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關係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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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關係走到了盡頭
第240章 關係走到了盡頭
趙允麟不說話，神色卻變得有些難看，眼裡也帶著冷漠。
白瑾行知道自己猜對了，可他也確實不在意了。他已經對這所謂的北晉朝局，對曾經自己誓死追隨的君主，徹底失望了。
“陛下倒是無需害怕，哪怕真如你所說我身負皇族血脈，也沒有多少個人相信。”白瑾行勾脣，冷笑道，“不過，陛下你覺得我這身皇族血脈跟如今朝堂之上蕪陵君的威嚴比，到底哪個更讓你擔心受怕。”
白瑾行的一番話讓趙允麟背後冒了冷汗，他怎麼忘了，如今的北晉朝堂雖都是他扶持上來的太子一黨，但當初太子黨的老臣大多是看在白瑾行的面上才追隨他的。
況且現在他剛剛登基，新帝威嚴不足，先前又因為錯將蕪陵君關入地牢一事惹了臣心不穩，已經行錯了一步棋。
除此之外，白瑾行的大哥身後有一大票言官集團，二哥白琰止又是護城衛將領，更別說白瑾行在朝堂和民間積攢下的威嚴，不是他一時能夠撼動的。
而若是白瑾行有皇室血脈的事情流出，他這帝位哪裡還坐得穩！那些老頭怕是巴不得立即捧蕪陵君為皇！
思及此，趙允麟冷眼看著他，咬牙切齒道：
“你在威脅朕！？”
白瑾行搖搖頭：“不是威脅，是談條件。你給我鬼麵人的蹤跡，我就答應你卸下所有朝權，前往封地蕪陵，再不入京都。如何？”
趙允麟愣住，一時間沒有從這極其不對等的條件中回過神來，他心中十分驚訝，竟不知覺地也問出了口：
“你為了那個女人輕而易舉地放棄了這一切？”
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蕪陵君，竟一再妥協？
對比趙允麟的驚愣，白瑾行神色未變，眸底是萬年不變的冰霜雪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以無用之物，換我心頭至愛，有何不妥？”
他已經徹底想明白了，當初之所以當這個蕪陵君，是為了以前那個少年太子，是為了對得起這北晉，對得起天下百姓。
這麼多年他為了旁人和蒼生命途活著，可沒有哪一次是為了自己。他們都以為自己要那至高無上的權力，要那他一度唾手可得的皇位，世人之俗見，如此而已。
沒人真正地懂他，沒人知道他為何不為自己而活。
他隱約想起來，之前師父給他批過命格的卦象，說是已經沒多少歲壽了，至多不過三年。
三年，他只剩三年。那為何不為自己活一次？
這次他什麼都不想管了，他只想把長幸找回來，他得把她找回來。
一想到長幸，白瑾行就想起那日她被瘴氣席捲消失的畫面，一時間窒息感猛地襲上心頭，他沉了沉眸色，再次看向趙允麟道：
“陛下考慮得如何？”
趙允麟何其瞭解白瑾行，看到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真的有這個打算，他微微蹙眉，思忖良久，終是點頭道：
“好，我答應你。”
白瑾行說出的話一言九鼎，絕不可能食言，而趙允麟之所以敢信他如今這番話，是真的從他眼中看出了那種無所謂與不在意。
他知道，眼下的白瑾行心是空的。
而白瑾行的目的達到之後，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眸底似乎不帶半點情緒：
“等我找到了人，便回前往蕪陵。陛下所有的顧慮都會消失，只是還望陛下莫要為難白氏。”
白氏是當朝清官的表率，一向人才輩出，若是趙允麟想當好這個皇帝，需得善用白氏之人。
這是白瑾行最後給他的勸告，他聽進去了，眼見白瑾行轉身就要走，他忽的意識到什麼，心裡那股空落落的感覺又湧了上來，最後他只能急急地喊住他，猶豫地問道：
“你可恨我？”
白瑾行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想起當日先帝在駕崩前一夜召見他也問過類似的問題，那時候他雖給了否定的答案，心中卻仍覺得難過。
可如今卻不會了。
白瑾行搖搖頭，未答一句話便走出了御書房，只留了趙允麟和一室的陰影。
他們都知道，曾經十年的情誼消失了，所謂的兄弟血緣也都是笑話，他們這輩子的關係，已經到了頭。
白瑾行剛踏出宮門恰巧也遇見了找過來的尤卿，兩人對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可心中卻明白了一切。
一同回到靈漱殿之後，尤卿已經瞭解到白瑾行剛剛做的決定，他什麼意見也沒提，他知道白瑾行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白瑾行從趙允麟那裡得來了有用的線索，再加上尤卿剛剛追蹤到的氣息，兩者結合，很快就知道了長幸的大概方位。
“只是……”尤卿蹙眉，臉色有些難看。
“只是什麼？”
尤卿道：“那裡好似有個結界，我猜測是鬼麵人將她關在了某個幻境裡。雖然我們現在能推測出大致方位，但是要打破結界，還是有點難。”
可白瑾行在垂眸沉思半響後，卻說：
“我知道結界怎麼破。”
尤卿驚了：“你知道？！”
白瑾行點頭：“我記憶裡有那術法，解起來不難，我們準備一下就出發吧。”
尤卿還是不解：“可那是魔啊，他用的術法你怎麼會知道？”
白瑾行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腦子裡自然出現的，我也不清楚為什麼能想起來。”
他這話讓尤卿想起來之前兩人被惡靈的識海幻境暗算時，白瑾行擺出破局的法陣時也是這麼說的，再加上鬼麵人那與白瑾行別無二致的樣貌。
尤卿沉默了許久，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你想過沒有，你和那個鬼麵人到底有什麼聯絡？”
白瑾行卻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像是早已經明白了什麼似的，淡淡道：
“知道這個做什麼？走吧，莫要再耽誤時間。”
尤卿心中疑惑，可見白瑾行這反應，卻也不再問出口，點頭就跟著他往外走。
可誰知兩人剛走出靈漱殿，就看見門口正站著一個人，兩人的腳步立即頓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最後是尤卿看向那人問道：
“蘇大人？你到我靈漱殿可有要事？”
只見蘇執寧攏著袖子堵在門口，聞言便緩緩抬起眸子，以往慵懶隨意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雙冷清銳利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