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念舊情淒涼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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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念舊情淒涼中秋
雲飛揚回了新房，一腳踹開了房門。
韻兒睡的正香，忽然驚醒，下了一跳，看清是雲飛揚，更是一驚，心虛，強做笑容，“飛揚回來了？快上床休息吧。”
“你為什麼不肯放過雲遮月？”雲飛揚站在床前，臉色鐵青。
韻兒平靜一下，“我沒有和她過不去，是她開槍要殺我，明明是她要害死我，做正室！”
手起掌落，韻兒的臉左右兩邊捱了重重兩巴掌，“不管教你，你這張臭嘴該縫上了！”
“你打我，你敢打我，你為了那個下賤的騷狐狸打我……”韻兒大哭，撒潑，“我告訴舅舅去！”說著，外衣也不穿，就往外走……
雲飛揚一把將她揪回來，輪圓了巴掌，又是兩下，然後使勁往門外一推，“滾，願意告訴誰，就告訴誰去！”
韻兒哭哭涕涕去往雲老爺的住處……雲飛揚卻從後面追來，“這麼晚了，不要驚動我父親！”說著拉著她的胳膊往後院走。
“你拉我去哪裡？我不和你走！”韻兒不想走，卻被雲飛揚強行拖拽著，一直來到關雲遮月的柴房，腳下一用力，韻兒一個跟頭跌進柴房……外面，卡嚓一聲，雲飛揚上了大鎖。
雲飛揚失魂落魄的又來到雲遮月住過的小屋，裡面有人影晃動……
“月兒，月兒你回來了嗎？”他三步並做兩步進了門，大失所望，裡面的人卻是十二朵！她正在哭，懷裡抱著那個死孩子，小小的，不象個人的樣子。
“放下！”雲飛揚神經不正常了一樣，怒吼。
十二朵小心翼翼的放下，有點膽怯的後退了幾步，“少爺，少奶奶碗裡有毒啊，月不吃，拉柴房，踩 四個人按著，踩肚子，啊——”十二朵說的不太完整，比畫著，發出恐怖的哀嚎，學著雲遮月的聲音，表情悽慘不堪。
雲飛揚聽的明白些，“十二朵，你說什麼？她們踩月兒的肚子，四個人按著？”抓住十二朵的胳膊問，內心在滴血。
“啊——她們厲害呢，都是少奶奶從孃家帶來的人……噓——他們聽到要殺人的，不能說我告訴你的……”
“告訴我誰踩的？”雲飛揚問．
十二朵左右看了又看，“少奶奶踩的，噓——你知道少奶奶是誰嗎？就是三少爺新娶的白骨精，不是我說的，大家都這麼說，你是新來的吧？你快走吧，一會兒知道這事的人，都得咔嚓——”十二朵做了個殺頭的姿勢，哆嗦著離開了。
看著**那個小小的裹在衣服裡的“兒子”，忽然放聲痛哭，“我對不起你們母子，沒能保護好你們……連自己心愛的人兒都保護不了，我真沒用……”哭聲驚破黎明的薄翳，一線陽光衝破雲層，噴薄而出……
雲飛揚不哭了，把死嬰又穿了一件衣服，用白布包好，“孩子，爸爸讓他們給你磕頭，披麻帶孝！”
找一個小木匣，裝了孩子，放在桌上，寫個靈位：雲憶之位。回憶，回憶已經太痛苦！又叫六片叫來幾個家丁，抓來韻兒從孃家帶來的四個下人。
張媽，李媽，海棠，青杏，四人已經嚇的面色煞白，齊齊的跪倒，“姑爺，不是我們乾的啊，小姐吩咐的我們不敢不聽啊！”
“六片，行刑！”雲飛揚冷冷的說，悲傷難以掩藏。
先把張媽拉過來，狠狠的抽了20鞭子，直打得她鬼哭狼嚎，不出人聲……其餘三人苦苦哀求。
“姑爺，姑爺，都是小姐的主意，與我們不相干啊！”
雲飛揚不做聲，咬著牙，揮了一下手，繼續行刑
六片更恨，“若有一個好東西，勸解點，或者給老爺說實話，也不至於讓個沒出生的孩子活活踩死腹中……”六片說著，讓家丁把他們三人每人也打20鞭……
哭聲叫聲驚來一幫丫鬟婆子看熱鬧……雲老爺也被後院的特殊吵鬧聲驚擾了，穿好衣服，來到後院．
見是三兒子在鬧事，大聲呵問：“你不在工廠，怎麼跑回來了，大請早的鬧哪門子不安寧！”
“父親，問問她們，到底是誰不想安寧！”雲飛揚冷冽的盯著地上的四個人，“你們都給老爺從實交代，若有半點隱瞞，我割了你們的舌頭！”
張媽年紀大點，膽子也大一些，匍匐著往前爬了幾步，“老爺啊，我家小姐一心想害月姑娘
，給湯裡下的墮胎藥，月姑娘不喝，就想往裡灌……逼的月姑娘沒辦法，才開槍，可是也沒往小姐身上打，那子彈是打向房頂的……後來，後來夜裡，帶我們去了柴房……小姐踩的月姑娘肚子，可沒有我們的事啊……老爺您饒命，姑爺您饒命啊！”說罷磕頭如雞啄碎米……
“韻兒她怎麼可以這樣啊！”雲老爺一跺腳，“家門不幸啊，出此不良媳婦！送回孃家，讓你姑姑好好管教管教！”
“快放了雲遮月吧。”雲老爺忽然想起來，馬上吩咐。
“太晚了，月兒已經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雲飛揚悲哀的幾乎站不住，扶著桌子依然身子直搖晃，“這有您沒出生就被活活踩死的孫兒，不看一眼嗎？”雲飛揚的話帶著冰冷，象薄薄的刀片，劃破雲老爺頑固封建的心腸……
“六片，去帶韻兒！”雲飛揚平靜一下內心的悲傷，眼睛裡閃出藍色冰焰。
韻兒被帶來了，一見雲老爺也在，馬上哭了起來，“爹爹啊，舅舅啊，給孩兒做主，少爺為了那個下賤的丫頭，打了我，還關我在柴房整整一夜……我不活了，沒臉見我孃親……”
雲老爺皺眉，“你們的事，自己解決！”說完一甩袖子走了。
韻兒想追去，卻被雲飛揚喝斥住了，“回來！”他從未有過的氣勢，嚇得她一哆嗦。回頭，看到一張冰雕的臉，白，冷，寒，威！
“跪下！”雲飛揚指著桌上的小小棺裹和靈牌。“給他跪下！”聲音很低，很冷，不可抗拒。那樣凜冽的目光迫的韻兒腿軟，不等多想，雲飛揚的大手已經按在她肩上，壓的她直不起腰，腿一軟跪了下去……
六片遞過麻繩白布……
“自己動手，給他披麻戴孝！”，雲飛揚命令．
“不，憑什麼？”韻兒憤怒，抬頭看著自己的丈夫，他從來沒這般不盡人情過，今天是怎麼啦？
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她的頭，“月兒不敢動你，我敢，我現在非常想殺了你！”雲飛揚用槍頂著韻兒．他此時真的很想給她一槍！
韻兒急忙披了重孝，看一眼雲飛揚的表情，知道自己犯了最不可原諒的錯誤。
四個婆子丫鬟也一一穿了孝，哭喪著，將雲憶送往後面竹林……三步一磕頭，五步一下跪，遭來府內下人觀看，各個都說咎由自取！
埋了憶兒，雲飛揚失魂落魄的回了新房，把韻兒的東西扔到院中，“海棠，把你們的東西都帶走，一樣也別留！”
韻兒走過來，第一次這樣低聲下氣，“少爺，不要趕我走，給我個改過的機會。”雙膝跪倒，淚落如雨。“表哥哥，求求你，我錯了！”
再不願多看她一眼，轉身離去。雲飛揚一襲青衫，踽踽獨行，顯得無比孤單。
韻兒哭死哭活不肯回孃家，被六片等人強行塞進車，送回孃家去了……
雲飛揚來到曾經關雲遮月的柴房，傷心難抑。
忽然，看到柴草間有一塊布片，拿起來，是雲遮月的一片衣角，上面是血寫的八個字：別後殊途，勿牽勿念！
拿著布的手不斷的顫抖，淚不知不覺模糊了雙眼……小丫頭，她去了哪裡啊？剛剛的流掉了孩子，身體極其虛弱，再加上風雨夜，她才只有十六歲啊！一定要去尋找她！
自己太軟弱，否則，雲遮月不會受這樣的苦罪！
雲飛揚拿了幾件衣服和銀票，給父親留了書信就往外走，行至大門口，正趕上姑姑和韻兒來了……
姑姑拉住雲飛揚哭哭涕涕，一定要他原諒韻兒……拉扯著進了前院，一同去見雲老爺。
“飛兒，你要去哪裡？揹著包袱做什麼？”雲老爺見兒子一幅要遠行的樣子。
不待雲飛揚說話，雲淑慧就上前哭著哀求，“哥哥呀，請哥哥看在韻兒年紀小的份兒上，原諒她一次吧！”
雲老爺長嘆，“韻兒也太不懂事，為了一點爭風吃醋，居然下手害死一個未出生的孩子，我肯原諒，恐怕飛兒也難答應啊……”
“飛兒啊，姑姑求你原諒她吧，她若被這樣趕回去，還怎樣做人？不看夫妻情，還看兄妹情……都是姑姑我管教不嚴，出事也是我的錯，我臉無處藏啊……”說著，拉著雲飛揚，哀求不斷。
“三表哥哥，飛揚，我錯了，請你責罰我，怎麼都
行，就是不要趕我走……”韻兒哭著給雲飛揚跪下，抱住他的腿，臉在他的小腿上蹭來蹭去，淚水漣漣……
雲飛揚冷漠的看著她，眸子裡生出厭煩，一跺腳，甩開韻兒，轉身往門外走……還有什麼能讓他回頭？
“飛兒，你去哪裡？”雲老爺問．
雲飛揚回頭看了父親一眼，堅定的說，“我去找雲遮月，找不到就不回來了！”
“三表哥哥的心裡根本就沒有我，娶我做什麼？我害了雲遮月，只是他離開我的藉口罷了，我還活著什麼意思！”說罷，韻兒站起來一頭撞向明柱……頭破血流，癱倒在地上。
“韻兒啊——”雲淑慧撲上去抱住韻兒大哭，“你要有個好歹娘可怎麼活……”
雲飛揚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大踏步向門外走去……
“飛兒，回來——”雲老爺一急，哇的一口，吐出一大灘鮮血，昏迷不醒。
聽聲音不對，猛回頭，見父親吐血，倒在地上，雲飛揚扔了衣服包，往回跑，“父親啊——”抱住父親，心疼，心碎，心死……
叫來府內的何大夫，給雲老爺看病．忙亂一翻，才穩住病情．
“雲老爺是急火攻心所致，以後再不能生氣，上火，著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何大夫開了藥，又給給韻兒包紮了頭上的傷，她的傷不重，只破點皮肉。
服了藥，又過了一個時辰，雲老爺才幽幽轉醒。睜開眼睛，兩行濁淚，流了出來，看一眼雲飛揚，“就不能和好麼？給韻兒個機會？你們別再鬧了，我活不多久了……”說完話，閉了眼只剩濁淚成行流，又念念道：“飛兒啊，你從小無母，食姑姑奶長大，當年你與韻兒雙雙懷中抱，既結下兩小無猜百年頭，怎可以就這樣輕易放棄，不給她機會？……”
直聽得雲飛揚心頭滴血，含怨點頭，看父親這般光景，也不能再堅持出走，
韻兒迷濛著淚眼，乞求的望著雲飛揚，可憐又哀婉……
雲飛揚好無奈，“父親放心吧，孩兒答應你，……”多麼的違心，多麼痛苦，再怎麼和她同在一個屋簷下？睜眼閉眼都是牽掛的小人兒……為了父親早日好起來，也只能這樣委屈自己。
雲飛揚回到了新房，在別人眼裡是和好如初，實則同床異夢，再不曾碰過身邊的女人。
儘管韻兒盡力討好，夜夜想著法子**他，他總是一臉冰霜，急了就自己一個房間，避她遠遠的。
一晃已是中秋，月圓圓的掛在天上，清輝漫灑……院裡一棵桂花樹，散著飄渺的淡香，雲飛揚望著月亮出神，月亮周圍是朵朵白色的雲彩，相互輝映著，美滿團圓竟叫離人醉……淚，慢慢滑落！
雲飛揚慢慢的走進書房，取來紙筆，點點如桃，伊人面，撇撇似刀，催心肝！一紙愁情，思念無涯……題詞一首《蝶戀花》：
辛酸遙憐天上月，一夕盈圓，夕夕都憾缺。若似月雲能交結，追隨萬里關山嶽。
無奈塵緣音容絕，念念潸然，軟語向誰說。吟罷愁眉情悽切，落葉願做雙棲蝶。
一氣呵成，胸臆仍翻騰，仰天遙問，“月兒啊，你可知我想你念你，夜夜苦煎熬……？”
韻兒站在他窗外，眉頭展了又結，“看來不用最後一招，怕是要守一輩子活寡了……”想到這裡，急急的回去了。
過了一會兒，海棠來到雲飛揚的書房，“姑爺，小姐請您一起喝茶。”畢恭畢敬給雲飛揚鞠了一弓。
喝茶成了韻兒唯一能請動雲飛揚的理由，也只有喝茶，雲飛揚才會陪她片刻，即使這片刻，也從未和她說過一句話，默默的喝完就走，成了一種習慣。
“你先去吧，我一會兒再過去。”見海棠仍然站在門口，一擺手讓她回去了。獨自一個人又悶坐了好一陣子，才起身去前面韻兒的房間。
一進門，韻兒就笑吟吟的迎上去，扶了他的肩……雲飛揚輕輕推開她，徑直的走到裡面，坐在桌邊。桌上早有漆好的大紅袍，茶香濃郁，撲鼻的**……
韻兒也不生氣，在他對面坐下，依舊笑著，媚媚的，今天她格外用心的畫了妝，本就是個美人，一打扮更加妖嬈靚麗。
雲飛揚默默的喝茶，喝完了站起身來往外走，自始自終沒和韻兒說一句話，也不曾看她一眼……
（本章完）