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兩百二十三回 塞壬的歌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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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兩百二十三回 塞壬的歌聲(二)
第兩百二十三回 塞壬的歌聲(二)
陳米可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只覺得神清氣爽,她正要翻身,才發現自己正窩在某人的臂彎裡,仰起頭一瞧,果然就瞧見了嶽司南。嶽司南半依在沙發榻上,把自己的一條手臂貢獻給陳米可當枕頭,另一隻手則拿著一本書,閒閒地翻著。俊美的臉上有種恬靜的美感,歲月靜好。
陳米可又偏過頭 ,看了一眼書的內容。
媽呀,居然是一本哲學書。那還是甜甜在世的時候,嶽司南全球各地為甜甜找來的各種絕版哲學書,甜甜過世之後,嶽司南留了一兩本作為紀念。
據說是蘇格拉底的原稿拓本。
陳米可一向對這樣的書籍敬而遠之,她不愛思考那些大道理,陳米可是個俗人,她覺得當俗人挺好。
嶽司南卻是個雅人。
哼哼,滿腦子不純潔的雅人。
陳米可兀自在心裡腹誹,嶽司南的手已經撫上了她的額頭,很自然地摸了摸,像摸著自己的小寵物似的,“不錯,燒已經退了。”他淡淡道,視線並沒有離開書本。
咦,她剛才發燒了嗎?
不過發燒也挺正常,畢竟受傷了嘛。燒一燒還可以提高免疫力。
“我們到哪了?”反正也驚動了嶽司南,陳米可索性支起身,到處東張西望。
他們應該在飛機裡,陳米可對嶽司南這架私人飛機的標配還是熟悉的。
好歹去開羅的時候,乘坐的也是這一架。
“大西洋上方。”嶽司南隨口回答,“還有幾個小時我們就能回到法國了。”
“法國回你家?”陳米可信口問。
“不是,我們先去另一個地方,見一個人。那個人曾經是物理教授,在大學任教,後來移居法國了。他也是我唯一能夠聯絡到的,與盛名揚的大學生活產生過交集的人。”嶽司南迴答道。
在陳米可臥底大學的時候,嶽司南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了,不過,相比陳米可的笨辦法,嶽司南的法子顯然更高效一些。
直接找到學校的董事會,威逼利誘,調出那一屆學生的資料,然後讓岳家專屬的情報部門追查每個人的行蹤。
嶽司南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與盛名揚同班的那一屆學生,一共四十九名,在最近兩年內,好像全部消失了。或失蹤,或死亡。他們的背景都是無懈可擊的,家庭也很正常,畢業後從事的工作涉及各個領域,每個人失蹤或者死亡的理由都 很充分。比如其中一個叫Ray的男生,兩年前死於心臟病突發,可是他並沒有任何心臟病史。
反常即為妖,嶽司南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巧合,他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想,奈何找不到任何證據。
還好,最後情報部門給他提供了一個尚在人世的名字,就是這位在法國隱居的教授了,據說曾經帶過他們一學期的物理課。
嶽司南原本打算自己獨自去拜訪的,現在捎上陳米可,正好。
陳米可怔了怔,她沒想到嶽司南竟然
一直在幫自己做調查,心底小小地感動了一下下。
“那你的飯局……會遲到嗎?”陳米可感動之餘,有點擔心地問。
之前何主管一再地強調不能遲到的說。
“已經遲到了。”嶽司南好像並不怎麼在意,隨口回答。
——原本時間是來得及的,不過給陳米可做晚餐花了不少時間,後來她睡著了,給陳米可換藥又花了一些時間,在開啟繃帶時,看見手腕上觸目驚心的縫接處,嶽司南只覺得肝膽皆顫,她的情況比他想象中的嚴重多了,在她斷手的時候,夜月君又在幹什麼?
憤怒的嶽司南當時就直接致電夜月君,夜月君懶懶地接起電話,還毫無知覺地問道:“怎麼?小吃貨又跑了?下次再……”結果嶽司南劈頭就是一句,“你以後如果再接近可可,讓她受傷,哪怕不關你的事,只要其中我發現任何你的痕跡,嶽司夜,我就直接宰了你!”
嶽司夜是夜月君的本名,嶽司南只有在真正暴怒的時候,才會叫他的名字。
夜月君也惱了,老三這分明是目無尊長啊。
“你宰我?呵,你這輩子有打贏過我嗎?”
“試一試!”
“來啊,誰怕誰!”
隔著電話線,兩兄弟完全就跟斗氣的孩子一樣,把什麼狠話都說完了。結束通話電話後,兩人都是氣呼呼的,完全不是大家印象中沉著冷靜和嗜血無情的三公子與二公子啊,跟幼稚園小朋友似的。這又花了不少時間。
於是乎,現在已經是他們與盛家約定的時辰了,嶽司南才剛剛才抵達大西洋上方。
不過,嶽司南放下法國那邊的事情,趕往這裡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所以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他其實早就做了選擇與決定。
陳米可卻斯巴達了。
不是吧,放了人家女生的鴿子?這種情況下,居然放女生的鴿子,這以後還想把人家娶進門?
“那你……你打電話解釋了沒有?遲到了多久?還趕得及不?”陳米可真是為嶽司南操碎了心。
“可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坦白地回答我。”嶽司南將手裡的書放在了旁邊,側過身,從上而下地俯視她,輕聲問:“在你聽到我與別人訂婚的訊息時,有沒有一點點,哪怕一點點,覺得不舒服?”
“呃……”
“我要聽實話。”嶽司南的聲音凝重了起來。這一次,他不許她插科打諢地矇混過關。
“一點點吧。”陳米可伸出手,捏起兩隻手指,露出半釐米的距離,“就那麼一點點。”
在夜月君第一次提到嶽司南與別人訂婚的時候,陳米可確實有點悵然。
怎麼說呢,和嶽司南廝混了那麼久,多少也有點革命友誼不是,可如果他結婚了,就不會繼續與自己東奔西走了,雖然這是陳米可想見到的結果,卻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遺憾。——奈何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
嶽司南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那種發自內心的愉悅,一點都不吝嗇地
攀上他如畫的眉眼間,笑容綻放的一瞬間,好像全天下所有的花都在同時開放似的。全世界的鐘聲也在同時敲響。
美得心旌搖曳。
陳米可看得有點呆怔,卻完全不懂,嶽司南的喜悅來自於何處。
然後,嶽司南重新翻身回去,仍然半倚著,拿起書,故作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告訴她,“沒有什麼訂婚了,我已經直接拒絕了那樁婚事。”
“啊?”陳米可繼續斯巴達。
嶽司南說的是實話,也許當初還不想違逆老爺子,想盡可能用委婉的方法讓這件事和平解決,可夜月君在其中一攪合,嶽司南改變主意了。
他不想對陳米可有須臾的放手,更加不想與其他女人虛與委蛇。
所以,在陳米可睡著之後,嶽司南已經給盛如景打過電話了。
只說了一句,“抱歉,我想我不會娶你,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永遠不會。”然後,電話結束通話。
他不想聽到盛如景的咆哮聲。
法國那邊也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吧,等把盛名揚的事情查清楚之後,嶽司南還得回去接受老爺子的怒火。他甚至能想象得到自己即將面臨的懲罰,可是,沒關係,都沒關係,他已經得到了自己的獎勵。
原來她還是在乎的。
就算是沒有了記憶,忘記了過往,可可終歸還是在乎他。
飛機的另一端,何主管正蹲在角落裡畫圈圈,一臉的生無可戀狀。
原以為陳米可的出現只是會搗亂而已,沒想到,變成了一場災難啊!
少爺居然直接拒絕了盛如景盛大小姐,這跟開啟了一場核戰的災難程度差不多啊!
禍水!
陳小姐就是一個大寫的禍水!
而此時,禍水陳米可還一頭霧水呢。
怎麼嶽司南說悔婚了悔婚了呢?被啥刺激了?
這樣乍然聽到嶽司南與那位小姐的婚事黃了,陳米可也不知道是該安慰呢,還是該恭喜,訕然了一會,陳米可沒話找話地問:“那個女孩,就是差點與你訂婚的女孩,是什麼樣的?”
對方應該是一位身世不錯,美貌出眾的姑娘吧。
“盛如景嗎?”嶽司南思索了一下,漫不經心道:“我對她記憶不深,有好幾年沒見面了,小時候曾經在一起……嗯,玩過。只記得她很好勝,當初為了在躲貓貓時贏過二哥,曾經在草叢裡趴了三天三夜沒有動,雙腿差點廢掉,哦,還有一次,二哥好像偷看了她的日記本還是怎麼,反正就是得罪了她,結果盛如景一直追殺著二哥不放,她近不了二哥的身,就乾脆不讓二哥睡覺,只要二哥有睡意,她就在旁邊發出噪音或者攻擊他,刀、劍。槍、炸彈,甚至於指甲,全部用上了,差點沒把房子給炸了。那時候,盛如景好像才八九歲吧。最後還是雙方家長出面,二哥道了歉,這事才算完結。這件事還給二哥留下了陰影,所以,二哥這個人誰也不怕,唯獨怕她。”
陳米可張大嘴巴。聽上去,是一個可怕的女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