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愛已成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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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愛已成傷
距離紫霞殿不遠處，劉嬤嬤滿臉喜色，興沖沖的往千絲殿的方向走去，她終於順利的完成琴妃娘娘交給她的任務，而且，琴妃娘娘說了，只要任務成功了，就給她一大筆銀子出宮養老。一想到很快就能跟宮外的親人們見面，她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進宮已經四十多年了，未進宮時，她還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媳婦，可是，因為丈夫嗜賭，過了不多久，就把家裡的所有產業全部敗光，丈夫見她有幾分姿色，便要把她賣到青樓，就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卻被出宮探親的一個嬤嬤救下，後來還介紹她進宮謀份差事。
現在，她的兒子早已成家立業，她的孫子也娶了媳婦，兒子前段時間還傳來訊息，說還有幾個月，她的孫媳婦就要臨產，希望她能抽空出宮，回家一趟。接到兒子的信，真是既高興又傷心，高興的是，她馬上就有曾孫了，傷心的是，如今皇宮易主，出宮恐怕是無望了。
但是，現在她有了希望，琴妃娘娘答應她，只要她做好這件事，就放她出宮，現在，她馬上就要出宮了。她跟別的宮女不一樣，別的宮人一般都是選秀女進宮的，在進宮之前並沒有成親，所以，除了孃家人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親人了。而她，雖然那個無良的丈夫早死，可是，她有兒子、有孫子，她渴望與他們一起朝夕相處，安度晚年，她不想像其她宮女一樣，在宮裡忙碌了大半輩子，到老的時候，就孤獨的死去，連一個送終的人都沒有，屍體被那些宮人用爛草蓆一裹，就運出宮。
沉思中，劉嬤嬤已經來到千絲殿門口，看著那高大恢弘的宮殿，臉上的皺紋慢慢的舒展開來，進宮四十幾年，她第一次如此開心，她加快腳步，向宮殿裡走去。
眼看就快到琴妃的寢室門口了，就在這時，劉嬤嬤撞上了一個年輕的宮女，那位年輕的宮女差點跌倒在地上。待看清楚劉嬤嬤後，驚恐的跪在地上，道：“劉嬤嬤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劉嬤嬤饒命……”
劉嬤嬤皺了皺眉，語氣有點不悅的道：“怎麼如此慌張？以後小心點！“說完，不再理會跪在地上的宮女，徑直向琴妃的寢宮走去。
到了寢宮門前，劉嬤嬤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輕輕的把門推開，走了進來。
流雲琴靜靜靠在軟榻上，看見劉嬤嬤進來，便揮手示意那些伺候的宮女退下，然後看了劉嬤嬤一眼，道：“事情都辦好了？”
“娘娘放心，奴婢看過了，紫霞殿裡沒有人出來，現在宮裡，已經沒
有紫霞殿了。”劉嬤嬤畢恭畢敬的說道。
“劉嬤嬤，你做得好！”流雲琴微微一笑道。
劉嬤嬤見流雲琴心情很好的樣子，問：“娘娘昨日與奴婢說的事情……”
“本宮答應你的事，自然會做到，本宮特地命人幫你煮了一碗燕窩粥，你吃了它就可以帶著那些銀子出宮與家人相聚了。”不等劉嬤嬤把話說完，流雲琴指著桌上的燕窩粥和銀子說道。
劉嬤嬤看著那碗燕窩，眼裡閃過一絲猶豫，畢竟在宮裡當差多年，宮裡的那些陰謀詭計，她還是見過不少的。當年她就是奉了老太后之命，帶著一碗含有劇毒的血燕窩，逼死了二皇子的母妃藍貴人，雖然時隔多年，當日的情景卻歷歷在目。
此刻，看著桌上的燕窩粥，只覺得心不斷的往下沉。
“劉嬤嬤，本宮賜你燕窩粥，你為何不接？”見劉嬤嬤神色猶豫，流雲琴冷冷的問。
劉嬤嬤顫抖的拿起那碗燕窩粥，因為手顫抖得厲害，大半碗粥已經灑落在米黃的地毯上。
流雲琴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猛的坐了起來，怒聲道：“劉嬤嬤，你好大的膽子，本宮一片好意，你居然敢辜負本宮的一片心意？”
劉嬤嬤臉色慘白，捧著燕窩粥的手不斷的顫抖著，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那半碗燕窩粥。
“劉嬤嬤，你還是自己吃了吧，想想你那一大家子人，本宮可不想……”流雲琴見劉嬤嬤仍然猶豫不決，不禁臉色變得極為扭曲，惡狠狠的警告道。
“多謝娘娘的恩賜，奴婢吃了就是，只求娘娘放過奴婢的家人。”劉嬤嬤慘然一笑，端起半碗燕窩粥，一口氣如數吃下。
“吃也吃了，趕緊回房歇著吧！辛苦了！”流雲琴示意劉嬤嬤退下。
“是。”
乾坤殿，司徒飛揚已經在床榻上躺了三天三夜，整個人彷彿也蒼老了許多。他的眼睛已經失去了顏色，這個世界，猶如他現在的心境一般，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他在昏迷中醒過來後，像瘋了一般跑去堆放屍體的地方辨認，他希望可以找到她，卻又害怕找到她，害怕看見她被大火焚燒的面目全非的樣子，害怕看見她冰冷的屍體。
可是，他還是沒有找到她，他希望那具屍體不是她的，可是，整個紫霞殿就那麼小，也只有她們主僕兩人，如果屍體不是她們的，那又會是誰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自己
的心有多痛？為什麼？若兒，你在哪裡？若兒，你現在好嗎？我不該那樣對你，我不該一次次的傷害你，我愛你，可是，我還是失去了你。是我愛得不夠麼？
“若兒……不要離開我……”司徒飛揚風華絕代的臉上，輕輕的滑下兩滴晶瑩的淚珠。他幾乎想失聲痛哭，他的心，早已經千瘡百孔，此刻的他是這麼的無力。
如果……如果愛她最後成為傷害，他寧願她在別人懷裡幸福，他寧願偷偷的躲在角落，只要她活著，只要她幸福，只要……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她走了，帶著他的心一起走了，只給他留下一具行屍走肉般的軀殼和一個永遠不會癒合的傷口，血淋淋的傷口。
他已經把自己關在寢宮三天了，不許任何人探望……
流雲琴緩步走進乾坤殿，這幾日的一切她都一清二楚。
“皇上，你這樣不吃不喝，龍體垮了可怎麼辦？”流雲琴柔聲道。
“滾！”司徒飛揚一把推開流雲琴。
嘩啦——
流雲琴托盤中的食物都跌落在地板上。
“皇上，你怎麼可以如此對我？”
司徒飛揚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絲悲痛，是啊，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是面對這張臉，他也不該如此的粗魯。
“是你做的，對不對？”不顧流雲琴一副的楚楚可憐模樣，司徒飛揚當即質問道。
“皇上，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面對司徒飛揚突如其來的質問，流雲琴嚇了一跳。
“是你讓人在紫霞殿縱火的，是你，是你害了她，是不是？你告訴朕，告訴朕？”說到最後，司徒飛揚幾乎失去了理智，雙手緊緊的抓住流雲琴的雙肩，狠狠的搖晃著。
“夠了！”流雲琴猛的推開司徒飛揚。
“你看看，你為了一個女人都成什麼模樣了？曾經那個霸氣的你去哪裡了？”
“霸氣？呵呵！沒有了若兒，我稱霸天下又如何？”司徒飛揚頹廢的靠在牆角道。
“若兒，若兒，在你心裡，難道我沒有一點的位置嗎？”流雲琴憤怒的指責道。
“你？我心裡只有她一個，你，最多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管你愛她也罷，總之，她已經死了，從今往後，只有我會一直陪伴你左右！”流雲琴上前一把摟住司徒飛揚的腰，緊緊的摟著，她擔心她一放手，這個男人也會隨著徐若菱的死，而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