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十一章 孤寂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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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十一章 孤寂冷夜
入夜寂靜之時,墨色天空,尋不到一絲月光,漆黑的夜伴著間斷的蟲鳴,在這空蕩的院子徘徊遊蕩,散著悠長的曲調。燈火明亮,來東南院裡的丫環端著水盆,進進出出,神色凝肅,沒有一絲倦怠。
下人們一個個都聽說了周大夫的話,心裡自然是惴惴不安,這大爺要是真的熬不過今晚,這後果沒人敢想。
要知道郡馬可都是一直陪在大爺身邊,他們哪裡敢偷懶,只一個不注意自己的命可能就要陪大爺去了。
薛無憂躺在**,額頭上還搭著又被浸溼的帕子,臉上不停出著汗,渾身發熱,像一個火爐子。臉色蒼白的嚇人,神色痛苦,像是在忍受什麼巨大痛楚。
屋子裡的人很多,但是卻很靜,靜得有些瘮人。
薛虯一動不動地坐在薛無憂身旁,緊握著薛無憂的手,平靜地看著丫環給薛無憂擦汗換帕。
周大夫自然是留下陪著,神色憔悴,這折騰了一天,周大夫的精力比不上薛虯,他已經很疲倦了。看著薛無憂的臉色,他已經想了很多法子都是不行,這藥也喝不下去,寒氣已經入了肺腑,一線生機渺茫的很!
周大夫心裡清楚這一晚只怕是熬不過去了,他不禁為薛無憂感到可惜,明明應該是生龍活虎的少年,卻是久病在身,現在居然還被自己的親弟弟推進池子裡,生死不知。
水玲瓏看著薛虯一直望著薛無憂,沒有動,心裡擔心薛虯的身子,勸道:“雲嘯,你要不要去吃點東西?你這一整天都沒有用飯,身子只怕受不住。”
薛虯聞言望了水玲瓏一眼,搖搖頭沒有說話,又將目光移到薛無憂身上。
看到薛虯那空洞的眼神,水玲瓏渾身一顫,深幽古井般的眸子,找不到一絲光彩。死寂,正是死寂!
水玲瓏想說什麼,但是卻說不出口,她感覺到自己渾身的力氣被抽盡。望著薛虯平靜的側臉,水玲瓏深吸了口氣,努力不讓自己流淚,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很想哭。
秋扇扶著水玲瓏,她感受到水玲瓏在顫抖,搖晃的身子要不是她扶著只怕已經倒下了。她已經明白大爺是活不下了,這二爺不知道還會怎麼樣,附耳輕聲說道:“郡主,二爺還指望你!”
水玲瓏沒回答,但是眼神瞬而一深。望著躺在**的薛無憂,水玲瓏不禁想到如果無憂他真的去了,薛虯會怎麼對無傷。水玲瓏不敢再想下去,她想著薛虯剛才的眼神,她真的不敢去想薛虯會怎麼對無傷。
水玲瓏感到很冷,她知道薛虯心裡對薛無憂看得很重,但她沒想過或許薛虯把薛無憂看得比她還重,只是因為薛無憂是林黛玉的孩子,又或許薛虯的心裡一直不曾放下林黛玉。
薛虯不知道水玲瓏心中所想,他只是望著薛無憂,盼著他不要離開自己,不要讓自己一個人留在這世上。薛虯只希望十年前的那一幕不要再出現在自己面前。
周大夫一看,也出聲勸道:“郡馬,你還是做好準備,大爺他只怕真的不行了。你不要累垮了自己。”
薛虯心裡很清楚,但越是清楚,就越是不肯看著他離開。
“你能讓他活下來嗎?”薛虯望向周大夫,輕聲問道。
這祈求的目光讓周大夫心頭一酸,這只是一個即將失去孩子的父親,周大夫聲音很是傷感,低頭道:“郡馬還是——”
薛虯輕輕一笑,喃喃問道:“他活不下去了嗎?又活不下去了?”
周大夫默然不語,因為他知道薛虯的話是真的,薛無憂是真的救不過來了。
“為什麼呢?這又是為什麼呢?周大夫,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是為什麼嗎?”薛虯望著周大夫,輕聲問道。
薛虯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人訴說,淡淡的話語透出無盡的淒涼,一句一句在這靜謐的屋子裡乍響。
水玲瓏看著無魂的薛虯,含淚無語。
“母——親!”突來微弱的這一句話讓眾人都是一怔,薛無憂無力地喊出了這兩個字。
薛虯一看,剎那像是喘不過氣來,急聲道:“他——他醒了,周大夫,無憂他——他醒了!”
周大夫卻是明白這正是迴光返照,已經表明薛無憂是真的就要去了,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出“迴光返照”四個字。
這四個字一下子將薛虯的心打的支離破碎,整個人像是一具空殼感覺不到一點生氣。
水玲瓏歡喜的神情驟然凝滯,無憂真的活不下了,這一個念頭讓水玲瓏感到絕望,不是因為薛無憂的死,而是因為薛無憂死後的事而感到絕望。
薛虯看著薛無憂慘白的臉色,明亮的眸子,深吸了一口氣,笑著問道:“無憂,你怎麼樣了?”
薛無憂精神恍惚,望著帳頂,張了張嘴,虛弱地喊了一聲,“母親?”
水玲瓏一愣,她沒想到薛無憂一醒來會首先喊自己,但是沒有多想立即走到薛無憂身邊,關切地問道:“無憂,怎麼了?”
薛無憂卻是沒有回答水玲瓏的話,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我看見母親了,母親她說——她說她想——抱抱我。”
水玲瓏一怔,這聲母親喊得不是她,喊得是他的親生母親。水玲瓏感到痛心,她親眼看著薛無憂長大,而薛無憂的心裡還是親生母親重,那薛虯呢?薛虯的心又會是怎樣?
薛虯沒有說話,只是望著薛無憂。
薛無憂望著薛虯笑了,輕聲問道:“父親,我是不是——是不是就要死了?”
“不會的!父親不准你死。”薛虯急聲道,
薛無憂閉上了眼。
寒冷孤寂的夜,很漫長,很漫長......
有些事往往會讓人措手不及,十年前的那一幕終究還是又發生在薛虯眼前。即便不願意,即便心裡很痛,薛無憂還是去了。
薛虯眼睜睜地看著薛無憂離開,正如十年前他看著林黛玉死在他面前。
這種痛他又一次忍受。
而這次他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