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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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少林寺深處,一條幽長的小徑直透到底,旁邊的大樹綠油油的擋住太陽餘光,些微
的光線從葉間的隙縫落了下來,照在行走的人們身上。
“好餓啊,到底要不要吃飯呢?”娃娃苦著一張臉,對著鐵心齋不停的喊肚子餓,
她皺著眉頭,“我們來了好久,走了好長的路,為什麼還不吃飯,要在這裡走來走去,
我肚子餓了啦,不給我吃飯,我就坐在這裡再也不走了。”
說完後為了顯示她是認真的,娃娃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耍賴的臉孔。這要是別人,
鐵心齋可能掉頭就走,但是娃娃噘著紅紅的嘴脣,一臉真的快餓死的可愛模樣,配上她
的天真憨純跟麗質天生,看起來像是一幅畫似的,說有多美就有多美,讓人有多大的怒
氣也對她無法發作。
鐵心齋拉起她無可奈何的道:“好,我讓你吃飯,你給我乖一點吧,別坐在地上,
像孩子一樣。”
娃娃高興的攀住他的手,“真的,不要騙我喔,我真的好餓!餓得都快受不了了,
少林寺也真奇怪,請客人來,卻又不請客人吃飯。”
鐵心齋也覺得有些奇異,少林寺的待客之道向來不會這麼怠慢,想必方丈大師一定
有重要的事要見娃娃,否則不會一進寺門,就立即帶他們去見少林寺的方丈。
再說,他也覺得這所有的事都透著詭異,若是隻為了區區的相談事情,那帶他們去
見方丈的人應是普通的待客僧,但是眼前帶著他們的,從他們的腳步聲跟身體的姿態都
可知曉武功必然不低,為什麼帶著不會武功的娃娃要這麼大費用章呢?難是娃娃的父母
親應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否則為何那麼多有名的幫派少主都向她求婚呢?但是他剛
才一路走來細心的盤問她,娃娃卻一問三不知,只說她家裡的人要把她嫁出去,這究竟
是怎麼一回事呢?
“鐵心齋,你在想什麼?我肚子好餓啊!”
鐵心齋收回心思,安撫她道:“好,我去向前頭帶路的大師問一下,你不再要再窮
嚷嚷了,吵得我沒有辦法思考。”
娃娃乖乖閉嘴,委屈的點點頭小聲的抱怨,“人家真的肚子餓嘛,你肚子餓時不會
亂吼亂叫,可是我沒有你這麼會忍,我肚子餓就是肚子餓嘛。”
鐵心齋好笑的安撫她之後,走向前向帶路的慧智大師詢問道:“慧智大師,我跟娃
娃頗為飢餓,可否先讓我們吃個晚齋,再去見方丈大師。”
帶頭的慧智大師有點猶疑,最後還是答應了,“好,那我們到齋房去!”
☆☆☆
喝足飯飽之後,娃娃笑得闔不攏嘴,再也不抱怨了,還一直要挽著鐵心齋的手才肯
走,鐵心齋看她這副可愛的鄰家小妹模樣,只好無奈搖搖頭,答應讓她挽著手,兩個人
並肩的走向原先走的那條羊腸小道。
“鐵心齋,我挽著你,你高不高興?”
“高興,可以了吧!”
“是真的開心,還是假的開心啊?”她不死心再問。
“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多話?”
娃娃蹬腳,氣呼呼的道:“我已經告訴過你,我不小了,我已經大到可以嫁人了,
你看著我,你不覺得我很漂亮、很美嗎?”
“哎呀,我真是第一次聽到有姑娘家稱讚自己長得美的,你的話還真多啊,娃娃,
小心你未來的夫婿討厭多話的娘子。”
娃娃用力的扯著他的手。
鐵心齋被她的蠻力嚇了一跳,回頭看著她。
她一臉認真的凝視他,“你看,我漂亮,我很可愛吧,全天下沒有比我跟更美的入
了,鐵心齋,你說對不對?”
那對認真的眼眸看著他,使他的心猛地大跳了一下,娃娃是長得很美,雖然稚氣未
脫,但是仍清麗無比,尤其她用這麼認真的眼神看著他,更讓人覺得她的美里帶著一種
說不出的認真跟無悔!
鐵心齋吃了一驚,這個小姑娘用這麼認真的口氣跟眼神看著他,莫非是對他有了感
情,他心裡一驚,自己心頭還有件大事尚未辦妥,又怎麼可能會想去沾惹感情債?
他警覺的要把手抽回,後來不由得又想到自己渾身髒臭,哪個不長眼的女人會看上
他呢?一想到這裡,又覺得自己有點杞人憂天,他毫不在意的回答,“是是!娃娃姑娘
你長得很美,所以那麼多幫派的少主都要找你成親,你是天下第一美女。足可以與天下
第一的第一嬌娃比美,行了吧?”
娃娃見他說話絲毫不在意,她的臉沉了下去,連聲音都變得低沉,“那麼多人想找
我成親,你覺得怎麼樣?”
鐵心齋笑了笑,也沒看她,由衷說出他的肺腑之言,“這當然是好事啊,這些來求
婚的人都是武林中大大有名聲的人,你就算選一個最差的嫁了,也會叫天底下的姑娘人
人稱羨!”
娃娃甩脫他的手,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鐵心齋見她怪怪的,就要牢她的
手,她卻徑自的走向前去,心楞了一下,搞不懂為何她好像在生氣的樣子,他追上前問:
“娃娃,你在生氣嗎?”
“沒有,我怎麼可能生氣,你不是叫我不要太多嘴嗎?我要安安靜靜的走著,才不
會吵到你。”
見她說話雖然平穩,但是總覺得帶著隱約的火氣,卻不知自己哪裡得罪她,鐵心齋
滿頭露水,只能猜測可能是這個年紀的姑娘總是一下風一下雨的個性使然。
入了接待的房間,慧智大師和一行護送鐵心齋跟娃娃的人向萬丈行了個禮,關上門
離去了,只剩偌大的房間裡萬丈慈眉善目的看鐵心齋跟娃娃,他為兩個人各倒了一杯茶,
“娃娃姑娘,鐵少俠,請坐。”
兩人上座,滿室茶香,但是方丈仍是沒有說話,旁邊的熱茶從壺口不斷的湧出熱氣
來,震動茶蓋,寂靜裡只聽到碰撞的清脆聲音。
“方丈大師——”
鐵心齋一開口,方丈抬起眼來,那電一般的眼神刺穿入的視線,鐵心齋一凜,萬丈
卻收了殺煞之氣,和藹的笑著:“鐵少俠,你與娃娃姑娘偕伴同遊,是因為娃娃姑娘是
個弱質女子,你惟恐她受傷嗎?”
“是!”鐵心齋恭敬的回話。
“我與你仙逝的師父是好友,你是不會對我說謊的,心齋,你曉得娃娃姑娘的身世
嗎?及為何這麼多人向她求親的原故嗎?”
“我不曉得,娃娃姑娘也不說,只要我一路相陪,而我欠了其人人情,所以就……”
娃娃忽然打斷鐵心齋的話,她掩口笑道:“方丈大師,你這盆樹真好玩,我才一碰,它
就忽然枯死了,好可怕,好詭異啊!”
聞言,他們皆轉向一盆綠油油的大樹,一剎那間就全部枯死,葉片一片片的掉落,
而每一片落葉都像血紅一樣的顏色,看起來怵目驚心。
鐵心齋吃了一驚,拉住娃娃的手,“別碰,那有劇毒!”
方丈神色全變的看向娃娃,忽然臉上漲紅,似在運氣準備動武。死了這棵樹,看起
來她並不想害方丈。
方丈臉上紅氣消退,娃娃比著那棵樹,“鐵心齋,你去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毒,我好
害怕,我跟方丈一個是女人,一個是老人,我們站遠一些,你這個大男人去看那究竟是
什麼毒?”
娃娃回到桌邊,與方丈坐在一起,她纖細的手指沾著茶水迅速的在桌面上划動,方
丈也同做一樣的動作,因為在鐵心齋的正後面,他一點也沒有發現。
鐵心齋觀察了一下樹,不敢去碰,他從來沒有看過這種奇怪的毒,可以毒死一棵樹,
還讓樹葉變成血紅色的,若是用在人身上,想必死去的屍體一定呈現更可怕的模樣。
觀察了一會,他回身,方丈跟娃娃早就收了手指,不再在桌上寫字,而方丈表情十
分奇特的看著娃娃,那臉上混合著訝異跟無法形容的震驚,然後他轉向鐵心齋,看著鐵
心齋,低語道:“原來如此……竟然有這樣的因緣。”
他本為第一嬌娃出現江湖,必會為武林帶來浩劫而憂心,認為自己定要阻止這場浩
劫發生,但由娃娃姑娘一番解釋後,才明自一切。
鐵心齋不解方丈著他的表情,“方丈大師,你臉上神色不太好,究竟是怎麼了?查
得出這毒是誰放的嗎?”
方丈緩緩的搖了頭,他將桌上用茶水寫的字用寬大的袖子抹去,“心齋,你師父早
已仙逝多年,你年紀已大,為何尚未婚娶?”
鐵心齋一怔,不知道為什麼方丈會突然提出這件事,他乾笑道:“我沒有物件,又
如何婚娶?”
“我聽你師父說,你本有個未婚妻子,難道那不是物件嗎?”
鐵心齋怔了怔,臉上神色倏地轉變,“我師父記錯了,我沒有未婚妻子。”
“你有難言之隱嗎?”
點了點頭,鐵心齋表情忽然冷漠起來,似乎在宣示此事不與外人商談。“請方丈恕
罪,那是我的家內事。”
方丈看向娃娃,“那就請女施主在少林寺旁的木屋住上一宿,我沒有要問的事了。”
將眼光轉向鐵心齋,方丈似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難得的拍拍鐵心齋
的肩頭,“你這幾年做的事,江湖上都有傳聞,做得好,但是大丈夫不只要立業,更要
成家,你懂嗎?心齋!”
錢心齋目光渺茫的投向遠處,並不回話。
方丈見他眼光渺遠,便知這樁婚事必定大有問題,但鐵心齋似乎也不願意談起,各
人有各人的因緣,於是他輕言道:“去休息吧,這幾年你也一直疲於奔命的斬奸除惡,
早些休息,明日黃河清水幫的人還要來迎接娃娃姑娘呢?”
“那晚輩就告退了。”微微打揖後,他轉身往屋外走去。
娃娃也準備要離去,卻被方丈喚住。
“娃娃姑娘,請稍留一會,我有話要問你。”
娃娃停住腳步,鐵心齋在房門外奇怪的往內觀望。
為了怕鐵心齋聽到,方丈手指沾上茶水,輕輕寫在桌面,“心齋既已如此多年來娶
你過門,想必不是有難言之隱,就是他心已另有所屬,若是後者,你會如何做?”
娃娃眼睛瞪大的看著方丈,她沾著茶水同樣寫下,“你在問我會不會因愛生恨而殺
他嗎?畢竟我等了這麼多年!”
方丈點點頭。
娃娃看著門外的鐵心齋,她咬著下脣,萬種情緒都在她眸裡流轉,在宮裡苦等的日
子,她原本以為鐵心齋是要報家仇後才來找她成親,但是沒有,她又以為他是要在江湖
上立下名聲之後才來娶她,卻仍然沒有,最後她以為他是認為她年紀大小,想等她年紀
再大一些再來迎娶,可鐵心齋仍然不。
而江湖上鐵心齋的傳言沸沸湯湯,每個人都知道鐵心齋有個奇異的紅粉知己,大家
都暗地傳言她很美,但是誰也沒見過她,宮裡派出去的人臨死前只說了“名妓”便身亡。
這句名妓攪亂了她的心,讓她不再等,決定出宮找鐵心齋!
此時她看著鐵心齋寬厚的背影,想必方丈也知曉這個紅粉知己的傳言,否則不會問
她這樣的問題,她臉色蒼白黯然道:“我不曉得,別問我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方丈嘆了口氣,“情痴必被情傷!娃娃姑娘,你深思吧!”
娃娃苦笑,“多謝方丈。”
☆☆☆
黃河清水幫的總管果然如他所說,清晨時便已在少林寺的山下等,在總管身邊的,
還有一位翩翩高雅的男人,穿著雖然貴氣卻不見令人作嘔的土財主闊氣,他一見娃娃下
山,對著娃娃身邊的鐵心齋再三打量後,露出微笑抱拳,“久聞鐵老劍之名,今日幸運
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
鐵心齋有點吃驚這個男人的優雅有禮,而且此人的評量眼光十分溫和,不見有任何
貶低或是敵意的感覺,他這個人的印象還不錯。
他客氣道:“想必閣下就是黃河清水幫的少幫主,黃少鳩。”
黃少鳩露出笑容,“小名有辱清聽!”說完後他伸出手來一把握住鐵心齋的手,
“鐵少俠,你別看我一副公子哥們的打扮,其實我講話不愛拖三拉四,我們剛才文的對
話快把我悶死了,咱們就快人快語吧。”
“鐵少俠,我聽聞了你多少豪情壯舉,今日請了你跟娃娃姑娘是我三生有幸,我已
準備了薄酒,請你不論如何一定要上我那裡去,不准你說一個不字,否則只怕我就要跪
下,死也要請你到我那裡坐坐。”
鐵心齋內心暗自好笑,這個人不愛美人,卻只握住他這個滿身髒臭的男人,對娃娃
根本連看也沒看一眼,就只顧著跟他攀談,而且說話充滿熱情。他可以理解為何黃河清
水幫自從老一代交棒之後,反而更加興旺,必定是黃少鳩重才更甚於重色,許多豪傑才
到他幫裡去。
總管拉拉少主的衣服,似乎在告訴他別跟鐵心齋說那麼多話,多少也要招呼一下娃
娃姑娘。
黃少鳩回過頭去,滿面笑容的招呼娃娃,“娃娃姑娘,我們黃家的別院裡開滿了菊
花,請你一定要去賞賞。”
娃娃偏頭道:“現在時值盛夏,哪裡有**,必定是你騙我的吧,黃少主。”
黃少鳩搖頭,“我怎麼敢騙娃娃姑娘,我家那所別館說來特異,不知是陰涼的緣故,
或是地理風水所致,總是盛夏時**便已盛放,也可說是一大奇觀,所以才想趁著花未
榭,邀請娃娃姑娘一起去。”
娃娃眨眨眼睛,旁邊那些別的門派來求婚的人也怕娃娃答應到清水幫,紛紛也論及
他們邀宴的特色,以期能跟酷夏盛菊比美。
黃少鳩與娃娃說完後,再度的轉過頭來對鐵心齋說話,似乎可以冷落任何人,但絕
對不能冷落他,“鐵少俠,若是你對賞菊沒有興致,你看你喜歡什麼,我必定為你辦
到。”
旁邊門派的人看到黃少鳩這麼冷落娃娃,不由得心裡暗暗偷笑,似乎自己的勝算多
了一些,想不到娃娃卻忽然拉住黃少鳩的手。
“喂,黃少主,我決定到你家賞花了,夏天開**,我連見都沒見過,有趣。有趣
極了。”
看到娃娃這麼親密的拉住黃少鳩的衣袖,鐵心齋不知道自己眉頭緊緊皺起,只覺得
娃娃這樣拉住對方的衣袖,似乎有些不合乎禮節,卻忘了娃娃也曾這樣挽住他的手,而
娃娃看也不看他的笑著朝黃少鳩說話,更讓他忽然覺得滿心不是滋味。
“你叫黃少鳩,那我叫你少鳩好了,否則老是叫你少主,好像我是你的婢女僕人似
的,我可受不了。”娃娃根本沒看到一直皺眉的鐵心齋,一逕的朝黃少鳩微笑,笑靨可
人更見嬌美。
“是,娃娃姑娘,你高興怎麼叫就怎麼叫,請你立刻上轎,我帶你到別館去賞菊。”
“好,我上轎了。”
黃少鳩看著鐵心齋,“鐵少俠,我也另外幫你備了個軟轎,請上轎。”
見只有兩座轎子,沒有黃少鳩的,鐵心齋有些奇怪。
黃龍鳩似乎瞭解他的疑惑,他笑道:“我不愛坐轎子,而且走路可以練練腿力輕功,
這樣一石二鳥的事,我當然不會選擇坐轎的。”
“那我也不乘轎,因為我不習慣坐軟較。”鐵心齋對黃少鳩的好感又加了幾成,看
來這人不是養尊處優的優渥子弟。
娃娃坐進轎裡,在場的其餘人等紛紛看著娃娃的轎子遠去,只能面面相覷,畢竟酷
更盛菊是難得一見的景色,怪不得第一嬌娃也忍不住被吸引。
☆☆☆
“哇,這個地方真是好涼喔!明明這麼大熱天,但是一進來這個地方,卻整個身體
都覺得一陣清涼,這裡真是個好地方,你們常常到這裡來避暑吧,少鳩。”
“是啊,我父親生前最愛夏天到此遊玩住上幾天,等回去處理幫務,就覺得力氣多
了一倍。”
才從少林寺到黃河清水幫一天的時間,娃娃就與黃少鳩熟得像認識許久的朋友,鐵
心齋在一旁悶不說話,只覺得心情忽然從頂點落到谷底,問是為什麼,自己也說不出個
所以然,只是看娃娃對黃少鳩笑得開懷,他就覺得全身不對勁,好幾次都差點冷言冷語
說出不中聽的話來。
黃少鳩每跟娃娃說上三兩句話,就惟恐冷落鐵心齋,急忙撇過頭與鐵心齋說話,
“鐵少俠,聽說你愛喝酒,而且千杯不醉,我特地叫人帶回一種難見的清泉酒,酒色似
泉,但是味道甘冽,是天底下難見的好酒,待會你這識酒名家,一定要好好的儘儘酒
興。”
本來聽到酒,鐵心齋全身的力氣就來了,但是不知怎麼搞的,今天連他最愛的酒都
無法引起地注意,他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句喔,就懶得跟黃少鳩說話。
黃少鳩似乎也不解對方為何剛下少林寺心情還不錯,一到了清水幫就整個人冷淡起
來,黃少鳩以為他是嫌沒有酒喝,立刻叫人開席,準備宴請鐵心齋。
酒席上,酒是一杯杯下肚,但是喝的酒愈多,鐵心齋說的話就愈少,連黃少鳩努力
攀談的話,他一句應不上一句,而娃娃一直纏著黃少鳩說話,也讓黃少鳩不能兩者兼顧,
最後黃少鳩只好放任鐵心齋喝酒,一心跟娃娃說話了。
而看到娃娃跟黃少鳩說得興高采烈,鐵心齋心裡不舒服,最後他託辭自己酒醉,不
能再喝,才退席去了。他沒有到黃少鳩為他安排的廂房,反而離開黃家的別館,逕自的
往郊外走去。
一直走到水流旁邊,鐵心齋趁著醉意,用手掬起水往自己臉上潑去,汙水流下他的
臉頰,他用水把自己的頭髮弄溼,把那些亂翹的髮尾抹順,等到朦朧的水光映出他真正
的相貌。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久違的臉,那是一張英俊非凡,會讓姑娘家著迷的臉,充滿著英
氣的堅毅力量。他看著自己這張臉,忽然吃了一驚,酒都醒了一半。
“天,我在做什麼?得了什麼失心瘋,我這張臉出去不知要沾惹多少麻煩?我還有
事要辦,竟然在這裡顧影自憐起來。
他急忙低下身,要抹地上的泥沙把臉塗一塗,背後不防卻被人推下水去,鐵心齋急
忙發功,聽聞娃娃的低笑聲從身後傳來,他才知道是娃娃惡作劇,他連忙收功,卻拉不
住身體,直直的往溪流裡跌去,水浸溼了他的身體,更別說是衣服了。
他抹抹瞼,沒好氣的大吼,“娃娃,你幹什麼?”
她清脆的笑聲傳來,“你全身勝死了,也臭死了,既然這裡有水,你就順便洗一洗
吧,才不會讓人看了噁心。”
他躺在水裡,故意不動,也不回話。
娃娃吃了一驚,“喂,鐵心齋,你怎麼了?你是死了嗎?要不然為什麼不說話?”
鐵心齋還是憋住氣息。一句話都不說。
娃娃涉水到他身邊,拉住他的身體,急道:“鐵心齋,鐵心齋……”
發出尖叫聲,她被他扯下水去,現在她也衣服全溼,胸口因為驚嚇而急速的起伏著。
鐵心齋這才發現,在甜美的笑顏之下,娃娃的身體曲線已經如此的成熟,他心裡像
被大錘重重的敲擊,身體竟然有反應,他狼狽的別過頭,暗罵自己見變態,竟然對個小
姑娘也有情慾的非份之想。
娃娃不知他感受的尖叫笑著,她猛捶著鐵心齋的胸前,“你要嚇死我了,但是好好
玩喔,原來夏天玩水這麼好玩,我從來沒有玩過。”
鐵心齋推開她一點,“好啦,離開我一點,兩個人抱在一起多難看。”
一隻冰冷的手爬上他的頰面,“鐵心齋,你也真奇怪,明明你長得這麼好看,卻偏
偏要把自己弄得又髒又臭,讓女人都不喜歡看你,你說奇不奇怪?”
他握住她摸臉頰的手,“小姑娘,別**男人的身體!”
“我哪有**,這樣才叫**吧。”
娃娃右手被他捉住,左手用力的捏了他胸前一下,連忙又笑著逃開。鐵心齋不理她,
她便捧起水來朝他潑去,他被她激得沒法子了,只好一手捉住她的手,娃娃放聲的大笑
用腳去踢他,他看她玩得這麼開心,實在像個小孩子,想罵又罵不出來,只好放任著她
玩。
娃娃抱住他的身體,成熟溼透的曲線熨貼著他溼淋淋的身體,他像被雷電打中,全
身禁不住一顫,他低下頭看著娃娃依然大笑的臉,她脂粉末施,頭髮衣服溼透,但是白
晰的臉豔光四射。
他全身血液忽然逆流,流到他男性最有感覺的地方,他整個人幾乎怔住,硬扯下娃
娃抱住他的手,將她丟在溪水裡自行上岸。
娃娃被他丟著也不生氣,似乎剛才高興的餘溫猶在,她依然笑得十分的開心,在溪
水裡掬水起來洗淨她的瞼。
月光照著她,鐵心齋從未見過如此美的畫面,若是不知情的人路過這裡,必定以為
娃娃是七仙女下凡,正在準備入浴。
娃娃洗好臉,走向河邊的石頭,她開頭就說了讓鐵心齋不置可否的話,“鐵心齋,
你在嫉妒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