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34章 無蹊徑可闢

第34章 無蹊徑可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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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無蹊徑可闢

蕭御倫不愧是蕭御倫,果然是料事如神。

丹朱才在九疑跟前燒了道靈符,九疑立馬就神清氣爽下得床來了。見得如此情狀,素來口舌伶俐的丹朱也無語了。心底嗤笑了一聲,她拋給九疑一個白眼便扭著身子出去了。

次日,九疑站在蕭御倫的跟前,心情十分忐忑。婢女都被蕭御倫遣下去了,這偌大的廳堂內只有他們二人。

這是九疑第三次見到蕭御倫,眼前的白衣公子乃是帝王血脈、貴無可貴,端的卻是一派悠閒姿態。自打知道世間有柳陵鬱這號人物之後,九疑就特別怕見大人物,不為別的,只因為大人物的心思難猜啊!一個不留神得罪了這樣的人物,她可受不起那些嚴重後果。

不是她多心,實在是被柳陵鬱整得怕了。之前她思量了許久都沒弄明白那風度翩翩、美絕人寰的貪歡公子究竟看中了自己哪一點,非得揪著她不放。她找不出緣由只有胡思亂想,思前想後只憶起古人的一句名言:禍從口出。

難道就是因了他倆初次見面時她說錯了話?九疑這般認為著,故而再也不敢亂說話了。眼下她站在蕭御倫跟前,細細打量著這江湖聞名的妖毒公子,越發的心事重重。

怎麼能這麼像呢?雖然知道上面坐著的那男子與柳陵鬱的脾性南轅北轍,但她還是忍不住要將這二人混為同一個。一如初見面時所見的那般,一樣筆挺的鼻樑、一樣薄薄的脣角、一樣柔和的下巴,還有一樣矜貴的態度……如果沒有見過此人與丹朱談笑時的情態,九疑敢肯定:這個蒙著眉眼的男子一定是柳陵鬱。然……正是因為她見過這人嬉笑怒罵時的模樣,所以她不敢肯定。

他與柳陵鬱像,但也不像。

柳陵鬱喜愛深色的錦衣,寶藍、湖藍、孔雀藍,甚至墨紫,他喜歡那濃墨重彩中透出的華貴奢侈。

蕭御倫不同,蕭御倫喜愛純白的長衫,同是錦衣,雪緞的出塵顯示的是王孫的優雅明麗。

柳陵鬱給人的感覺是冷,陰冷,好似如今長安潮溼的天氣,是撲面而來的陰寒冷清。他喜歡高高在上地端著貪歡公子的架子,以睥睨的姿態、不屑的眼神暗示你:你不過是本公子養的一條狗,一個上不了檯面的下賤貨色。

那麼蕭御倫呢?對於九疑這個到現在才見著他第三面的人來說,蕭御倫給人的感覺是暖,溫暖,好似人間四月天本該有的春光,是迎面而來的明媚和煦,甚至叫人想起招搖在風中的桃花,灼灼然隱含三分熱烈。他會含著幾分戲謔的笑意來與人打趣,你一言我一語後便自然而然地教你折服。

九疑腦中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莫非這二人乃是孿生兄弟,柳陵鬱正好是被拋棄的那個?所以才性情古怪,乖張惡毒。

怎麼可能啊!她自己都知道那是天方夜譚,趕忙甩了甩腦袋將那荒誕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

她腦袋上雖不像官家大小姐那般珠翠交映,可也是有根墜珠的簪子的,這一搖頭便發出了細微的聲響。蕭御倫等了許久都不聞九疑開口,如今聽得那琳琅之聲自堂下傳來,立刻就知道九疑還站在底下,責怪道:“九姑娘怎麼還站著?久病初愈自當關愛自己的身子,怎麼能這般大意呢!”

“不礙事,不礙事……”嘴上雖是這般說著,九疑的心頭卻是猛地暖了,坐下來的時候覺得身下的那把朱漆交椅乃是平生坐過的最舒服的一把。

也難怪她會覺得心暖,這麼多年了,自打溫孤家滅了之後她就是孤身一人,其間雖有師父晉子淳教導武功,生活瑣事卻是無人關照的。如今一來這山莊,本以為是進了龍潭虎穴,誰知道會遇到這溫和貼心的蕭御倫,兩相對比之下更覺得蕭御倫體貼入微。

然而更深一層的緣故也是有的。她此刻還是有些懷疑蕭御倫的,雖不是絕對的懷疑,可心裡至少把他當成了半個柳陵鬱。柳陵鬱何時對她這般關切過?

不來折騰她這個苦命的丫頭就不錯了!

當蕭御倫以柳陵鬱之面容說出此等體貼之言語,那般詭異中透著溫馨的感覺令九疑立時心頭一顫,看向蕭御倫的眼裡便帶了幾分感激。

蕭御倫看不到九疑的表情,不知道座下那女子的心思,故而只是兀自說話:“看來本公子是沒料錯了,九姑娘果然是被魘了……”

他面容含笑,冷清的嗓音因了笑意低沉了少許,有些沙啞的觀感,很是動聽。九疑一向是個不著調的呆貨,如今被這嗓音一蠱惑,立刻將腦中柳陵鬱的印象給忘得一乾二淨,只痴痴地看著座上風采斐然的蕭御倫,就差張嘴流口水了。

蕭御倫許久不得九疑迴應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微微側了側面龐,他喚道:“九姑娘?”

他原本是臉面正對著大門,只留了個側面給九疑,如今這一側首倒是將正面呈現在她眼前,九疑眼睛瞪得更大了,恨不能將那對招子瞪得掉出來:真真是大美人,不管是哪一個角度都好看得沒話說啊!

她這邊只顧著發花痴,壓根兒就沒聽見蕭御倫說了什麼。蕭御倫十分困惑,只得又喚了一聲:“九姑娘?”

這下九疑回神了。閉上微張的嘴,九疑緩和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這才應道:“在!”

“九姑娘怎麼了?”蕭御倫十分好奇。

“沒什麼沒什麼……”明知道蕭御倫看不見,九疑還是將手擺個不停。

“呵呵——”蕭御倫也不勉強她,只笑了笑,道:“既然這樣,那本公子就給九姑娘說正事兒了啊?”

那最後一個“啊”字問得十分婉轉,九疑又是心神一蕩,這次卻未曾繼續發花痴,而是連連點頭道:“蕭公子請說,蕭公子請說……”

“柳公子交代了,明面上九姑娘是竹公子的幫手,實則是來山莊修養身心的,故而九姑娘也無須憂心旁的事情,只需在留雲軒的偏屋歇著就好。”

蕭御倫也沒指望九疑能做什麼正經事兒。在他心裡九疑的心思好似有些太多了,不是辦事兒的好手。

九疑卻是奇了:“歇著就好?”有這等好事兒?只要歇著混吃混喝,啥都不需要做?那山莊豈不是白養了一個大閒人?且不說她此行的目的是殺了蕭御倫,就單看這蕭公子的臉面那也是頂頂的聰明樣啊,怎麼能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蕭御倫卻是對她的一驚一乍無動於衷,只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柳公子沒別的交代嗎?”九疑心裡並非只有殺人這一件事,她牽掛著萼綠華,急欲想知道柳陵鬱有沒有跟蕭御倫提起這一碼事兒。

蕭御倫搖了搖頭,還是沒說什麼。

他沉默的樣子與柳陵鬱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便是那周身溫文妥帖的氣息,攜著幾分傲然優雅,讓九疑這粗人心下又是一陣慨嘆。忽而,似是憶起什麼似的,九疑一拍腦袋,問道:“九疑是個殺手,蕭公子不擔心嗎?”

“呵呵——”蕭御倫笑了:“九姑娘殺了秦昭伯,本公子還未好好感謝,怎麼會擔心?”他嘴角間堪堪生出幾分妖氣,與方才那妥帖模樣截然不同。

九疑皺眉:好深的心思!蕭御倫說這話顯然是將自己歸為了自己人,這一句話比金銀珠寶更能籠絡人心。心下雖這般警惕著,然,看向蕭御倫,九疑的眼睛又直了:難怪這人被稱做妖毒公子,單這顏面上所生出的那分媚色便可教人心旌動搖、神魂顛倒了,更恍若那一手尚未得見的使毒絕招?

呆了須臾,九疑便清醒了。這可怎麼辦?柳陵鬱可是要她把這人殺了的……更何況……還是要當著周御胤的面幹掉他?周御胤什麼時候來山莊誰說得準?要是他一直都不來呢?那她豈不是要在山莊歇到死?再說蕭御倫……如此俊秀絕倫的美人,她再看上幾眼若是上了心捨不得殺了怎麼辦?

想到這裡,九疑掙扎著開口:“蕭公子,請恕九疑冒昧相問,您可曾收到柳公子送的一份禮?”

蕭御倫倒沒露出不悅的神色,只十分坦然地問道:“什麼禮?”

“萼綠華。”九疑亦是十分坦然,“珊瑚仙子萼綠華。”

“萼綠華?”蕭御倫側首。九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那被白綢緞帶遮住的眉眼輕輕地上挑了幾分。“去年的確有收到過一株名喚萼綠華的珊瑚樹,不知九姑娘可是指的那物件?”

儘管知道那人瞧不見,九疑還是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

“九姑娘怎麼想起那東西?”蕭御倫不著痕跡地問道。

“實不相瞞,九疑乃是溫孤家的人,萼綠華乃是溫孤家的傳世之寶,身為溫孤氏的子孫,能攜萼綠華迴歸故里實乃九疑平生所願之最,故而九疑想與蕭公子打個商量。”

“什麼商量?”蕭御倫又問。

“九疑也知道蕭公子乃王孫貴族並不稀罕金銀,故而九疑想以自己這一身本事來換蕭公子手中的萼綠華。”

“怎麼個換法?”他脣角的笑意隱去了,變成十分正經肅穆,一改平素風流。

九疑見此卻又想起了柳陵鬱:柳陵鬱從不會如此肅穆地與人說話,不是陰陽怪氣便是陰毒狠厲,再不然便是冷嘲熱諷……再看蕭御倫,一身凜然正氣,倒是真正與人商量正事兒的模樣,看來他們還真是兩個人……心思雖是千迴百轉,嘴上卻是不肯停頓,九疑一改狗腿恭維之態,道:

“九疑不知蕭公子是要做什麼,但既然您會想要殺秦昭伯,那必然也會想要處置其他一些棘手的人物,九疑不才,自認恰能為公子分憂。”

聽到這一句,蕭御倫猛然轉頭,冷聲道:“九姑娘這是要投靠本公子?”

饒是他眉目被遮,九疑還是感到一道厲光將自己射穿,可她既然提出這設想必然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罷手。如今要從柳陵鬱手中拿到萼綠華已不太可能,那人的心思太難猜,別弄到最後把自己的小命搭上。此路不通,那她就只好另闢蹊徑,從蕭御倫這頭下手也許是個不錯的法子。

雖然她不能肯定眼前這蕭御倫是不是柳陵鬱,可她想賭一把:若是,那她自認倒黴,與蕭御倫做買賣和與柳陵鬱做買賣乃是同一回事兒,她依舊是要討好柳公子的;若不是……那她就賭對了。

想到此處,九疑十分肯定道:“正是。”

蕭御倫不語,右手摩挲著手爐,似是在考量這生意有幾分賺頭。

九疑等得忐忑,卻不能多言,這一招乃是險棋,她雖未表現出來,心底卻是怕得要死,生怕蕭御倫不允。

良久,恰在九疑即將忍不住開口之時,蕭御倫發話了,神情語調俱是淡淡,“萼綠華被柳公子換回去了……”

“什麼!”九疑一蹦三丈高。

“柳公子說下人笨手笨腳將萬福青花大瓷瓶裝錯了錦盒,那天他來求了許久,本公子也不好奪人所好,故而只好讓柳公子用萬福青花大瓷瓶把萼綠華換回去了。”蕭御倫面露歉意,說得十分誠懇。

這蕭御倫在玩兒她!九疑先驚後怒,看向蕭御倫謙和有禮的面容卻又不好發作,只得悻悻道:“這樣啊……那我還是乖乖在留雲軒歇著吧……”

蕭御倫倒沒接著說什麼,而是囑咐道:“如今天氣溼冷,九姑娘在廳裡坐得久了也該累了吧,不如本公子送你回留雲軒?”

未等九疑答應,蕭御倫起身朝外走去,行動之迅速堪比常人。

哪裡有主子送下人回屋的道理?九疑默默跟在他身後,心頭的怒意卻因為這人的體貼溫和而淡了許多,她本是個豁達之人,買賣不成仁義在,大不了另找法子唄!

蕭御倫走在前頭,脣角的笑意裡洩露出一絲戲謔,似是一份難得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