在夜色中。來到安靜無人的地方坐在長椅上呆呆望著河對岸，胸口充斥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彷彿不斷充氣的氣球，又悶又漲。為什麼會這樣？大姐，你不會是吃醋了吧？怎麼可能！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為什麼難過，憑什麼難過。一直以來她不都是獨自一人嗎？一個人哭一個笑一個人傷心一個人痊癒一個人走過記憶中的風霜雨雪。不！她怎麼是獨自一人呢？不是還有琦琦陪著她呢嘛！想到琦琦，她心情平復，準備給項遠打電話準備宣洩心中的怒氣，偏偏這個時候手機沒電！
“嗨美女，一個人很孤單吧？”兩個皮衣上滿是鉚釘和骷髏頭圖案的小青年走過來搭訕，頭髮花花綠綠，雙腿比女人的還細，就像兩根沒發育好的蘆葦。
秦遙戒備地看看他們腦袋飛速運轉，她所在的位置僻靜無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對付其中一個勉強勢均力敵，但人數上明顯一邊倒。她迅速把沒電的手機放到耳邊裝腔作勢道：“喂老公……你到啦……我看到你啦，你站著別動我馬上過去。”她站起來衝著馬路對面燈火通明人多的地方揮揮手，風一般跑過去。到達安全地帶，她上氣不接下氣，轉頭還見那兩個小青年自討沒趣地在河邊閒晃，她大獲全勝地鬆弛一笑。既來之則安之，要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盡情狂歡的好機會，秦遙一頭扎進繁華熱鬧的商業街，邊吃邊逛，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