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年少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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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年少交情
第199章 年少交情
系統想了想,回答道:“昨晚尤卿不是說過嗎?鬼麵人控制住他是為了暗中對付白瑾行。”
長幸雙手托腮,沉吟半響,搖搖頭:“不對……若是鬼麵人的目的真是這個,那為何最後是派秦默來埋伏呢?”
而且鬼麵人之前在寺廟裡,不是答應過她,在交易期間不能對白瑾行動手嗎?
況且,他壓根沒必要多此一舉,以他的手段根本沒必要再利用秦默。
“除非……”長幸若有所思地喃喃,“他根本不是要殺白瑾行,而是還有別的目的……”
可是以鬼麵人的身份與動機,除了要殺白瑾行,還能有別的什麼目的呢?
“等等,會不會是利用秦默的根本不是鬼麵人!而是另有其人!”長幸突然想通了一般,開口道。
系統不明白:“秦默本身就具備動手埋伏白瑾行的動機了,你怎麼就知道他是被人利用的?”
長幸搖搖頭:“按理說秦默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召集那麼多殺手,更沒有可能提前埋伏那裡。以我對白瑾行的瞭解,他之前肯定就有盯著秦默的動向,預防他動手。”
所以在她那一次兩次出門時,他都派淵墨滄武跟著,這就說明他一定早對秦默做足了準備。
在這樣的情況下,秦默還能埋伏在他們下山的途中,定是有人在幫他。
長幸又聯絡到上次跟系統聊秦氏一族的事情時的猜測,她幾乎可以肯定,這背地裡一定還藏著一個人,他操控著全域性,秦默只是他的一個誘餌,或者擋箭牌。
而鬼麵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幫凶,為了讓計劃順利進行而將尤卿鎖在了藏書閣。
系統聽完她這些分析後,有些糊塗了,喃喃道:“那這人到底是誰呢?”
長幸伸出纖細的食指敲了敲桌案:
“試試就知道了。”
系統:“試試?難道你已經有了計劃?”
“嗯。”
長幸點點頭,等再次抬頭看向窗外時,神色有些凝重。
————
這日白瑾行剛下朝,便有一內侍上前要請他到東宮一趟,說是太子找他有要事相商。
白瑾行未作停留,應下之後便隨著內侍往東宮的方向走去,而見到此情景的朝臣們,臉上都不約而同露出了複雜的神色,心裡只道這蕪陵君怕是當真要入太子黨了。
只不過現在二皇子遭流放,秦氏一族倒臺,還有誰敢同太子作對呢?
就連這新上任的內閣首輔也是太子一黨的廖臣,這人在此前一直都為內閣次輔,雖說資歷尚夠,但這朝政處理能力確實有待商榷。
可這廖臣確實是蕪陵君一手扶持上去的,倒也沒人敢再說什麼了。
白瑾行到東宮時,趙允麟已經在院中涼亭處置好了軟榻和棋盤,旁邊燃著香爐,手中正執著黑子,似是對著棋局苦思良久。
待看到白瑾行來了,他才放下棋子,緩和了神色:
“瑾行你來了……”
“拜見殿下。”白瑾行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君臣禮,趙允麟只得頗為無奈地起身將他扶起:“我們是什麼關係,你如此見外做什麼?往後啊見了我,就不必行禮了。”
白瑾行面色沉靜,認真嚴肅道:“殿下與我乃為君臣,君臣之禮不可逾越。”
這番話還真是刻板嚴肅到讓人無可奈何,當真好生無趣,趙允麟揉了揉眉骨,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啊你啊,至於如此嗎。”
不管何時見他,總是守著這君臣之禮,怕是就連他與他的距離都曾拿尺子丈量過,說的話也都在腦中琢磨了百八十遍。
趙允麟想著,便抬眸看向坐在對面這人,忍不住打趣道:
“說起來你小時候倒也還不曾如此嚴苛,怎生這長大之後就變得這般無趣呢?”
不知道為何趙允麟這陣子總愛提起小時候的事,總會想著,若小時候身處東宮的他沒了白瑾行在身邊幫襯,該如何躲過那些明槍暗箭?
兩人的初識約莫是在趙允麟十歲的時候,那時候他剛當上太子,卻又不似個太子,除了戰戰兢兢地活著,便只剩下對父皇的無盡期望,那時的他為了讓父皇多看他一眼,甚至能在寒雪的大冬天寫上三個時辰的字,凍得小手通紅。
可最後換來的只是父皇的冷臉批評,那時候的趙允麟面對父皇的苛責臉色白得厲害,渾身發顫。
小小的他很是不明白,為何父皇不像以前那般誇他疼他了,看他的眼神冷冰冰的,有時甚至帶著仇怨。他不明白這些,心裡雖然難受得很,卻下意識縮著凍傷的手不敢道出隻言片語。
後來他因凍傷躺在**好幾天,太學的課不能上了,他卻不敢落下,因為幾日後父皇還要抽查他的功課。
可腦子昏昏沉沉的,根本連床都下不了,身邊卻沒有人照顧他,只因他沒了母后,身世亦比不過那金貴的二皇子。
所以哪怕他成了太子,活得卻比常人還要難些。
可後來他卻看到了跟他一般大的白瑾行,揹著跟他差不多高的書,走進了猶如冷宮般的東宮。
白瑾行先是教訓了一通那些吃裡扒外的宮奴,給他尋了太醫看病,之後又拿著書擺出一副夫子的模樣來,美其名曰為他補課。
那時候小小的趙允麟看著這踏雪而來的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書中寫的尋常人家的兄弟親情。
他被白瑾行護著,與他一起上學,跟著他學了好多太傅不曾教導過的謀略兵策與帝王之道,甚至因他躲過了好幾次暗殺。
他本以為能認識這樣的白瑾行,與他自幼結識,成為好兄弟,該是上天垂憐,賜給他的一份人間親情。
可最後他才得知,小時候白瑾行陪在他身邊,照顧他輔佐他,也不過是聽從皇帝的吩咐罷了。
所以那時候趙允麟看著越來越出色的白瑾行,時常會想不明白,這個曾跟他一起長大的白瑾行,付出的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在他眼中自己是不是隻是所謂的東宮太子,而不是自幼長大的兄弟?
他待自己的好慢慢轉變為一位臣子的敬畏,不知何時,白瑾行已經悄然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私底下再交流,已經沒了當初的無話不談,而只是公事公辦。
等到再後來,趙允麟也慢慢開始不糾結這些問題了,表面上他雖仍舊與白瑾行很是親近,但心裡早已慢慢變了質,他開始明白,他若是要成為這北晉的帝王,往後他與白瑾行就只能漸行漸遠。
“啪”地一聲,耳邊有落子清脆的聲音響起,趙允麟漸漸回了神,將目光落在對方剛剛落下的白子上。
而後,他看著對面那仍舊坐得端正筆直的人,忽然意識到方才他正走神之際,這人好似回答了他的問題。
可……白瑾行到底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