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踏月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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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踏月而行
但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那雙晶瑩的如兩汪絕世幽潭的晶瞳竟成了如今這般，沒有了絲毫的情緒與神態，不再靈動，哪怕是帶著怒氣的憎恨。都不再有，是那麼的無慾，好似世間萬物都無法再幹擾她內心半分。
緊緊握住手中的柔荑，他不會讓這個女子繼續這般“無情”下去！不會！
“跟我走，我帶你看看雪。”他解釋著她內心的迷惑。
是的，回到準格爾已過半旬，他便將蘇子“囚禁”了半旬之久，這期間他不讓任何外人接近她，甚至在她與自己居住的斡兒朵之外派立了一支強大到足以充當他近身侍衛的衛兵把守，守衛之嚴可見一般。
而她自然也休想踏出這座華麗卻冰冷的斡兒朵一步，每日除了幾個近身侍女之外，便是隻有到夜間才會出現的他——葛爾丹策零。
聽著他突然而來的話，蘇子有些錯愕，今夜他並沒有想往常一般將她蹂 躪，雖是帶著盛怒的離開，卻沒有做出絲毫傷害她的事。而先下他竟又突然開口稱要帶出了這座比牢籠更加寒冷殘酷的斡兒朵，這個從她踏下那兩馬車便將她“困鎖”至今的所在……
“你是說…放我出去…？”遲疑著，她喃喃而問，心中卻是隱隱的期盼著男子的回答。“不是放，而是由我帶你出去。去見識見識草原的雪景。”伸手撫住她的臉頰，策零曼聲回答著她。說的溫柔，卻是最為嚴肅的拒絕。
垂下眸子，蘇子明白了他如此的模稜兩可的回答，是的，他並不是答應放她出去…這一次的行為，只不過是他的心血**罷了…
“嗯？”柔聲相問，策零裝作不知道她的失望，按照如今的局勢，他怎可能會糊塗到放開她的自由，帳外那個男人的威脅，無時無刻不讓他感到背脊發涼。呵，他葛爾丹策零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竟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有了“害怕”的感覺？自嘲著，眼神卻是帶著柔光看著
眼前的女子。
半晌，她竟是不答，策零略吸了一口氣攬過她。這個女人，他能掌控！他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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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月而行，女子柔軟的身體依靠在男人寬大的胸膛之中，尋求著在雪地冰天中唯一的熱源，這是來到準格爾後，她第一次離開那個豪華的斡兒朵。
策馬而出，一路而來都是她從未見識過的景象，至少是在那次落水後醒來，便“再未”見過的…兩個時辰前落下的大雪厚厚的堆積在枯黃的草地之上。
兩人同乘一馬，策零將女子牢牢攬在懷中，貂毛製成的斗篷將嬌小的玉人兒裹在其中，讓她感覺不到半點外界寒風帶來的刺骨之感，策零似鐵一般的手臂左右繞過蘇子的身體兩側，握著韁繩的手竟也不忘了將女子包裹保護。
馬蹄緩緩，卻是用著如行走一般的速度前行，寅時過半，天方未亮，雪停後的天空竟是顯得格外絢爛，變天繁星閃爍，猶是如夏空一般的惑人心絃。
“在想什麼？”一路行來，兩人的沉默終讓他打破，紫瞳也隨著話音向女子梳的整齊的頭頂看去。其實她著蒙古裝美極了…
“大雪方停…煞是有些冷呢。”不回答男子的問話，蘇子卻是說著另一番言語，倒是叫身後男人笑了。“可是冷著了？方才我叫你多加件衣裳，你看是不聽的，如今便是知道涼了？”一面笑言，男子竟是一面止住了緩緩前行的馬兒，卻是上手摘下了披在身上的狐皮袍子。
被他突然停馬的舉動弄的有些糊塗，蘇子回神一瞧便是對上了男人幾欲溫柔到瘋狂的紫瞳…“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著籠身而下披風，蘇子有些扭捏與尷尬“不用了，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側身而坐，她急急的解釋，卻還是被罩下的袍子給裹了個嚴實。
“嗯？那你的意思是什麼？”佳人在懷，策零是如此的欣慰，柔聲聞著懷中被他裹的如個雪
球的人兒
，他淺笑，如皎月一般的颯朗英姿，竟是讓女子有一絲恍惚。
收回看向男子的眸子，蘇子臻首微低低低啟口“一路走來，你可有見著積雪上的腳印？”反問策零，蘇子轉動著腦袋，又看向了遠方的茫茫一片雪地。
在那裡有一串極微小的印記從遠處而過，就在兩人停下的馬匹的前方行過，那印記極其微小，月色下，若不仔細，根本無法看清。
隨著蘇子的話策零也朝馬身前看去，“那是野兔在覓食。”淺笑著答話，卻是不知女子怎會問起這等事情，將女子裹緊，他長腿一夾馬腹，讓馬兒再次緩緩行走起來。
“野兔？這等寒冷的天氣…也會出來覓食嗎…”馬兒再次行走，讓蘇子有些失神，但口中卻依然輕問著，無人知曉她的思緒卻是回到了那日在來準格爾的路上…那數只凶猛的蒙古鷹對他們發起的襲擊，那日若非有身邊這個男子…若只是她獨自一人。她不敢想象後面的結局…
“如此，這便是‘生存’吧。”低低的回答，聲音從蘇子頭頂掠過，傳到她耳中。說者，只是在說著最真實不過的言語，聽者，卻是為之心中一觸。
“生存…”低喃著，女子卻是無法言說心中的悲苦，頓時竟覺得自己宛如那雪中之兔一般，即便是多麼艱難，也得生存，可現在的“生存”於她…到底，還有何種意義…
“如此寒冷的天氣，它又如何生存？倘若…倘若它在覓食時候遇見那些同樣在外尋找食物的天敵…若…”“那它便就此喪命也罷，這個世間，生來便是弱肉強食的世間，能夠真正存活的，從來就只有強者，而弱者，要麼被吞併，要麼，便對那強者表示臣服！”
打斷女子的話，策零洞悉了她那可悲又可憐的點點想法，環在她腰間的手力量加強，口中說著讓女子死心的話，手裡的力道也似在宣佈著這世間的“生存法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