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往事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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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往事如風
妙菡的酒一碗接一碗的喝著，直到冷凌擋住她放到嘴邊的碗說道：“你不能再喝了，對身體有害。”妙菡劃開他的手笑道：“沒事的，我知道。你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冷凌看著眼淚止不住淚下的妙菡，又看著她大口的喝酒。無奈之下，他沉聲說道：“妙菡，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妙菡微微的發愣，把碗放到桌子上後。笑道：“你和青衣之間對彼此的感情就是愛，怎麼？你沒發現嗎？”
冷凌的眼神有些飄渺，直直的看著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後說道：“這次還要謝謝你，其實我跟青衣之間已經斷斷續續的好多年了。但是一直我都感覺她似乎忽遠忽近的，就沒敢說。沒想到被你點破了。”
妙菡笑了笑，說著：“不只是我，只要接觸你們的就都會明白。只有你們當事人不清楚罷了。青衣是個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冷凌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看著妙菡，緩緩說道；“我想我會的，只要她願意讓我來照顧。你相信我嗎？”
妙菡使勁的點點頭：“當然相信了，我感覺你並不是壞人。只是……”冷凌挑眉：“只是什麼？怎麼不說了？”
妙菡猶豫地說著：“只是，你太過於冰冷。讓人一接近就會打顫。真的，我第一次被你挾持在懷裡。就有種掉進冰窟的感覺。”
冷凌想了想說道：“其實，我從記事開始。就很少笑，而且練了寒功之後。人也變得冰冷了，不過。我每次見到青衣都會從心底往外的開心。看見她笑，自己也想笑。看見她傷心，自己也會不舒服。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
妙菡搖搖頭：“一點也不奇怪，這就是愛的力量。來，幹了。”說罷！妙菡仰頭喝光了碗中的酒。再喝一半灑一半之後，妙菡再次給自己和冷凌倒滿。
冷凌似乎是今晚喝了很多酒，也許是今晚很開心。他和青衣只見終於談開了心扉，不再讓彼此那麼迷茫和無奈。也許是妙菡幫了他一個大忙，更多的原因是，他好久好久都沒有和別人喝酒聊天了。
冷凌，血月少主。血月是江湖數一數二的殺手組織，只有你拿不出的錢。沒有他們殺不了的人。但是他的身世沒有人知道，就連青衣也不清楚。他們相識也是五年前，僅限於朋友關係。眾人只知道冷凌心狠手辣，殘忍嗜血，眼中只有錢沒有感情……
但是現在的他也有些蕭瑟……那是久居一人的孤獨……身在高處，但是沒人知道，高處卻是寒冷的……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一片靜悄悄地。不知為何，冷凌突然開口：“妙菡。你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嗎？”妙菡有些微醉，她的臉紅撲撲的，竟然有些可愛。點了點頭，等待著冷凌的故事。
冷凌像是翻開了陳舊，慘痛的記憶。聲音緩慢卻有些暖意：“從前有一個男孩，家中做鏢局生意。他只有六歲。那個時候的男孩每天只知道和爹孃玩耍，什麼都不懂。他的娘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給了他無限的關愛，讓他快樂的成長。說到這的時候，冷凌的語氣滿是暖意和懷念。完全沒有冰冷的樣子。
冷凌接著說著，那時候的天是藍的。水是清的，男孩常和小夥伴下河捉魚。生活是那麼美好，寧靜，幸福。突然……有一天，那是一個陰雨天。天空灰茫茫一片，沒有陽關的照耀。有的只是死氣沉沉。那一天，男孩的爹在外面幹活。只有男孩和娘在家中吃晚飯，平時還亮堂的天，在這個陰雨中。已經慢慢的變成了昏暗。
就在晚飯快要吃完的時候……大門被外面的人用力的開啟。砰地一聲！下了男孩和娘一跳，忙出房間一探究竟。可是迎接他們的卻是噩夢。
從門口走進六個黑衣人，其中一個用手拽著男孩的爹。男孩一見爹被陌生人在地上拖拽，又滿身鮮血。焦急的要跑過去，卻被娘一手拉到了身後。男孩的娘顫抖並且恐懼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做什麼？把我的丈夫還給我。”黑衣人一把就把男孩的爹扔在地上，冷聲叫娘把東西交出來。可是男孩的娘卻一臉的茫然，顯然不知道黑衣人說的東西是什麼？
黑衣人一見男孩孃的神情，便蹲下身子。對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孩爹說道：“快點把東西交出來，要不然就讓你親眼看著你的老婆孩子上西天。”地上的男人用力的搖搖頭，沙啞且無力的聲音說道：“我真的沒有，你們找錯了。求求……你們……放過他們吧！求求……你們了……”男孩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個黑衣人用力踹了一腳。正好揣在胸口，已經受了重傷的男人就這樣。渾身抽搐的幾下，便離開了這個世界。
男孩再也受不了了，掙脫開孃的手臂。就跑到了爹的身體旁，拼命的哭喊，還是無濟於事。男孩的娘是在男孩的哭喊中回過神的，她看著男人冰冷的屍體。似乎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當她明白了現在的處境時。慌忙跑向男孩的位置。就在這時……冷凌的語氣突然加重……聲音傳來了無限的冰冷和怒火……就在這時，黑衣人拔出佩劍，直接就指向男孩的娘，而你男孩的娘隨著面前的劍也止住了腳步。
黑衣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把東西叫出來。我就饒了你們，男孩的娘滿眼的驚恐。突然，她跪倒地上，哀求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求求您放過我們母子倆吧！……”男孩的娘還沒說完，黑衣人的劍直接劃過了女人的脖子。瞬間，鮮血噴湧……模糊的男孩的視線……
男孩最後暈死過去，不知道這一切為什麼發生。不知道什麼原因，當他再次醒過來時，已經被人救了，但是他的心也隨著爹孃的死去，而變得冰冷，無情……”
妙菡的心隨著冷凌的話高低的起伏著，她知道冷凌口中的男孩就是他自己。沒想到，冷凌的身世如此的可憐。難怪他的偽裝和他的冰冷，原來是這樣。
冷凌的故事結束了，這件事情在他心底已經十八年了。就算後來他親自為爹孃報了仇，殺了那些人。但是他還是恨，但是現在，說出後，他覺得輕鬆了許多。他說出是有原因的，他以後和青衣一起生活。要過他們美好幸福的日子，不能再揹負著仇恨。所以……才會傾訴……
妙菡的心現在很亂，也許是酒精的作用。讓她沒辦法思考一些事。
但是她還是輕輕的說道：“冷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已經發生的就無法在改變了。你只要盡力做到最好，做到問心無愧就好。沒必要把仇恨都放在心底，一直徘徊在仇恨中。那樣你的爹孃在酒泉之下也不會安心。而且，我相信你已經報了仇了。那以後就和青衣好好的生活好不好。你一定要記住，要珍惜眼前的人和事。不要等到錯過了而後悔。明白嗎？”
冷凌從沒想過妙菡能說出這些話語，著實讓他驚訝。他淡淡的笑了笑：“我已經想明白了，謝謝。沒想到你有這麼多的大道理。”
妙菡尷尬的搖搖頭：“想明白就好，你快回去睡吧！我是喝多酒的緣故，怕是明天什麼都不記得了。”
冷凌嗯了聲：“要不，我扶你進去吧！很晚了。”妙菡搖搖頭：“冷凌，你先進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我沒事的。相信我。”
冷凌看著她，想了想說道：“那好，你也早點回去休息。不過，我想勸你一句。不知你想不想聽？”妙菡嗯了聲！表示同意。冷凌緩緩說道：“其實，不論曾經發生了什麼。皇甫浩軒都一直在想辦法彌補。在我的調查裡，他很在乎你。甚至願意為你放棄江山。”妙菡有些錯愕的看著冷凌，後者卻離開……
只有妙菡一個人坐在空曠的院子裡。陪伴她的只有天上的明月，她想著冷凌離開時的話語。是真的迷茫了，曾經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皇甫浩軒會賜自己一杯毒酒，而且自己腹中還懷了他的孩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數不盡繁華千種，望不穿情所歸依。千絲萬縷，百轉柔腸，萬里江山塵飛揚，笑語霓裳盡奢華。情難捨，心難留，花朝月夜，轉眼便成指間沙。不如生生世世，兩兩相忘……
時間會飄遠，歲月會流失，記憶會定格，美好會永存。我們只是凡塵中一粒微渺的塵埃，在漂泊中找尋幸福的痕跡，在夢想中證明存在的意義。憩居一處安謐的靜地，不與風爭鳴，不與日爭榮。
憑窗獨倚，灑憔顏，自顧盼，獨悲傷！相思難斷，思，夜夜盼！喜鵲臨枝，只是憑添淒涼，心無所望，淚灑裙裳！歲如梭，怎堪蹉跎？紅顏易老，怎奈流觴？細數那些過往的流年，或傷悲，或歡喜；或微笑，或流淚。將那塵封的往事如煙，寄入這斷續的絲雨。雨，落不盡愁腸，落盡離殤……妙菡抬眼看著皎潔的明月，似乎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般看過。但是卻又不是自己一個人。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幸福的，開心快樂的。想與一個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可是如今，為什麼會變成這般呢？從妙菡醒後，這些莫名丟失的記憶就一直在困惑著她。她拼命的想記起以前的事情，但到最後都成了空。
如果說，她現在在乎的。只是她的孩子罷了，如若沒有孩子。死又何妨？只是她可憐的孩子，自己還沒有見到呢！也不知道會不會想念自己？
時間緩緩的流過，壇中酒已經被妙菡喝光了。她有些不解自己的酒量怎麼會這麼好？竟然沒醉，看著天都快亮了。便起身，雖然頭腦清醒，但身子卻有些不穩。就這樣，她搖搖晃晃的走入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